第94章 這是一次有味道的勒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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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犀渠山莊。 此時的劍宗已經(jīng)派出門下弟子,與岳家的人一起找了整整一日夜了,整座翠云山就差被翻個個兒,愣是找不到岳溪明在何處,能找到的只有一把散了一地的櫻桃枝與灌木叢后昏睡不醒的幾個紈绔子弟。 拿水將人潑醒后,那幾人能想起的只是一個身著雪青褶裙的美貌女子,可盤問了寺中僧侶,當(dāng)日的香客中并未見過這樣的女子。 沈新桐一雙眼睛都要哭腫了,自責(zé)得不得了,想著當(dāng)時要是她跟岳溪明一道兒回廂房就好了,便不會出這樣的禍?zhǔn)隆?/br> 岳將軍深受圣寵,其膝下一雙兒女,皆是受封朝廷誥命的。 聽聞岳溪明與沈雖白定親,當(dāng)今圣上生怕姑娘家到婆家吃虧似的,當(dāng)即下旨封了個正一品恭儀郡主,嫁妝添了百來箱,件件珍寶,足見寵信。 這人要是在犀渠山莊出了事,便是岳將軍不計較,宮中那位八成也要問罪的。 況且岳溪明面兒上已經(jīng)是一只腳踏進(jìn)犀渠山莊的少夫人了,沈家也不可能不顧其安危。 但眼下依舊毫無頭緒。 岳溪明就像從來沒有去過翠云山似的,轉(zhuǎn)眼消失得無影無蹤。 沈雖白神色凝重地邁進(jìn)花廳,看向沈遇:“爹,有消息了嗎?” 沈遇搖搖頭,面色發(fā)沉:“歸華寺的僧人都盤問過了,毫無頭緒,眼下還沒告知岳將軍,得盡快將人找回來。” “孩兒今日在翠云山周圍找了幾圈,當(dāng)日有人看見一輛馬車急匆匆地從山道駛出,似乎往西面去了?!鄙螂m白道。 “什么!”沈遇眉頭一擰。 “究竟是誰膽敢對明兒下手,所求為何……”沈夫人亦是滿心憂慮,昨夜一宿都合不上眼。 沈新桐哭紅了眼:“是啊,以明jiejie的身份,誰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將其擄走?” 沈雖白也沒有頭緒。 “你先歇歇罷,奔波了一整日,你身上還有傷?!鄙蛴隹粗鴥鹤勇燥@蒼白的臉色,勸道。 沈雖白輕咳一聲,搖搖頭:“還是先將溪明找回來吧,江湖險惡,她的武功還及不上新桐,獨自在外,讓人放心不下?!?/br> 沈夫人嘆了口氣:“全須全尾地出門,怎么就遇上了這等事?……” “還不是這個小兔崽子!”提起此事因由沈遇就來氣,恨鐵不成鋼地看著沈新桐。 沈新桐心虛地低下頭:“我知錯了嘛,爹爹……” “待找回了你明jiejie,再好好收拾你,一轉(zhuǎn)眼就惹事兒!”沈遇真是被她氣得腦子疼。 “好了好了,新桐知錯了,眼下趕緊把人找回來要緊?!鄙蚍蛉藙竦馈?/br> 就在此時,一弟子急匆匆地舉著一支短箭跑進(jìn)來:“宗主!方才在門上發(fā)現(xiàn)了一封信!” 說著,將綁著信的短箭呈上去。 沈雖白接過:“我看看?!?/br> 箭倒是極為普通的箭,但這捆信的繩子上還插了一把新鮮的雞毛,五彩繽紛很是晃眼,就顯得尤為醒目了。 他將信拆下來看了一眼,眉頭擰得更緊了。 “怎么?是明兒的消息嗎?”沈夫人問。 “……嗯,溪明被紅影教的人綁走了,信中讓我?guī)е账獎θQ人?!鄙螂m白答道。 沈遇面色一沉:“拿來給我看?!?/br> 沈雖白有些猶豫:“爹……您還是別看了。” 聞言,沈遇僵了僵:“拿來。” “……是。” 他將信呈上去,目光落在信紙上的一瞬間,沈遇的臉就青了。 他猛一拍桌子:“那臭丫頭寫得都是什么鬼畫符!” 沈夫人和沈新桐好奇地湊過去,只肖看一眼,便覺得眼睛疼。 只見巴掌大的素宣裁得跟狗啃似的也就罷了,通篇下來全是用雞血寫的,還沒挨近呢,一股子血腥味兒便熏得人險些昏過去,也不曉得用的什么筆,像折了根樹杈子往紙上糊了一層似的,得虧眼力過人,才能將其一一認(rèn)清。 里頭夾著岳溪明的一只耳環(huán)。 信的內(nèi)容比他復(fù)述得可豪放多了。 致沈雖白: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想要你媳婦兒,照霜劍來換。 末了再拍倆紅手印兒。 沈遇:“……” 沈夫人:“……” 沈新桐:“……” 沈雖白:“……” 小十一這是哪學(xué)來的土匪腔? “哥,十一她綁明jiejie作甚?”沈新桐實在摸不著頭腦,“她想要照霜劍玩,直接跟你說不就行了?……哎喲!” 話音未落就被沈遇來了個毛栗子:“你以為都跟你似的,成天知道玩?” 紅影教盯上了照霜劍,這對于犀渠山莊乃至整個劍宗上下,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劍宗名劍,若是落在魔教手中,可就不是丟不丟面子的事了。 “爹,我去一趟吧?!鄙螂m白道,“無論如何,得將溪明平安帶回來?!?/br> 沈遇點點頭:“紅影教敢傳血書,必定早有準(zhǔn)備,小心有詐?!?/br> 他抬手一揖:“爹放心,照霜劍和溪明,孩兒都會全須全尾地帶回犀渠山莊,絕不會丟劍宗的臉?!?/br> …… 紅影教,閻羅殿。 顧如許用皂角將兩只手好好洗刷了一遍,又折了些花瓣抹了抹,才將那股子熏人的雞血味給洗凈了。 不曉得衛(wèi)岑上哪兒給她逮回來的山雞,味兒這么大,脾氣還暴躁,好家伙,上房揭瓦折騰了半個時辰,最后被衛(wèi)岑拔劍拍在了石板上,掐著脖子放了碗血,就腿上豁個小口子,那小東西撲棱得雞飛狗跳! 一封血書,她愣是捏著鼻子寫完,那筆她也使不慣,直接撅成兩截,那木桿子劃拉出一行字,末了讓林煦將岳溪明從柴房提溜過來,在那姑娘抗拒的目光中,她毅然決然地扣住她的手腕子,在她手上糊了層臭烘烘的雞血,往信上拍了兩下。 岳溪明那會兒的眼神,嫌棄得簡直要咬人! “岳姑娘就安心在這住著吧,沈雖白來了,你就有希望離開這,他不來……”她本想嚇唬嚇唬這姑娘,說到一半忽然發(fā)覺——萬一沈雖白他不來可咋辦? 這人殺不得,總不能一直關(guān)在閻羅殿供著吧? 她思忖片刻,對季望舒勾了勾手,湊到她耳邊低聲道:“派幾個人在山道上盯著,沈雖白要是沒來,就再寄兩封血書去?!?/br> 季望舒看了她一眼,心領(lǐng)神會:“是?!?/br> “你們連弘威將軍府都敢得罪,就不怕事情鬧大?”岳溪明道。 顧如許莞爾:“怕事兒大我就不綁你來了。岳姑娘放心,沈雖白拿著照霜劍來之前,這閻羅殿沒人敢對你如何,但他若是不來,可就不一定了。想必你也聽說過,閻羅殿可不是吃齋念佛之地,刀劍茹血,那是家常便飯?!?/br> 許是她的話并不像在同她說笑,岳溪明不由得抖了一下。 顧如許看了她一會兒,忽而笑道:“仔細(xì)看看,你與沈雖白還真是郎才女貌啊,可有想好幾時成親?” 看看這清純?nèi)绨咨徎ǖ哪?,看看這善解人意的性子,瞧一眼都覺得我見猶憐,是個男人都得為之怦然心動,嘖嘖,妥妥的女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