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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就說:“弄丟了去補辦啊?!?/br> 殷無咎估計這東西他就是想辦也辦不下來,所以就想說服老板寬限寬限,結(jié)果老板臉立馬就變了:“沒有身份證誰敢收,給抓住了不知道又得罰我多少呢?走走走,拿了身份證再來?!?/br> 于是,殷無咎剛看見的那一點曙光,就這么被兜頭澆滅了。 他有點泄氣的從那小餐館里出來,老天仿佛為了呼應(yīng)他的心情,一陣雨啪的就落了下來。 殷無咎頓了一下,決定先在這餐館門口等雨停了再離開,剛站沒多久,那胖老板就出來趕他了。 “我這開飯館的,你這臟兮兮的站這誰還趕進來,快走吧,趁著雨沒下大,趕緊別處去?!?/br> 要是依著殷無咎小時候的脾氣,估計早破口大罵了,可惜他現(xiàn)在早不是曾經(jīng)那張揚的性子,聞言也不想與這人爭執(zhí),沉默的邁步走進了雨中。 現(xiàn)在剛到夏天沒多久,天氣晴朗的時候很熱,這淋雨淋久了還是覺得冷。 殷無咎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小腹,說:“你是個堅強的孩子,可若一直這么下去,你還能……堅持的住嗎? 都說一場秋雨一場寒,可這一陣雨下過,這里的天氣卻越發(fā)熱辣起來,殷無咎走在太陽底下,感覺自己一雙腳簡直像走在燒熱的鐵板上。 他又熱又渴又累,嗓子幾乎要冒煙了,然后,腦海里無意識的,就浮現(xiàn)了多年前自己還在鄉(xiāng)下時,溫訣忽然出現(xiàn)在他的生命里,救了他幾乎被烈日摧殘的快要枯竭的生命。 他忽然前所未有的想他,并且幻想著他能再一次的出現(xiàn)。 但是等腦子稍微清醒一點兒的時候,他卻又完全的打消了這個念頭。 “我才不要再見到你,騙子!”殷無咎低低的呢喃了一聲,然后仿佛卸去了身上所有的力氣,再也走不動一步,他也不管是不是在大太陽底下了,直接在路邊一屁股坐了下來。 溫訣人生倒帶一次,并沒有打算走什么復(fù)仇虐渣路,他唯一利用知道未來這個特權(quán)做的一件事情,是勸說他爸去做了個體檢,然后他爸的肝癌比之前早幾個月發(fā)現(xiàn)了,還沒發(fā)展到無可救藥的晚期,在醫(yī)院做了個手術(shù)。 可誰成想大夫都說沒問題了,后來突然又惡化了。 一切都仿佛命中注定的一般,躲不開,逃不掉,和上輩子一樣,溫決在和曾經(jīng)相同的一天收到了噩耗,幾日后,前世那個來接他的司機,開著那輛和前世一模一樣的車子來接他前往葬禮。 溫決看著那輛車,有些悲哀的想:厄運仿佛一出生就跟著他,不管他如何努力,都無法擺脫無法甩掉。 這就是他溫訣的命。 如是想著,他懷著一種不想抵抗的心情,邁步坐上了那輛被人做過手腳的汽車。 按理說,人活一世,有很多事情可以做,特別他還是個男人,遠不該為了情情愛愛便從此消沉,可往深了想,打倒溫訣的,卻并非全然是這個。 他一出生就死了母親,帶著一顆殘破的心臟活著,父親討厭他,后來娶了個女人是個蛇蝎心腸的,險些將他燒死,好容易重活一輩子,遇到了以為可以傾心相守之人,忙了一場還是沒抓住。 這些事情之中的任何一件發(fā)生在一個普通人身上,估計都要難以承受,溫決還是一次又一次的積極應(yīng)對。 可就算他再堅強,次數(shù)多了,也難以承受。 如今,他是真的累了,不想再與這被下了魔咒一般命運抗爭了。 他今天不上這輛車,也許明天,命運會給他安排一種更殘忍的死法也說不定呢! 當初他被這場爆炸弄得半死不活,載他的這個司機卻是直接被炸死的,所以這司機也算個可憐的受害者。 于是在行到快要出事的那個路段前,溫訣讓司機將車停下來,打算將他支下去。 第165章 “我有些渴,替我買瓶水來吧?!睖卦E說。 誰想司機隨手就從儲物倉里摸出一瓶:“先生,這個可以嗎?” 溫訣一頓,而后佯裝驕矜道:“我不喝這個?!?/br> 那司機大概是習慣了有錢人癖好多這事兒,聞言也沒覺得有什么,他將水放回儲物倉里,而后將車停在路邊:“先生,您要喝什么?我下去買?!?/br> 溫訣隨口說了一個比飲料還貴上三四倍的、普通超市里一般不太可能出售的礦泉水名。 那司機聽了,解開安全帶就下了車。 溫訣在他的身影,消失在馬路對面那家便利店后,從車上下來,上了駕駛座。 就在他⑺憬這輛隨時可能爆炸的車往前開一陣時,忽然,他的視線里出現(xiàn)了一個人。 那人頭發(fā)臟污,衣衫破爛,腳上一雙破靴子同樣臟的看不出原本的顏色,全身上下大概只有那張半掩在頭發(fā)簾里的臉,是稍微干凈的,而正是這張臉,讓溫訣整個人僵在了原地。 那是一張熟悉的,叫他永遠也無法忘懷的臉,也是一張不可能出現(xiàn)在這里的臉。 溫訣以為是自己產(chǎn)生了幻覺,他眨了眨眼,又甩了甩腦袋,然而視線里的那張臉還是一如既往,沒有任何的變化。 是他嗎?無咎! 當這個念頭在心里萌芽時,溫訣的心陡然亂了跳動的節(jié)奏。 他顫抖著手⒖門,從車上下來,一步步朝著馬路對面走去,連不遠處有一輛汽車飛快的疾馳而來也沒有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