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你脾氣還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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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雨之前,寧國府一案徹底了結(jié),鄭家連坐三族,與朝矜等人一同被斬首示眾,得知真相的百姓無不拍手稱快,顧如許如約放知煙離去,從此以后,匿跡于江湖,再不相見。 而鄭洵和秦氏因殺害鄭安,雖免于一死,依舊發(fā)配江北,永不得回京。 在裴君彥的勤勉之下,朝中局勢日漸穩(wěn)固,他代掌君權(quán),只差一個祭天大典,便能穩(wěn)坐國君之位。 臨月閣那邊,他曾去看過一眼,裴婳閉門不出已有多日,也不肯說什么,只是這么整日整日地發(fā)呆,桃月沒法子,只得硬著頭皮求見于他。 他走進(jìn)臨月閣時,她就坐在園中樹下,出神地望著天。 有那么一瞬,令他心生恍惚。 他走過去,沉默了半響,她才終于起身,跪下行禮:“參見太子殿下。” 他默了默,問道:“孤是騙了你,你就打算一直關(guān)著自己?” 裴婳收緊了拳,不免有些委屈:“您何止騙了我,從頭到尾您就沒有對我說過一句真話。” 仔細(xì)想來,在荷華宮見到他的時候,她就應(yīng)當(dāng)有所察覺才是,一個毫不相干的人,怎么會走到如此偏僻的地方來。 “連名字都是假的……”她越想越覺得憋屈,好不容易信了一個人,居然只是為了利用她。 裴君彥嘆了口氣,道:“孤那會兒還是朝廷欽犯,不隱姓埋名,怕是早就被殺了。騙你的,也是為了查明真相,你若是因此要同孤慪氣,孤也無話可說?!?/br> “你!……你就從來不會說點(diǎn)好聽的!”她氣得直跺腳。 “與其繼續(xù)騙你,孤還是愿意說些不中聽的實話?!彼┤坏?,“你畢竟幫過孤,又是孤的表妹,孤日后也會好好補(bǔ)償你,你好好想想吧。” 說罷,他便離開了臨月閣。 裴婳氣得火上心頭,抄起地上的石頭狠狠丟了過去,正中他的后腦勺。 裴君彥吃痛地倒吸一口涼氣,微微一頓之后,快步離開。 午后,齊浣隨侍再旁時,便發(fā)覺他腦袋上腫了一塊,著實吃驚:“殿下,您這頭是……” 他捏著今日的奏折,面色微沉:“不妨事。岳將軍可到了?” 齊浣朝外頭看了眼:“已經(jīng)到了,在門外候著,可要宣?” “宣?!彼畔铝俗嗾?。 “宣——岳瑯覲見!” 隨著一聲高喝,岳瑯步入殿中。 “參見殿下!” “起身罷?!迸峋龔┑溃敖袢照倌闳雽m,是為了邊關(guān)戰(zhàn)事?!?/br> 說著,他將一本奏折遞給了他:“陽關(guān)傳來急報,怒圖正集結(jié)人馬,蠢蠢欲動?!?/br> 岳瑯接過奏報看了眼,面色一沉:“看來怒圖拿到那半張布防圖后,便有些按捺不住了。” “怒圖生性好戰(zhàn),屢犯我大周邊境,議親求和乃是權(quán)宜之計,照這樣下去,隨時會進(jìn)犯陽關(guān)?!?/br> “殿下,此事不宜久拖,臣愿請兵趕往陽關(guān),以防萬一?!痹垃樀?。 裴君彥神色凝重:“眼下楚京能調(diào)動的兵馬約莫三十萬,其他的都在江北巡查河道,恐怕只能暫且給你半數(shù)?!?/br> 岳瑯沉思片刻,毅然道:“臣盡力而為?!?/br> 當(dāng)晚,裴君彥批閱奏折直到深夜,顧如許和文慧來過一回,同他談了談祭天登基之事,若不出什么差錯,就安排在十日后的黃道吉日。 他閱完最后一本奏折,疲倦地揉了揉眉心,走出了書房的門,站在廊下稍稍透口氣兒。 后腦勺還疼得很,足以見得那丫頭有多生氣。 想來皇姐說得也沒錯,換了他被人這么欺騙利用,一時半會兒也咽不下這口氣。 不過她是不是打得也太狠了點(diǎn),他現(xiàn)在好歹是將要即位的太子啊……剛想到這,腦門上又挨了一記。 他望著骨碌碌地滾在一旁的小石頭,一臉詫異。 緊接著,又有一枚石頭從墻那頭投了過來。 這似曾相識的場景,令他嘴角抽搐,捏著一塊石子繞到墻后,看著正抱著琴撿石頭的裴婳,他實在沒忍住,輕飄飄地把手中的石頭拋了出去,正中她頭頂。 “哎喲……”她吃了一驚,抬頭望見他,不由得僵了僵。 他板著臉朝她走了過來:“讓人進(jìn)來通傳一聲這么難嗎?還是說你就想多砸孤幾下?” 裴婳往后一縮。 借著檐下的燈火他才看清,她眼眶紅了一片,像是剛剛哭過一回。 他又好氣又好笑地望著她:“孤被你砸的頭都腫了,你有什么好哭的?” 她撇撇嘴,將手中的琴遞過去:“我來還你琴的……” 他垂眸看了眼,皺了皺眉:“這琴不必還了,你拿回去吧。” 當(dāng)初雖說是借給她,但他還真沒想過再拿回來。 裴婳默了默,將琴抱在懷里,吸了吸鼻子:“其實我不想跟你吵架,就是有點(diǎn)生氣……我沒想到你是回來對付母后和皇兄的,只當(dāng)你是個琴師,可到頭來什么都是假的,我不知道該信誰才好……” 她信爹娘,爹娘再也沒回來,她信司菀和裴君懷,他們卻險些要將她嫁去怒圖,如今她信小琴師,可是最后他變成了太子,殺了曾經(jīng)擋在他前路上的人,還將裴君懷送去了法源寺。 如今她孤身一人在這深宮之中,真的不曉得今后該何去何從。 她手足無措地站在那,直到裴君彥走到她面前。 “若是孤說你可以信孤,你還敢嗎?” 她抬起眼猶豫地望著他:“那你還會再騙我嗎?” “也許。” 這倒是一句實話,裴婳簡直無言以對。 “那……你還教我彈琴么?”她抹了抹眼角。 他想了想:“若有閑暇的話,可以?!?/br> 聞言,她終于露出了一抹笑意:“我爹說,帝王家的孩子,最會騙人了,你哪天不得已了要騙我也無妨,我若沒有察覺到,便就這么過去了,若是被我發(fā)現(xiàn)了,你讓我打一頓出出氣就成。” “不行。”他眉頭一皺,“孤日后會是國君,豈能任你打?” “小氣,偷偷打兩下又不會少塊rou……”她咕噥道。 “不行就是不行,休要胡鬧?!彼麛蒯斀罔F道。 …… 翌日早朝,裴君彥頒下圣旨,命岳瑯點(diǎn)兵整裝,半月后掛帥出征,另,封弘威將軍府世子岳將影為左先鋒,隨軍出戰(zhàn)。 此事很快便傳開了,城外駐守的岳家軍集結(jié)cao練,糧草和軍備也需立刻籌備,幾乎每日都忙得分身乏術(shù)。 恰逢今春京試,雖交由許楨著辦,但這到底是三年一回的大事,也絲毫馬虎不得。 林煦得顧鐸親自教導(dǎo)文章,若不是怕影響他,岳溪明每日都想去林府看看。 京試十日,分文試與殿試,前后折騰下來,也就點(diǎn)了十人入泰和殿。 這其中,自然有林煦。 還在瓊山時,顧如許便曉得他學(xué)問好,從前有林相國教導(dǎo),如今還有她兄長相助,其一紙文章更是深得許楨贊賞,岳瑯亦是大力舉薦。 裴君彥一度有意提拔于他,此次恰好,這欽點(diǎn)的狀元,便落在了他頭上。眾人皆言,這林家,后繼有人了。 而今年的武狀元也已定下,弘威將軍府世子,岳將影。 岳溪明得知消息,歡喜得跑到興安橋上迎他二人。 “你哪是來接我的,分明就是來等這小子吧?!痹缹⒂耙徽Z道破她的心思,不過今日倒是沒打算多說什么,“我要去軍營cao練了,還有幾日便要出征,爹讓我?guī)€話給你,趕明兒把林煦帶到府上,讓爹再幫你瞧瞧,這小子若是個值得托付的,他幫你倆去御前求旨?!?/br> 說罷,便上馬離去了。 “你倆說了什么?”林煦方才站得有些遠(yuǎn),沒聽清他倆的悄悄話。 岳溪明狡黠地眨了眨眼:“自然是好事,走走走,去萃茵樓給新晉的狀元郎接風(fēng)!” 她歡歡喜喜地拉著他往城南走。 明明就是自己想吃,偏偏要拿他當(dāng)借口,林煦無奈地笑了笑,也就順著她去了。 另一邊,顧如許到了林府門前,帖子也不必遞,便有人迎她入內(nèi)。 季望舒早已泡好了茶,備上了點(diǎn)心。 “咱們的狀元郎還沒回來?”顧如許笑吟吟地左顧右盼。 季望舒搖了搖頭:“聽聞小郡主去興安橋上接人了,這會兒多半在一處,一時回不來吧?!?/br> “這林煦手腳倒是快,一眨眼功夫,就把人家岳將軍的心肝寶貝給拐到手了?!彼唤{(diào)笑了幾句,“無妨,我今日也不僅是來同他道賀的,有人托我轉(zhuǎn)交一樣?xùn)|西與你。” 她從懷中拿出一只細(xì)長的錦盒,遞過去。 “給我的?”季望舒愣了愣,打開一看,竟是那支比翼步搖,頓時猜到是誰送來的。 “他奪了武狀元,又封了左先鋒,過幾日便要隨岳將軍去陽關(guān)了,說這支步搖便當(dāng)做餞別禮,沒有別的意思,讓你收下?!鳖櫲缭S嘆了口氣,“這小子啊,擰得很,認(rèn)定的事不回頭,認(rèn)定的人也不會輕易放手。 我曉得你心里放不下思涼,但往后的日子還長,思涼一直希望你能找到一個良人,多為自己打算。如今大仇得報,你總得再給自己找個盼望。若是思涼曉得你因為他耽誤了一生,他九泉之下,也難以安心。 我并非想要勉強(qiáng)于你,只是希望能讓你早日振作起來,往事不忘也無妨,但人活著,總得往前看。我與岳將影也算十來年的交情了,他這人刀子嘴豆腐心,看得出,他對你真心實意,你若是肯試一試,他想必也會十分高興吧?!?/br> 季望舒望著那只輾轉(zhuǎn)多次的比翼步搖,心中有些難受:“岳世子……是個好人,以他的身份和才學(xué),能找個比我更好的世家貴女,我配不上他的……” 顧如許莞爾,指了指她手中的步搖:“配不配得上,他心里清楚,要我說,你本就是這世上頂好的姑娘,就莫要讓自己總鉆進(jìn)牛角尖里。有時候回個頭,或許就能發(fā)現(xiàn),還有個人在等你。” 她的話讓季望舒不由得想起了那日在公主府,岳將影同她說的那番話。 他愿等,哪怕她最終不會回頭。 這樣好的一個人,光是想想,就讓她覺得心生愧疚。 “他這幾日都會在城外校場,趁著大軍還未開拔,去道個別也可?!鳖櫲缭S留下這么一句意味深長的話之后,便走了。 當(dāng)日午后,城郊岳家軍校場上,正在cao練的將士聲如洪鐘,揮舞著手中刀槍。 岳將影正與一副將切磋,他平日里慣使金刀,卻只有軍中人曉得,他的槍法亦是個中翹楚,一柄銀桿紅纓槍,嬌若驚龍,槍鋒劃過腳下,掀起走石飛沙,氣勢何其恢宏。 一槍指喉,勝敗便見分曉。 他身著鎧甲立于天地之間,自是熠熠生輝,朗如九天星辰,磊落坦然。 這時,一旁等候的將士才上前稟報:“世子,有位姑娘說要見您。” “姑娘?”他詫異地回過頭,望見校場另一頭,季望舒身著青蓮色勁裝,手中提著兩壇女兒紅,望著他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