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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夫人使不得在線閱讀 - 第437章 盛世(大結(jié)局下)

第437章 盛世(大結(jié)局下)

    與此同時,山門處迎來了兩位熟客。

    衛(wèi)岑和林煦帶著紅影教的人踏入犀渠山莊的大門,后頭緊跟著的便是岳將影和岳溪明,岳溪明手邊還牽了個孩子。

    諸事平息后,紅影教便再現(xiàn)江湖,這一回倒是與從前大為不同,顧如許將教主之位傳給了右護(hù)法衛(wèi)岑,數(shù)月以來,為了彌補(bǔ)之前的過錯,紅影教在民間做了不少好事,見其改邪歸正,各大門派也都秉持著寬容之心,暫且容他們立于江湖中了。

    今日,他們便是來為顧如許賀喜的。

    岳溪明剛懷上身孕,林煦本想將她留在楚京養(yǎng)胎,她卻道這樣大喜的日子,不來給顧如許道賀可太不厚道了,硬是忍著一路的孕吐,也要趕到云禾山。

    上山時,林煦自然不會讓她走著到山頂,她稍一面露疲色他便將人抱起來,慢慢往上走,這寵的,連岳將影都覺得過分。

    她牽著的那孩子,聽衛(wèi)岑說,是當(dāng)初瓊山寨遭屠后被季望舒救下來的,喚作青青,當(dāng)年驚嚇過度,數(shù)月都不曾開口說過一句話,但最近倒是肯親近旁人了些。

    她被紅影教收養(yǎng),認(rèn)了衛(wèi)岑做師父,往后的日子應(yīng)當(dāng)會安寧許多。

    他們步入犀渠山莊的大門,便望見了沈雖白。

    “到底是要成親的人,瞧著就志得意滿?!彼滩蛔≌{(diào)笑了一句。

    沈雖白笑著迎他們進(jìn)去,林煦將他拉到一旁,在他耳旁低語了幾句后,給了他一封信。

    信上,是裴君彥的筆跡。

    上好的素宣,甚至蓋上了璽印,卻只寫了一句話。

    若敢負(fù)她,朕必鏟平了犀渠山莊。

    “他托我送來的賀禮,已經(jīng)讓莊中下人收著了,回頭你倆再去看吧?!绷朱愕??!皩巼鞠肭皝淼老玻魏蚊麾曢L公主臨盆,著實(shí)抽不開身,賀禮和信我也一并帶來了?!?/br>
    沈雖白平靜地合上紙,微微一笑:“有勞你了?!?/br>
    另一邊,衛(wèi)岑和岳溪明正為了他倆成親之后的事cao心。

    “欺負(fù)是不可能欺負(fù)的,教主是何許人也,還能吃虧不成?”衛(wèi)岑篤定道。

    “那可不一定啊,顧教主也有軟肋,當(dāng)初一招苦rou計(jì)可是屢試不爽,是不是啊沈雖白?”岳溪明好笑地望著他。

    林煦一臉無奈:“原來是你給出的主意。”

    他就說教主怎么總栽在這一招上頭。

    沈雖白眉目含笑,對她拱了拱手:“是是是,林夫人妙計(jì),在下受益匪淺。”

    一句“林夫人”喚得岳溪明身心舒暢,伸手抱住林煦的胳膊,對他吐了吐舌。

    “聽聞你近日便要啟程前往陽關(guān)了?”沈雖白轉(zhuǎn)而看向一旁的岳將影。

    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今日吃完這杯喜酒,便要出發(fā)?!?/br>
    “多久能回?”

    “不好說?!彼媪丝跉猓叭晡遢d吧?!?/br>
    他低下頭看了看岳溪明,笑道:“待我回來,就該是舅舅了。你和十一可也得爭口氣,別讓這丫頭片子得意太久?!?/br>
    “哎呀哥……”岳溪明禁不住紅了臉。

    “話說這回紅影教的賀禮都準(zhǔn)備了什么???”岳將影好奇地看了衛(wèi)岑一眼,“你這個新教主,可別在這會兒怠慢啊?!?/br>
    衛(wèi)岑揚(yáng)了揚(yáng)眉:“自然不會,我贈教主寶劍一把,上好的玄鐵打造,與從前的紅影劍如出一轍!另有明珠一雙,翡翠如意一對,愿教主成婚之后諸事和順!”

    聞言,岳將影就不服了:“本世子贈了玉佛一尊,還帶來了晚池居士親筆所繪的山河錦繡圖!”

    “晚池居士?”沈雖白吃了一驚,“你認(rèn)得這位前輩?”

    “怎么,十一那丫頭沒同你說?”他倒是詫異了,“晚池居士乃是司筠司太傅私下謚號,她這個外孫女豈會不曉得?”

    沈雖白怔忡良久。

    此事,他還真是頭一回聽說。

    聽聞司太傅辭去了太傅之位,留在了已然重修的聞賢書院中清閑度日,如今外孫女成親,還記掛著送來了賀禮,山河錦繡圖,繪的乃是裴君彥曾承諾于她的盛世大周,從楚京到陽關(guān),江南至江北,每一座城池都躍然紙上,實(shí)在有心了。

    關(guān)乎誰家的賀禮送得更有面子,岳將影與衛(wèi)岑爭執(zhí)不休,林煦勸解無果,二人索性在觀云臺上切磋了一番,可惜還未分出高下,那頭便傳話過來,吉時將至。

    門口依舊忙得韓清一個腦袋兩個大,還是沈新桐跑來尋他。

    “哎呀你怎么還在這,十一和我哥要拜堂啦,快走!”她一把拉起他的手,拖著他往回跑。

    韓清一個趔趄,險(xiǎn)些摔個臉著地,著急忙慌地跟著她去去瞧熱鬧。

    “小師姐你跑慢點(diǎn)!……”

    ……

    清風(fēng)和煦,紅楓滿山,樹梢上的紅綢隨風(fēng)飄揚(yáng),滿堂賓客齊聚,好友親朋立于兩側(cè),笑容奕奕。

    吉時至,南風(fēng)起,一曲清音回響在天地之間,仿佛又見滿樹梨白,花下一笑,情定終生。

    純嘉親自送著顧如許跨過這道門檻,從觀云臺一路朝著他走來。

    明艷的紅衣,微微晃動的玉禁步,踏過他眼前平坦的長路,愈發(fā)近了。

    沈遇在后頭輕輕推了他一把,示意他上前。

    他深吸了一口氣,鄭重地邁出了這一步,走下臺階,從純嘉手中接過了牽紅的另一端。

    誠然他倆已然在陽關(guān)城下拜過天地,沈遇卻言,姑娘家出嫁,怎可如此隨意,定要為他二人補(bǔ)上一場堂堂正正的大禮。

    她似是從清風(fēng)艷陽中朝他走來,天地仿佛都為之明媚幾分,伸出手,牽住了她,掌心的溫暖,不可思議地讓她的心為之一軟。

    從前的坎坷別離,心酸委屈,也都在這一刻煙消云散了。

    唯有萬里晴空,云舒云卷,他許她的一世長安。

    ……

    轉(zhuǎn)眼五年光陰歸去。

    蕭蕭深冬,一連數(shù)日的雪,將楚京變作一片銀裝素裹。

    不知是不是老天爺體諒今日是除夕,今日這天兒可算放晴了幾分,楚京城中家家張燈結(jié)彩,請門神,貼窗花,煮刨湯……雖忙,卻喜氣滿滿。

    熙熙攘攘的街頭,一個身著紅襖的小丫頭正東瞧細(xì)看,身后忽然傳來一聲輕喚,她便撲棱著小腿跑回一個紅衣女子身邊。

    女子容貌昳麗明艷,一雙桃花眼似笑非笑,披著一件銀紅的大氅,伸手接住了孩子。

    “沈長安,不是說好了不許跑遠(yuǎn)嗎?!彼牧伺暮⒆拥哪X袋。

    沈長安歪著頭,可憐兮兮地望著她:“我就去看看哪兒的糖人,娘親你好兇哦。”

    顧如許沒好氣地戳了她一記:“小沒良心的,你爹都把你慣壞了,為娘要是再不看著你點(diǎn),你豈不是要成混世魔王了?”

    沈長安鼓著臉,似乎有些委屈:“娘親,爹爹呢?”

    她揚(yáng)手一指:“喏,那兒呢。”

    沈長安抬頭望去,就見不遠(yuǎn)處一身墨衣的沈雖白遞了一錠銀子給路邊小販,而后堂而皇之地扛著一竹帚的糖葫蘆朝她倆走來。

    她皺了皺眉,一臉費(fèi)解:“娘親,你不是說爹爹是江湖上的大俠,是武林盟主么?”

    “嗯,怎么了?”

    “武林盟主也要去買糖葫蘆嗎?”她覺著買糖葫蘆這種事,應(yīng)當(dāng)是小嘍啰們干的事啊。

    看著她眉頭緊鎖一副小大人的樣子,顧如許啞然失笑:“沒事兒,你爹當(dāng)年敗在你娘我手里,還欠著很多糖葫蘆呢,估摸著要還一輩子了。”

    “哇,娘親真厲害,武林盟主都不是娘親的對手?!彼C(jī)會就是好一頓馬屁。

    顧如許十分受用,刮了刮她的鼻子:“那是,你娘我當(dāng)年可是叱咤風(fēng)云,無往不勝……哎喲!沈雖白你居然敢打我!”

    她捂著腦門剜了他一眼。

    沈雖白無奈地?fù)u搖頭,給沈長安遞了一串糖葫蘆:“別學(xué)你娘?!?/br>
    顧如許一聽就不樂意了:“嘿——?什么叫別學(xué)我呀,我的手下敗將,還敢叫囂?”

    他啞然失笑,又給她遞了一串糖葫蘆:“是是是,沈夫人,當(dāng)年的確是為夫技不如人,多謝夫人手下留情?!?/br>
    顧如許啃了一口糖葫蘆:“這還差不多?!?/br>
    沈長安挫敗地聳了聳肩。

    娘親真好哄。

    “爹爹,娘親,咱們今日是要去看國公舅舅么?”她問。

    顧如許點(diǎn)了點(diǎn)頭:“是啊,趕巧你表哥今日書院沐休,可以陪你玩一會兒?!?/br>
    聞言,沈長安好一陣歡喜,拉著他們就要去寧國府。

    沈雖白被她鬧得沒法,只得將人抱了起來,啼笑皆非地看了顧如許一眼:“這性子隨你?!?/br>
    顧如許暗暗在他腰上掐了一把。

    寧國府今日亦是熱熱鬧鬧,顧如許和沈雖白要帶著沈長安回來的消息早就送到府上了,裴瑛一早便張羅著準(zhǔn)備點(diǎn)心,顧鐸這個做舅舅的,也頗為上心地先打了副金鎖,作為送給外甥女的見面禮。

    顧如許和沈雖白一入府,便是好一陣家長里短的寒暄。

    這幾年邊關(guān)太平,也無天災(zāi),可謂四海升平,朝堂也是一派清明,傅云月已官拜上卿,輔佐君王左右,如今的大周較之先帝在世時,不遑多讓。

    “你沒有看錯人?!鳖欒I露出了欣慰的笑意,看向不遠(yuǎn)處正帶著沈長安玩耍的顧笙,“他答應(yīng)讓你看到的大周盛世,已然做到?!?/br>
    她莞爾一笑:“這樣挺好,我回楚京的事,沒有讓他曉得吧?”

    顧鐸搖了搖頭:“我沒有說,但他是大周國君,要想知道也并非什么難事?!?/br>
    “相忘于江湖,再不相見,或許對我和他而言,都是一件好事?!睕]人比她更清楚,糾纏不清,會招致什么樣的結(jié)果。

    她已然脫離了這輪回更迭的命數(shù),只望各自安好。

    顧鐸嘆了口氣,不置可否。

    吃過年夜飯,顧如許和沈雖白便帶著鬧騰得不行的沈長安一同出門看燈會,楚京街頭花燈如晝,百姓來來往往,米酒甜湯,香飄十里,端的一派盛世美景。

    他二人一左一右牽著沈長安,難得由著她頑皮片刻,走得累了,便由沈雖白抱起來。

    不遠(yuǎn)處,他們望見了帶著岳溪明在河邊放燈的林煦,望見剛從邊關(guān)回來,百無聊賴地出來走走的岳將影,還有正和一姑娘爭執(zhí)不休的傅云月,歡聲笑語,不絕于耳,讓人忍不住為之而悅。

    她長舒了一口氣,望得出神。

    若是思涼和阿舒還在就好了,若是銀子還在……就好了。

    都說禍害遺千年,它坑了她那么多回,怎么就這么消失了……

    她這一生,何其有幸,百轉(zhuǎn)千回,終得今日。

    是該知足了。

    夜色漸深,伴隨一生轟響,綺麗的煙火陡然炸開,漆夜之中,分外明亮。

    城樓上早已站滿了人,他們便走上橋頭,駐足觀望。

    河水中倒映著灼灼殘影,波光粼粼,交相輝映。

    沈雖白悄然握住了她的手,與她相視一笑。

    忽然,沈長安指著橋下河岸旁嚷嚷了一句:“爹爹,娘親,那兒好像有東西!”

    二人愣了愣,順著她所指的方向望去,就見昏暗的草叢中似是有什么在動。

    推開擁擠的人群,他們走到了橋下,遠(yuǎn)處的煙火時不時地照亮這片河岸。

    “就在那!”沈長安拉著他們的手跑過去,撥開草叢,眼底一亮,“爹爹娘親!你們快看,是一只小狗!”

    顧如許定神一瞧,只見枯黃的草叢中窩著一只背上覆著軟軟的墨色短毛,肚子上卻是一片雪白,還沒睜眼,唯有眉間兩叢獨(dú)樹一幟白毛分外好認(rèn)。

    它拱了兩下,沒站穩(wěn),一骨碌又倒在她掌心里,溫?zé)崛彳?,嗚咽了一聲?/br>
    “娘親這是什么狗啊,長得好奇怪……”沈長安詫異地望著她手中的幼犬。

    顧如許已經(jīng)徹底呆住了,捧著狗愣了好一會兒都沒回過神來。

    若是她眼神尚且好使,這……是哈士奇吧?

    狗子在她手中撲騰了兩下,終于睜開了眼。

    一雙淺藍(lán)的,迷蒙中帶著一絲欠揍的眼睛,于她而言,真是再熟悉不過了。

    “……啊。”

    她就說嘛,禍害遺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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