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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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林爾崢立刻回答,一邊又在手背上擦了擦,勾起的嘴角有點玩味。 “我抹勻?!?/br> 沈惟姝:“……” 男人放下手臂,一側(cè)眉梢揚起來,“解氣了?” 沈惟姝撇了撇嘴,又不搭理他了。 林爾崢把手腕重新舉到她嘴邊,“不解氣就繼續(xù)咬。” 沈惟姝瞪了他一眼。 “你皮那么厚,我還嫌硌牙?!?/br> 林爾崢又悶笑了聲,放下了手。 他拿出一瓶礦泉水來擰開,遞到她手邊。 沈惟姝抓著瓶子小口小口喝水,直到小半瓶水喝完,男人才重新開口。 “你的壓力我都明白,我也是這么過來的。” “學(xué)飛不容易?!彼ゎ^看她,眼中都是理解和了然,“跟著老瓦,就更不容易了?!?/br> 半晌靜默后,沈惟姝才低聲開口:“我從沒見過那樣的老師,就不允許人出一丁點錯?!?/br> 她終于愿意和他交流了:“他動不動就把人訓(xùn)得狗血淋頭。上一屆的學(xué)長說,他要罵你,你一耳朵進(jìn)一耳朵出就行了……” 女孩的嘴角聳拉下來,顯出委屈:“可我就是做不到。他們還說我臉皮不如男生厚……” 林爾崢看了她兩秒,“你是說——” 他故意頓了下,“你希望瓦西里能顧及你是個女生,對你不要那么嚴(yán)厲?” 沈惟姝愣了下,刷地扭過頭,“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從沒想著自己是女生就能有什么特殊待遇。”她目光灼灼,“在學(xué)校,我也沒因為性別受到過任何優(yōu)待!” 說完她氣呼呼地推開艙門下去了。 在性別比例極其失調(diào)的航校,女孩子漂亮的外表,有時候也是一種苦惱。 沈惟姝也不是沒聽過有關(guān)自己的那些刺耳論調(diào):她是女生,考進(jìn)來肯定要比男生容易不少;她一直很受學(xué)校重視,那是因為出于宣傳,需要有個漂亮的門面…… 沈惟姝對類似的言語很敏感。而她也明白,想要去打那些酸里酸氣的臉,就只有拿出實力說話…… 林爾崢也跟著下了飛機,“我知道你沒那個意思。” 他兩大步就跨到女孩身邊,“我也知道你絕不會用性別獲得優(yōu)待。我是說,你看——” “老瓦對別人嚴(yán)厲,對你也同樣嚴(yán)厲。他怎么訓(xùn)那些男生,就在怎么訓(xùn)練你——這不正說明,他從沒有因為性別區(qū)別對待你么?!?/br> 沈惟姝愣住,抬眼怔怔望男人。 林爾崢點了點頭,“你的教員,從沒因為你是女生就輕看你?!?/br> 沈惟姝張了張嘴,一下子不知道說什么。 男人繼續(xù)道:“老瓦是有問題,可作為教員,嚴(yán)厲一點沒什么不好。” “將來你的身后會坐滿乘客,你握上cao縱桿,就等于把幾百個人的命,也把他們身后的家庭都握在了手里?!?/br> 林爾崢盯著女孩,一字一頓:“到那時候,你一丁點錯都出不起。” 沈惟姝一震,眼睫輕動。 男人語氣溫和,跟以前給她講解英語題時一樣耐心:“老瓦脾氣是爛,但他帶出來的學(xué)員技術(shù)沒得說。以后你可能會碰到故障:鳥擊,發(fā)動機失效,甚至擋風(fēng)玻璃破裂……技術(shù)不過硬,怎么應(yīng)對這些特情,嗯?” 沈惟姝無言垂下眼簾,若有所思。 看著女孩眼尾泛紅的水跡,林爾崢又皺了下眉,“他要說你說狠了,你告訴我,我去找他算賬?!?/br> “我是唯一一個他不會罵的學(xué)員?!?/br> 沈惟姝眨了眨帶著淚花的睫毛,“為什么???” 林爾崢挑了下眉,“因為他挑不出我的錯來?!?/br> 沈惟姝:“……” 在炫耀吧他在炫耀吧! 男人又悶笑了下,“我那時候脾氣很爛,他也不太敢罵我?!?/br> 沈惟姝偏了下腦袋。 她從沒覺得他脾氣不好啊。 不過,老瓦都不敢罵的人…… 她已經(jīng)自動腦補出一個人狠話不多的航校一霸形象…… 男人又朝她靠了一步,“你要還想出氣的話——” 他直勾勾看著她,“可以罵我兩句?!?/br> 沈惟姝“切”了一聲,有點不自然地撇開男人的注視,“我才懶得理你……” 默了兩秒,她又輕嘆出口氣。 “其實,我都知道的?!?/br> “我知道老瓦是為了我好,也知道跟著他能學(xué)到更多東西,只不過……”沈惟姝慢慢低下了腦袋,不往下說了。 她嘴唇打著顫,胸口起起伏伏地深呼吸。 她在克制,在壓抑。 但喉嚨間還是擠出了一聲輕微的哽咽。 林爾崢看著她,心口好像也被一擊而中了。 他認(rèn)識的沈惟姝,不是這樣的。 她是恣意的,是大膽的,笑起來毫無遮攔,哭起來也不需要理由。 她怎么會這樣? 他從未見過她像現(xiàn)在這樣隱忍含淚。 正是因為沒見過,所以才更心疼…… 林爾崢喉結(jié)下沉,眼皮緩慢又沉重地闔了下。 隨后他張開胳膊,一把就把女孩扯進(jìn)懷里。 沈惟姝渾身一僵,隨后發(fā)出一聲像抗拒又像掙扎的鼻音。 但男人抱她抱得很扎實。 他一手扣在她腰間,另一條胳膊環(huán)繞她肩膀。低磁的聲線從她頭頂上蓋下,也從她緊貼的胸膛里傳出:“好了?!?/br> “姝姝不哭了?!?/br> 這句安慰偏偏讓沈惟姝的淚水徹底決堤。 她一開口就帶出很重的嗚咽聲:“我就是覺得,好難啊……” 學(xué)飛好難,考試好難。 進(jìn)步好難,成長好難。 一切都好困難啊。 以前她心心念念想當(dāng)大人。 可現(xiàn)在才知道,原來大人的世界,是這樣的不容易…… 沈惟姝把臉埋在男人胸口,悶悶的哭腔更重了:“我想回家……” “我想我爸爸mama了?!?/br> “我不想在這個鬼地方呆著了。這兒太冷了,我想回淮城。我要回去吃螃蟹和生蠔……” 終于,她所有的堅強和偽裝紛紛崩塌,情緒崩潰又釋放。 她熟悉他身上的氣息,懷念他堅實的懷抱,也貪戀他帶來的安全感。 在他面前,她好像一下子就變回以前那個十七歲的小姑娘。 那個可以肆意撒嬌取鬧,告狀不講理的小姑娘。 那就讓她再當(dāng)會兒小姑娘吧,一會兒就好。 這個地方太冷了,她想躲他懷里取一下暖,一下下就好…… 沈惟姝抱住男人寬闊的后背,抽抽搭搭的:“開飛機好、好難學(xué)……” 林爾崢摸了摸小姑娘的腦袋,“是很難學(xué)。所以不怪你,怪飛機。” 說著他一拳就砸在旁邊的飛機上,哄小孩似的:“打它!” 沈惟姝被男人這一下逗得又哭又想笑,最后打出個滑稽的短嗝。 “別,別打它?!彼槌榇畲畹模安还诛w機。還,還是因為我太菜了?!?/br> 她悲從中來,又一下哭出了聲,“是我太笨了吧……” 男人忍不住輕笑,“誰說的。沈惟姝要是笨,那就沒有聰明人了。” 他一下一下摩挲著她的后背,低頭附在她耳邊:“我知道——” “其實你已經(jīng)很努力了?!?/br> 沈惟姝被戳到心窩,像個受委屈的孩子一樣撇了撇嘴,兩顆巨大的淚珠落在男人的前襟上。 其實,她還想問他:那你有沒有失望? 他曾經(jīng)祝愿她閃閃發(fā)光,在天空中肆意飛翔——可她并沒有成為他期待的模樣。 那,他有沒有失望…… “沈惟姝?!蹦腥顺谅晢舅拿?。 “你要想好了,我現(xiàn)在就可以帶你回淮城。明晚,你就可以見到你爸媽,我們還可以去吃螃蟹和生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