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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這問題一出口,那司機就風中凌亂了,但迎著殷無咎極其認真的眼神,他還是下意識解釋了:“120是急救電話,打給醫(yī)院的,救護車就是來接先生去醫(yī)院的車?!?/br> 這下殷無咎差不多就明白了。 此處臨近鬧市區(qū),又不是上下班高峰,很快火警和救護車都來了,看著他們將溫訣弄上車子,殷無咎下意識就要跟上去。 他沒有注意到,自己將對這帶著輪子的大家伙的恐懼,早已拋到了九霄云外。 溫訣的司機已經(jīng)在他前面鉆上了車子,殷無咎卻被兩個擔架員攔在了車下:“你不能上去!” “為何?”殷無咎一瞬皺起了眉頭。 一個擔架員說:“車上只允許一個親屬陪同,載不下了?!?/br> 殷無咎腦子一轉(zhuǎn)就將心思打到了那司機身上:“你下來?!?/br> “我怎么能下來,我下來到了醫(yī)院誰照顧溫先生!”司機咋呼的說,然后看向兩個擔架員,“醫(yī)生,你們不用管他,他就是個乞丐,我們也不認識他,估摸著是腦子有問題的,也不知怎么就黏上我們先生了?!?/br> 兩個擔架員對視了一眼,就要將門關(guān)山。 “等等?!边@時候,忽然一個聲音說道。 幾人愣了一下,紛紛扭頭看去,卻見擔架上的人已經(jīng)睜開了眼睛。 “先生,先生您醒了!” “你下去?!?/br> “啊?”溫訣也突然來這么一句,司機一時之間都呆了。 溫訣重復道:“你下去,讓他上來?!?/br> “先生您……您認得他嗎?”司機簡直無法理解。 溫訣視線移到站在車下的殷無咎身上,眼神溫柔的點了點頭。 護士道:“他身上攜帶了大量細菌,會影響傷患病情的?!彼f這話時,語氣里帶著嫌棄,就差說殷無咎身上太臟,不可以上車了。 殷無咎沒聽懂他說的細菌是什么,但聽懂了自己跟去會對溫訣不利這層意思,站在車外一時之間有些不知進退了。 “沒關(guān)系?!睖卦E說著,視線淡淡看了護士一眼,護士迎上他那雙深邃而好看的眼睛,頓時有種被人一眼看穿的赤.裸和羞愧感,驀地一張臉燒的通紅。 車內(nèi)一直沒吭聲的醫(yī)生這時開了口:“傷者情況未定,不要多做耽擱,給他拿套無菌服,讓他上來。” 是以最終,殷無咎動作笨拙的套上防菌服,成功搭上了救護車。 溫訣等他坐下,想伸手握他的手,殷無咎猝不及防被他抓住了,愣了一下,就想抽出來。 但他一動,溫訣就用了力,然后殷無咎看見他蹙起的眉宇,擔心弄疼他,便妥協(xié)了。 少年別扭的將臉扭向一旁,放任了男人拉著自己的動作。 暫時將他留在了身邊,按理說,溫訣心里是應該高興些的,然而除了心疼愧疚,他卻感覺不到其他的情緒了。 他黑了,也瘦了好多……這模樣,也不知受了多少苦。 溫訣正看得入神,殷無咎忽然扭過臉來。 兩人的視線撞在一起,氣氛頓時有些僵硬。 溫訣有許多的問題想問殷無咎,但礙于有外人在場,他沒法問出來,于是憋了半天,只道出一句:“別擔心,我沒事?!?/br> 殷無咎一頓,而后沒好氣地嘴硬道:“誰擔心你了!” 車里一個醫(yī)生一個護士、外帶倆擔架員,看著他們之間的互動,面上頓時都變得十分怪異。 這受傷的先生衣著氣度皆是不凡,可怎么看著和這乞丐關(guān)系很好,甚至就像是……鬧了別扭的情侶一般! 溫訣人醒過來,醫(yī)生在車上就給檢查了一遍,除了腦袋上的撞傷,沒查出什么大毛病來,但保險起見到醫(yī)院還是做了詳細的掃描。 從殷無咎出現(xiàn),溫訣的視線就黏在了他身上,自然也注意到了他那雙磨破的腳,期間,讓張辛帶著他另外掛了個號處理傷口去了,自己則由楊閱照顧著。 楊閱是陪著自己舍友張辛來的,雖然現(xiàn)在放暑假了,但兩人因為做研究和一些工作,都留在了學校里,昨天張辛有些感冒了,吃了藥沒見好,今天死活被楊閱拖來了醫(yī)院,打完針拿了藥正要離開呢,就見一群人推著個床腳步匆匆的進來。 二人下意識瞅了眼床上的人,第一眼還以為自己認錯了,等再細看,發(fā)現(xiàn)竟然真的是他們導師,兩人立馬慌慌張張就跟了過來,然后順理成章,在溫訣身邊鞍前馬后的跟到了現(xiàn)在。 醫(yī)生給溫決腦袋上的傷包扎完,大手一揮說:“好了,沒什么大問題了,就是有些失血過多,記得近段時間不要做劇烈運動,你可以走了?!?/br> 溫訣坐在那沒動。 醫(yī)生道:“還有什么問題嗎?” 溫訣:“麻煩醫(yī)生給我開輛輪椅吧。” 大夫:“你腿沒有受傷,身體也不算虛弱,沒必要用輪椅。” 溫訣頓了下,一本正經(jīng)說:“我剛經(jīng)歷了場車禍,腿軟,走不動了?!?/br> “是啊,醫(yī)生,您就給開輛吧?!币慌哉局臈铋嗐读算叮?。 在楊閱的幫腔下,溫訣最終順利的得到了一輛輪椅,他坐在上面,一雙無處安放的長腿高高支棱著,被他的學生從診療室里推了出去。 殷無咎的腳處理好后,回來正瞧見這一幕,面部肌rou簡直是rou眼可見的繃緊了,他三步并作兩步走上去:“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