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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夫人使不得在線閱讀 - 第376章 傷勢加重

第376章 傷勢加重

    顧如許和蘭舟命人帶著一張信紙去邊關(guān)附近打探線索之際,身在鄭府的沈雖白卻發(fā)現(xiàn)近來鄭承來東院以及召他去萍心齋的次數(shù)逐漸頻繁起來,雖為戳破,但言語間似有試探之意。

    鄭承的疑心重,他一早便知曉,故而平日行事也頗為謹(jǐn)慎小心,可眼下看來,還是沒能徹底取得鄭承的信任。

    鄭承既然有意將他收為己用,自己手中的棋子,自然要知根知底,前幾日他匆忙趕去濱州救人,前去法源寺進香的說法,也略為倉促了,雖然事后他請傅云月幫忙,做了一番安排,但能不能瞞住鄭承的眼睛,并無多大把握。

    且他為自己編的那段謊話,鄭承若是派人去蕪州查一查,他之前安排好的“白清”的底細(xì),不知能瞞上多久。

    鄭承近日的試探,究竟是想再探一探他的底,還是已經(jīng)對他起了疑心?

    今日,他與傅云月定好在慧明齋見面,時辰差不多了,他便尋了個借口離開了鄭府。鄭承眼下并不在府上,似乎也無人過問他的去向。

    然而,就在他走出鄭府之后卻察覺到有人尾隨,且不止一人。

    他當(dāng)機立斷,改道朝城南走去,遠(yuǎn)離了通往慧明齋的路。

    早市過后,街巷間的百姓漸漸少了,他借著出入書齋,成衣鋪的時機留意著一路尾隨的人。

    那些人都身懷武功,該是鄭府的暗衛(wèi)。

    平日里即便要監(jiān)視他,也不過派一人前來,此次卻有三五人一同跟隨他出入,這樣的情況令他有種不祥的預(yù)感。

    昨日,鄭承曾將他喚到萍心齋,又同他說起了舉薦他入仕之事,但舉止之間,又在有意無意般地試探他的身手,還以強身健體為由,命府中護院教了他幾招拳腳功夫。此事雖被他掩飾了過去,但今日看來,鄭承似乎還想再試一試。

    他當(dāng)初是以一介書生的身份入的鄭府,自然不能暴露自己的武功,各門各派的武功路數(shù)各有不同,一旦他露了招,只要有心,定能查到劍宗頭上,如此一來,他喬裝易容,改名換姓地隱藏身份將功虧一簣。

    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唯有得到鄭承的信任,日后行事才會更為便宜。

    他定了定心神,毅然朝著人煙稀少的小巷走去。

    果不其然,那些暗衛(wèi)也緊隨而至,扮作街上的無賴,攔住了他的去路。

    “你們作甚?”誠然已有預(yù)料,沈雖白還是佯裝錯愕地后退了兩步。

    那幾人步步緊逼,也不多話,上來便打。

    他逃了兩步,便被拖了回來,堵在墻角挨了一頓拳打腳踢!這些人下手半點不留情,甚至不惜用上內(nèi)力,雖未狠下殺手,但他本就舊傷未愈,如此一來更是傷上加傷。

    然,此時若是反抗,要想再回到鄭府,便成了無妄之談,以鄭承的性子,即便再賞識,也斷然不會留一個身懷武功且來歷不明之人作為心腹。

    他只得暗暗護著自己的要害,任憑這些暗衛(wèi)下手。

    ……

    不知過了多久,那些人似是終于滿意,收手離開,他扶著墻艱難地起身,稍一咳,便是一手的血。

    之前受的那一掌,內(nèi)傷未愈,今日內(nèi)腑又遭踹傷,身上的傷口也崩裂了,他能想象得出,自己眼下是個什么模樣。

    他摸了摸臉上的人皮面具,將耳根處略微翹起處重新抹平,倚著墻緩了口氣,慢慢地朝外走。

    在巷口,他拉住了一個孩童,給了他一些銀錢,讓他去慧明齋二樓雅間尋傅云月,替他傳個口信兒。

    而后,他便折回了鄭府。

    留在東院的暗閣弟子正燒爐煮茶,卻見他傷痕累累地出現(xiàn)在院門口,登時吃了一驚,趕忙山前扶住他。

    “沈公子,你這是怎么回事?”

    教主命她前來頂替時,曾叮囑過要時時謹(jǐn)慎,好好照顧沈公子,這人出門才一個時辰,怎么就成這樣了?

    沈雖白搖了搖頭,示意她進屋再說。

    她扶著他踉蹌地走進屋內(nèi),關(guān)上門。

    沈雖白扶著桌沿,轉(zhuǎn)眼咳出滿手的血,臉色也頓時煞白。

    她立刻搬來椅子,讓他坐下,替他查看了傷勢。

    “怎么會傷得這么重……”她探了他的脈搏,臉色一變。

    她學(xué)過一些醫(yī)術(shù),雖不算精進,卻能分辨得出,他身上新傷舊傷皆有,內(nèi)傷更是頗重,然這幾日,他瞧著卻與常人無異,半點沒露出端倪來。

    “這傷須得立刻醫(yī)治,再耽擱下去,你怕是要有性命之虞,我這就去請大夫!”說著,她便要出去。

    “等等?!鄙螂m白忽然攔住她,“請來大夫,我身上的傷便真的瞞不住了,會招來懷疑,勞煩你去拿些活血化瘀的藥來便好……”

    她目光一沉:“僅僅是活血化瘀的藥,只能治些外傷,你的內(nèi)傷怎么辦?”

    “就是要瞞著之前受的傷?!彼溃奥犖业?,只要活血化瘀的藥,其他的眼下絕不能讓人察覺到,我會想法子慢慢療傷?!?/br>
    “……教主剛剛傳信來,請你明日在千金布莊一見,你受了這等傷,我總要稟報教主?!?/br>
    “不行!”他咬牙看著她,“我的傷勢一個字都不能讓十一曉得,你一如既往跟她報平安便可,其他的莫要多言?!?/br>
    “你這人真是奇怪,為何非要瞞著教主呢?”她就納了悶了。

    他蒼白地笑了笑:“總要有人留在這取得鄭承的信任,她安心去做別的事就好,沒必要讓她再添煩擾。你便告訴她,我一切都好,只是明日不便去千金布莊,五日后,去慧明齋一見?!?/br>
    “你這是要讓我向主子撒謊?”她略有遲疑。

    他莞爾:“沒有騙她,只是不曾說罷了?!?/br>
    她看著明明已經(jīng)虛弱得連走幾步都頗為艱難的沈雖白,越來越搞不懂這個劍宗大弟子究竟為了什么,才能這般不顧一切,權(quán)衡了片刻,終究是退讓了。

    “我這就去給你拿活血化瘀的藥?!?/br>
    她離開這間屋子后,沈雖白眼中的笑意也隨之消失了,皺著眉竭力忍耐著內(nèi)腑傳來的鈍痛,仿佛粗糲的銳石不斷翻滾,他顫抖著支起身子,走到床邊,疲憊地倒了下去。

    翌日,城南千金布莊。

    顧如許在后院等了許久,仍不見沈雖白前來赴約,口信她應(yīng)當(dāng)已經(jīng)傳到鄭府了,他平日里也不是個不守時之人,可眼下她茶都喝了一壺了,顏姒卻沒有帶來任何關(guān)于他的消息。

    她耐著性子又等了一會兒,顏姒帶著一名暗閣弟子過來,告訴她鄭府那邊傳來口信,沈公子有些事要處理,今日不便前來,五日后在慧明齋一見。

    “不便前來?”她疑惑地皺了皺眉。

    這還是那小子頭一回推了她的約,之前即便她避著他,他也會想方設(shè)法地來見她,似乎天大的事也攔不住他快馬加鞭地奔來,她嘴上嫌他煩得很,不知趣,但每每看見他,卻又忍不住心里的歡喜。

    可這一回是怎么了,她隱隱覺得似乎有些不對頭。

    難不成是被鄭承絆住了?

    但他既然同她說五日后在慧明齋一見,應(yīng)當(dāng)沒有出什么事才對。

    她揮了揮手,命那弟子退下,收拾了一番,便回公主府了。

    鄭承聽聞沈雖白遇襲受傷,親自前來探望,看見躺在榻上面色極差的沈雖白,露出了嘆惋的神色,憤怒道:“事情老夫都聽說了,那幫無賴,竟將先生打成這樣,簡直是目無王法!先生放心,老夫定會將那些人捉拿歸案,嚴(yán)懲不貸!”

    “咳咳……”沈雖白虛弱地靠在床邊,拱手行了一禮,“無賴之流,不過是存心找茬,在下運氣不好,才落得如此下場。只是些淤傷,我已讓下人取了些跌打損傷的藥來,有勞大人掛心了?!?/br>
    “是先生受驚了?!编嵆袊@道道,“沒想到看似太平的楚京城,近來卻逢多事之秋,看來須得上奏陛下,好好整頓才是。先生好好養(yǎng)傷,回頭老夫再讓人送些滋補的藥材來,若有需要,先生盡管直言,至于舉薦先生入仕之事,待先生傷愈咱們再詳談?!?/br>
    “多謝大人?!鄙螂m白笑著點了點頭,坐在榻上,目送他離去。

    暗閣弟子端著藥從門外進來,謹(jǐn)慎地帶上了門窗,將藥端給他:“你所料不錯,我去抓藥煎藥時,一直有人盯著,雖然順利瞞了過去,但這碗藥中,只有活血化瘀的藥材,于你的內(nèi)傷并無益處。”

    “足夠了。”他支起身子,喝下了那碗藥。

    “你就不怕我在藥里下毒嗎?”她好奇地看著他。

    “你的主子,是蘭舟吧?”沈雖白平靜地放下碗,“他雖然恨我,卻也是個能沉得住氣的人,何況我眼下對他而言,還派得上用場,他不至于蠢到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要我的命。”

    她輕笑一聲:“沈公子倒是個明白人?!?/br>
    是夜,暗閣弟子去旁邊的耳房歇息時,沈雖白屋中的后窗卻突然被人叩了兩下。

    他睜開眼,起身,旋即便見一人翻窗而入,一片昏暗中,徑直走到他榻邊。

    沉默了半響后,黑暗中溢出一聲嗤笑。

    “你還真被打啦?”這熟悉而又欠收拾的聲音,一聽便知是傅云月,“想當(dāng)初找你切磋,我可沒少挨你揍,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蒼天繞過誰,你沈雖白也有今日???”

    沈雖白坐起來,看了他一眼:“休要幸災(zāi)樂禍,怎么這么遲才來?”

    “我總要等到夜深人靜,才好摸進來啊?!彼麩o奈地聳了聳肩,“我在慧明齋等了你一個時辰,你卻讓一個毛孩子給我遞話,那孩子事兒都說不清,得虧我腦子好使,總算把話聽明白了,這不,把東西給你帶來了?!?/br>
    說罷,他便將一小瓶藥丟進他懷里。

    “許府藥多,少個一瓶兩瓶沒人瞧得出來,這藥對你的內(nèi)傷多有裨益,每日服用一次,運功調(diào)息幾個周天,半月便能痊愈。你看看還缺什么藥,我再回去找找。”傅云月道。

    “多謝了?!鄙螂m白拿起藥,對他點了點頭,立刻將藥服下,盤膝運功。

    傅云月在旁為他留意著附近的動靜,以免被人撞破,反倒壞了事。

    待藥力化開,內(nèi)腑的鈍痛得以緩解,沈雖白的臉色也好了些。

    傅云月給他遞了杯茶,讓他緩一緩。

    “你說你,前幾日突然跟我說要去濱州一趟,讓我?guī)湍阏谘?,我只得扮成你的樣子上平月山轉(zhuǎn)悠了一圈,好歹給那些僧侶留了點印象。你回來后已經(jīng)受了傷,這回又讓人打了一頓,吃這么多苦頭,你值當(dāng)嗎?”

    “這次是鄭承試探我的武功,我為掩人耳目,只得出此下策,之前去濱州也是不得已。”沈雖白同他解釋了幾句。

    他揚了揚眉:“是為了上回說的那位姑娘?”

    沈雖白默然不答,他便了然了。

    “嘖嘖嘖,能讓你這般不要命的姑娘,是什么來頭???”他扶了扶臉上的面具,笑了一聲,“趕明兒讓我也見見,躲在暗處偷偷瞧一眼也成?!?/br>
    他倒要看看何方神圣,能把這小子收得服服帖帖的。

    沈雖白啜了口茶,意味深長地一笑:“且等等罷,她也想見見你這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天欽府少監(jiān)?!?/br>
    “哦?”傅云月笑彎了眼,“那我可就拭目以待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