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心灰意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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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想讓你好好想想,離開長生殿,入紅影教麾下,如何?” 這話令知煙猝不及防,錯愕地看著他:“你要我加入紅影教?” “正式如此。” 話音剛落,知煙已笑出了聲:“你覺得我會答應(yīng)嗎?” “你為何不答應(yīng)?”蘭舟反問,“那件衣裙已經(jīng)在官府手里了,你可以看看窗外,巷中的差役是不是又多了幾人?明日一早,他們必定會入玲瓏坊抓人?!?/br> 她冷笑道:“就憑這幾個官差,也想拿住我?” 顧如許莞爾:“你可以逃,不過你這一逃,玲瓏坊花魁會武功這事兒可就瞞不住了,再加上殺人之嫌,你這是畏罪潛逃,官府必定通緝,屆時畫像一貼,你走不走得出城門尚且兩說,萬一被捉住,你知道多少阮方霆的秘密,他就有多想對你除之而后快?!?/br> 知煙心頭一緊:“你胡說!殿主平日治下雖嚴,但我跟隨殿主多年,他怎會棄我于不顧?” 聞言,顧如許笑著直搖頭:“枉你跟他多年,竟然還沒摸清你這主子的本性。本座即便只是見過他幾回,也曉得他是個為目的能不擇手段之人,你們這些下屬在他看來,便是再好也是局中棋子,一旦落人敵手,便能舍之。 這樁命案已經(jīng)牽扯到長公主府,左右丞和天欽府,畢竟如此殘忍的命案發(fā)生在天子腳下,傳到國君耳中,到底是不大好聽的,將兇手緝拿歸案,就成了官府的燃眉之急,在這等局面下,你不會真的指望阮方霆會冒著暴露長生殿的風(fēng)險,來救你吧?” 知煙捏緊了拳,咬牙切齒地瞪著她:“你休要這般攛掇,我是不會相信你的胡言亂語的!紅影教與長生殿早已勢同水火,我若聽了你們的,豈不是更要死無葬身之地?” “本座素來守信,說了保你一命,你就能活?!鳖櫲缭S一字一句道。 “我憑什么信你們?” “你也大可以相信你的主子。不過,本座猜你已經(jīng)給他傳了信吧,怎么樣,他可有說什么?”她仿佛能猜中一切般沖她笑了笑,“看看你眼下的處境,除了本座誰來問過你一句呢?” “你不過是想讓我背叛殿主,為你所用罷了,你想從我這這打聽到殿主的事,簡直癡人說夢!”知煙毅然道。 “本座也不喜歡拐彎抹角,你猜的不錯,你這長生殿甲等殺手,若是能入本座麾下,阮方霆的秘密,本座自然能從你口中曉得,本座也不是什么善人,沒有閑情平白無故地幫一個不識抬舉之人,你總要對本座有點用處,本座救你才值當,不行俠義之事,也還算公平之舉,你不信本座也無妨,若是你真的那么相信你的主子,便再寫一封信,讓他送你出城避禍,看看他幫是不幫?!彼馕渡铋L地注視著知煙,“不過你可得抓緊時間了,天一亮,官府必定前來拿人?!?/br> 留下這么一句話后,她便與蘭舟跳窗離開了玲瓏坊。 知煙扶著墻,緩緩走到桌邊坐下,吃痛地捂著胸口,顧如許方才那一掌,已經(jīng)令她身受內(nèi)傷,左臂也斷了,此時即便要逃,城門卻還關(guān)著,她此時出去,天一亮便會被發(fā)現(xiàn),再高強的武功,也是寡不敵眾。 顧如許出現(xiàn)在楚京城一事,須得盡快告知殿主,但…… 她不得不承認,那女魔頭方才的話的確令她有了一絲動搖。 自她傳信已有整整一日,殿主那邊依舊沒有消息,她被軟禁在玲瓏坊中,寸步難離,為了不暴露身份,也絕不能跟那些官差動手,本想蒙混幾日再另作他想,然若他們說的是真的,憑那件染了血的衣裙,即便不能立刻定罪,她也必定會被官府緝拿,一旦入獄,想再出來,可就難了。 女魔頭說的話,她是不愿相信的,殿主怎么可能會為了這點事就拋棄她,她好歹在他身邊整整十二年啊…… 當初是殿主將她從鬧饑荒的江北撿了回來,照顧她,給了她“知煙”這個名字,還教她武功,琴棋歌舞也都請了最好的師父來教,沒有殿主,就沒有今日的她。殿主待她那么好,怎么可能應(yīng)了這女魔頭的話? 她沉思良久,終究還是拿起了紙筆,喚來信鴿,將字條塞進了竹管中放了出去。 而后,她便坐在案邊,咬緊牙關(guān)為自己正骨。 顧如許擰斷她的胳膊時,還算是手下留情了,憑她的功力,大可將她的肩胛骨震得粉碎,讓她再也抬不起這條手筆來,如此令人費解的做法,難不成是為了賣她一個人情,好讓她感念一番嗎? 這魔頭果真狡猾,但她是絕不會上這個當?shù)摹?/br> 包扎好手臂,身后忽然傳來撲動吃翅膀的聲音,她心中一喜,忍著內(nèi)傷的疼痛,過去將鴿子抱過來,取出竹管中的字條。 字條上的的確確是阮方霆的筆跡,讓她今夜三更,去城東七里亭,他暫且送她離開這。 讀完這張字條,她心中的糾結(jié)與動搖忽然間都落定了。 她就知道,殿主不是那等薄情之人。 她立即收拾細軟,待窗外更鼓三敲,便換上夜行衣,吹熄燭火,離開了玲瓏坊,奔赴城東。 寂靜的街頭巷尾,連檐下的燈籠都早已滅了,月光漸漸明亮起來,照在睡眠,碎光粼粼。 她趕到七里亭時,并未看到阮方霆,猜測該是殿主有事要耽擱片刻,她便坐在亭中等了一會兒。 今后她多半是不能再回楚京了,雖然這些年在玲瓏坊的一切都付之一炬,但至少她還能回到長生殿繼續(xù)為殿主效命,無論是束州還是濱州,只要殿主一聲令下,她便會趕赴。 只要能離開這里,便還有重新開始的機會。 夜風(fēng)寒涼,她嘆了口氣,攏了攏身上的斗篷。 忽然,她覺察到一陣殺氣,登時警覺,回身便是一劍!沒想到,眼前出現(xiàn)的竟是她曾經(jīng)的下屬! 十余殺手轉(zhuǎn)眼間便將她圍了起來,刃上閃動著寒芒,直指于她,顯然不是來接應(yīng)她的人。 她錯愕地望著他們,心中百思不得其解:“誰派你們來的?” 殺手門互覷一眼,道:“我等奉殿主之命,前來取你性命。” “胡說!”她攥緊了掌中的字條厲聲道,“殿主明明要送我離開楚京,你們休要假傳命令!” “殿主的確要送你走,不過是去陰曹地府!你扯上命案,明日便要上公堂,惹出這等麻煩,難不成還要讓殿主饒了你?”殺手們沖了上來,招招致命,誓要讓她今日就在此喪命。 知煙腦中一片嗡響,難以置信地看著劈頭蓋臉而來的刀劍,為保命,只能奮力相抗! “我要見殿主!我不信殿主會這么對我!” 顧如許的話此時此刻又一次在她腦海中盤旋,如同詛咒一般,竟然真的在她眼前應(yīng)驗。她心里還懷著一絲希望,這些殺手說不定只是擅作主張,只要再見殿主一面,或許就能澄清誤會了! 她一再要求見阮方霆,固執(zhí)地想確信這些人都在騙她,然殺手們卻沒有給她這個機會的意思,招式愈發(fā)狠辣,甚至連暗器都用上了,所有的兵刃上都淬了毒,即便不能一招致命,也不能讓她活下來。 這等萬無一失的做法,還是她向殿主建議,沒想到,今日竟會用在她自己身上。 “滾開!”她狠下心殺了兩個人,逼著他們帶她去見阮方霆,然而這些殺手似是早就料到她會如此,并不理會。 她本就受了內(nèi)傷,接連應(yīng)戰(zhàn)獨力難支,一著不慎便中了招,捂著肩上的傷口,她曉得,自己不能再隨意運功了。 眼前的殺手沒有半點放過她的意思,步步緊逼,直將她逼到橋邊,她低頭看了眼橋下冰冷的河水,額上滲出了冷汗。 刀劍直逼她的要害,她一躲,便跌下了橋。 深冬的河水冷得刺骨,她掙扎了兩下,又被追來的殺手從河中提了出來,丟在河岸上。 滲入體內(nèi)的毒漸漸起了作用,讓她好不容易勉強壓下的內(nèi)傷再度發(fā)作,這一跤更是傷上加傷,她緊搖著牙關(guān),咽下喉間翻涌而上的血,呲目欲裂。 “殿主不會這么對我……他不會的……”她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了這句她一度堅信不疑的話,可是已經(jīng)逼到眼前的刀劍,卻令她幾乎崩潰。 “殿主有令,今夜便是你的死期!念在你為長生殿立過不少功勞,便賞你一具全尸,讓你死得痛快些!”領(lǐng)頭的殺手目露兇光,手中利劍直取她咽喉要害。 知煙再沒有力氣躲閃了,懷著滿腔不甘和憤怒絕望地,閉上了眼…… …… 翌日清晨,府尹剛剛起身,便有差役來報,知煙不在玲瓏坊中,正當他吃驚之際,忽又有一百姓來報,說是在城東七里亭邊的河水中,發(fā)現(xiàn)了一具女浮尸。 “怎么又死了一個?”府尹覺得自己的腦袋漲得疼,吩咐官差們趕去將尸體撈起來。 七里亭邊,眼下圍滿了百姓,匆匆而至的官差遠遠便瞧見河岸邊躺著的尸體,看來是有人已經(jīng)將尸體撈起來了,用草席墊著,待他們趕來,忙讓開一條路。 “官爺,就是這!”前來報官的百姓驚魂甫定地指著那具尸體,“草民今早路過這兒,瞧見橋下飄著什么,走近一看才發(fā)現(xiàn)是個死人!” 官差將圍觀的百姓攔至一旁,府尹上前看了眼,這具女尸已經(jīng)泡得渾身腫脹,面目全非,這樣冷的水,身子都全僵住了,難以辨別究竟是何時死在這的。 仵作上前查驗,希望能確定身份,一旁的差役忽然道:“這尸體穿的衣裳,是不是昨日知煙姑娘穿的那件?” 此話一出,眾人吃了一驚,搜了這女尸的身,找到一些珠釵和玉佩,讓人去玲瓏坊報個信兒,尋來坊主認一認,果真是知煙的隨身之物。 這下,坊主的心都涼了半截,磕磕巴巴地回話:“知煙這兩日一直在屋中,按大人的吩咐也不曾見客,昨夜丫鬟伺候她洗漱之后,便只有她一人在屋中了,她怎么會跑到城東來?” 有了玲瓏坊坊主的指認,這下即便看不出尸體的本來面目,也能確信個八九不離十。 這四周并無行兇的痕跡,橋上還留著知煙的繡花鞋,府尹想起昨日收到的那只包袱中染血的衣裙,心中猜測,這多半是事情敗露,畏罪自殺了。 證據(jù)是確鑿的,只是可惜了一個美人…… 府尹嘆了口氣:“將尸體帶回去罷,人是死了,但案子總是要有個交代的。坊主也回罷,畢竟是玲瓏坊的人,知煙姑娘的尸體,待定案之后會送回玲瓏坊,要安葬還是送走,由玲瓏坊決定吧。” 說罷,便讓官差將尸體卷了,盡早回去定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