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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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蕎懵懂搖頭,一副純情小白花的溫善樣子,“怎么會,殿下想多了。” 第四十一章 你仿佛在剜孤的心 司馬珩將此事報給了皇帝。 皇帝極度憤怒, 并不單單是因為皇嗣險些被害,而是這些人一個個離心背德,他渾身發(fā)抖, 繼而大笑起來, 最后又彎下腰,止不住的喘咳, 他拿手帕按著唇,咳出一口血來。 近旁的太醫(yī)噗通一聲跪了地, 太監(jiān)也驚呼一聲, “陛下……” 司馬榮湚在這闔殿的緊繃中, 感受到了無盡的悲涼。 滿目瘡痍, 群狼環(huán)伺,蛇鼠一窩…… 真是可笑至極。 可笑至極。 “你姑且退下吧!寡人會給你個交代?!?/br> 司馬珩沒有多說, 躬身退下了。交代不交代的對他來說已然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皇帝知道, 他如今是個什么處境。 祝泓請見,老人弓著腰, 須發(fā)皆白。 “老師, 寡人是不是錯了?!?/br> 祝泓欲言又止, 只是拱手道:“陛下少有大志。” 司馬榮湚哈哈大笑, 他聽懂了, 少有大志, 漸平庸矣! 這萬里江山, 他也曾躊躇滿志,以為天下唾手可得,他是萬民敬仰, 要立千秋功績,可坐在這個位置,漸漸覺得冷得慌,四處漏風(fēng),無休無止,無能為力,偷個懶吧!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好像也無甚要緊的,太陽照樣升起來,他便是不去解決,他們也可以自己解決掉,解決不了的,也會慢慢淡化,只要他不想看見的東西,他就可以真的看不見。 漸漸的,只喜歡聽好聽話,底下人慣會拿祥瑞哄他,他不知道嗎?他知道,他愛聽,甚好。 再后來,仿佛這天下真的開始太平了,四下皆是好兆頭。 近兩年,他卻越發(fā)無法欺騙自己了。 他的皇后算計他,他的岳丈有謀逆之心,他疼愛的小兒子狼子野心,他看中的儲君之妻是旁人一手策劃好的,外敵當(dāng)前,他焦頭爛額之時,他滿心信任的嬪妃,卻在算計他的皇孫。 好?。≌婧冒?! - 沈蕎被保護(hù)的更嚴(yán)密了,東宮里三層外三層,怕是連一個蒼蠅都飛不進(jìn)來,她的吃食需得經(jīng)過四五道檢驗才能送到她面前去,每每準(zhǔn)備十幾樣菜,每樣菜僅有一兩口,如此確保她就算誤食不干凈的東西,也不會入口太多。 沈蕎沒想過婉嬪會受太大的責(zé)罰,此事并無確鑿的證據(jù),若是突然發(fā)難,倒顯得興師動眾小題大做,不能服眾。若是這樣,無疑是在給沈蕎樹敵。 便是司馬珩不喜歡她,她如今懷著他的孩子,也不至于這樣坑害她。 過了兩日,確切沒什么動靜,沈蕎便沒再理會了。 司馬珩在忙著調(diào)兵,平定塔善之亂已經(jīng)刻不容緩。 有兩位武將已然主動請纓,朝廷雖有亂象,但能人并不少,亦不乏血性兒郎。 但皇帝遲遲沒有松口要派誰前去。 塔善局勢并不大妙,秦徵雖是老將,戰(zhàn)績輝煌,有勇有謀,但畢竟年紀(jì)大了,精力跟不上,前段時間倒春寒,據(jù)說還染了風(fēng)寒,身邊又沒有得力之人,以至動搖軍心,年邁的老將軍,只能強(qiáng)撐著精神瞞下病情,只在密報里,不無擔(dān)憂地說:陛下,臣不知還能撐幾時,常覺后繼無人,悲哉痛哉,恐死也難瞑目??! 這話幾乎是一種埋怨了,司馬榮湚甚至能感受到他言語里的痛心疾首,以及對他的嚴(yán)重不滿,他的疑心深重,致使害死許多能臣猛將。 只是秦徵不敢明說,只能悲切嘆息。 到了第三日,皇帝解了司馬琰的禁足,朝中一時震蕩,都在猜測是否皇帝要派遣二皇子去打仗。 若是如此,倒不失為一個好機(jī)會,死則坦坦蕩蕩地死,若是僥幸打了勝仗,立下軍功,亦是一身磊落,前途光明。翻身有望。 都在等著看太子的反應(yīng),看太子會不會爭這一個機(jī)會。 又或者,會不會和皇帝鬧起來。 沈蕎也擔(dān)心,時不時差人打聽兩句,西征是大事,若是司馬珩真的上頭了,非爭著去,若是有來無還,沈蕎可真的就是孤兒寡母了。 到了第四日,終于有了確切消息,陛下要親征,帶著他的不肖二兒子。 朝野震動,紛紛勸阻,天子之軀,焉能涉險? 司馬榮湚頒發(fā)罪己詔,聲情并茂細(xì)數(shù)這些年的過錯,要御駕親征,揚(yáng)大臨之威,為陣前將士鼓舞士氣。 皇帝走之前,留了四道圣旨給左相保管,說若自己回不來,便許他拆了圣旨。一副視死如歸,以托后事的樣子。 誰都知道,這其中必然有一份繼位詔書。 司馬榮湚把司馬琰帶走了,便意味著,儲君之位再無變動的可能。 沈蕎聽說的時候,兀自愣了好久,皇帝老爹ooc了? 他瘋了? 劇情如脫韁野馬,編劇放飛自我了? 權(quán)謀劇的影子,沈蕎都看不到了。 她莫名覺得,離司馬珩繼位不遠(yuǎn)了。 若他如今這樣容易就登基,那自己也沒什么大用了,恐過不了多久,他就要廣納后宮,坐擁天下美人了。 挺好的,若是沈蕎當(dāng)皇帝,怕是也禁不住這樣的誘惑。 可惜她不是皇帝,她只是一個小小的良娣。 司馬榮湚走之前,去見了婉嬪一面,婉嬪清冷的一張面目,面對天子的質(zhì)問,倏忽變得蒼白慌亂起來,她滿目愧疚,掩面哭泣起來:“陛下,是臣妾辜負(fù)了你的信任?!彼嗍菨M身不得已,到頭來,無顏面對這個曾經(jīng)摯愛的人。 皇帝走后沒多久,婉嬪就飲鴆自盡了。 宮妃自盡乃大罪,株連九族的大罪,廣平侯府也受了牽連,但司馬榮湚法外開恩赦免了廣平侯府,只是削了爵,也算是恩賜了。 林之嫻封后的可能性幾乎為零了。 廣平侯府似乎已經(jīng)知道了些什么,戰(zhàn)戰(zhàn)兢兢夾著尾巴不敢再作妖,甚至為了證實自己無異心,慌忙為女兒議了親,短短幾日就過了禮,算是定下來。 天氣已然熱了,沈蕎肚子太大,她每日都很憂愁,以至于飯都不想吃,害怕肚子繼續(xù)大下去,早晚要出事。 她如今什么也沒力氣想了,只想著早些把孩子生下來,但以現(xiàn)在的醫(yī)療條件,沈蕎生怕一尸兩命。 接生的穩(wěn)婆從這時候已然進(jìn)宮候著了,因著沈蕎太緊張,司馬珩選了平時多三四倍的穩(wěn)婆養(yǎng)在東宮,但這依舊消除不了沈蕎的擔(dān)憂,她仍舊是害怕,這破地方,消毒都是問題。 她甚至多次試圖引導(dǎo)穩(wěn)婆和太醫(yī)開發(fā)一下剖宮產(chǎn)的思路,可惜對牛彈琴,且細(xì)想只能讓自己死得更快些罷了。 她如今倒是認(rèn)同無知的快樂了,她若沒有見識過現(xiàn)代文明,就不會如此恐懼了。整個東宮都在感嘆,太子如此上心,良娣真有福氣。 沈蕎已經(jīng)預(yù)感到自己一百種死法了,每每想到一種,就罵司馬珩一遍,可罵他也無濟(jì)于事,他自己都焦頭爛額,南邊又打起來了,來勢洶洶,那起義軍頭目,揚(yáng)言要劍指敬都,一路殺將過來,取司馬家的項上人頭。 司馬珩派了幾股兵力前去圍剿,竟然都失敗了。幸好顧帥旗下出了一個少年將軍,聊以阻擋一下,不然這會兒真快打到敬都了。 司馬榮湚和司馬琰動身走了,司馬珩這邊一點也沒閑下來,勞心勞命,眼見是個短命的。 這幾日容湛都守在沈蕎旁邊,沈蕎最近因為覺得司馬珩太煩了,連帶著看他也不順眼。 可沒有辦法,沒有司馬珩的命令,容湛幾乎要寸步不離守在這里。 因為福吉走了,沈蕎身邊沒有貼身侍衛(wèi),他從前跟她說要給她尋個女影衛(wèi),如今也沒動靜,都是騙子。 福吉走的時候,是沈蕎去跟司馬珩說的,他怕司馬珩不答應(yīng),還特意挺著大肚子親手做了吃食,提著食盒去勤政殿的時候,司馬珩把東宮上上下下罵了個遍,沈蕎拿指尖抵住他的唇:“殿下莫?dú)鈮牧松碜樱擎且聫N,不干他們的事,殿下要罵,罵妾好了?!?/br> 司馬珩才消了氣,哼道:“你便是吃準(zhǔn)了孤不舍得罵你?!?/br> 沈蕎瞇著眼笑:“那妾有個不情之請,殿下能不能開恩?!?/br> “說?!?/br> 沈蕎聲淚俱下地說了福吉的事,言說自己雖知曉法令,但見福吉忠肝義膽,實在不忍抹殺,雄鷹就該放歸天空,不該困于一隅。 沈蕎還沒說完,司馬珩卻抬手拭去了她的眼淚,斂著眉:“莫哭了,有什么孤不能答應(yīng)的?下次直說就是,不必使這些伎倆,你仿佛在剜孤的心?!?/br> 你清醒一點,這是你該說的話嗎? 沈蕎都懷疑這太子兄是不是被魂穿了。 霸道總裁亂穿權(quán)謀大男主…… 太子兄只有屁話說得好聽,所以不耽誤沈蕎在心里罵他,因為她不是小嬌妻,她是個惡毒女配偽善小白蓮兩面三刀惡婆娘,霸道總裁對于她來說重點不在總裁,在霸道。 第四十二章 她有何不順心 沈蕎聽說, 廣平侯府想要把女兒嫁給儲君已經(jīng)籌謀已久了。 早些年搖擺不定,不知到底是司馬琰還是司馬珩能走到最后一步,前些時候臻陽郡主跟司馬琰議親, 廣平侯府還郁悶了一陣, 然而很快司馬珩就勢頭猛烈,于是就堅定了要將女兒嫁入東宮的想法。 廣平侯府乃前朝貴族, 名門世家,新朝甫立, 便非常識時務(wù)地俯首稱臣了。 因著司馬榮湚急需要建立威望, 便不能對前朝趕盡殺絕, 安撫為要, 只是司馬榮湚向來疑心重,故而廣平侯一向低調(diào), 一副不爭不搶的樣子,這么多年過去,總歸是不甘心, 是以籌謀規(guī)劃,希望重回廟堂, 可惜布錯了局。 婉嬪確切是個清冷不爭搶的性子, 入了宮雖不算受寵, 司馬榮湚卻始終高看她一眼, 她心悅天子, 在這后宮之中, 愛慕是何其的廉價無用, 因著這愛慕,她始終抱有一份自尊,做不來獻(xiàn)媚邀寵之事, 可惜她不僅是天子的妃子,也是人子,父母在上,忠孝難兩全。 父母兄長苦苦哀求她為林家拼一條后路之時,她狠不下心拒絕。 她原本是要下狠手的,廣平侯始終認(rèn)為沈蕎是個大患,若讓她生下孩子,更是大患中的大患。 只是臨到頭婉嬪遲疑了,這是陛下滿心期望的孩子,為此不惜冊封一個出身低微的女子為太子良娣,多次賞賜,時時掛在嘴邊,若是孩子沒有了,他會多失望? 被知曉之時,她其實松了一口氣,陛下去見她的時候,她臉色蒼白如紙,看著他失望的眼神,心痛不已,卻仿佛松了一口氣,都結(jié)束了,不必再戰(zhàn)戰(zhàn)兢兢時時刻刻備受煎熬了。 解脫了。 她飲鴆之時,心下唯一愿望,只是來世不要再做女子了。不要再做誰的妾,不要被誰逼迫,哪怕只是山巔一棵草木都好,日曬雨淋,隨緣生死。 - 入了秋的時候,發(fā)生了幾樁大事。 南邊的叛亂平定了,皇帝因病死在了西征道路上,二皇子傷重不治身亡…… 皇帝的死激發(fā)了無數(shù)將士的血性,以至勢不可擋,捷報連連。 因著帝崩,左相宣讀了繼位詔書,司馬珩順勢即位,但因著四處混亂,情勢危急,未行登基儀式。 司馬珩即位為新帝,沈蕎也得了個昭容的封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