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第十一節(jié)
整個大堂忽然聳動起來,無數(shù)股不安的電流在人群中瘋狂穿梭著。 “《白衫郎》……”聶定如同毒蛇吐信一般吐出這幾個字,“你是說當(dāng)年憶盈樓的碧娘被燒死前所譜的《白衫郎》嗎?” 被“蛇抄劍”那雙毒蛇眼盯住,水蛋險些倒退幾步,好不容易才擠出幾個字:“沒錯!” “你聽過?”仿佛為了蓋過門外凄厲的哀歌,聶定嘶聲喝道。 “聽,聽過!碧娘死前幾個月她往來于憶盈樓和虎丘之間的水路都是坐我的船,她死的前兩天在船上哼的!” 聶定長長吐了一口氣,那雙雙隨時放佛要噴出毒y的眼睛瞇成了兩條縫:“丁巳年,碧娘死在丁巳年!她一次都沒有能夠演唱那首《白衫郎》就死了,十年之后,開元十四年碧娘的弟子柔霜在第一次表演《白衫郎》的時候也死了!”他的眼光緩緩掃過大廳,周問鶴仿佛聽到了目光刮刻墻壁的聲音,“之后一壺蟬燒掉了所有的曲譜,它不可能被任何人聽到,更不可能被唱出來,劃船的!”大忽然大吼,“你把這首歌教給誰了!” “沒有啊,”水蛋此時已經(jīng)面無人色,“沾上這首歌的人都死了!我恨不得把它從腦子里挖出來,我怎么可能再教給別人呢!” 聶定不再說話了,他認(rèn)識水蛋,他知道水蛋怕他,他知道水蛋絕不敢在他面前說話。 冷漠的歌聲還在沉悶的大廳里回蕩,周問鶴仿佛看到了那惡毒的旋律一絲一絲地纏繞到了房梁上,然后一絲一絲地垂了下來,如同陳年的蛛絲,隨著根本不存在的風(fēng)在眾人頭頂上飄蕩。 這時門被從外面拉開了,福子帶著家丁從門外的濃霧中一個個現(xiàn)身:“所有的人都就近聚集起來了,沒有落單的?!?/br> 葉蒙點(diǎn)點(diǎn)頭,然后說:“現(xiàn)在……”豈料就在這時,聶定也忽然揚(yáng)聲:“現(xiàn)在……”聲調(diào)之高明顯是要蓋過夜蒙。 “住口!”一聲呵斥打斷了兩人,薛煮劍死死盯著聶定,語氣里有一種毫不掩飾的挑釁:“聽四爺說?!?/br> “蛇抄劍”那張死尸般的臉忽然變得更白了,他高高昂起頭,如同一條即將發(fā)起進(jìn)攻的毒蛇。 就在場面越來越緊張的時候,響起了葉凡的聲音:“聶師兄,麻煩你率本部弟子前往鎮(zhèn)守山莊劍爐,二哥,三哥,麻煩你們率弟子鎮(zhèn)守山莊南北門,四哥,麻煩你鎮(zhèn)守劍冢。”聶定看了一眼這個后生,葉凡的武功得自王遺風(fēng),他也不敢放肆。 葉凡繼續(xù)說:“響箭為號,若是一刻之后未聽到某部的響箭,立刻派人支援?!?/br> “那……”聶定冷冷說,“你呢?” 葉凡微微一笑:“我和薛師弟,周道兄出一次門,看看西湖那里有沒有劉給給?!睙o漏僧急忙頂著圓圓的大腦袋擠上兩步:“和尚,和尚也去?!比~凡哈哈大笑:“好好,同去同去。”說罷,大步走向門口。薛煮劍朝聶定“哼”了一聲,跟在后頭,周問鶴同無漏則走在了薛煮劍的左右兩側(cè),四人各接過了一盞燈籠,沒有人阻止他們,因?yàn)闆]有人懷疑葉凡的判斷。 “樓外樓”的門“吱呀”一聲打開了,門外只有一片迷蒙。葉凡不帶絲毫猶豫,抬腳跨入了濃霧中,薛煮劍和無漏緊跟其后,周問鶴心里念叨著怎么樣也不能被福子比下去,還不及細(xì)想,整個人已經(jīng)撞入了這片霧靄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