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先帶本座去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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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門之前,顧如許曾對著家中二哈再三指天發(fā)誓,去青州城遠(yuǎn)遠(yuǎn)看上一眼,立馬回瓊山,那小東西才答應(yīng)幫她看會兒家,順便防著點(diǎn)蘭舟那小子。 入青州城時,她也依舊是這么想的。 要做個本心篤定,言出必行魔教教主。 然而,當(dāng)沈雖白跟雨后的春筍似的,蹭地冒出來抓住她的胳膊那一瞬間,她整個腦子都更放炮仗似的,給噼里啪啦地炸成了一片空白。 沈雖白見她愣住了,巷口又極容易被人瞧見,便立刻拉著她往后巷走。 顧如許覺得自己就跟一小狗似的被他牽著走,好半天才反應(yīng)過來,趕忙停住。 “跑什么?本座見不得人嗎?” 沈雖白謹(jǐn)慎地朝巷口張望了幾眼,確信無人跟來,才稍稍松了口氣,轉(zhuǎn)過頭來望著她:“你怎么會在青州?” 她撇撇嘴,漫不經(jīng)心:“青州城又不是你家開的,你能來本座自然也能來……” “你曉得我為何來?” 她聳了聳肩:“曉得,本座看著你們進(jìn)城的?!?/br> 沈雖白一臉疑惑:“那你為何還……” 顧如許沉默了片刻,暗暗揪著自己的袖口,沒好氣道:“你就不能別問這么多為什么?” 他深感茫然,愈發(fā)不懂她的心思了:“可你在這,不安全?!?/br> “哪都不安全……”她咕噥著,轉(zhuǎn)而理直氣壯地望著他,“本座且問你,你這幾日可有好好練功?” 沈雖白一愣,道:“你留下的那十五本秘笈,我練了幾頁,近來比較匆忙,待過些時日,我會認(rèn)真練的?!?/br> “嗯,這還差不多?!彼凉M意地點(diǎn)點(diǎn)頭。 “所以你在這邊鬼鬼祟祟地偷看半天,就是為了問我這個?”他猜了一猜。 顧如許一噎:“是,是啊,不然呢?” 他歪了歪頭,繼續(xù)猜下去:“所以……你是來青州見我的?” “……” 這臭小子可真能猜! “你,你這是斷章取義!本座就不能……就不能是閑著出來遛彎的嗎!”她理直氣壯。 沈雖白頓了頓,道:“你曉得你心虛的時候,總比平日里嚷得響一些嗎?” 顧如許:“……” “此處不宜久留,若是被其他門派的人發(fā)現(xiàn)你在城中,定會想法子對付你?!彼呀?jīng)想到了這結(jié)果,雖說其他門派的弟子還在城外,但眼下青州城中光是劍宗和少林的弟子,便能群起而攻之,她只身在此,終究是不妥,“你先回此生閣去,早些回瓊山……” “本座不回此生閣?!彼ぶ鴫Γ€氣地板著臉,“眼下紅影教沒人曉得本座到青州城來了,本座若是去此生閣,就該被發(fā)現(xiàn)了。” “你偷溜出來的?” 她點(diǎn)了點(diǎn)頭,想了想又覺得很沒面子,遂又改口:“本座堂堂一個教主,怎么能叫‘偷溜’出來呢?” 沈雖白沉思片刻:“那依你之見?……” “本座瞞過了所有人的眼睛,憑借高絕的輕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翻墻出來的!”她義正辭嚴(yán)。 “哦。”他面不改色地聽她胡說八道。 顧如許忽然覺得沒意思得很,戳了他一記:“喂,本座費(fèi)這么大……本座輕而易舉地來青州城,你就不能揀點(diǎn)好聽的說來讓本座開心一下?” 沈雖白有些摸不著頭腦:“你,你想聽什么,我說給你聽?!?/br> 哇,這話…… 她忽然就覺得十分舒心了呢。 正欲開口,肚子卻十分不合時宜地叫喚了一聲。 冗長而低沉,尾音還轉(zhuǎn)了一轉(zhuǎn)。 沈雖白的嘴角頓時揚(yáng)了揚(yáng)。 她尷尬地清了清嗓子:“先帶本座去吃飯!” 他會心一笑:“好?!?/br> 她跟著他從后巷繞到另一條街。 “你曉得本座想吃什么嗎?”她一臉狐疑。 他轉(zhuǎn)過頭來,于長街燈火中忽而一笑:“吃rou,熱的?!?/br> 一句話,令她想起了數(shù)月前那晚,她因?yàn)橹辛舜核帲蛔约蚁聦倨呤职四_地掛在了此生閣的屋檐下吹了半宿冷風(fēng)的慘痛歷史。她等了好久好久,才等來一個傻小子,給她買了只烤鴨。 此事想起來,仍覺得有些丟臉。 她不滿地咕噥道:“本座還想吃別的呢……” 他點(diǎn)點(diǎn)頭:“嗯,還有糖醋魚,芙蓉蛋,八寶丁兒,什錦豆羹,荷葉珍珠雞——不如再來一兩桂花釀?” 她愛吃的菜式,他都如數(shù)家珍,堵得她啞口無言。 “啊……嗯,就這樣吧。”她都被他念叨餓了,忽然覺得答應(yīng)系統(tǒng)的只看一眼根本不夠。 看了一眼,就像看第二眼,看了第二眼,還想讓他看自己一眼,待他看到了她,她又想跟他去吃這青州城最好吃的菜肴,喝最香醇的佳釀——人啊,似乎永遠(yuǎn)都不知足。 尤其是在自己偷偷喜歡的人面前,時常為一點(diǎn)小小的溫柔而心懷竊喜。 揣著這么微不足道的小心思,多一會兒,她都覺得高興得莫名其妙。 沈雖白帶她去了城中最有名氣的如歸樓,果真點(diǎn)了一桌她愛吃的,她連嘴都不用張,他都安排妥當(dāng)了,這教她十分省心。 “你在這,就不擔(dān)心跟你一起出來的幾個師弟四處尋你?”她想起在南門下,還看到幾個劍宗弟子來著。 他們在這大快朵頤,晾著他們幾個,似乎不大好。 “我讓他們先回玉衡莊去了。”沈雖白一邊答復(fù),一邊替她剔了塊魚rou,她稍一皺眉,他便給她倒了杯桂花釀,“慢些吃,別嗆著?!?/br> 她放下酒杯,托腮望著他。 “怎么了?”他一時疑惑。 “也沒什么……”她若有所思道,“就是覺得跟你出門,都不用帶腦子?!?/br> 惹得他輕笑一聲:“這叫什么話……” “你們過幾日便要攻打瓊山了吧?”她手中的筷子有一下沒一下地戳著碗中的rou。 “……嗯,待各大門派齊聚,便要動手了?!?/br> 她彎了彎嘴角,幽幽地看了他一眼:“你說本座要是現(xiàn)在把你劫持了,沈盟主還會攻山嗎?” 沈雖白皺著眉,細(xì)細(xì)權(quán)衡了片刻,答復(fù)她:“大勢所趨,當(dāng)是會的?!?/br> “沈盟主就一點(diǎn)也不擔(dān)心本座一氣之下,把你捅成馬蜂窩?”她將笑未笑地盯著他。 “這……”他低頭看了看自己,似是真在考慮自己被捅成馬蜂窩是個什么樣子,最終還是搖了搖頭,“我爹應(yīng)當(dāng)并不擔(dān)心你會如此?!?/br> “那可說不準(zhǔn)。”她眼中閃過一抹精光,“唬住了你爹,本座就不必費(fèi)事如何對付那么多門派了。” 他想了想,點(diǎn)點(diǎn)頭:“這也算是個法子,你要試試嗎?” 顧如許白了他一眼:“你這人真沒勁,本座好歹是當(dāng)世一大魔頭,你好歹表現(xiàn)的害怕一點(diǎn)吧?” 聞言,他愣了愣,旋即抬起雙手往后挪了半步,猶豫地試探了一下:“我在害怕?!?/br> 剛喝了一點(diǎn)桂花釀,他的臉頰還泛著些許誘人的緋紅,睜著一雙晶亮亮的眼,就這么“驚恐”地望著他。 然這等蠢萌到令人發(fā)指的畫面,令顧如許一口桂花釀直接嗆到了鼻子里。 大兄弟你能不能害怕得再真誠一點(diǎn)!照你這么個“害怕”法,是存心想被反派boss捉去做壓寨夫君嗎! 待酒足飯飽,沈雖白也該回玉衡莊了,趁著城門還沒關(guān),顧如許也得早些出城。 沈雖白將她送到城門下,看著她上馬。 “喂,沈雖白?!彼熳№\繩,側(cè)目望著他,“過幾日真交手了,可別愣在那不肯拔劍啊。本座武功高強(qiáng),你傷不著的?!?/br> 她就擔(dān)心這小子心軟,屆時刀劍無眼,有個萬一可就難辦了。 沈雖白點(diǎn)了點(diǎn)頭:“我盡量?!?/br> “……那本座走了?!彼D(zhuǎn)過馬頭,握緊了手中短鞭。 “且等等?!彼鋈幌肫鹗裁?,突然喚住她。 顧如許茫然地勒住馬:“怎么,還有話說?” “手伸出來?!?/br> “???”她一愣,“哦?!?/br> 待她將左手騰出來,伸到他面前,他便從懷中摸出一條手辮的鏈子來,系在了她腕上。 緋紅的細(xì)繩,穿了幾枚小小的白玉珠,編得有些擰巴,算不得精巧。 他猶豫片刻,道:“上回答應(yīng)賠給你的……” 她抬起手來看了看:“你自己編的?” “……嗯。”他似乎有些尷尬,“很難編,我學(xué)了好幾日,這是編得最好的一條了?!?/br> 顧如許看著手腕上的紅繩沉默了片刻,忽而一笑,不置可否,揚(yáng)鞭一揮,便絕塵而去。 沈雖白站在原地,思量許久仍不知她究竟是喜歡還是不喜歡。 不過,好歹沒扔了。 他如是想著,轉(zhuǎn)身往回走。 而此時,偷偷溜出門的韓清帶著沈新桐原路返回,悄悄地摸回了屋中,去四道門查看的劍宗和少林弟子都已經(jīng)回來了,卻仍不見沈雖白,一問才知他說有私事要辦,這會兒壓根不知去哪兒了。 橫豎在青州城中,一個大活人總不會把自己弄丟了,韓清抽出空來先將沈新桐安置好。 沒一會兒便聽聞沈雖白回來了,嚇得他趕忙把正在吃點(diǎn)心的沈新桐往耳房里塞。 “這點(diǎn)心好吃,你明日再給我買些回來吧?!标P(guān)上門之前,沈新桐還不忘叮囑一句。 韓清連聲答應(yīng)。 “屋里挺無聊的,你順道兒買些話本……”她想了想,又道。 “行行行,明早就去給你買,姑奶奶你快關(guān)門吧,大師兄該進(jìn)院子了!”韓清心驚rou跳。 沈新桐這才將門關(guān)上,剛落了鎖,便聽到推門聲,沈雖白轉(zhuǎn)眼便進(jìn)來了。 “韓師弟?”外頭傳來沈雖白的聲音。 “哎!大師兄我在這!”他趕忙抹掉了嘴邊糕點(diǎn)的殘屑,快步走到外屋,仿佛什么都沒發(fā)生似的隨口一問,“師兄你怎么才回來,方才我還同那幾個師弟問起你?!?/br> 沈雖白解下劍和外袍,掛在架子上。 “忽然想四處走走罷了?!?/br> “這幾日奔波勞碌,師兄還是早些歇著吧,過幾日還要攻打瓊山,多半好一番折騰。”韓清勸道。 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起身去打了些熱水洗漱。 從云禾山到青州城,一路上都沒怎么合眼,腦子里始終有一根弦繃著,今日見了十一一面后,竟是稍稍松快了些。 他不知她為何要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溜出來見他,但須得承認(rèn),他的確也想見她的。 無論之后如何,至少今晚能有片刻的安心。 這根弦一旦松下來,他便覺得乏了。 “你也早些歇著吧?!彼嗔巳嗝夹?,朝床榻走去。 韓清吹熄了外屋的幾盞燈,只留了窗下一支燭火,往那耳房望了一眼,確信里頭的燈也熄了之后,才放心地躺在了榻上,解衣睡去。 沈雖白降下床幃,床頭的燈燭被窗縫間流出的風(fēng),吹得影影綽綽,許是太累了,他睡得并不踏實(shí),到了夜半,便不由自主地做起了夢。 這夢混亂至極,甚至有些沒頭沒尾。 他只勉強(qiáng)記住幾個零碎得不行的畫面,有許多熟悉的面孔。他的爹娘,岳將影,岳溪明,還有十一。 有爭執(zhí),有殺戮,嘶吼與哭喊交織著,一閃而逝,卻莫名令人感到痛心。 他仿佛來到了一座山上,風(fēng)雪交加,幾乎蒙蔽了他的視野。 他費(fèi)了好大勁兒才爬到山頂,第一眼望見的,卻是被一劍穿心的岳溪明。 那把紅影劍刺穿了她的心口,血汩汩地涌出來。 他震驚地望著那個緋衣的女子,眼前時而模糊,時而清晰,竟看不清她的臉了…… 唯有唇邊那一抹笑意,觸目驚心。 他陡然驚醒,發(fā)現(xiàn)自己仍躺在榻上,揭開床幃,窗外天幕微曦。 他支起身,卻覺得頭又昏又沉,顯然沒有睡好。 對面榻上,韓清已經(jīng)不在了,這個時辰起身,的確有些早,但他也并未多想,走到案邊倒了杯涼水飲下,醒了醒神。 夢中那些混亂的景象還未全然褪去,卻也開始模糊了。 本就沒有頭尾的片段,這會兒更是亂成了一鍋粥,無論他如何回想,都難以再記起分毫。 只是那雪山之巔看到的一幕,卻深深地刻在了他腦海里。 冥想之際,忽聞一陣窸窣的動靜,細(xì)細(xì)一聽,似是從耳房傳來的。 他記得那間屋子一直空置著,平日里也只是用來擺些雜物,怎會有聲音傳出? 他疑心是鬧了鼠,卻又聽得一聲,這動靜,倒像是藏著人。 藏在玉衡莊中,想必來者不善,他當(dāng)即拿起照霜劍,朝耳房逼近。 走近門邊,望見里頭似有一道人影晃了過去。 他猛一推門,發(fā)現(xiàn)竟是從里頭落了鎖。 時不可待,他果斷地拔出劍,照著門縫就是一劍,凌厲的劍氣一揮而下,竟是將門從另一側(cè)卸了下來! 他踹門而入時,瞧見的,是胡亂穿好了衣衫,正欲翻窗而遁的沈新桐。 她一只腳已經(jīng)跨出了窗子,驚恐萬分地瞪著眼,在他由震驚逐漸轉(zhuǎn)為惱火的目光下,她艱難地?cái)D了個還算燦爛的笑容,沖他擺了擺手。 “……哥,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