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禍端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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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舟一行人抵達瓊山寨,已近午時,里正放下吊橋,請他們?nèi)胝?/br> “見過公子,孟先生,衛(wèi)護法?!崩镎Ь吹匦辛硕Y,卻未見顧如許,不由一愣,“公子,教主怎么沒來?” 蘭舟道:“她有些急事,離開些時候,一會兒便到?!?/br> 他不知她去了何處,只知她保證過會盡快回來,故而只能如此搪塞一番。 聞言,里正會意地點了點頭,將他們引入寨中。 村民們早早便起來了,在村頭支了一口鍋子,婦人家做臘rou,男子便架鍋燒火做刨湯。 衛(wèi)岑抬來的那頭豬,恰好派上了用場,眾人七手八腳給剁成了塊兒,加了姜片和甜玉米,燉了一大鍋。 小雪時節(jié),這瓊山寨中已然有了年味兒,十幾戶人家五十來口人,歡聚在一處,倒像是一家人般其樂融融。 李嬸端來了紅糖煮的姜茶,給大伙兒暖暖身子,山谷中要比閻羅殿暖和些,但看這灰蒙蒙的天,里正說,一會兒多半會下雪。 鄉(xiāng)里鄉(xiāng)親忙得熱火朝天,隨行的紅影教弟子也紛紛擼起袖子搭把手,衛(wèi)岑也過去幫忙了,孟思涼站在蘭舟身旁,看著這歡喜的一幕,不由感慨。 “今日之后,便許久不能來這里了吧……公子打算何時與他們說?”他顯然是知曉今日要來取什么東西的,正因如此,才不免擔(dān)心村民們的反應(yīng)。 蘭舟目不斜視:“離開的時候告訴里正一人便可,你一言我一語的,反倒耽誤時間。救下這座寨子的時候,本就沒想著要將這些無辜之人牽扯進來,只說我們有要事,須得離開些時日,后會有期便好。話雖如此,也可能是后會無期……” 畢竟他們要辦的事,可謂孤注一擲,若是敗了,便只有一死了。 “公子今日倒是有些傷感?!?/br> 蘭舟笑了笑:“當(dāng)今世上,知曉我和阿昭身份的人,屈指可數(shù),我們的容身之處,也不過是這片山野,這些村民心思純良,也不曾將我們視為邪教,還有人肯真心待我們這些無家可歸之人,實在是件難得之事。阿昭也說過,既然救了,便不能再害了他們?!?/br> 他也希望多年之后,他們?nèi)暨€能活著回來,能與這些人再坐在一起吃個家常飯,忘卻世間煩擾,豪飲一番。 “聽聞你近來病了,現(xiàn)下如何了?”他看向他,隨口問了句。 孟思涼干咳一聲:“不妨事。” “可有給自己開方子調(diào)理?”蘭舟看他面色不佳,欲給他把脈,他卻不動聲色地避了開。 “只是偶感風(fēng)寒,過些時日便好了?!泵纤紱鲂Φ?。 他如此一說,蘭舟便不再追問了:“你隨我來吧,阿昭不知何時才能到寨子,你我先將那樣?xùn)|西取回,以免節(jié)外生枝?!?/br> 孟思涼點點頭,隨他過去。 還是那間院落堂,門前掃撒的聾啞婦人遠遠望見他們,上前行禮。 他們徑直走進佛堂,步入那供奉著十座牌位的靈堂,蘭舟點了三炷香,先祭拜了一番,而后撥動墻上機關(guān),靈堂內(nèi)物什相繼轉(zhuǎn)動,竟如八卦陣一般斗轉(zhuǎn)星移,片刻之后,牌位后面的墻上,開出了一間暗室。 二人舉著一盞燈步入其中,暗室閉塞許久,就連呼吸,都能感到不適,點亮了墻上的蠟燭后,這才亮堂起來。 狹小的暗室中央,只擺著一張小幾,小幾上有一座銅鑄的劍托,劍托上擱著的,卻不是劍,而是一根用綢布裹著的細長之物。 蘭舟上前取下,解開繩子,綢布滑落,露出一柄鑲金的劍鞘。 游龍為雕,金玉為綴,繁復(fù)華美,不可逼視。 即便時隔多年,只需用絲布一拭,便再度大放異彩。 孟思涼走上前,看著這柄劍鞘,目光有些意味深長:“五年過去,物是人非,唯有這劍鞘一如當(dāng)年?!?/br> 蘭舟面色凝重:“當(dāng)年將其藏在這,還是阿昭的主意,沒想到這間暗室,一關(guān)就是五年,它能重見天日,我父皇在天之靈,或許有一絲欣慰吧……” 他將劍鞘重新包好,準(zhǔn)備拿到馬車上,待顧如許回來,便回閻羅殿。 “這些牌位如何處置?”走出暗室時,孟思涼望著那十座靈位問道。 蘭舟略一猶豫,道:“暫且留在寨子里罷,待塵埃落定,再來安置?!?/br> 他們今后只怕就要四處奔波了,已故之人還是靜候佳音為好。 與此同時,村民們正在村頭忙活,忽然跑來幾個孩子,告訴里正,寨子外頭來了人,好像是顧教主和季壇主。 里正一怔,想起公子方才說過,教主出去辦事,一會兒便到,想必是趕來了。 于是便招呼大牛二牛前去看看。 爬上高處,果真瞧見河對岸有一群紅影教弟子,雖說有點老眼昏花,但坐在馬上的二人,應(yīng)當(dāng)就是顧教主和季壇主了。 大牛二牛也看見了顧如許和季望舒的臉,登時欣喜不已。 “是教主和季壇主到了,快快快,將吊橋放下來!”大牛二牛歡歡喜喜地跑去放吊橋,里正走得慢些,帶著孩子們跟過去。 “慢些慢些,仔細腳下,別跌跤……”他無奈地叮囑著。 這些孩子中最是活潑的便是青青了,一蹦一跳地跑去將這個好消息告訴其他村民。 大牛二牛合力將吊橋緩緩放下,打開了寨門。 孩子們跟脫了韁的小馬駒似的奔了出去,往顧如許和季望舒身邊鉆。 里正迎了上去,笑道:“顧教主,季壇主,你們可算來了,公子說您出去辦事,小老兒還以為您趕不上午飯了,快些進來吧,一會兒便能開飯了!” “是啊是啊!今日是小雪,衛(wèi)護法抬了一頭豬來,大伙兒熬了一大鍋刨湯呢!”大牛二牛興奮地說著,“李嬸還做了教主您愛吃的點心,剛出籠,還熱乎乎的!” 一邊說,一邊引他們過橋入寨。 孩子們屁顛屁顛地跟在后頭,其中一個小姑娘似乎不大高興,一直皺著眉,另一人便問:“月月,你怎么了,教主來了不開心嗎?” 喚作“月月”的小姑娘一臉納悶地望著坐在馬上的紅衣女子的背影,咕噥道:“教主和阿舒jiejie每次來都會下馬先抱我們的,這回怎么有點兇巴巴的……” 誠然方才有一瞬間,她瞧見了教主眼中一閃而逝的笑意,卻沒來由的感到背后發(fā)涼。 “教主是不是生氣了呀……”她不解地望了一會兒,回過頭見緊隨其后的紅影教弟子也個個面色冰冷。 “教主這次帶的人挺多啊,還都是生面孔,新來的弟子嗎?”大牛茫然地撓了撓頭。 二牛也不大明白:“一會兒讓李嬸多煮些飯吧?!?/br> 一行人齊整地步入了瓊山寨,吊橋漸漸收起,里正帶著他們繼續(xù)往里走。 此時,青青已經(jīng)跑到了村頭,嚷嚷著教主和阿舒jiejie來了的消息,村民們登時面露喜色,合計著多做幾個菜。 這消息很快傳到了衛(wèi)岑耳中,蘭舟和孟思涼也恰好回來了。 “教主已經(jīng)回來了?” “是啊,還有阿舒jiejie,帶了好多紅影教的哥哥叔叔們!村長說,要多做些好吃的!”青青答道。 “阿舒也來了?”孟思涼眉頭一皺。 “季姑娘不是在閻羅殿養(yǎng)傷嗎?”衛(wèi)岑總覺得哪里不大對勁。 聞言,蘭舟也皺起了眉。 阿昭雖未言明去了哪兒,但去的方向,顯然不是閻羅殿,即便回來也不會帶上尚在養(yǎng)傷的阿舒才是,更不必說調(diào)動紅影教弟子同往。 他略一沉吟,俯身問:“青青,你可有看清教主騎的是什么樣的馬?” 青青回想了一番,道:“好像是……跟爹爹今天穿的衣裳一樣!” 順著她所指的方向,他們望見李嬸的兒子李柱,他今日穿的是一件紅棕色的衣裳。 衛(wèi)岑頓時一驚。 黑翎馬如其名,通身如墨,連一根紅毛都不曾長過,青青瞧見的那個“顧教主”,騎的定然不是黑翎! “公子,此事不對!”孟思涼心頭一緊。 蘭舟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當(dāng)機立斷:“衛(wèi)岑,你帶著村民去后山避一避,孟先生,你與我一同去看看里正和大牛二牛!” “是!”衛(wèi)岑當(dāng)即領(lǐng)命,下令所有村民放下手中的活,跟著他往后山走。 蘭舟與孟思涼則朝著寨門飛奔而去。 寨前的吊橋剛剛收起,大牛二牛上前與那些紅影教弟子勾肩搭背,熟絡(luò)地以兄弟相稱,見這兄弟沒什么反應(yīng),還以為他們初來乍到,還沒習(xí)慣,便笑道:“在這不必見外,當(dāng)自家一樣就好,教主和季壇主時常來這,大伙兒都不見外的!哈哈哈……” 笑聲未止,忽然感到一陣劇痛,大牛低頭一看,卻見一柄鋼刀捅在了自己的肚子上,血汩汩地流著,他甚至都緩不過這個神,難以置信地望著眼前這個“紅影教弟子”。 “哥!”二牛大驚失色,慌忙扶住他,“你作甚!……” 還沒等問出個所以然,后腰也挨了一刀! 血濺五步,受了驚嚇的孩子們紛紛尖叫去起來,里正望著倒在地上痛苦呻吟的大牛二牛,錯愕地望向身后的女子。 “顧教主,季壇主,這是為何……” “顧如許”坐在馬背上,拔出了的并非他見了許多回的那把紅影劍,而是一柄他從未見過的三尺長刀。 她的眼神漠然如冰,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開口卻不是顧如許的聲音。 “我等奉命,剿滅私藏朝廷欽犯的亂黨,交出欽犯,可饒爾等一命?!?/br> “你……你不是顧教主!……”里正吃驚地瞪著她,而她并未否認,一旁的“季望舒”緩緩撕下了臉上的人皮,竟是個男子! “憋了這一路,沒想到如此容易就進來了?!彼雌鸫浇?,望著里正,“不想吃苦頭的話,便把人交出來,私藏逃犯,按大周律例,同罪論處……” “什,什么逃犯……這里沒有逃犯!你們是不是搞錯了?”除了四年前遭遇的那幫山匪,里正便再沒有見過這樣的情形了,這群人若是求財還好些,眼下看來,或許比當(dāng)年的賊寇更為可怕。 “哦,嘴硬?無妨,你這種不見棺材不掉淚的人我見多了?!彼e起長劍,眼皮都沒眨一下,便捅傳了二牛的心口,可憐二牛連掙扎都來不及,便斷了氣。 孩子們嚇得瑟瑟發(fā)抖,哭嚎不止,里正亦是渾身僵硬,哆嗦著求饒:“諸位好漢,這只是座尋常的寨子,怎么會跟逃犯有關(guān),請諸位行行好,信小老兒一回,放過我們吧!小老兒在這給諸位磕頭了!” 說著,他跪在了馬前,一下一下地磕著,祈求這些人大發(fā)慈悲。 他萬萬沒想到,竟有人敢假扮顧教主和季壇主,騙他們打開了吊橋,也怪他沒有早些察覺,安逸日子過久了,竟忘了居安思危一說,實在糊涂! 馬上的女子許久沒有開口,正當(dāng)他以為能僥幸逃過這一劫時,那女子突然手起刀落,一刀劈下了他的腦袋! 血淋淋的頭顱滾在一旁,佝僂的身軀卻還保持著跪地不起的姿態(tài),可惜他如此誠心誠意地哀求,也沒能換來一絲憐憫。 孩子們驚慌四散,哭叫著跑回村里。 “堂堂羽林衛(wèi)參將,處決過那么多亂黨,竟不忍心對幾個孩子下手嗎?”那男子好奇地望著她。 女子摘下了臉上的人皮,丟在一旁,冷冷地看向他:“一個江湖殺手,有何資格對吾等指手畫腳,不過幾個孩童,能逃多遠?待找到逃犯,再殺不遲?!?/br> “你方才可還告訴這老頭子,交出逃犯,可以活命?!彼馕渡铋L地笑了笑。 她眼中仿佛暗藏利刃,只輕輕瞥來一眼,便令人由衷膽寒。 “只是審訊的一種手段罷了,我所奉之命,是斬草除根,不留活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