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劍名,紅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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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殺手大步進屋時,顧如許碗里的粥才喝了一半,在李姨疑惑的眼神中,她也茫然地搖了搖頭。 本以為事不關己,只需埋頭不語便好,哪成想這些人上來便直接喚她二人去前院。 她們沒有拿到任何腰牌與面具,這些人似乎也并沒有這等打算,只是催促她們快些起身。 “這位大哥,莫不是早點不合胃口?”顧如許猶豫著問道。 然而乖順的詢問卻并未引起殺手的憐憫之心。 殺手斜了她一眼:“少廢話,走?!?/br> 聽聽這生硬的回答,大兄弟,活該你一輩子單身。 是她長得不好看還是銀子沒給夠?哦,身為史上最窮的魔教教主她是絕不會給小費的,所以,是長得不好看沒錯了。 她摸了摸自己長滿紅斑的小臉蛋兒,盤算著一會兒要不要把這人打成五彩斑斕的。 許是她二人有些磨蹭,殺手從后頭推搡了一把:“動作快些!” 李姨被推得一個踉蹌,顧如許連忙扶住她。 四下落針可聞,無一人有膽子上前摻和,顧如許皺了皺眉,攙著李姨跟他們走。 無論前后左右,皆有殺手圍住,便是沒有江湖經(jīng)驗者,也知來者不善。何況這些人就差把“勞資今天就是要讓你們好看”寫在自個兒的面具上了。 一步步接近前院,李姨顯然有些慌,若是走得慢了些,身后便會立刻伸來一只手,推著她往前走。 顧如許替她擋了幾回,回頭便撞上面具之下一雙冰冷駭人的眼睛。 嘖,看來是大麻煩啊。 她二人被押送般帶入前院,主事站在石階上,居高臨下地望著她們。 膝窩被狠狠一踹,李姨驚呼一聲,先跪了下去。 “小心!”顧如許吃了一驚,猝不及防也挨了一腳,膝蓋磕在青石板上的瞬間,那叫一個鉆心地疼,她的臉色刷地白了下去,咬緊牙關,先挪了挪腿,把李姨攙了起來。 李姨瑟縮在顧如許身邊,方才那一腳,她的腿都沒有知覺了,看看眼下情形,又不敢喊疼。 四下圍住她們的人,便是面對兩個看著毫無還手之力的女子都毫無憐憫之心,她不禁想起顧如許那晚對她說的話。 這里,就是個有來無回的鬼門關。 繡著團云紋的黑色衣擺蕩過眼前,主事已經(jīng)走了過來,锃亮的刀刃抵在顧如許眉心,李姨嚇得膽戰(zhàn)心驚,哆嗦著不知該不該湊上前去。 “李嵐……”主事幽幽地念著她的名字,面具下的眼,透露出迫人的兇光,“倒是小瞧你們姑侄二人了,長生殿竟讓一個 村婦蒙蔽至今,蟄伏多年,還讓你帶著自己的侄女混了進來,說,你們究竟想做什么?” 聞言,顧如許心頭一松。 還稱她“李嵐”,也就是說長生殿并未發(fā)覺她的真實身份,如此一來,倒還不算最壞的結(jié)果。 她回想了一番,許是這幾日哪里出了紕漏,讓他們瞧出端倪。 長生殿在江湖上樹敵眾多,大小仇家不勝枚舉,顯然不會將兩個村婦放在眼中,這謊倒不是圓不過去,只是看這架勢,便是她瞞住了自個兒的身份,也不可能安然離開。 “待殿主親臨,便是你二人死期!”許是這些日子丟了太多臉面,今日不拿她二人開個刀,殿主那邊,他這黎州主事也該做到頭了。 兩個村婦又如何,她們要做什么,他也不在乎,混入長生殿就該死,對于兩個將死之人,他素來不存憐憫之心。 尖銳的刀鋒刺破了顧如許的眉心,一滴血珠順著梅骨滑到臉上,又涼又疼。 顧如許不動聲色地收緊了拳頭。 聽他口氣,是要將阮方霆請來了,這可不妙。 紅影教還在阿舒那里,這群殺手她還能對付,阮方霆可不是那么好收拾的主兒,若是真打起來,雙拳難敵四手,何況她身邊還有個李姨。 蘭舟他們還沒有消息,等還是不等,著實難說。 她斜了李姨一眼。 不行,先下手為強。 她暗運內(nèi)力,正欲出手擒住主事,卻有一殺手匆匆而來,稟報道:“主事,殿主方才啟程回束州了?!?/br> “什么!”主事面色一變,“怎么回事?” “束州總舵突然起火,不知何人所為?!?/br> “一場火怎會驚動殿主親自趕回?” “屬下不知。”他遲疑道,“不過聽聞那場火燒得極為蹊蹺,城西紅影教趁虛而入,殺了好些弟子?!?/br> “紅影教怎會突然對長生殿發(fā)難?”主事大驚。 “不,不僅如此……他們還砸了鬼門關的大門?!惫馐窍胂攵加X得如土匪過境,慘不忍睹。 主事額上滲出了冷汗:“殿主可有說什么?” “殿主大為震怒,一盞茶前便走了,這會兒該是已經(jīng)出了黎州地界?!?/br> “紅影教這是存心與我長生殿為敵!”主事氣得直抖,骨節(jié)都捏得發(fā)白。 紅影教與長生殿談不上有什么交情,背后捅腎與當面打臉,多年以來,也算相安無事,大家各走各的道,各發(fā)各的財,誰也別來招惹誰。 長生殿行事,也盡量避開紅影教,以免惹火燒身。 可這一回,紅影教就跟下山洗劫的土匪似的,一如傳聞中那樣,狠狠在長生殿臉面上來了一腳,都打到總舵去了,這口氣怎能咽得下? 而此時的顧如許,看著氣到炸毛的主事以及一群懵逼的殺手,露出了會心一笑。 數(shù)日前,她曾給阿舒他們傳了一張字條。 字條內(nèi)容大致歸納一下,便是要林煦下山,前往束州率領城西弟子夜襲長生殿總舵——不擇手段,動靜鬧得越大越好。再命此生閣將消息廣布之于江湖,大家有冤的報冤有仇的報仇,長生殿從前是個體面地兒,大家都來踩一腳再走??! 瓊山距束州一日腳程,閻羅殿無人鎮(zhèn)守的確冒險了些,但要想把阮方霆從黎州引走,唯有兵行險著了。 此生閣與林煦的動作,比她想象中慢了些,但好在趕上了。 她估摸著束州這會兒正打得昏天黑地呢,便是長生殿家大業(yè)大,一朝一夕鏟不平,在阮方霆趕回去之前,少說也有個三五日可以慢慢折騰。 而眼下,她只需顧好眼前。 她本想再計劃兩日的,但橫豎已經(jīng)被發(fā)現(xiàn)了,不如趁熱打鐵吧。 唉呀,天涼了,這座黎州分舵也該推倒換半年了。 “主事,這二人該如何處置?”一旁的殺手問。 主事正心煩,阮方霆走了,他如何挽尊,這不是白忙活一場嘛! “殺了喂狗!”他再沒了興致,甩手而去。 還未踏出院門,便聽到身后傳來一聲驚呼——卻不是顧如許和李姨的聲音。 他詫異地回過頭,就見“李嵐”突然奪過指向她的刀,手腕一轉(zhuǎn),便將他的下屬捅了個透心涼。 李姨癱在地上,嚇得抖如篩糠,血染在她的粗布麻衣上,濺在晨間剛沖洗過的青石板上,滲入泥地,殷紅一片。 “這刀不稱手啊,嘖,太臟了。”“李嵐”就站在那,遍布紅斑的臉這會兒瞧著頗為驚悚,那雙眼睛卻亮如星辰,不溫不火地朝四下掃了一眼,“看來今日不見血,是走不出這里了啊?!?/br> 主事從震驚中回過神,握住了腰間的刀。 “你會武功?”入長生殿前,他曾探過她的底,她的手上只有干農(nóng)活才會留下的繭,更是半點內(nèi)力都無,可方才那一刀,刺得如此干脆利落,那丙等殺手好歹也是殺了數(shù)十人才爬上這個位置,在她手下卻死得如同做夢。 顧如許莞爾,反問:“我?guī)讜r說過我不會?” 雖不知她究竟用了什么手段瞞天過海,數(shù)次逃過他的試探,讓他一再低估她的能耐,但今日是決不能放她二人離開這前院的。 殺意在他眼中集聚,顧如許緊盯著四周伺機而動的殺手,不敢有絲毫松懈。 “李姨,站起來,到我身后去?!?/br> 聞言,李姨慌忙從地上爬起來,躲到她的庇護下。 “這,這么多人,我們怎么辦?……”她哆嗦著問。 顧如許握緊了手中的刀:“殺出去?!?/br> “好大的口氣!”主事也拔出了兵刃,藏在暗處的殺手也圍了上來,乙等丙等丁等,少說數(shù)十有余,“我倒要看看,你如何帶著一個廚娘離開這!” “呵,這是把整座分舵的人都找來了,主事可真是大手筆啊。”顧如許心里有些發(fā)虛,但明面兒上是絕不能讓他瞧出來的,與人交手,氣勢不能輸。 系統(tǒng),趕緊的,給我指條路。 這種情形下,腦子顯然不如拳腳,但她又不是鐵打的,將這些人殺光之前,她恐怕就得先累死了。 [親愛的壯士,您可以朝南邊跑。] 腦海中傳來系統(tǒng)和善的答復。 她看了看站在正南方的主事,眉心蹦了一下。 “……你開玩笑呢吧?” [我這么帥氣又可愛,從不開玩笑。] “我要是哪天死了,肯定是被你坑的。”她咬咬牙,拉著李姨沖了過去! 主事看著她徑直沖了過來,倒是吃了一驚:“你找死!” 他揮刀迎了上去,然一接刃,他便曉得自己還是低估了她。這個看似平平無奇的“李嵐”,卻有著深不可測的內(nèi)力,便是殿主親臨,也絲毫不逞多讓! 他看著自己手中微微翻刃的刀,神色倏然一沉。 “你究竟是什么人!”這等內(nèi)力,根本不是一個村姑該有的,他猜測她會武功,且不在乙等之下,為了將她困在這院子里,他連乙等殺手都調(diào)了過來,沒想到如此還是低估了她! 顧如許反手就是一掌,將他震退數(shù)步,笑吟吟地看著他。 朱唇微啟,儼然一副豁出去了不死不休的嘴臉。 “小癟犢子,勞資是你爹!” 說罷,拉住李姨就是一陣狂奔。 [親愛的壯士,您這可忒能拉仇恨了。] 顧如許不以為意。 反派boss自帶拉仇恨技能,拉一波就跑,真刺激! 眾殺手連帶主事自己,仿佛都被那句震耳欲聾的“勞資是你爹”給鎮(zhèn)住了,待回過神來,一窩蜂地全追了上去,主事更是惱羞成怒,揚言要將她們凌遲喂狗! 帶著李姨,顧如許沒法兒施展輕功,自然跑不過身后的殺手,唯有邊打邊跑。 她沒用過刀,這玩意兒比劍還不順手,捅個人捅得跟切菜似的,偏偏顧如許這會兒竟然不管她了,那些個干架本能啊,自帶必殺技啊,自那回走火入魔之后,便再也沒有出現(xiàn)過了。她覺得,多半又是系統(tǒng)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坑爹貨做的好事。 不知誰來稟報,花廳突然起火,連帶著兩邊耳房也不得幸免。 主事吃了一驚:“立刻帶人去滅火!追上去,先殺了這兩個女人!” 呵呵,真是謝謝啊,難為你大火燒家了還不忘殺我。 顧如許默默啐了一口。 若問這火是怎么燒起來的,她只能說——剛才趁亂,她放了一枚紅煙筒,該做什么,阿舒她們想必已經(jīng)有數(shù)了。 望著身后的滾滾濃煙與火光,她帶著李姨繼續(xù)跑。 外頭傳來一陣喧嘩聲,隱約聽到衛(wèi)岑喊了聲“教主”,她便知他們到了。 驚慌失措的殺手前來稟報:“主事不好了!紅,紅影教的人闖進來了!” “誰闖進來了???”主事一臉懵逼地停了下來。 那人負了傷,血汩汩地往外流,眼中盡是難以置信之色:“有,有紅影教的右護法衛(wèi)岑,還有……魍魎使季望舒?!?/br> 這個名字,如同惡鬼索命般,令在場之人無不戰(zhàn)栗。 主事百思不得其解:“……紅影教的魍魎使怎么會突然出現(xiàn)?” 江湖傳言,紅影教的魍魎使行蹤詭異,手段狠辣,一雙奪魂,暗夜中殺人如鬼影飄忽,亦男亦女,難辨雌雄,何時招惹了這么個魔頭! 今日之事未免太過巧合了,殿主前腳剛走,紅影教的人便對黎州分舵下手了。 他回頭看向被逼至墻角的顧如許和李姨:“你們是紅影教派來的?……” 除此之外,似乎沒有別的可能了。 火,還在熊熊地燃,不知摻了什么古怪,無論澆了多少桶水都壓不住分毫,火勢乘著風迅速蔓延,前院轉(zhuǎn)眼之間,便成了一片火海。 衛(wèi)岑和季望舒帶著眾弟子沖了進來,一面滅火一面應戰(zhàn)的長生殿顯然落于下風。 大勢一朝去,今日,這座分壇是徹底涼了。 主事恨極,誠然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先保命才是上策,但這口氣他豈能咽得下! “殺了她們!立刻殺了她們!” 毒鏢如雨下,這樣的場景,讓顧如許想起了那個莫名其妙的夢。 毫無邏輯可言,甚至有些沒頭沒尾,只是漫天的流矢,一如眼前的暗器,朝她落了下來。 她揮刀,擋開,卻還是沒能盡數(shù)攔住,身后的李姨中了兩鏢,她的右臂也被擦了條血口子。 李姨的哀叫聲震得她抖一激靈,一把長劍突然從天而降,她下意識地伸手接住。 縛劍的布帛散開,露出漆黑的劍鞘與雕纂的血色紅梅,鏗鏘出鞘,仿佛迫不及待般散發(fā)出凜凜寒光,剎那間,令人如墜寒淵。 這把劍,乃當世名劍,武林劍譜行三。 因其殺氣太重,謂之邪劍,而不予贊譽。 劍名,紅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