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墨風和謝元安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前者震驚，后者發(fā)怒。

    顧長留拿著那根桃花枝，慢慢走下來，桃花枝一分為二，他揚了下手，桃枝綻放，落到兩人手上。

    “走吧。”

    楚墨風眼淚汪汪盯著他的背影，另一個則是怒目看著楚墨風，冷哼一聲。

    “咔！很好！”

    “導演辛苦了。”楚時茶吁出口氣，動了下脖子，顧寒鑒伸手扣住他的肩膀，拿著那截桃花枝，輕笑道：“頭發(fā)重嗎？”

    “挺重的，好在衣料是輕薄的?！背r茶提著長袍，走到旁邊，喝了口溫熱牛奶。

    顧寒鑒帶著那一身環(huán)佩叮當，死皮賴臉跟他擠同一個長椅：“今晚有人蹲點，你去我房間。”

    兩人幾乎是膩歪在一起，聲音小，周圍人也聽不到。

    很快，導演讓楚時茶過去。

    導演那邊看了幾遍影片后，感慨：“小楚的表情很到位，柯成江你表情可以再收斂一點，別像個傻子一樣?？梢员憩F(xiàn)出震驚，但不要瞪眼?！?/br>
    柯成江一面說著是是是，一面在看到楚時茶的時候瑟縮了一下。

    導演再往下看，把凌艾蘇也叫了過來：“演的不錯，一開始你說你來演容語，我還有點擔心，你們韓范的都奶生生的，沒想到你把劉海弄上去以后，五官這么硬挺、沉穩(wěn)，真是低估了你了，后面好好演啊，仔細揣摩一下容語的心里變化。尤其是他對顧長留的感情變化，是人物的重點，要是有不懂的，可以來跟我討論。”

    凌艾蘇垂了下眼，古裝之下他的輪廓線條分明，如若不是他言語之中仍舊謙卑、奶氣十足，你很難想象那張臉所代表的是一個軟和的人。

    凌艾蘇跟柯成江打了聲招呼，隨即看著劇本小聲討論起來。

    接下來沒有太多的楚時茶的劇情，他在旁邊觀戲顧寒鑒。

    大概是怕他無聊，劉城給全劇組送熱奶茶，特別給楚時茶拿了一杯。

    楚時茶喝了一口，放下手里的保溫杯，眼角眉梢都是滿足。

    劉城笑道：“小楚挺喜歡喝奶茶的啊，我還給你留了一杯，放在旁邊保溫箱里了?！?/br>
    “讓您費心了?！?/br>
    楚時茶客氣得讓劉城不太好意思，就直說了：“嗐，不是我買的，顧寒鑒那混蛋吩咐的。”

    “……他倒是很會處理這些?！背r茶默默想，跟外表不同，顧寒鑒是一個八面玲瓏、人緣很好的人，他很懂得跟人相處，偶爾囂張狂妄，偶爾又溫柔以待，是極有魅力的人。就連他這樣的人，也招架不住顧寒鑒的魅力。

    牽過的手還在發(fā)熱，彼此對視的眼，還存有纏綿。

    他吸著奶茶，聽到劉城說：“你真以為他左右逢源了？跟你直說吧，還不是因為你喜歡喝，所以才專門買的。劇組的人都是順帶的，像顧寒鑒這種天之驕子，你真以為他需要跟所有人搞好關系？”

    “……？”

    劉城拍拍楚時茶的肩膀：“你多看看他的戲，能學到東西也是可以的。畢竟他除了那張臉和演技，就屁都沒有了?！?/br>
    “……”楚時茶其實有些明白，炙熱的情感撲面而來，但他卻感受不到。

    他握著奶茶的手漸漸收緊，奶茶七分甜在味覺上逐漸失色。所有能夠被世人感知的情緒，被一層薄薄的冰霜隔絕，落成一個個為人熟知的字眼，但終究只能被看到，而不能被感知。

    楚時茶顫了顫睫毛，抬頭看顧寒鑒嬉笑怒罵，在偶爾對視之間，看到了發(fā)光的眼眸，隨即彎出一個好看的弧度。

    結束了一天的拍攝，導演吩咐各位早點休息，尤其囑咐保暖，早春時節(jié)山區(qū)溫差大，容易著涼。

    楚時茶疲倦得不行，晚飯幾乎是被顧寒鑒摁在桌子上吃的。劇組里會準備盒飯，顧寒鑒自己吃倒沒什么，但楚時茶暈車吃不下，只能悄悄給他開小灶——離這里最近的顧家產業(yè)收到大少爺?shù)南?，趕著做出來的。

    雖然已經做好心里準備，但看到楚時茶沒精打采的夾了一兩筷子，顧寒鑒還是澀澀的：“把他養(yǎng)胖點怎么就這么難啊?！?/br>
    楚時茶吃了飯回房間開始低燒，顧寒鑒給他買了點藥，讓他捂著睡了一夜。兩個人對內分開睡覺，隔著中間一道小小鴻溝，顧寒鑒點著夜燈看劇本，偶爾楚時茶翻個身，顧寒鑒抬頭看著他的睡顏。

    他的模樣是閉著眼睛都能描摹出來的水墨畫，刻在心底?；枭珶艄庀碌拇浇菨櫇傻脟樔耍紳M情欲的芬芳。

    彼時，顧寒鑒意識到，把楚時茶放到自己眼皮底下是一件錯誤的事情。

    他是最大的野獸，要撞破冰層，去采那株清純的水仙。

    “哎……”他合上劇本，揉了揉太陽xue，隨后起身去了浴室。在淅淅瀝瀝的花灑下，看著勃發(fā)的欲望，顧寒鑒暗罵自己是個老畜生。

    大概一個小時，他才慢吞吞從浴室出來，把暖氣調高了一點。

    微信屏幕不斷閃爍，顧寒鑒一邊擦頭發(fā)，一邊劃開屏幕，看到阮俞發(fā)過來的幾篇論著，有關“變態(tài)”“變態(tài)精神”理論的。

    阮俞還給他發(fā)了條語音，顧寒鑒一邊調音量，一邊點開。

    那頭阮俞的聲音絲毫沒有收斂，嚇了顧寒鑒一跳：“真是奇了怪了！我找到一篇尤為詳細的變態(tài)理論，一看發(fā)表時間，居然他丫的還是最近！更詭異的是，你知道發(fā)表人是誰嗎？居然是秦扶蘇，你知道秦扶蘇嗎？就是那個秦家的私生子！他突然還像模像樣提出了什么變態(tài)更能適應人類社會的狗屁理論，我他媽快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