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張蒼老如斑駁樹皮的臉，臉上縱橫交錯著歲月的痕跡，皮膚泛著黑色，臉頰凹陷形如枯骨。

    蒼老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它緊緊隔著玻璃，黑色的皮膚黏在玻璃上，好像一塊變形的橡皮糖。

    一道閃電劃過天際，幽暗的藍光短暫地照亮了房間。

    藍光之下，兩人越發(fā)清晰地看清了窗戶外的人臉。

    那張臉沒有任何縫隙地貼到了玻璃上，眼皮耷拉著，險些將幾乎全黑的眼睛覆蓋住。

    忽然，一雙形如枯槁的手從窗戶下面伸上來，重重拍在了玻璃上。

    “乒”的一聲重響，玻璃在寂靜的黑暗中發(fā)出了很大的一聲。

    道士肩膀又抖了一下。

    “喂，你們兩個是什么人？！”

    蒼老的臉皺著滿是褶子的臉開口質(zhì)問：“趕緊離開圖書館，不知道圖書館晚上不讓人留下嗎？！”

    話說出口，是個老頭的聲音。雖然蒼老沙啞，但卻是他們能夠聽到的聲音。

    道士總算冷靜下來，他大著膽子朝著窗外看了一眼，才半是疑惑地問道：“你是人？”

    老頭漆黑的眼眶頓時睜大，臉上寫滿了憤怒，他重重拍打了窗戶好幾下來宣泄自己的憤怒，“你當(dāng)然是人！你才不是人，你們到底是什么人？！”

    確定窗戶外面的老頭是個人，道士才終于松了口氣。

    他大著膽子走到窗邊，手放在窗戶的開關(guān)上猶豫了好久，最終還是把手放下，沒有打開窗戶。

    隔著窗戶，道士說明了來意。

    老頭聽了直搖頭，一邊搖一邊碎碎念地罵道：“造孽，造孽啊。一群吃飽了撐的狗東西們，有這個時間還不如想想怎么多教育幾個學(xué)生。狗雜碎的玩意們，這是要把老祖宗的東西給毀了啊。這群傻逼，腦殼是不是被門擠掉了。一群弱智，早晚有你們后悔的一天。狗娘養(yǎng)的，等著遭報應(yīng)吧！臥槽他們媽的！……”

    百里辛：“……”

    道士：“……”

    好家伙，罵了這么久，一句重復(fù)的都沒有。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直播間。

    【慢點罵慢點罵，在記了在記了?！?/br>
    【抄作業(yè)中，閑人勿擾。】

    【好家伙，這老頭的嘴是機關(guān)槍做的吧？突突突，突突突，這中氣十足的小老頭，都不用換氣嗎？】

    【《姜還是老的辣》】

    【？？？辣穿心了吧兄弟?！?/br>
    【《家有一老，如有一寶》】

    【哈哈哈，這老寶貝給你吧，我不稀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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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起來，老頭罵的對象應(yīng)該是學(xué)校的領(lǐng)導(dǎo)高層。

    等罵完那群人，老頭的眼睛驟然一轉(zhuǎn)，對準了百里辛和道士，冷冰冰道：“喂，你們兩個?！?/br>
    道士被這個不按常理出牌的小老頭弄得有點慌：“干……干什么？”

    “警告你們，小心點，這里面住著一位守護著學(xué)校的大能。如果你們傷了它，是會遭天譴的?！?/br>
    “趁著現(xiàn)在天還沒有完全黑，奉勸你們趕緊離開，不要趟進這里，要不然你們連怎么死的都不知道?！?/br>
    “我話已經(jīng)說到這個份兒上了，能聽你們就聽，聽不進去隨你們便。”

    原本以為老頭還會堅持讓他們離開，卻沒想到老頭最后只是留下這么一句話，轉(zhuǎn)身就背著手離開融入到了柳樹中，留下一臉茫然的道士和百里辛面面相覷。

    “唰！”

    羅盤全然不知外面發(fā)生的插曲，依舊敬職敬業(yè)地轉(zhuǎn)動著指針。

    轉(zhuǎn)了幾圈，羅盤停在了五點鐘的方向。

    百里辛和道士剛抬頭張望，羅盤忽然又動了起來。

    很快，它再次停在了12點的方向。

    這次甚至沒有給他們張望的機會，羅盤又一次轉(zhuǎn)動。

    之后的羅盤就像安了電動小馬達，高頻率地停下，又高頻率地轉(zhuǎn)動，直到最后羅盤干脆放棄了停下，只是發(fā)了瘋地打轉(zhuǎn)轉(zhuǎn)。

    不會說話的羅盤仿佛是想告訴兩人，他們已經(jīng)看不見的giaogiao包圍了。

    百里辛瞅了眼發(fā)瘋的羅盤，用詢問的眼神看向道士。

    只見道士干笑一聲，默默將手探到羅盤下面，食指指腹在什么地方輕輕按了一下。

    一聲清脆的開關(guān)“啪”響起，羅盤瞬間如歇菜的憤怒小鳥，硬邦邦地停下了轉(zhuǎn)動。

    道士將羅盤收回背包里面：“呵呵，別在意，這玩意用電的。偶爾會電力短路，出現(xiàn)bug，這應(yīng)該也是出bug了。”

    百里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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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播間。

    【？？？我襪子都脫了，你告訴我這玩意是個電池玩具？這道士是來搞笑的嗎？】

    【用電的不是更好？電動小馬達?！?/br>
    【電動個屁，我說的是羅盤，你說的是什么？】

    【我說的也是羅盤啊?！?/br>
    【這道士怕不是來賣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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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士打開背包，將羅盤房間去后又從里面抽出了一把桃木劍。

    在他看不見的地方，羅盤在沒有電燈情況下，又轉(zhuǎn)動了好幾下，指針再次定格到了黑黢黢的樓梯口。

    “我的有些道具雖然偶有失靈，但我除了有高科技抓鬼道具，還有最原始的抓鬼利器?！?/br>
    “那么問題來了，你打算怎么抓鬼？”圖書館已經(jīng)是一片漆黑，百里辛走到電燈開關(guān)前想要打開燈，可手指在開關(guān)上按了一下，頭頂?shù)臒艄饬⒖倘剂亮似饋怼?/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