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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一百歲就找到媳婦了呀,不知道說啥,說就是羨慕。 有媳婦了不起。 大部隊正午出發(fā),傍晚時分抵達太和城城外二十里處,安營扎寨,眾指揮使參將在大營議事布兵,決定次日卯時一刻出兵攻城。 晚上許鏡清開完會回到帳篷,紀圓在鋪床,他進去照例喝了甜湯,兩個人沒二話,各忙各的。 紀圓收拾完床鋪,又在床邊坐了好一會兒,轉頭望去,許鏡清背對著她坐在桌邊,背挺得板板正正的不知道在干嘛。 她尋思著,是不是白日里丟下他在山坡上,不高興了,生悶氣呢? 要不要安慰下給點甜頭呢? 她摸著下巴猶豫了一會兒,繞到他身后,抱住他的腰,頭擱在他肩上,“在做什么呢?” 許鏡清卻絲毫不為所動,兩手平放在桌面上,像小學生一樣坐得規(guī)規(guī)矩矩,低頭認真看著書本,“在學習。” 紀圓跟著看去,許鏡清剛好翻頁,她頓時感覺兩眼一花,被書本上活色生香的畫面驚得猛然彈開。 許鏡清及時伸手撈了她一把,托著她的腰,語帶關切,“怎么了?”哪怕是在看皇叔,他臉上仍沒有一絲被抓包的羞赧局促,淡定坦然得好像在研究排兵布陣圖一樣。 紀圓手在抖,指著書,“哪,哪來的?” 許鏡清說:“高寒給的?!?/br> 紀圓問:“他為什么……” 許鏡清大概知道她在擔心什么,很乖地擺手:“他沒有笑話我,他說我是新手,什么都不懂,所以給我書讓我學?!?/br> 許鏡清說這東西他還是第一次看,感覺挺新鮮的,他還在學習階段,等學好了再教她,這樣大家就都會了。 紀圓腦袋發(fā)暈,扶著額頭退后兩步,許鏡清攙著她在床邊坐下,顯然意猶未盡,給她倒了一杯水喝,又揪著衣服邊說:“那我繼續(xù)學了,你累了就先休息。” 他彎下腰給她脫鞋,蓋好被子,輕輕拍了拍她的手,又迫不及待坐到桌邊上去了,背依舊筆挺,顯然學得很認真。 許鏡清,許鏡清,許鏡清,他…… 紀圓自以為對他已經(jīng)很了解,雖然憨但也接受他的憨了,可每次都在她自以為已經(jīng)了解他的時候,他一定能干出些稀罕事來刷新她的下限。 許鏡清啊許鏡清,你究竟還有多少驚喜在等著我,你的腦子里裝的是屎嗎?! 阿西吧!紀圓想用腦袋去撞墻,她現(xiàn)在跑還來得及嗎? 她狂躁地抓頭,不理解高寒也不理解許鏡清。 子時一過就要打仗了?。‖F(xiàn)在天已經(jīng)黑了啊,離卯時整軍出發(fā)攻城還有幾個時辰啊?高寒為什么非在這種時候給他書?好吧就算是給了他為什么要挑這種時候學? 男人是怎樣一種奇怪的生物啊。 她為什么要喜歡他,為什么要談戀愛,為什么要結道侶,她后悔了。 好累啊,心好累啊。 紀圓一直覺得自己是很開明的,看皇叔可以理解,學習也可以理解。 “可明天就要打仗了啊……”她仰面看著黑漆漆的帳篷頂喃喃,為什么他們一點也不緊張啊,晚上還有空看皇叔。 許鏡清聽見她哼哼一聲,還知道讓她放寬心,“我不會很晚的?!?/br> 好的,你慢慢學,好好學,我走了。 紀圓披上衣服出去,她受不了了,跟他共處一室,遲早氣出腦溢血。 紀圓去找楚音,撩開頭發(fā)問她:“我脖子上的印記還在嗎?” 楚音說:“在啊,金色的,亮亮的,很好看呢。” 是嗎,她愛許鏡清愛得這么深呢,這樣印記都沒消失呢。 紀圓是真有點生氣了,以前他再干什么混蛋事她都沒有生過氣,不是因為她包子,慫,而是最初那會兒,她壓根就不在乎這個人,犯不著跟他生氣,根本就無所謂。 她這個人,從來都冷靜得要命,為個不相干的人生氣才是蠢呢。但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她頻頻生氣,不是她脾氣變壞,是許鏡清太有本事! 她在那cao心他的身世,考慮他的心情,央著哄著的,人家倒好,半夜看皇叔,整天腦袋里就惦記那么點破事。 現(xiàn)在是真生氣了,紀圓不想搭理他也不想看見他了,自個兒學去吧,向天打飛機去吧。 楚音沒睡,她常年都是失眠的,也不想用藥,自個兒坐在燈下摸著手腕不知道在想啥。紀圓鞋子一蹬被子一卷,倒在楚音床上睡覺了。 許鏡清坐在帳篷里看書,可高寒實在是太過高估他了,這不是啟蒙類的,是高于啟蒙的進階書籍,許鏡清爬都學會就想讓他跑?這可太難了。 雖然有一點點白天那種難受的感覺,但遠沒有在紀圓身邊時那么強烈,他看了半天仍不知其意,覺得畫上的人也沒有紀圓好看,描繪的姿態(tài)甚至比他早年看的劍譜還來得詭異邪門。 這是個什么姿勢,這又是個什么姿勢,看不懂。 “唉……”他輕輕嘆了口氣,站起身打算躺床上抱著紀圓睡覺,轉頭一看,榻上空空如也。 他的老婆呢?辣么大一個老婆呢! 紀圓睡得迷迷糊糊間,就感覺身體飄了起來,掀開半拉眼皮瞅,對上許鏡清鋒利瘦削的下頜。她沒說話,繼續(xù)閉上眼睛裝睡,任由他抱走。 許鏡清卻是敏銳得很,知道她醒了,抱著她回去,將她放在床上,板著臉問:“為什么離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