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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承歡(作者:簡小酌)在線閱讀 - 第98節(jié)

第98節(jié)

    鄭才人心中悚然一驚,忙跪在了地上。

    “皇上恕罪,妾身沒有這個意思!”她慌忙解釋道:“是紅梅口不擇言!”

    見主子將自己推了出來,紅梅也慌了,也跟著跪下哭道:“奴婢,奴婢不敢!”

    “究竟是怎么回事?”趙峋眼中閃過一抹殺意,冷冷的道:“若有半句謊言,你們主仆都等著給皇嗣陪葬!”

    鄭才人嚇傻了,也不敢再隱瞞,忙說了那日紅梅聽到的話。

    見勢頭不對,鄭貴妃臉色也變了變。

    這話鄭才人竟沒有跟她透露過!

    鄭丹月這個蠢貨,怕是被人算計了都不知道!

    “皇上,請您讓太醫(yī)替妾身診斷,妾身有沒有假孕爭寵!”阿妧聞言,強撐著在趙峋懷中坐直了身子。

    趙峋自然是相信她的,畢竟當(dāng)初阿妧自己不敢信,兩人還置氣了好幾日,直到得到劉太醫(yī)幾次確認,阿妧才漸漸信了。

    “皇上,臣確認熙昭儀今日是小產(chǎn)?!眲⑻t(yī)重新跪下道:“若您不相信臣,還有胡太醫(yī)?!?/br>
    胡太醫(yī)也忙跪下道:“臣也確認,熙昭儀是小產(chǎn)。”

    “朕自是信你的,你身子不好,別動氣?!壁w峋握著阿妧的手,溫聲安慰道。

    劉太醫(yī)是皇上最信任的人,胡太醫(yī)又是婦科有名的太醫(yī),兩人都確認了,皇上自然是相信的。

    鄭才人愈發(fā)臉色慘白。

    “皇上、皇上妾身無意詆毀熙昭儀……”

    趙峋積攢在心中的怒氣正好無處發(fā)泄,冷冷的道:“鄭才人污蔑熙昭儀名譽,奪去才人位份,降為末等采女。”

    鄭貴妃慌了神,見皇上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她立刻跪下?!盎噬希砉芙滩涣?,才……”

    “鄭貴妃身為景和宮主位,鄭采女犯了錯,你有失察之過。”趙峋毫不留情的道:“奪去貴妃之位,降為鄭妃?!?/br>
    他話音才落,只見鄭貴妃愕然的呆住。

    為了一個熙昭儀,皇上竟奪去了她的貴妃之位?

    不僅是鄭貴妃一時間接受不了,就連殿中的其他人亦是傻了眼。

    鄭貴妃可是皇上最寵的宮妃,當(dāng)初婉婕妤小產(chǎn)直指鄭貴妃,皇上都沒半分懷疑。如今不過是些捕風(fēng)捉影的話,皇上竟拿掉了她四妃之首的位置。

    “楊美人沖撞了熙昭儀,導(dǎo)致熙昭儀小產(chǎn),等查清她是否有意,再行決斷如何處置她。”

    趙峋的目光是前所未有的陰鷙狠戾。

    一時間殿中噤若寒蟬,無人敢出聲。

    第65章 處置(二更合一)……

    鄭貴妃撐著最后的驕傲, 不肯讓自己在阿妧勉強跪下。她愈發(fā)站直了身子,倔強的望著趙峋。

    然而趙峋卻沒給她半分眼神。

    鄭才人嚇壞了,連連磕頭求饒, 額上已經(jīng)磕出了一片青紫。

    不僅她徹底失寵, 還連累了貴妃……

    “皇上,此事與貴妃娘娘無關(guān)!”鄭才人回過神來, 膝行著跪到皇上面前,哀求道:“求您別懲罰貴妃娘娘?!?/br>
    趙峋目光愈發(fā)冰冷, 顯然耐心已經(jīng)告罄。

    “昭儀娘娘, 妾身絕沒有污蔑您的意思, 請您跟皇上求求情!”鄭才人情急之下, 給阿妧磕頭。“昭儀娘娘,妾身錯了, 妾身再也不敢了?!?/br>
    寧昭容和蘇容華見狀,不由皺了皺眉。

    她確實可憐,若阿妧不勸豈不是顯得冷血、不賢良?可阿妧沒了孩子也正傷心, 憑什么要管她這些破事。

    寧昭容才想開口,只見趙峋制止想要開口阿妧, 淡淡的道:“若你想直接入冷宮, 繼續(xù)連累鄭妃再往下降位份, 就盡管哭鬧, 朕給你這個機會?!?/br>
    鄭才人的哭聲戛然而止。

    忽然, 趙峋抬眸, 冷冷的望向張皇后。

    張皇后悚然一驚, 忙道:“都愣著做什么,還不快些將鄭采女拉下去!”

    連鄭貴妃都沒好果子吃,她這個皇后若再不稱職的話, 氣頭上的皇上怕對她也沒有情面。

    鄭貴妃,眼下要稱呼她為鄭妃了。

    此刻她恨不得撕了阿妧,恨不得大吼大叫去問皇上為何這樣對她,若她只是鄭丹蕊,她或許可以這樣做。

    可她身后還有平陽侯府,若皇上遷怒到侯府……

    她深深的望了趙峋一眼,高高的昂起頭顱,轉(zhuǎn)身拂袖而去。

    見鄭妃沒鬧,張皇后好歹松了口氣,忙讓人趕快都散了,別留在這里徒惹皇上生氣。

    “皇上,妾身這就安排人去查?!睆埢屎蟮膲垩绫粴В桓矣邪朦c怨言,只想此時快些平息過去?!岸ú粫屛鮩eimei平白受了這委屈?!?/br>
    趙峋面對張皇后時,還算溫和的面上,透著一股令人膽寒的殺氣。“不必了,朕已經(jīng)讓紀云益去查,皇后還是先管好后宮的人。”

    張皇后心中發(fā)顫,面上卻恭敬的應(yīng)了。

    等到張皇后也告退離開后,趙峋命服侍的宮人都退了下去。

    阿妧身上的血衣已經(jīng)被換下,她穿著雪青色的小衣,把本就慘白的臉色襯的更憔悴了些。

    殿中沒了人,她僵硬繃直的身子才緩緩放松下來。

    “阿妧,沒有別人了?!壁w峋將她抱在懷中,動作輕柔的安撫著她。“若是難過,就哭出來罷?!?/br>
    阿妧紅著眼圈,聽了他這句話,再也不強忍自己的情緒,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般滾落,她嗓子已經(jīng)哭啞了,似乎把這一生的心碎和悲傷都哭了出來。

    抱著她單薄的身子,趙峋心中如同針扎似的疼,墨色的眸子中閃過哀慟之色。

    那也是他期待的孩子,竟沒來得及來到這個世上。

    許是阿妧本就身體虛弱,趙峋等了一會兒發(fā)現(xiàn)她竟沒了動靜,細看時才發(fā)現(xiàn)她昏了過去。

    他慌了神,立刻叫太醫(yī)進來。

    “皇上,娘娘從臺階上摔下本就受了傷,又悲傷過度,才會體力不支昏過去?!眲⑻t(yī)忙趕了進來,替阿妧診脈后道:“娘娘沒有性命之虞,只是要細心調(diào)理上一段時日?!?/br>
    趙峋不是沒發(fā)現(xiàn)阿妧手腕、胳膊上的擦傷,尤其是手指。

    她徒勞的想要保護孩子,摔下來時雙手緊緊護著小腹,手指的關(guān)節(jié)處都被磨破了。雖是已經(jīng)包扎好,可當(dāng)時鮮血淋漓的模樣,仍然深深刻在趙峋腦海中。

    “用最好的藥,替熙昭儀盡快調(diào)理好身子?!壁w峋擰著眉,目光始終沒離開阿妧身上。

    劉太醫(yī)忙答應(yīng)下來,暗暗想著自己賭對了。

    “熙昭儀這次小產(chǎn),可會影響以后誕育子嗣?”趙峋遲疑片刻,還是問出了口。

    阿妧那樣喜歡孩子,他不想她以后有遺憾。

    劉太醫(yī)忙道:“皇上放心,并沒有影響。娘娘只要調(diào)理休養(yǎng)上一段時日,很快就能恢復(fù)如初?!?/br>
    趙峋這才松了口氣。

    他揮揮手讓他們出去,他親自守著阿妧。

    ***

    永壽宮。

    張皇后帶著溫昭媛來了太后宮中,準備商議對策。

    “偏這樣不巧,熙昭儀竟被人推得小產(chǎn)了?!睆埢屎竺嫔祥W過一抹遺憾之色,她倒是想阿妧生下這個孩子。

    馮太后眉頭微蹙,問道:“當(dāng)時的情形你們都看清楚了?”

    張皇后搖了搖頭,溫昭媛沉默了片刻,接話道:“何修儀的椅子壞了后,大家的注意力都到了她身上。楊美人趕著過去看,這才沖撞了熙昭儀?!?/br>
    “難道是何修儀指使?”張皇后得了些靈感,立刻道:“正好她轉(zhuǎn)移注意力,楊美人下手?!?/br>
    馮太后嫌棄的看了她一眼,冷冷的道:“何修儀給楊美人什么承諾,敢讓楊美人冒著連累家人、自己丟掉性命的風(fēng)向去推懷著皇嗣的從二品昭儀?”

    張皇后訕訕的閉了口。

    “太后娘娘、皇后娘娘,情況也并沒有太壞?!睖卣焰鲁鲅缘溃骸班嵤系馁F妃之位沒了,皇上連封號都沒給她,她還要排在慧妃后面。雖是比熙昭儀略高一位,可熙昭儀有封號,得寵才是最要緊的,不愁熙昭儀懷不上皇嗣?!?/br>
    馮太后眉頭稍稍舒展,她聽說了趙峋在繪芳殿、琢玉宮的反應(yīng),想著他對阿妧怕是有些真心在。

    “罷了,事已至此,還是讓熙昭儀早些振作起來?!瘪T太后轉(zhuǎn)動著佛珠,神色平靜,讓人看不出她的情緒來。

    張皇后和溫昭媛忙應(yīng)了一聲,見馮太后沒有別的話再叮囑,才想起身離開時,只聽馮太后忽然開口道:“賢妃的病還沒好?”

    “比前些日子強多了?!币姀埢屎蠛熘鸩怀鰜?,溫昭媛替她解圍道:“太醫(yī)院開了些鎮(zhèn)定安神的藥物給賢妃娘娘服用,娘娘今日在皇后娘娘的壽宴上并無失態(tài)。”

    馮太后面色這才好看了些。

    “皇后,過來兩日帶著賢妃來哀家宮中一趟?!瘪T太后淡淡的道。

    張皇后立刻應(yīng)了。

    兩人告退離開。

    溫昭媛從永壽宮出來上了攆轎后,才放任自己眉眼間流露出一絲不忿。

    等到了坤儀宮送皇后下來時,她又恢復(fù)了往日的平和溫婉。

    “娘娘放心,您且先忙熙昭儀的事,妾身自去照看賢妃娘娘。”溫昭媛識趣的道。

    張皇后心不在焉的點點頭,扶著琥珀的手走了進去。

    “去怡景宮?!睖卣焰氯嗔巳囝~角,神色疲憊的吩咐。

    賢妃是個麻煩,斷不能讓馮太后覺察出問題來。

    ***

    等到阿妧再次睜開眼醒來,已經(jīng)到了華燈初上時。

    她這時才覺得身上沒有一處不疼的。

    “阿妧,你醒了。”趙峋就在對面的塌上批折子,聽到她的動靜忙走了過來。

    她想要起身,卻低低痛呼一聲,到底沒能動彈得了。她想說話,發(fā)現(xiàn)自己嗓子已經(jīng)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