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拐進一處小巷,他便在一棟筒子樓里停下來,卻并不敲門。 他在門前安安靜靜整理著自己的衣服,盡量整理得平整些,便敲了門。 不一會兒,門打開,一個憔悴又溫柔的女人出現在僅有的光里,她看著兒子一愣,便滿含擔憂地道:“小酒,這是怎么了?” “媽,沒事?!鄙倌甑穆曇羯成硢。瞬蝗淘賳栂氯?,便連忙將少年拉進了屋。 鏡頭一轉,女人在廚房里忙碌,少年在狹小卻干凈的客廳里狼吞虎咽吃一碗素面。把面吃得干干凈凈,少年看向女人的背影,平靜無瀾地道:“媽,喜歡男人就是這么不可饒恕的罪孽嗎?”盡管盡最大努力隱忍,卻依舊泄出幾絲憤恨和絕望。 他們相依為命,他們相互依賴,他們只有彼此,少年年紀畢竟還小,除了母親,他不知該找誰傾訴這些。這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因為軟弱朝母親開口。 “啪” 搖曳昏暗的燈下,女人瘦弱的背影顫了顫,手里的碗摔到地上,發(fā)出一聲沉鈍的響。 “cut!過了!”哪怕心里滿意,周導還是一副面無表情的小老頭模樣,他擺擺手:“休息十五分鐘?!?/br> 休息時間,搭戲的女演員跟曲雪郁聊了兩句便出了棚到保姆車里休息補妝,臨時搭出的屋子里便只有曲雪郁一人,他靠在墻上,捏了捏眉心閉上眼,深吸一口氣讓自己暫時出戲。 身上還殘留著些許“阮江酒”的情緒,曲雪郁正要睜開眼睛,隨即便被抱了滿懷,這身體如此熟悉,于是他便彎了嘴角,回抱住少年的腰。 “小曲——”陸白捧住青年因為妝容稚氣陰郁了許多的臉。 曲雪郁睜開眼看著少年,眼里卻已再無一絲剛剛暗色,只有帶著暖意的溫柔:“怎么?” 陸白喉頭動動:“現在是休息時間?!?/br> 曲雪郁:“嗯?!?/br> 陸白:“柏先生說他會幫我們看著,不會讓人進來?!?/br> 曲雪郁一頓,挑了眉:“嗯?!?/br> 陸白眼睛亮晶晶的:“你是我的男朋友,可疼我了對不對?我也疼你的。” 曲雪郁揉揉少年的發(fā):“嗯。所以?” “小曲,”陸白依舊捧著青年的臉,眼睛亮得驚人,他認認真真道:“你、你被欺負后的樣子,看起來真的很好親?!标懓捉K于毫不心虛厚顏無恥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給我親一口。”頓了下,他臉頰有些紅:“你放心,我只親你,剩下的我們回賓館做?!标懓卓粗嗄甑哪幼飷旱叵?,他現在,似乎有些理解那個霍棲為什么對阮江酒這么執(zhí)著了,實在是,美色殺人。 曲雪郁:“……”默了一瞬,他看著少年,還是道:“親?!?/br> 于是陸白便笑瞇瞇心滿意足地親了口青年此時略顯蒼白的唇,隨即又抱住青年的腰,開玩笑道:“要是我是霍棲就好了?!?/br> 曲雪郁輕笑出聲,他輕輕拍拍少年的后腦:“你不是很討厭他的么?” 陸白嘟嘟囔囔道:“哼,現在更討厭了?!?/br> 曲雪郁:“?” 陸白卻不再說話,只是抱著青年的腰不肯撒手。 …… “嘖,還不說?”有些昏暗的倉庫里,陸執(zhí)輕蔑地看著地上狼狽的青年,道。 陳問的手段都問不出話來,這人嘴還真是硬得很。 陸執(zhí)半蹲下來拍拍那人滲著冷汗卻咬著牙不肯吐露一個字的臉:“你特么真是狼心狗肺啊,rou包子喂狗狗還知道搖搖尾巴呢,我那傻侄子央著我嫂子資助你,那傻小子又喂給你那么多零花錢,你就這么對他?找人拍他?給他下藥?毀他meimei?” 地上原本堅定異常沉默無言的青年聞言卻睜大了眼睛,滿臉不可置信——有人資助他這件事情,除了他自己和資助人,別人不可能知道——剛剛這人,在說什么? 想到某種可能,他身子猛地顫了顫,嗓音沙啞,連牙齒都在打戰(zhàn):“你說、什么?”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在2020102804:12:03~2020102902:32:0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南枝3瓶;冬羽、Charon21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46章 秋天、尤其深秋是吃桂花酒釀的季節(jié)。 陸白開開心心捧著熱騰騰的酒釀就要回酒店——這天的戲一直拍到深夜,曲雪郁回到酒店去洗澡,陸白便留了字條偷偷溜出來給對方買夜宵。 剛要回酒店,卻在某個拐角被什么人攔住了。 男人穿著黑色大衣,面容隱沒在夜色下的陰影里,看不清。 陸白動作一滯,面上便浮了警惕——這里還算熱鬧,如果對方真的不懷好意,他不會束手無策。 男人卻并不動作,只是深深看著少年,半晌,才開了口,聲音是破碎的沙啞,有些刺耳。 “對不起。謝謝你。”說罷便轉身大步離去,身影融進黑暗的巷道里。 陸白:“???”認錯人了? 雖然奇怪,陸白卻并未放在心上,看那人走了便回了酒店,剛進大堂,便被曲雪郁堵了個正著。 曲雪郁穿了最簡單的白T黑褲,披了件外套、頭頂壓了鴨舌帽便來到大堂等陸白。這是陸家的酒店,陸白提前交代過,酒店提前清了周圍的狗仔,這時是深夜,大堂里也沒什么客人,曲雪郁便如此隨意地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