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誰家還沒個熊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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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黎州頭一回遇見,韓清便覺得這女子來路不正。 且不論她師從何門何派,一個姑娘家,算準(zhǔn)了似的坐在湖邊等著他們,不是早有預(yù)謀誰信?偏偏大師兄跟撞了邪似的要護著她,人家說什么,他都毫不反駁,誠然在黎州時,她的確出手救過他們一回,算是有恩于他們,姑且看在這一點,他權(quán)當(dāng)還個人情,對她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但她居然直接追到一朝風(fēng)漣來了,這就令他匪夷所思。 她不光追來,被他發(fā)現(xiàn)了還忒理直氣壯,把他的臉打成這副模樣,這幾日他出門上早課,遇上師弟師妹,都不好意思抬頭。 師父問起緣由,也只能推說是切磋時技不如人,就因為這一句,他愣是被自家?guī)煾复诩恿?xí)武,練功練得胳膊腿兒都發(fā)軟了。 此仇此怨,自然要記在小本本上,但眼下,更要緊的是如何勸師兄趕走這女子。 來路不明之人混入犀渠山莊,被宗主曉得了可怎么得了。 他心里頭想的,是劍宗上下的安危,而沈新桐腦子里想的,是如何幫哥哥剪掉這朵大桃花。 她覺著,自己未來的嫂子,應(yīng)當(dāng)是岳溪明,她哥哥這朽木,居然也能開出桃花來,這女子姓甚名誰哪里冒出來的都不曉得,竟然有本事把他哥哥糊弄得團團轉(zhuǎn),她可不得發(fā)愁么? 若是哥哥被這女子迷住,明jiejie可怎么辦?煮熟的鴨子……啊呸,都快定親的媳婦兒轉(zhuǎn)眼飛了,她哥不急她還急呢! 他二人各懷心思,一個趴在墻頭,一個蹲在樹上,過了一會兒,便見沈雖白與那玄衣女子出門來,坐在了廊下蒲團上,看樣子像是要打坐練功。 “沈雖白,墻頭上那兩個盯了我們好一會兒了?!蹦嵌瞬厣淼谋臼聦嵲跊]法入眼,樹在晃,杈在搖,墻頭磚瓦掉,顧如許實在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沈雖白眼皮都沒抬一下,嘆了口氣:“是韓清和新桐,不妨事?!?/br> 下了早課回來,他便注意到有人尾隨,也曉得是哪兩人,橫豎銀子和藥他都送去了,又不曾做什么見不得人的事,他們樂意在一朝風(fēng)漣附近盯梢,便盯著吧。 “你就不擔(dān)心你meimei向你媳婦兒打小報告?”她瞇了瞇眼 沈雖白看了她一眼。 她恍然反應(yīng)過來,這話說得有些突然了,尷尬地清了清嗓子:“那什么……你和弘威將軍府的恭儀郡主議親的消息,江湖上都傳開了,我有所耳聞?!?/br> 真不是她的錯覺,沈新桐看她的眼神,猜疑中帶一絲提防,提防中又帶三分鄙夷,這姑娘就差沒把“看啊我哥哥居然被狐貍精迷住了”寫在臉上了啊…… “要不……你先跟你媳婦兒知會一聲?”她可是正兒八經(jīng)來這刷任務(wù),教武功的“世外高人”,回頭真誤會了,什么撓臉抓頭發(fā)的戲碼可千萬別給她來,想想都腦闊疼。 “弘威將軍府與犀渠山莊結(jié)親之事,并非你想的那般單純,眼下不好解釋,但岳郡主并非我的……媳婦兒?!标P(guān)于這件事,他能想起來的,就同她說了不止十回,但不曉得怎么回事,她就是對此深信不疑。 顧如許倒是覺得他怎么解釋都無所謂,男主嘛,死鴨子嘴硬的時候多了去了,打從她頭一回綁了岳溪明,便確信那姑娘就是女主沒跑了。 要身份有身份,要美貌有美貌,溫柔小意,我見猶憐,最重要的是——她很會來事兒??!自古女主事兒精多,男主才有機會表現(xiàn)嘛! 眼下不承認(rèn)不要緊,還有婚約在手,日久生情,慢慢培養(yǎng),牽線搭橋,終成好事一樁。 反派的作用不就是不停地搞事情,以便推動劇情發(fā)展,促進男女主感情,為江湖培養(yǎng)一個啥都不缺,瞪誰誰懷孕,掄誰誰上天的優(yōu)秀后輩來維護江湖核平的么? [您分析的真是太精辟了。] 那是。 她毫不客氣地接受了系統(tǒng)的稱贊。 看著她燦然的笑容,沈雖白便曉得她又沒聽進去。 罷了,回頭再同她解釋吧。 “這本心法還剩半本,我昨日練到這一句,突然走岔了氣?!彼麑⒚伢艛傞_了,指給她看。 顧如許湊過去瞧了一眼,一句話說得文縐縐的,她瞧了半天才明白它說了啥。 大致意思約摸是要運氣打通下丹田的三處xue位,還得在幾息之間。 之前沈雖白會走岔,許是沒能及時將這三處xue位貫通,內(nèi)息阻塞所致。 “一連打通三處xue位,實在強人所難?!彼?dāng)初修習(xí)本門內(nèi)功心法之時,需打通周身八處大xue,足足用了一年,還已經(jīng)是本門最快打通所有xue位的弟子。 一日打通三處xue位,簡直難以言喻。 “這本秘籍絕不可能是假的,既然已經(jīng)寫了出來,必定是有法子練成的?!彼?。 系統(tǒng)會坑她,但怎么可能去坑自家男主?它將這些秘籍交給她的時候曾告誡過她,秘籍練起來必定是有難度的,修習(xí)期間無論是遇到瓶頸還是直接走火入魔,都不在意料之外,故而才需要她在旁時時盯著。 這些秘籍她又不曾假手于人,日日放在系統(tǒng)給的小倉庫中,這幾日才取出來給沈雖白,如此以來,便只可能是方式不對了。 但講道理她翻了半天,這書上也不曾寫著什么注意事項,沈雖白便按著正常的路數(shù)練到現(xiàn)在,徹底卡住了。 誠然能讓他再努努力,多嘗試幾次,但若不得要領(lǐng),不過是浪費時間罷了。她只有三枚救急的藥,后頭還有十七本秘籍等著練呢,萬一再度走岔,藥都不夠他吃的。 “你練這一頁時,有何感受?”她問。 沈雖白回想了一番,道:“內(nèi)息走得急,極難控制,便是小心應(yīng)付,也難以貫通三處大xue,一旦阻塞,后頭的氣息便會堆疊在經(jīng)脈中,如昨日那般走岔?!?/br> 物極必反,強阻必洪,他昨日已經(jīng)萬分謹(jǐn)慎,還是難以抑制。 “xue位不通,氣息自然走不下去,周轉(zhuǎn)不開,走火入魔也在意料之中?!彼了计?,“這本秘籍我也是頭一回接觸,個中要領(lǐng)沒什么機會參悟?!?/br> “這本秘籍中的功法與尋常功法不同,乃逆流周轉(zhuǎn),我從前打通的xue位都需再打通一會,三五日間,能通一處xue位,已是大幸?!鄙螂m白十分清楚,內(nèi)功的修習(xí)最是急不得,從心法道到攏聚,任何武林高手,都非幾日便可功成。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即便暫且將這本心法擱置一旁,先練其余十七本拳腳劍法,也不過是練成個花架子?!彼欀?,“沈雖白,你可知你眼下的內(nèi)力在江湖上,只能勉強算個中下,下回再碰上阮方霆那等高手,能指望誰來救你?” 自黎州之后她也仔細(xì)想過了,沈雖白的確是男主,這點跑不了,但眼下他羽翼未豐,誠然有照霜劍在手,應(yīng)對一些殺手,賊匪倒是不成問題,可之后呢?江湖是個何其不講道理的地方,人家肯跟你坐下來好好說話,要么因為你拳腳硬,要么因為你靠山得罪不起。 沈雖白因為玉娘的事,阮方霆怕是已經(jīng)在小本本上給他記了一筆。 她能對付阮方霆,但她能一天十二個時辰守著他寸步不離嗎? 沈雖白的能耐,眼下還著實不夠看,凌虛劍法厲害又如何,單挑還成,萬一人家群毆呢? 以上這些都是她的臆測,或許根本不會發(fā)生,沈雖白或許真的能憑著他的男主光環(huán),實力抗揍,跌跌撞撞地走到武林盟主的位子——可退一步來講,萬一他死在半道上了呢? 就像顧如許那樣。 縱然武功蓋世,空負(fù)一身深厚內(nèi)力,卻不明不白地沒了,至今連兇手都找不著。 顧如許死了,她來頂替。 可沈雖白若是死了呢?整個武林的氣運就亂了呀,到時候又能有誰來填補這個氣運之子的空缺呢? 且她也不希望聽見他出門被哪個小心眼兒的武林高手給折騰死了的消息。 他是要成為武林盟主,一統(tǒng)江湖的人,還有好多事等著他去做呢,怎能出師未捷身先死? “待你練成這套心法,我便能傳功給你?!?/br> 沈雖白一怔:“……你要把你的內(nèi)力給我?” “不然等你慢慢練,二十年才能出師吧?!彼Φ?。 這話可不是開玩笑的,內(nèi)力這東西靠著自己徐徐圖進,練幾年便算幾年,實誠得很,也就男主這種身帶機遇buff的物種,出門掉個坑,落個井,才能遇上某個奄奄一息的高人,來個臨終傳功,內(nèi)力一夜翻幾番。 她估摸著自己體內(nèi)來路不明的內(nèi)力,就是為了今時今日,給沈雖白備著的。 “為何?”沈雖白顯然對憑白送到眼前的內(nèi)力感到疑惑,且有些不想要的意思。 “這你就別多問了,權(quán)當(dāng)你入門的見面禮吧?!彼矐械媒忉屵@許多,套路她懂,跟他說明白又是另一回事,且估摸著他八成也是不信的。 二十年內(nèi)力,這是系統(tǒng)告訴她的。 都說禮輕情意重,拜師禮她沒收,見面禮給得倒挺闊綽。 “你是劍宗弟子,我也不勉強你入別的門派,于你也太過為難。你只需好好將這十八本秘籍學(xué)成,我贈你的內(nèi)力,便是謝你承了我?guī)煾傅那??!彼膊幌氚言捳f得太僵了,學(xué)武這種事,還是你情我愿來得好。 另一邊,韓清從樹葉間探出頭。 “新桐師姐,你能聽見大師兄和那女子說了什么嗎?” 他怕被沈雖白發(fā)現(xiàn),蹲得有些遠(yuǎn)了,這會兒梗著脖子偷聽,也只能勉強聽到幾個字罷了。 沈新桐蹲在他旁邊,撥拉著一截樹枝擋住自個兒,悄咪咪地觀望。 “咱倆蹲在一棵樹上,你都聽不清,我莫不是長了順風(fēng)耳?”她撇撇嘴,鉚足了勁兒偷聽,可惜依舊一無所獲。 “他們好像在看書。”韓清至少能瞧見他們手里的書。 絳藍(lán)色的封皮,微微泛黃的宣紙,上頭的字卻是真的瞧不清了。 “看就看唄,干嘛挨得這么近……”沈新桐不滿地嘀咕,還說沒有什么越矩之行,再湊近些都要抱在懷里了好嗎?她都覺得不大合適,這要是給明jiejie知道,可不得了。 “他們看得什么書,談?wù)摰萌绱巳肷??”韓清好奇地伸長了脖子,卻認(rèn)不出這書的來歷。 聞言,沈新桐仔細(xì)瞧了瞧,雖說隔得這么遠(yuǎn)看不清書的內(nèi)容,但這封皮的顏色她卻覺得分外眼熟——這不是和之前娘燒掉的那些不堪入目的艷本一個色兒么!這幾日她還幫他拿回去一本呢! 等等。 拿回去的那本?…… 她心頭咯噔一下,突然有種不祥的預(yù)感。 看她凝重的臉色,韓清覺得她多半是認(rèn)出來了。 “新桐師姐,那是什么秘籍嗎?” “不是秘籍……”她想想都替自家哥哥臉紅。 “那是何書?” 她猶豫再三,尷尬地答復(fù)他:“就是那種書……” “哪種?”韓清一臉茫然。 “那種?。 彼g盡腦汁,臉都給憋紅了。 然而韓清還是一頭霧水:“師姐,你說得明白些。” “唉呀……”她狠狠掐了他一把,“木頭腦袋嗎你,就是那種見不得人的,帶畫的那種!……” “……噢?!表n清總算心領(lǐng)神會。 男子到了年紀(jì),自然而然會想看那些書,平日里顧及面子,不掛在嘴邊,拿到人前罷了,住他旁邊的兩個師弟,枕頭下,床底下各塞了一包呢,不足為奇。 但這事兒若擺在大師兄身上,就令人難以置信了。 大師兄吧,怎么說呢,武功與德行的確令一眾師弟師妹嘆服,劍宗上下,皆對之寄予厚望,可除此之外,尤其是在男女之事上,大師兄就像壓根沒長那一竅,千年鐵樹難開花,明明生得那樣一張臉,身邊能說得上話的女子,也就自家meimei和弘威將軍府的恭儀郡主。 前些年乞巧節(jié),倒是還有幾個師妹悄悄往他屋里塞荷包,可自從他前年將屋里藏的荷包找出來,一并拎到山門下擺了張桌子,正兒八經(jīng)地來了回“失物招領(lǐng)”之后,便再沒有什么桃花敢開了。 說好聽些,這叫剛正不阿。 直白些,便是不解風(fēng)情了。 大師兄突然開竅了,他還替他高興,可問題在于…… “那種書,能和姑娘家一起琢磨嗎?”他一臉活見鬼的神情。 大師兄真厲害,人家和姑娘在一處,要么風(fēng)花雪月,詩詞歌賦,或是花前月下,想盡法子逗姑娘開心,為博美人一笑,絞盡了腦汁。 他今日算是活久見,竟然有人拿著艷本跟姑娘家一起看。 大師兄還是那個大師兄,著實令人佩服。 “這姑娘怎么回事啊,看……那種書臉都不紅一下,瞧著就不是什么正經(jīng)的?!鄙蛐峦┑纱罅搜邸?/br> 哪家姑娘如此剽悍,換了她這會兒早就羞得抬不起頭了,哪還能跟男子說上話? 不行不行,這樣下去哥哥都要被帶壞了!回頭如何跟明jiejie交代? 她咬咬牙,隨手折下樹上青果一枚,使勁兒朝那邊砸了過去。 本意是給沈雖白提個醒兒,讓他收斂一些,卻不曾想“暗器”丟得不準(zhǔn),砸在了沈雖白腳邊,絲毫沒能引起他的注意。 “我來我來,師姐你歇會兒……”韓清看出她的意思,從樹上擼了一把青果,利索地投了過去。 啪。 一枚青果落在書頁上,沈雖白與顧如許俱是一怔。 眼下正商量著如何打通三處xue道,他并不想多言,神色平靜地將果子拂去,繼續(xù)同她說。 啪。 第二枚青果又落在了書頁上。 顧如許皺了皺眉,看了他一眼,將果子彈走。 啪! 這一回,青果直接打在了她的后腦勺上。 四下陷入了漫長的沉默,沈雖白覺得,她的臉色黑得嚇人。 “沈雖白?!彼龂@了口氣,“你這兒熊孩子也挺不讓人省心的?!?/br> 沈雖白:“……” 不知為何,他覺得這會兒還是別替樹上那倆人辯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