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美少年變成美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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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極反笑。 明晃晃的日光下,許丹齡平白笑出幾分冷冽,目視學(xué)子嘲諷道:“先生們?nèi)粢姷侥銈冞@般團結(jié)友愛,一遇不平便憤而出聲討伐,必深感欣慰,大為嘉獎?!痹掍h一轉(zhuǎn),“只是你們同學(xué)墜入深潭,怎不見你們施手相救?我死里逃生,也不見你們安慰關(guān)懷?” 學(xué)子們頓時啞然無語,更有面紅耳赤者,惱不敢言。一直都是他們嫌棄著練白棠,今日竟反過來被他指責(zé),卻又無力反駁。畢竟,清楓潭潭水深不可測,他們無能為力,但也確實見死不救! 程雪楓訝異的挑了下眉毛。從前那么唯唯諾諾的人,膽小如鼠,又有叫人惡心的癖好,書院里誰不對他退避三舍?今天落進深不可測的清楓潭后竟然能完好無損得尋得一條命,還敢一人怒懟眾學(xué)子——他登時想起清楓潭里各種詭異的傳說,心中一個激靈,試探著問了一句:“你,真的是練白棠?” 許丹齡呵了聲,暗罵:練個鬼的白糖,他娘咋不給他起個補血養(yǎng)顏婦女之友的名字呢? 瞧著一眾學(xué)子變換莫測的精彩神情,他大為白棠不值。無論原主如何討好這些同學(xué),甚至毫無尊嚴的跟在他們身后,只希望不被排擠孤立,結(jié)果全是他一廂情愿癡人說夢! 許丹齡目光中有隱隱的淚意浮動,心中莫名浮起一片凄涼,那是原主最后的殘念!他搖頭輕嘆,萬般蕭條的念道:“大夢誰先覺?平生我自知!” 程雪楓面色大變:大夢誰先覺?平生我自知!好詩!但,怎么可能是膿包如練白棠所寫?他不禁后退兩步。厲聲追問:“你到底是誰?!” “你就當練白棠已死,我被水鬼附身!”許丹齡嘴角勾起的笑容意味不明,“今后再也不會有人纏著你盯著你,讓你如吞蒼蠅般惡心厭惡!” 程雪楓一時面孔通紅:他,他怎么敢說出口! 幸好學(xué)子們外出游玩都帶著備用的衣物,許丹齡尋到自己的包裹,借了間茅草屋更換衣裳。 片刻,草屋內(nèi)響起一陣慘烈至極的驚叫聲:“啊——” 程雪楓大驚失色,沖到草屋外連聲問:“練白棠,你怎么了?” 許丹齡進草屋后,先是打算如廁的,然而他撩起衣擺習(xí)慣性的伸手一摸,卻摸了個空! 不會吧?自個兒的命根子竟然這般小?事關(guān)今后性福之大事,他頗覺不安的又深摸了一把,還是啥也沒摸到!這一驚,魂飛魄散! 難道自己穿成了個太監(jiān)?! 然而當他急吼吼的脫掉外衫,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裹得厚厚的一層白布時,什么都明白了! 蒼天啊,大地呀!他面臨著什么樣奇葩的狀況?。壕毎滋?,竟然是女扮男裝?! 而他,一個純得不能再純的鋼鐵直男穿到了一個女扮男裝的偽男人身上! 穿越大神不是嫌棄他,是恨毒他了吧! 難怪她喜歡程雪楓——可自己卻是個實實在在的純爺們啊! 于是,那聲慘叫,格外的撕心裂肺貫徹云宵! 程雪楓久不聞練白棠回復(fù),又敲門喚道:“練白棠?你還活著吧?” 半晌,屋里才傳來有氣沒力的回復(fù):“——死不了!” 程雪楓松了口氣,惱道:“沒事你瞎叫喚什么?!” 回過神的許丹齡暫時只能認命的擦干身體,手腳笨拙的往身上纏繞干凈的白布。忍著自己多出來的一對柔嫩小白兔,一用力,痛得完全忘記了自己為之驕傲的翩翩君子的風(fēng)度,嘴里直罵咧咧:“老子td被坑慘了?。∵@讓老子怎么活?!老子要退貨!不能退貨也要換貨!見鬼的!”他抹了把臉,病急亂投醫(yī)之下竟尋思起大明朝有沒有修仙之道?靈魂出個竅奪個舍也行啊! 可惜,他求仙問道,遇上的全是江湖騙子! 木桶里的水漸漸的涼了,練白棠滿面苦笑的站起身,披著件大浴巾,再度站到了銅鏡前:要說這副身體,還真不差!身材高挑不下同齡的男子。又直又長的雙腿纖秾合度,小蠻腰絕對是a4紙的水準,就連纏了那么多年的小白兔,雖不是大波洶涌,但也是他自己過去極喜歡的尺寸:溝淺春無限,一握盈有余。 至于這張臉,一雙開合神光的鳳眼妙不可言,微挑的眼角稍不注意便流落風(fēng)情萬種,他不得不繃緊了表情,就怕不自覺中就讓人覺得自己刻意放電。 也能明白原主為何這么不受待見了,你一個男人長成這樣的眼睛,控制不好便媚意外露,除了那些基友,誰會喜歡? 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能夠很熟練的纏上胸帶,松散的系了件外套后,坐在案前,執(zhí)筆將眉毛畫濃,勾起一道眉鋒,再配上他純爺們的芯子,立即變成俊美英氣,風(fēng)華妥妥的美少年一枚! 可惜是假的! 練白棠憤恨不休!別說環(huán)肥燕瘦千姿百態(tài)的美人了,以后他連飛機都沒得打了啊! 而讓一個好好的女孩子從小假扮男孩,一手造成今天他悲慘局面的人,正是原主的父親,練紹達。 在京城,練家還算小有名氣。 練白棠的祖父練石軒是雕版界的傳奇高人。在太祖皇帝時就打下了一片江山。他老人家造紙起家,聲名雀起后,承辦了皇宮的“官卷”和“官折”。還擔任過工部的小吏。在宮中浸yin多年,得宮庭畫師的指點,畫功漸長。辭去職t務(wù)后,他在家苦學(xué)雕版刻畫,刊印了許多名書古藉,終有今天練家的家業(yè)。可以說,老爺子是雕版界扛把子的人物! 老爺子一共就兩個兒子,長子練紹榮,在練白棠的記憶中,是一名嚴肅古板但不失公正的中年男子。至于他父親練紹達——白棠冷哼了一記。 老祖宗的規(guī)矩,許多行當傳男不傳女。練家在分家時,練紹達一個兒子都沒有!當時蘇氏臨產(chǎn),他滿心期望生個帶把的出來,結(jié)果卻是個女兒! 練紹達膽大包天,竟然假報軍情,對老爺子和兄長說,他生了個兒子! 祖父這才將家傳的一套《金剛經(jīng)》、《法華經(jīng)》和幾部民間著作的雕版交給了他。 等蘇氏知道這事兒時,已經(jīng)晚了,不得已,將練白棠當作兒子撫養(yǎng)長大。 倒是何妙蓮,兩年后生了個二房唯一的男丁練白瑾。幾乎與她同時生產(chǎn)的母親,又養(yǎng)了個女兒練白蘭。 至于蘇氏與練紹達合離之事,練白棠更加憤恨。一年多前,他被練紹達在青樓楚館逮了個正著,當睡在他身邊得竟是個年輕俊秀的小倌!練紹達由此勃然大怒,將他逐出了家門。蘇氏自然為白棠喊冤。白棠本就是女子,喜歡男兒理所當然。但絕不可能去找小倌啊!最后蘇氏為保住女兒的名聲,只能同意與練紹達和離,帶走了白棠。練紹達倒是想留下小女兒白蘭,但是白蘭默默的收拾了包袱,跟在了母親的身邊。 白棠猜測,他這個便宜渣爹一早就布置了個死局,蘇氏與自己被棄,早在他與何妙蓮的算計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