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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夫人使不得在線閱讀 - 第222章 你還挑食?

第222章 你還挑食?

    “頭可還疼?”顧如許問道。

    沈雖白揉了揉眉心:“吹了會兒風(fēng),好多了。”

    “去將早點吃了。”她指了指屋中桌上的粥點。

    沈雖白略略一頓:“你又溜出去了?”

    “不過是去后廚轉(zhuǎn)了一圈,沒被人發(fā)覺,等你醒來,我都要餓昏了?!彼裏o奈地攤了攤手。

    沈雖白看了看她拿回的早點,目光落在那小菜上,她拿了一碟醋泡蘿卜,清清爽爽的,還撒了點百合。

    他靜靜地看了她一會兒,似是欲言又止。

    “看什么?”顧如許眉頭一皺。

    他唔了唔:“……我不吃蘿卜?!?/br>
    “你還挑食?”她一臉詫異。

    “我哥他打小就不愛吃蘿卜。”沈新桐插了一句。

    顧如許瞥了他一眼,抿了抿唇:“不吃就不吃唄,我還能硬喂到你嘴里嗎?”

    “可這樣就沒有小菜了呀,怎么吃得進(jìn)?”沈新桐看著那碗粥和旁邊的饅頭,犯了難。

    沈雖白默了默,似乎也覺得難以下咽。

    本就沒什么胃口,這樣一看,就更不想吃了。

    “不吃可不行,一會兒得練劍呢。”顧如許想了想,問他,“你……真的不吃蘿卜?一口都不吃?”

    沈雖白遲疑良久,算是默認(rèn)。

    “聽我娘說,我哥小時候除了蘿卜什么都不挑,為了騙他吃蘿卜,我娘回回都是把人摁在椅子上,一勺一勺地喂下去的?!鄙蛐峦┑?。

    “新桐?!北蛔约襪eimei揭了老底的沈雖白面色一紅。

    顧如許設(shè)想了一番,莫名覺得那樣的沈雖白肯定可愛得冒泡!

    這一想,便一發(fā)不可收拾,她愈發(fā)對此躍躍欲試了。

    “壯士,您想干嘛?”她逐漸上揚(yáng)的嘴角讓哈士奇頓感不妙。

    只見她拉著沈雖白的袖子徑直走到桌邊。

    “十一?”沈雖白不解地望著她。

    “坐下?!彼壑虚W過一絲興味。

    他一臉莫名,還是依著她的意思,老老實實地坐在了椅子上。

    她狡黠地眨了下眼,回頭看向門外依舊不明所以的沈新桐,道:“沈大小姐,勞煩轉(zhuǎn)個身,這么瞧著,你哥怪不好意思的?!?/br>
    “???……”沈新桐疑惑地望向沈雖白,他顯然比她還不知所謂,看了看一旁笑容燦爛的顧如許,她忽然有種再不轉(zhuǎn)身,一會兒就該瞎眼了的感覺,雖不知她究竟要做什么,但她還是明智地背過了身。

    哈士奇的狗頭默默探了出來。

    “你也轉(zhuǎn)過去?!鳖櫲缭S道。

    “汪嗚……”銀子尷尬地把腦袋轉(zhuǎn)到一邊。

    誠然宿主一系列的saocao作它早已領(lǐng)教過,但她回回還能整出新招也是魔鬼了,不過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宿主應(yīng)當(dāng)不會做什么出格之事……吧。

    它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望著萬里無云的晴空。

    而它此時若有膽子回個頭的話,就會曉得,自己還是低估了顧如許搞事的能耐。

    她轉(zhuǎn)身端起那碟蘿卜,笑瞇瞇地把半碟子的蘿卜丟到了那碗粥里,然后舀起一勺往沈雖白嘴邊送。

    白嫩嫩的蘿卜,讓沈雖白下意識地往后一縮。

    喲,還真的挑食啊。

    顧如許饒有興致地看著他,沈雖白被她盯得頭皮發(fā)麻。

    “張嘴?!?/br>
    “……”他面露難色。

    “嗯?”

    她目光一沉,沈雖白猶豫片刻,又慢慢挪了回來,將那勺粥吃了。

    顧如許這才心滿意足地笑了起來。

    該如何形容呢?這樣聽話的沈雖白,真是令人身心愉悅啊。

    “蘿卜好吃嗎?”她愈發(fā)想欺負(fù)他一下了。

    沈雖白緊皺著眉,勉強(qiáng)對她笑了一下:“……還好?!?/br>
    “那到底是好吃還是不好吃呢?”她覺得自己一肚子的壞水兒都被這個傻小子激發(fā)出來了。

    沈雖白默默移開視線,耳根紅得都快滴血了,僵持了好一會兒才艱難地回答了她:“……不好吃。”

    她實在沒憋住,不厚道地笑出了聲。

    “夠耿直啊你,本座親自喂的,都敢說不好吃?!?/br>
    他遲疑片刻,抬眼望著她:“那……好吃?”

    顧如許伸手就在他額上彈了一記:“傻乎乎的……”

    這小子怕不是吃可愛長大的,這副樣子可真讓人受不了,就想把他摁在那從頭到腳好好欺負(fù)一遍!

    ……咳嗯,她需得牢記自己還是個正經(jīng)反派來著,武功還沒教完,可不能被這小子帶跑偏了。

    “我……自己吃吧?!辈盼沽艘豢?,他的臉就開始發(fā)燙了,這要是喂完一碗,還得了?

    他從她手中接過那碗粥,恍恍惚惚的,竟然就著自己最不愛吃的蘿卜,喝完了一碗粥。

    門外的沈新桐已經(jīng)好一會兒沒聽見身后有什么動靜了,想回頭,卻又覺得這會兒還是別回頭為好,一低頭便瞧見自己腳邊蹲了一只狗。

    毛茸茸的大尾巴在地面上掃過來又晃回去,一雙湛藍(lán)的眼睛仰望著天空,奇妙的是她竟然從這只狗眼中看出了一股子多愁善感的無奈。

    她看著狗,狗也回過頭來看著她,四目相對,半響之后,一人一狗齊齊打了個哆嗦。

    對生命的熱愛,促使她們都選擇了繼續(xù)看著院子里的花花草草。

    沈雖白稍作休憩,便到院子里練劍了,而顧如許則與還沒緩過勁兒來的沈新桐一同站在廊下旁觀。

    “這是什么劍法,江湖上都不曾聽說過?!鄙螂m白使的是昨日顧如許趁著酒興所教的劍法,沈新桐不免好奇。

    “大小姐,你才見過多大的江湖,沒聽過的劍法多了去了?!鳖櫲缭S好笑地看了她一眼。

    “你知道這套劍法?”

    “我教給他的,我怎會不知?”

    “那……這是什么劍法?”她好奇地問。

    顧如許還真被問住了,在小師姐求知若渴的注視下,她趕緊在腦子里琢磨起了劍譜名。講道理系統(tǒng)把這十八本秘笈交給她的時候,書封上的題字都尤為草率,什么《武林秘笈之心法》、《武林秘笈之拳法》啦……眼下要她現(xiàn)編一個聽起來就狂拽酷炫吊炸天的譜名,何止是在難為她……

    “嗯……這劍法叫——”她搓了搓手,在沈新桐一瞬不瞬的目光中,索性破罐子破摔地答道,“《葵花寶典》?!?/br>
    沈新桐沉默了片刻,更疑惑了:“……為何叫葵花寶典,而不是菊花寶典,蘭花寶典,石榴花寶典?”

    顧如許:“……”

    大小姐你是十萬個為什么嗎!

    她信口胡謅道:“大概是因為我……因為編撰這本秘笈的人比較中意葵花吧?!?/br>
    “噢……”沈新桐將信將疑地點了點頭,“我能練嗎?”

    她瞧著這劍法似乎挺厲害的樣子。

    “你……?不行?!鳖櫲缭S毫不猶豫地掐滅了她心頭亂竄的小火苗。

    “為何?”

    “底子不扎實,且內(nèi)力尚淺,過個十年再來練吧。”

    聞言,沈新桐立馬就蔫了:“你這說得也太過分了……”

    “過分嗎,結(jié)果不都一樣?”橫豎都不能給她練,與其絞盡腦汁說些委婉又好聽的話,讓她心懷期待,還不如直截了當(dāng)些,省得之后麻煩。

    這姑娘啊,就是給人慣的,不知天高地厚,還偏要去試這天高地厚,別說練出劍氣了,她眼下連劍招都使不好呢。

    沈新桐其實也曉得,比起哥哥,自己的劍法的確差得不是一星半點,這些年也確實顧著玩了,不曾好好練過武功,平日里一直在莊子中,大家也都事事遷就著她,久而久之,她自己都覺得自己有些任性。

    “我何時才能像哥哥一樣下山闖蕩江湖啊……”她嘆了口氣。

    顧如許瞥了她一眼:“就這么想去江湖?”

    “我一直想去啊……”她托著腮,一臉向往地望著遠(yuǎn)處的群山,“韓清師弟經(jīng)常跟我說山下的事,江湖中的傳說,我一樣都沒見過呢。”

    “你可以看看話本子嘛?!狈凑胝姘爰?,跟傳聞也沒多大差別。

    “光看話本子有什么意思,況且你不是說那些人寫的都不可信么?”沈新桐噘著嘴不滿道。

    這全然就是個孩子心性,顧如許也頗感無奈。

    “那你還記得我上回問你的問題嗎?”

    “……哪一問?”

    “你覺得哪里才算江湖?!?/br>
    沈新桐愣了愣,似乎被問住了。

    顧如許抬手敲了她一記:“就知道你不曾仔細(xì)想過……”

    沈新桐捂著腦門,撇撇嘴:“那你說哪里才是江湖啊?!?/br>
    顧如許嘆了一聲,忽然覺得自己活像這兄妹倆的心靈導(dǎo)師:“你覺得華山論劍大會是江湖嗎?”

    “自然是的?!?/br>
    “峨眉少林呢?”

    “是的?!?/br>
    “那蕪州呢?”

    “……應(yīng)該不算吧?!?/br>
    “為何不算?”

    “蕪州……不像江湖?!彼膊恢绾涡稳?,只是感覺如此罷了。

    顧如許好笑地注視著她:“難不成在你心中,無時無刻不在打打殺殺才算是江湖?”

    沈新桐一時語塞,茫然地看著她。

    “江湖可不是某一個地方?!鳖櫲缭S無奈道,“這世上壓根就沒有一個名叫‘江湖’的地方。”

    沈新桐擰眉:“如此說來,江湖豈不是根本不存在?”

    “我可沒這么說過?!彼柫寺柤?,偏頭瞧了她一眼,伸出手去,戳了戳她的心口,“我倒是覺得,江湖在這?!?/br>
    “這?……”沈新桐疑惑地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胸口。

    “或許在這?!彼种噶酥杆哪X子,笑道,“江湖可不是只有大俠與梟雄,正與邪也并非分得那么清楚,你們劍宗不是常說以俠義之心行天下路么,這江南十四州,江北七郡,皇城楚京,無論身處山野之間,還是堂皇樓閣之中,喝酒飲茶,對坐高歌,逢一知己,遇一紅顏,論道折花,碎雨潮風(fēng),還是明月當(dāng)空,這些都沒什么干系,只要你想,普天之大,哪里都是你的江湖。

    你若想置身恩怨,便一路走下去,若只盼情仇,個中苦頭也得自個兒咽下去,或是乘此年少,一匹快馬,一壺濁酒,一人一劍縱橫天下,也是你一念之間,旁人如何說,都可一笑置之。如何去江湖,不在于武功高低,名望如何,而在于你幾時才能發(fā)現(xiàn)去往江湖的路?!?/br>
    沈新桐怔忡地望著她,許久都沒接上話來。

    顧如許被她這種仿佛吊著一口氣的眼神瞧得頭皮麻。

    “你想把我盯穿嗎?”

    沈新桐詫異地眨了眨眼:“……只是忽然覺得,你還挺像個‘高人’的?!?/br>
    這話說得,不知在夸她還是在損她。

    “說得好像你以前覺得我不是‘高人’似的?!?/br>
    沈新桐實誠地點了點頭:“嗯,我以前覺得你像個神棍。”

    “……”

    大小姐你還是留在山上別下去拉仇恨了吧。

    講道理,就在剛剛,反派boss想一巴掌把你呼上樹的沖動,差點就不只是沖動了。

    “不過,謝謝你的金玉良言?!鄙蛐峦┖鋈恍α似饋恚@是她作為“世外高人”以來,頭一回見她真心實意地對她露出笑意。

    耿直,還甜,與沈雖白一樣,一笑就讓人什么脾氣都散了個干凈。

    她瞄了瞄還在練劍的沈雖白,又回頭看了她一眼,無奈地嘆了口氣。

    克星啊。

    “我去練劍……”沈新桐難得自覺一回。

    “哎,等等。”顧如許攔住她,突然問,“犀渠山莊最近可有招新弟子?”

    沈新桐搖搖頭:“劍宗招收弟子通常在春天,眼下早就不招人了?!?/br>
    “那下人呢?”

    她想了想:“好像也沒有……我不大清楚莊子里的下人可有換過?!?/br>
    顧如許沉思片刻,放開了她的手腕:“嗯,你練劍去吧?!?/br>
    沈新桐狐疑地皺了皺眉,拿著佩劍,與沈雖白一同習(xí)武去了。

    銀子走到她身邊:“壯士,您忽然決定多留幾日,該不會是想抓住那個下毒之人吧?”

    “他想殺沈雖白,我眼睜睜看著不成?”顧如許斜了它一眼。

    “他此次沒能得手,或許就放棄了,您離開瓊山太久,萬一被人發(fā)現(xiàn)……”

    “那也不能就這么一走了之吧?”她若有所思地望著沈雖白和沈新桐,“我和他,早就是綁在一根繩子上的螞蚱了,橫豎都得護(hù)著他,多做一件事又有何妨呢?”

    “但這并非任務(wù)包中的既定任務(wù),日后若是因此留下了什么禍根,連我都沒法子改回來……”銀子犯了難。

    “那就不要想了。”她釋然一笑,“以后的事以后再作打算,成天愁這愁那的,日子還過不過了?”

    她沒那么長遠(yuǎn)的見地,也顧不上很久以后會發(fā)生的事,不過這會兒,她放心不下罷了。

    “把那人揪出來,我就走?!?/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