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醫(yī)救不了大漢(基建) 第14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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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盈說著,扭頭還看向了高真的父親,對方看著自己女兒要被打,卻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攥緊拳頭又低下頭,裝成鴕鳥,看起來既悲哀,又可憐。 “你們這樣,造不出我要的陶器,我肯定要虧,還是不做了,燕武,把金粒拿回來,咱們走人。” 話音剛落,那高真再次愣在了原地,瞳孔更是猛的縮了下。 燕武?這名字好生熟悉,她聽說過,分明是…… 韓盈同樣未短過燕武的rou食,兩年下來,她又高了不少,再加上她跟著韓粟一起習武,摁住許恭從他手中拿回來金粒輕而易舉,只是這樣一來,許恭心里不由得更加窩火。 他來不及罵人,小跑到韓盈身邊,趕緊哄道:“這里我真的能做主,客人您要不等等,我這就安排好,真的!” 說完,許恭惡狠狠的瞪了眼高真,試圖讓她趕緊松口,將生意攬下來。 而高真看著韓盈遠去的身影有些沉默,她已經想清楚來的人是誰,只是誰會沒事幫人處理她這樣的家事,尤其是她壓根沒把握做出對方想要的東西,哪怕面對著許恭的威脅,高真還是堅持著自己的想法: “客人,新器具沒有這樣定的,您要是想要,我這邊能給您試,您包工料就好。” 這高真啊。 韓盈心里無奈搖頭,這種情況下還認死理,夠犟,要是換個人來扭頭走了,回頭就得挨一頓打。 試探到這里,人也都認的差不多了,除了在為人處事上不行,高真在堅持和技術上都很合她的心意,就是這個許恭嘛—— 回過頭,韓盈看著高真,問道:“這是高家的作坊吧?” 高真心臟突然狂跳起來,她緊張的咽了口唾沫,高聲應道:“是!” 韓盈指著身邊的許恭問道:“那他這個在這里指手畫腳的人是誰?” 看著韓盈突然和高真說上了話,許恭不知道為什么,心里突突起來,一股子不妙的感覺涌上心頭。 而高真則是更加堅定起來。 月女可是個大忙人,不可能沒事跑這么一趟,她肯定是要做批更和過往不同的陶器,而坊間傳聞月女一向厚道,不可能半點賺頭都不給她,剛剛的問話更像是在試探,試探到底誰才是這家陶坊的主人,誰更有能力做她想要的東西! 那,自己這個真正能做陶的,只要能接下來這活計,就能在接下來的日子里借著對方的勢,將這幾個陶工拉回來,徹底把許恭壓下去,不,是直接趕出去! “此人是我在家坊里招的贅婿,沒什么本事,只會找人賭戲飲酒,和些不三不四的人交往。” 說著,高真繼續(xù)往前走了幾步,自信的說道:“客人,您說的要求,只有我能做的出來。” “兒女子!”許恭完全不知道高真的底氣從何而來,贅婿二字深深刺痛了他的自尊,他不由得威脅道:“你再說一句試試!” 贅婿? 韓盈臉色嚴肅起來,她繼續(xù)問道:“一個贅婿,怎么在高家陶坊當家做主起來了?” 被問的高真臉上的笑意再難維持,而是多了苦澀:“不過是欺負我父年老體衰,又無兄弟子侄幫襯罷了!” 原來如此。 韓盈明悟幾分,不過,此事還有許多隱情未說,她也不急著具體到底怎么回事,而是說出自己的要求: “我想開一家制作新陶的陶坊,再聘個管事,若是有能為,我會分二成干股,你覺著呢? 不是定陶器?是開陶坊招人? 這新要求讓高真一時間有些發(fā)蒙,但她很快轉過來彎——這對自己不虧! 她家里就三個人,老的老小的小,完全守不住這陶坊,手里的陶工更是沒什么良心,繼續(xù)經營下去完全是惡心自己,可靠著月女那就不一樣了,對方是醫(yī)曹,后面還有縣令當老師,有這樣的靠山,誰還敢動她? “我…… 還沒等高真答應,許恭便反應過來:“小女子,你玩乃公是吧?! 說著,他便想要上前威脅韓盈,可還沒有走兩步,燕武就站到了韓盈面前,手握到劍上,呵斥: “贅婿如同奴仆,你再靠近一步,我就殺了你,賠個幾千錢了事! 燕武繃緊的肌rou和眼中的殺意都做不得假,想起來之前對方鉗住自己手的力道,在想這小女子一出手就給金粒的大方,許恭就不敢上前——對方真敢殺了自己! 可他要是被這么喝退了、讓高真把事情都談妥了,這過的富貴日子豈不是都沒有了? 許恭滿臉的不甘心,他完全不想回到之前的日子,看著對方簡便的麻布衣,也不覺著對方會是什么貴人,于是趕緊扭頭往酒桌上求救: “曲大哥,曲俠,咱們可是好兄弟啊,您來幫幫我啊! 首座的絡腮胡男人臉上多了幾分尷尬,許恭這一刻多鐘的人品是真的爛到家了,他不想和對方搭上關系,可再有名的游俠也得吃飯不是?現在好了,吃人嘴短,總不能什么都不干。 曲俠沒拿劍,正常走過來勸道: “過來做生意的,拿什么兵器啊,大家放下好好談嘛。 曲俠過來,他身邊的兄弟自然也不會在一旁干坐著,同樣跟了過來,有了兩個悍勇出名的游俠護在身前,許恭一下子找回了自己的自信,他挺起來胸膛,甚至還威脅起來: “小女子,你這生意,只能在我這陶坊做,別想把人拉出去,我跟你說,就不可能! 有時候,看似中立的立場,本質就是拉偏架,到底是誰人動手,難道這個姓曲的游俠看不出來?不過對方到底沒拉到底,看對方沒拿劍,也不欲動手的樣子,韓盈眼中多了幾分笑意。 她擺了擺手,示意擔憂的高真不必上前,而后對著曲俠問道: “我聽聞游俠兒好義氣,多行懲jian除惡之事,你們兩個聽了這么久,半點是非都沒聽出來嗎? 曲俠比許恭謹慎,看韓盈如此氣定神閑,還敢反問自己的樣子,他沒有拉繼續(xù)拉偏架,而是認真看了幾秒,片刻,他像是想到什么,心里一驚,連忙問道: “閣下可是月女?! 第140章 最好時機 韓盈嘴角微微勾起,喂喂頷首應道:“正是。” 曲俠臉上浮現出吃驚的神色,緊接著,他手猛的一拍大腿,高興的說道: “月女,您可是對我有大恩?。 ?/br> 哦? 韓盈對此人可沒什么印象,好在曲俠緊跟著就解釋道: “我鄉(xiāng)下的老母患有腿疾,已經不良于行許久啦,正是您教出來的村醫(yī)們給治好的,現在都能出門去集市了!” 說著,此人好似覺著光解釋還不夠,他看了眼身旁呆愣著的許恭,眼中閃過絲鄙夷,心中判定對方死刑的同時,又看到了自己剛過來的酒桌,于是趕緊過去搬開桌子,殷勤的請韓盈坐到主座上來,邊請,邊奉承著那位女村醫(yī)的能力。 “您不知道啊,我那老母腿不行之后,只能躺在床上,腿都生瘡了,再躺下去,遲早要爛掉,月女您教導村醫(yī)可真是絕了,一出手……” 韓盈理了理衣服,盤腿坐在草席上,心中感嘆。 此人可真是個老江湖。 一個不良于行的老人,真要是腿不能走到已經躺出痤瘡,怎么可被最多只有兩年行醫(yī)經驗的女醫(yī)輕易治好,這人必然夸大了治療效果,而這樣做,至少有兩個目的。 她再不承認,可還是與女村醫(yī)們有師徒關系,奉承女村醫(yī)醫(yī)術高明,便是奉承她這個老師教的好,醫(yī)術高。其次,女醫(yī)對他有恩,便可以算成月女對他有恩這,然后再攀上層關系——沒錯,欠大人物恩情,也算是關系! 至少,有恩,那得還啊。 而月女的恩情還起來,總歸不會連頓白飯都吃不上的。 這里面的彎彎繞繞高真自然看不出來,而許恭更是懵了,自己這么多天好酒好rou伺候的‘大哥’,反而對身穿麻布衣服的小女子如此恭敬,誰能受的這落差?。?/br> 他僵硬的扯出一個笑臉:“大哥,你這,你這怎么對她這么……” “這是我母親的恩人,還用的著你多嘴?”曲俠臉色一沉,這人是真的蠢到沒邊,看在那好酒菜的份上,他最后提醒道:“人家是本縣的醫(yī)曹!” “哈?” 許恭頓時懵了,他不敢相信這句話是真的,可看著曲俠恭敬的態(tài)度,又想起對方隨手拿出金粒的豪氣,不得不面對現實。 他臉皮抽抽著,硬扯出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剛想要開口,熟悉韓盈的燕武便道: “你們幾個,把他壓下去,別在這里礙著月女的眼?!边@四個跟著吃酒席的人也是嚇懵了不少,去年冬天鬧動靜那么大醫(yī)屬誰不知道?醫(yī)曹過來談生意,這許恭還差點動手傷了對方,那還不趕緊將人綁了謝罪,免得牽連自己! 而一聽燕武開口,四個人立馬行動起來,趕緊把許恭摁住往里面拖,甚至為了防止這人說什么污言穢語,還捂上了他的嘴。 高真完全沒想到自己這些時日的噩夢就這么消失,她有些恍惚,這太簡單了,簡單到好像在做夢,過了好一會兒才到韓盈面前謝道: “多謝月女為我處理了這人,實在是讓您見笑了?!?/br> 沈市掾的消息落后還算正常,但左儀的消息再落后,撐死也就是一兩個月內,也就是說,許恭抖起來的時間極短,卻又快速的搶占了陶坊至少一半的控制權,這樣的情況非常不正常。 之前,韓盈摸不清這兩人的感情和高真的選擇——畢竟那種老公打我哭唧唧,給她出氣還反而怪罪別人打她老公的人也不是沒有,好在高真還算理智,現在又把許恭清理走了,韓盈略微沉吟了下,終于問道: “這許恭一副小人嘴臉,我有些不解,你當初是怎么選的他?” 高真微怔,沒想到韓盈會問這個問題,她沉默片刻,開口解釋了起來。 許恭不是她第一任丈夫,她還有個前夫,不過事情得從十六年前開始說,當時她有一個哥哥,一個弟弟在,那時家里還沒有這么大的陶坊,一年下來也也就能存?zhèn)€兩三千錢,可不知道怎么鬧起來的兵禍,反正當年糧價漲的厲害,一石糧食已經飆升到了六百多錢。 人總不能不吃飯,這一拿錢買糧,家里就沒有錢免兵役,哥哥弟弟就都被人拉走,然后都死在了戰(zhàn)場上。 一下子失去兩個勞動力,家里實在是元氣大傷,好在,當時家里還有個六歲大,已經立住的侄子,再加上父親還在壯年,而自己又在制陶上有那么幾分天賦,憑借著經營裝飾類陶器,也勉強站穩(wěn)了腳跟,甚至隨著侄子越長越大,高家的生意也開始蒸蒸日上起來。 而高家急轉直下的變化,是在去年,她那侄子因為燒窯時不慎被火燙傷,傷口潰爛而死,只留下一個女兒開始。 看高家陶坊老的老,小的小,只有一個成年女人支撐,本縣其它陶坊全都想要將高家占據的市場份額吞并,各種高價挖人。 好在,做手藝的在這方面都有所防備,調配釉料的秘方都在高真和高父手里,挖人還能應對,但面對各種無下限的商業(yè)競爭,高真支撐起來實在是困難,更糟糕的是,前夫也開始趁機圖謀高家的產業(yè)—— 他想要讓高真生個孩子過繼給高真大哥,明面上是這么說,可實際上,已經將高家陶坊視為囊中之物,就等著拿到手了。 識破對方丑惡嘴臉的高真和高父自然是不愿意,而高家陶坊的許恭抓到了機會,開始逢迎拍馬,表現出一副極為忠心,勢必于高家陶坊共存亡的姿態(tài),又忽悠了高家陶工一起支持著高真離了婚。 但,離婚后,事情不僅沒有更好,反而變得更壞起來,之前周圍人看著高家還有這么個強勢的姻親,只是拿錢挖人而已,但現在一看就剩下幾個陶工——那更得可勁兒欺負,什么高價搶柴、夜里砸陶、偷偷往爐火里加水的事情全干出來了。 其實競爭對手能干成功這些事情,除了他們的法子陰損,還和高陶坊內部失控有一些關系,用高真的話來說,就是高家的陶工的人心全散了,怎么聚都聚不起來,更不要說在這些事情上出力防備。 在這樣的情況下,無論是高父還是高真,都覺著應該是高家缺了個男人支撐的緣故,于是,父女兩人看上了忠誠可靠的許恭。 而當時許恭的確有一些用處,比如這結交來的曲俠,成功讓高家免受了不少sao擾,但隨著時間,許恭同樣是逐漸將高家陶坊視為己有,開始擺起來大爺的款,并生出了爭權奪利的心思,把陶坊搞的烏煙瘴氣。 將事情梳理完的韓盈無奈的搖了搖頭。 果然,事情如她想的那樣更加復雜些,許恭的前恭后據只是表象,更深層的原因,還是高家露出了疲態(tài)、弱態(tài),同時還真沒有守護這些財產的能力! 許恭和前夫,不過是最直觀的傷害高家,但其他陶坊的所作所為也不曾隱形,沒有為人處事能力的高真,怎么可能守得住陶坊? 韓盈不覺著高真為錯,如果弱就是錯了,那她這個面對縣令、面對郡守的弱者,豈不是更錯的離譜,但這真的是一個無奈而又恐怖的現實——從古至今就沒停止過的弱rou強食。 社會的資源就這么多,你多占了一點,我就少吃一點,你占不住的時候,我憑什么不去搶? 現代開家族公司的,照樣一堆父母因病退下來,兒女能力不足,結果被各種‘叔叔’‘伯伯’坑出一臉血的,至于趁你病要你命的爭斗更是從未停止,唯一的區(qū)別,便是現代慘烈程度更小,而人總歸有國家兜個底,還能活下去的。 而古代,沒有國家托底,便是真正的敲骨吸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