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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白睜大了眼睛:這里的一切都靜止不動,可這個筆記本——他不知想起什么,連忙跌跌撞撞下了床將筆記本翻開。 看到筆記本上的字跡陸白瞳孔一縮:這是他從原來世界帶來的筆記本,上面是他剛來到這個世界時的記錄,沒想到這個本子會在這個房間里…… 如果,這個筆記本不被這個世界影響、也不被世界重組影響——筆記本中夾著的照片滑落,陸白撿起來,看到那上面的頭像時一怔,眼便紅了:這是他原來世界的父母。 “爸爸、mama,這是你們在提醒我嗎?”他喃喃道。 反應過來時,陸白咬咬牙,便用筆寫下一些話。 “自己,看到它時,請你救救曲雪郁、救救你的家人,他們會死。你的愛人死法未知,你的家人會死于一場大火。”他的小曲這次死于一次高空墜物,他的家人依舊死于一場大火。 寫到最后,卻不小心多劃一筆,陸白卻已經(jīng)無暇在意,灼熱的疼痛開始在身體中蔓延,他的手指已經(jīng)再次開始消散…… 第三次。 他愛著的那個青年依舊死去,陸家依舊焚于一場大火。 恢復記憶時,陸白發(fā)瘋似的翻開那個筆記本,他曾寫下的話卻消散得一干二凈,只留下那道劃痕——陸白睜大了眼睛,世界消掉了他的提醒,卻留下了那道劃痕,那是不是說明,世界只會消掉涉及他的小曲和家人命運的提醒,卻不會消掉無關信息? 如果,隱晦些呢? 于是陸白便顫著手在筆記本上寫下另一句話: “你的愛人和家人會死?!敝灰菚r候的他自己提前知道這件事,只要那時候的他自己多注意些,便總能避免。 寫完后,陸白腦中劃過道流光,鬼使神差,他在筆記本上寫下“阮江酒”三個字。這是青年飾演的角色,他的小曲很愛這個角色,卻在未完成這個角色時便死去了。 如果,世界不會覆蓋“阮江酒”…… 第四次。 提醒消失了,“阮江酒”三個字卻并未消失。 陸白半坐在床上蜷縮著身體,仿佛那上頭還留有青年的體溫。 他咬了咬舌尖,利用寶貴的時間復盤著這次“輪回”。 他的小曲死于那部電影拍攝中的時間,陸家依舊焚于一場大火,并且,那場大火讓他沒來由地覺得有些詭異。 不知想起什么,他眉頭猛地一跳——肖央的母親似乎在那場大火前不久去過他家。 這種想法鬼使神差,陸白腦海中的念頭卻止不住。 他寫下:“救救阮江酒。注意肖央母親?!?/br> …… 第五次。 筆記本上只留下“救救阮江酒”這句話。 陸白卻依舊能救下他的小曲,在沒有記憶的情況下,他已經(jīng)察覺到不對,可依舊沒能趕得及——他的小曲在他沒有陪伴他時出了事,陸家,依舊焚于一場大火。 陸白面無表情,眼眶卻紅得徹底,他將舌尖咬出了血——如果想救他們,還需要、更周密的計劃。 不算第一次,他已經(jīng)經(jīng)歷了三次世界重組,三次重組中有兩件看似偶然的事一定會發(fā)生——也許該是細節(jié)。 第一件是,他一定會帶他的小曲來到這里逛楓樹林,還會帶著他的小曲進來這個房間。 第二件是,肖央的母親一定會在10月20日那天去陸家。 陸白咬了咬牙,重新在筆記本上寫下另外的字。 …… 第六次。 依舊是那個房間。 陸白靜靜看著鏡中蒼白的自己——如果想救他的小曲,他需要,讓失憶狀態(tài)下的他自己相信“阮江酒”的真實存在,只有他真正相信這個人真實存在、并且愛上他,失憶的他才會真正去保護他——保護阮江酒就是保護曲雪郁。 他大學修了心理學,自我心理暗示的效果雖然沒有那么強烈,但是有世界重組加持,這些暗示哪怕在他失憶時有那么一點點效果,他都能看到希望。 陸白看向窗外,靜止的楓葉紅得像血,他眉頭微微皺起來,或許在楓葉林的警示效果會更好些。想了想,他撕下筆記本的一頁紙寫好字,走向門外。 回來后,他看向鏡中的自己…… 第七次。 心理暗示起效果了,但是向自己暗示的內(nèi)容似乎還不夠嚴密。 他需要,從小曲來到鯨海后就跟在他身邊——雖然意外大部分發(fā)生在那部電影拍攝過程中,但也有低概率發(fā)生在小曲在酒吧體驗生活的時候。 他得從那時候就開始陪伴他、保護他。 至于陸家那場大火,他幾乎已經(jīng)可以確認,罪魁禍首就是肖央的母親。 陸白靜靜看著鏡子中面色蒼白臉頰削瘦的自己,腦海中回想著那部電影中阮江酒的命運與他自己經(jīng)歷的一切,開始編織之后要暗示給自己的劇情。 …… 第八次。 陸白眼眶紅紅的,嘴角卻終于沁出個淺笑。 這次,只差一點點,他就救到他的小曲和他的家人了……只要,心理暗示再周全一些,筆記本利用得再巧妙一些。 …… 第九次。 陸白撕下一張空白的紙,寫下一句話,隨即做成紙飛機卡在一棵樹間——他已經(jīng)確認過,和小曲散步時,他自己一定會靠在這棵樹上并相當無聊地晃晃它——他那時只是想挑片葉子送給小曲,那時紙飛機受力就會飛到他面前。鯨海秋季今年這段時間幾乎無雨,也不必擔心它會被雨打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