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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有細塵飛揚的逆光里,站著一個少年,他整個人都浸在光里,像一個美麗的剪影和幻覺,陸白的眼睛被月光刺得流下眼淚,便更看不清少年的模樣。 ‘也許是假的。’陸白想——這一定是美好的幻覺,書上有說,人在最絕望的時刻,會看到美妙的幻覺。想到這里,他的眸光便漸漸暗淡下去 “你還好么?”下一瞬,陸白便聽到那個少年的聲音,他想睜大眼睛,卻沒有任何力氣。他感覺到對方用那雙微涼又帶著溫度的手扶起他、又背起他。 “不要怕,我送你去醫(yī)院?!?/br> 陸白想說聲謝謝,卻已經(jīng)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只能在對方的肩上沉沉睡去——失去意識前,陸白想,這個人身上的氣味可真好聞。 這次,也許是個美夢。 …… 清晨的微風拂過窗簾,陽光透過窗簾縫隙灑進屋子。 陸白睜開眼,接著舒舒服服伸了個懶腰。 “對這次陪、睡服務(wù)滿意么?”一個含著笑意的好聽聲音在耳邊響起。 陸白一愣,一瞬間恍若自己依舊身處夢境,他轉(zhuǎn)了身便看到阮江酒側(cè)身躺在他身邊,以手撐著頭正似笑非笑看著他,眉眼彎彎——也不知看了多久。 陸白想起昨晚死纏爛打要人家陪他睡覺臉一紅,卻還是相當誠實地點了頭:“滿意的?!彼呀?jīng)很久沒有睡得這么好過了,一場好覺實在太過誘人。 “所以,”陸白看著阮江酒,一臉誠懇,道:“小阮,你以后,能一直陪我睡覺么?”陸白也知道,這種要求實在太厚臉皮,如果是原著里那些惦記阮江酒的人來說,絕對有性sao擾之嫌。陸白想但是小阮說他不一樣,這樣的要求應(yīng)該就還好,但到底不能讓別人白陪、睡,于是他干巴巴道:“我、我加錢,加很多錢?!?/br> 阮江酒:“……” 第22章 阮江酒沉默幾秒似是無奈地輕嘆一口氣,他笑笑,道:“也行吧。陪、睡本來就是金絲雀的義務(wù),不是么?” 陸白聞言眼睛一亮,他扯住阮江酒的衣袖,無比誠懇道:“小阮,我一定會對你好的?!?/br> 阮江酒輕笑出聲,半晌,他對上陸白的眼,眸里卻含著陸白看不懂的情緒,他道:“如果有一天——”他頓了下,后面的話卻并未說出口,最終只是道:“小白,在你面前,我一直是我?!彼谶@個少年面前從來沒有偽裝過。 “小阮,你在說什么?”陸白一臉好笑地看著他:“你不是你難道還是曲雪郁那個混蛋么?”嘴上說得過癮,陸白卻也知道,那天的事情也怪不了主角受,畢竟是他先挑釁的。想到這他心虛地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子,小聲道:“雖然我也有錯吧……” 阮江酒:“……” 陸白難得看到阮江酒這副心里有事的模樣,他既覺得這樣的阮江酒有些可愛,又不禁有些擔憂。 不知想起什么,陸白心里一凜,他自然得不能更自然地覆上對方微涼的手,道:“是不是你mama……”原著里這時候阮江酒的mama似乎正在生病,想到這陸白無比堅定地道:“我?guī)湍鉳ama找醫(yī)生。”陸家和許多大醫(yī)院都有合作,幫阮江酒的mama找個靠譜的好醫(yī)生不是什么太難的事情。 阮江酒眉頭微微抽了抽,面上表情有些怪異,他不明白,為什么這個少年會如此篤定地認為他有一位懦弱多病又卑微的母親。少年的手此時覆在他手背上,柔軟溫熱,阮江酒便無比順理成章地反握住,似是無意地把玩著少年可愛的指節(jié),卻不輕浮。 陸白本來很討厭也很抵觸與人有肢體接觸,此時被人這么握著手,卻完全沒有感覺,仿佛這是一種太過自然的習慣。他甚至傾身上前,拍拍對方的肩,道:“小阮,放心吧,現(xiàn)在醫(yī)學這么發(fā)達,阿姨一定會沒事的?!?/br> 阮江酒覺得這種誤會完全沒有必要存在,于是他便道:“小白,我母親她,并不是你想得那樣。她身體健康,性格強勢,也并不愛我?!闭f最后一句話時,阮江酒眸子只是微暗了下,像一陣微風過后池水中泛起再輕不過的漣漪,風停了,便平靜無瀾。 陸白覺得有些不對勁,這與原著描述實在差異太大,但是卻本能地感覺到眼前青年心緒的那一點波動,于是他像許多次青年對他做的那樣、輕輕碰了碰青年的發(fā):“小阮,你還有我?!边@話說得其實有些過界,但陸白反應(yīng)過來時,已經(jīng)來不及收回。 阮江酒靜靜看著少年,黑眸里似有什么在上下翻滾,半晌,他低低笑出聲,第一次逾矩地扯了少年的腕,將少年抱進懷里。 陸白瞳孔一縮,下意識就要掙扎,卻感覺到,阮江酒的動作那么輕而鄭重,于是一瞬間僵硬的身體便下意識放松,他想他畢竟是人家金主,在金絲雀心情似乎不是很好的時候自己好像也有義務(wù)解決下對方煩惱。 于是立志于做個合格金主的陸白輕輕拍著對方的背,像在哄一只收起爪牙受傷的野獸,他輕聲道:“小阮,不要難過了,我在的?!?/br> 被認為心情不是很好的阮江酒此時嘴角卻勾起一抹好心情的笑,他心滿意足地嗅著少年頸邊好聞的氣息,占有欲十足地將少年抱得更緊些,在對方耳邊低聲道:“小白,其實我不是……” 桌上的手機“嗡”地一聲響起來,陸白聽到聲響眨眨眼,便無比自然地推開了對方,拿起手機按下了接聽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