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四:重生獵戶嬌嬌女(第六部分)
書迷正在閱讀:節(jié)上生枝(1v1H)、我真的長生不老、絕世傻妃:戰(zhàn)神王爺嗜寵妻、超神學院之暗裔鐮刃、入幕之賓(sm sp)、人類最重要的99個考古發(fā)現(xiàn)、快穿之炮灰成神錄、魔祖無敵、婆文女主入職培訓(nph)、懸疑作者求生指南
哥哥和嫂子,看樣子是和好了。 巧兒不放心,暗地里偷偷觀察著兩人到底是不是真的和好如初了。 可她瞧著,只覺得他們倆之間,又像是回到了從前,又和之前比,有點細微的變化——至少位置是明顯互換了。 從前,是哥哥陰晴不定,現(xiàn)在反倒成了嫂子脾氣古怪了。 可能懷了孩子之后,女人的脾性大概都會比往常不穩(wěn)定些吧,巧兒把這變化的原因歸結(jié)為嫂子有孕。 現(xiàn)如今明顯是嫂子的姿態(tài)要更高一些,總是一副不大愛理哥哥的模樣,但哥哥一反常態(tài),整日地纏在嫂子身邊。 虧他以前裝的像模像樣,嫂子只是小小地晾了他幾天,他便繃不住了吧? 嫂子在馭夫之道可真是高明,巧兒不由在心里暗暗佩服。 ~ 日子就這樣晃晃悠悠地過去,一轉(zhuǎn)眼,到了年關(guān)底下。 一大清早,趙毅從家中出發(fā)去城里趕集,準備置辦過年需要的家用。 黎嬌本來嚷了好幾天要跟他一起去,但頭三個月過去了,昨晚她一時心軟,叫男人找到了可乘之機…… 實在是太累了,她抵不過昏沉的睡意,在燒的暖融融的炕上,被趙毅拍著背,低哄著睡了過去。 巧兒已經(jīng)起了,這會兒正在后院給雞鴨喂食,因此,并沒有聽到有人進院的聲音。 蕭山把馬拴在門口,暢通無阻地走了進來。 院門開著,家里不像沒人,蕭山估摸著人在后院,他也懶得打招呼了,一路奔波,已經(jīng)是累到了極點,他大大咧咧闖進趙毅的屋子,準備先補個眠。 可還沒等他先開厚實的簾子,一股清甜好聞的女子體香已從屋內(nèi)散了出來。 這小子屋子里怎么會有女人家的香味,蕭山不禁心中納悶,然后一把掀起了簾子,好奇地朝屋子里打量。 仿佛春天般溫暖的屋子里,一個嬌柔貌美的姑娘正香甜地睡著。 她身上蓋著一個厚實的毯子,卻依舊擋不住姣好起伏的窈窕曲線,因著她低著頭,蕭山看不大清她的容貌,可那白皙細嫩的肌膚,緞子般烏黑的秀發(fā),渾身上下,哪一點兒也不像是個普通的農(nóng)家姑娘。 這小山溝里,怎么會有這樣的顏色? “這這這?。。?!”蕭山驚得不由瞪大了眼睛,大聲朝屋外喊道,“趙毅!巧兒!巧兒?!” 好像聽見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巧兒放下手里的盆,順著聲音匆匆跑了過去。 竟然是許久不見了的蕭山哥! “哎?蕭山哥!你回來啦!你什么時候到的?我怎么都沒聽見啊……” 巧兒的話還沒說完便被蕭山打斷了,他揮揮手,“那個等會兒再說,你先告訴我,這,這個女的是哪來的?難不成是你哥從哪兒拐來的?!” “什么呀,”巧兒搖頭,“才不是呢,這是我嫂子呀?!?/br> “你,你哥娶親了?!”蕭山更震驚了,可趙毅從來不曾和他提過,“什么時候娶的?” 男人的聲音粗獷低沉,穿透力極強,睡得正香的黎嬌聽在耳中,只覺得腦子里嗡嗡作響,睡得不安穩(wěn)極了。 她蹙著細細的柳葉眉,懊惱地翻了個身。 對啊,巧兒一拍腦門,嫂子還睡著呢,見到蕭山哥,小姑娘有點激動,差點忘了這事。 急忙把這個大嗓門的家伙推出了門外,她輕輕帶上門,比了個“噓”的手勢,這才回答道,“幾個月之前就娶了,嫂子是被人牙子賣到這兒來的,哥哥花銀子買下了嫂子,之后就帶回家里來了啊?!?/br> 寥寥數(shù)語,巧兒自認為解釋得很明白,聽在蕭山的耳中卻是離奇又不可置信。 這年頭買賣人口并不稀奇,只是,大都是因為家里貧窮,狠心的爹娘覺得女兒浪費糧食又不能繼承香火,便會把女人賣給人牙子。 姿色上乘的姑娘大多被差進府中當丫鬟,或是被賣入青樓供人褻玩,姿色差一些的,再不就是嫁過人的,才會被人牙子賣到村子里,給找不找媳婦的漢子當婆娘。 剛才雖然只是粗略的一瞥,但以那姑娘的姿貌體態(tài),最次也能賣進府里,若是運氣好點,還能被老爺收成通房、納為小妾之類的。 怎么想,也不可能賣到這窮鄉(xiāng)僻壤里來呀? 蕭山把張著的嘴合攏上,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哥就不怕,這小娘子……” 說“跑了”不好聽,蕭山換了一種說法,“就不怕她的家里人找過來?萬一她是被拐走的,她爹娘過些日子找上門來,怎么辦?” 巧兒順手往灶坑里填了幾根柴,頭也不抬地回道,“嫂子好像是京城人,離我們這兒遠著呢,她的家人根本找不到的。再說了,嫂子是被她后娘賣給人牙子的,她家里人對她不好,就算他們找過來又怎樣,嫂子才不會跟他們走呢?!?/br> 京城人?怪不得被養(yǎng)的那樣細皮嫩rou的,難不成……還是哪家府中的小姐? 若真是那樣的話,倒也不足為奇了,后宅的陰私數(shù)不勝數(shù),京城的達官貴人那么多,說不準就是哪家老爺娶了個狠毒的夫人,為了自己那點見不得人的勾當,故意將原配所出的孩子尋個借口弄走了。 只希望這姑娘是個小家碧玉便罷了,家中沒什么權(quán)勢的話,倒也就不用擔心她的家里人會尋來了。 怕只怕,她真是哪家的閨秀,若是將來某一天,這陰毒的事情暴露了,而這姑娘的蹤跡又不巧被人順藤摸瓜尋到了,到那時,人家若是想弄死趙毅這樣的平民百姓,簡直比弄死一直螞蟻難不了多少。 蕭山盯著那躍動的火焰,陷入了沉思。 很快,他又搖了搖頭,暗道自己想的太多,世上哪有那么巧合的事情?就姑且當她是個普通人家的小姑娘吧。 ~ 趙毅頂著一身的風雪進了屋,在門前使勁地踏了踏腳,才走了進來。 知道蕭山這兩日快回來了,見到他,趙毅只是拍了拍他的肩以示歡迎,正欲接著寒暄幾句,屋內(nèi)突然傳出了一連串的嬌呼聲。 “夫君,夫君……”小娘子的聲音里帶著淡淡的哭音,像只找奶喝的小奶貓。 “這是怎么了?”趙毅自然聽出了那顫音中的委屈,不由擰眉看向meimei。 巧兒在哥哥質(zhì)問的目光下,支支吾吾答不出個所以然來,趙毅也沒多等,步步生風跨進了里屋。 巧兒偷偷瞪了蕭山哥一眼,都怪他,大聲嚷嚷把嫂子吵醒了。 可是她又不能當著哥哥面直接出賣他,反倒害的她也被他連累。 趙毅走到炕沿邊,向下一瞧,被子里,是一張淚水漣漣的小臉,巴掌大小,白凈細膩,然而此刻,上面卻寫滿了倉皇與無助。 趙毅心疼壞了,急忙把她從被窩里撈了起來,抱在懷里,輕輕拍著她露出了一大片肌膚的雪背。 他冰涼的大手甫一碰上她裸.露在外的皮膚,黎嬌便不由得打了個哆嗦。 趙毅忙松開了手,啄吻著她嘴角,商量道,“夫君身上涼,我去灶坑那暖一會兒,回來再抱,好不好?” “不行!不行!不讓你走!”小娘子聽到夫君剛回來就要走,眼淚掉了更歡,一邊不依不饒地打他,一邊手腳并用地往他身上爬,藤蔓般纏著他,死活不讓他走。 大抵是沒睡好,朝著他撒嬌哭鬧來了,趙毅心中微定,又怕她不小心摔著,連忙收緊了手臂,順著她道,“好好好,夫君不走,不走?!?/br> 可他又不想自己身體的涼意傳到她身上,于是他單臂托著她翹臀,把炕上那揉成了一團的毯子裹在了她身上。 輕輕松松地連人帶被抱進了胸膛,趙毅將她整個人都掛在了他身上,然后用溫熱的嘴唇小心地親吻她哭得涼涼的眼角。 “不哭了不哭了,”趙毅一只手環(huán)著她腰,一只手輕柔擦去她眼角的淚滴,柔聲安慰道,“怎么了,是不是肚子疼了?” “不是……”黎嬌嬌聲嬌氣的,帶著還沒完全清醒的嬌懶黏膩,“沒睡好,我難受……”說著,委屈勁又涌上來了,黎嬌癟癟小嘴,一大泡眼淚不要錢似得順著臉頰滑了下來。 肯定是被蕭山嚇著了,趙毅心中暗咒這家伙給他找事。 平時她睡覺沒人吵的時候,醒了之后都要鬧上好一會兒,更何況昨天晚上他拉著她胡鬧直到后半夜,她本就缺覺,加上再被吵醒,不知道待會兒還要磨他多久。 趙毅“哦哦”的哄著,又是發(fā)愁又是想笑。 發(fā)愁的是不知道今天要多久才能哄得她順氣,想笑的是…… 這小丫頭,明明都是要當娘的人了,卻越來越像個小娃娃,剛睡醒的時候特別喜歡磨人,和嬰孩鬧覺一樣。 幸好他前世哄過女兒,趙毅學著上輩子的法子,把她從炕上抱起來,在地上來回繞了幾圈,邊走邊搖,拍一拍,又親一親,小半刻以后,小娘子的眼淚這才勉強止住。 趙毅趁著她高興,連連用大舌頭舔她小花臉上的淚痕,黎嬌臉上癢癢的,雖嫌棄他糊她一臉的口水,卻不由得被他逗得“咯咯”笑了出來。 笑完了,黎嬌沒了力氣,她猛然收起了笑意,摳著他前襟,依舊悶悶不樂。 趙毅已經(jīng)用盡了渾身解數(shù),可小媳婦的情緒還是如此低沉,他撓撓頭,想了想,試探道,“外頭的雪下得可大了?!?/br> 小姑娘聞言不屑地嘟起了嘴巴,眨了眨眼睛道,“雪?雪有什么好玩的?”外面冷死了,她才不想去院子里凍著。 男人一下一下親她撅起來的水潤粉唇,“那……我晚上給你做兔子燈,好不好?” 那明亮美眸“刷”的一下亮了起來,黎嬌露出了兩個小小的梨渦,驚喜地問,“啊?夫君會做兔子燈么?” 男人不說話,眼含笑意,反問道,“小哭包還哭么?” 扭捏地鼓了鼓臉蛋,黎嬌愛嬌地伸手環(huán)住他脖子,趴在他胸口認真地答道,“不哭了?!?/br> 小娘子聲音軟糯,趙毅摟著她的雙臂不由得緊了又緊,他低下頭,咬著她白玉般的小耳垂,聲音沙啞又緊繃, “親親我?!?/br> 這有什么?黎嬌歡快大方地送上了自己的朱唇,大大地敞開了城門,歡迎著敵軍的進入。 被男人突然闖入的大舌頭灌得滿滿的,黎嬌來不及吞下他所有的唾液,一部分晶瑩的液體順著她下巴滑到了玉頸之上。 銀絲連連,yin.靡而誘人。 要是有兔兒燈,別說吃她的嘴,吃她的哪里都可以,她故技重施,主動拉過男人的大掌,往自己因為有孕而愈發(fā)飽滿的豐盈上放。 趙毅本能地收攏五指,粗糲的掌心處瞬間傳來一陣軟綿彈滑。 向來禁不住她的撩撥,他快走幾步,直接把小姑娘按倒在炕上,肆意地揉搓捏.弄了起來。 把那個還站在屋外、需要自己招待的好兄弟,徹底忘到了九霄云外。 云雨初歇,黎嬌趴在趙毅赤.裸寬闊的胸膛上,睡眼朦朧。 趙毅絲毫不覺得困倦,相反,他精神頭十足,牢牢地盯著枕在自己臂間的那張乖巧嬌艷的小嫩臉,移不開眼。 真是能睡啊。 無故起了幾分逗弄的心思,趙毅湊近了些,親昵又輕柔地親著她那嫩的仿佛能掐出水來的臉蛋,促狹地溫聲笑道,“不要兔燈了?嗯?” 男人噴出的呼吸灼熱guntang,熱騰騰噴灑在皮膚上,攪得人根本無法入睡。黎嬌惱他平白無故擾她清夢,一巴掌推開了他近在咫尺的臉,砸吧砸吧嘴,嘟囔道,“別鬧,好困……” 趙毅不由失笑,高挺的鼻梁不由分說地撞上了她泛著潮紅的鼻尖,貼著她唇瓣低低呢喃,“怎么這么能睡啊,我的小大肚婆?” 身子被他半壓著,動彈不得,黎嬌只好把臉扭到另一邊,離他燙人的氣息遠遠的,然后腦袋一歪,又睡了過去。 見她不理自己,趙毅憋得渾身難受,捉住擱在他胸前的那只柔軟小手,握在自己粗糙的手心里,又將青蔥似的指尖一根一根含進嘴里,又親又吮。 十個指頭都用口水涂了一遍,尤覺得不夠,他張開嘴,兩排整齊的牙齒微微合攏,叼住了她臉蛋上一塊嫩乎乎的軟rou,放在口中咕嚕了好幾圈,才恨恨道,“當心睡多了變成小豬?!?/br> 黎嬌聽見了他罵她小豬,終于給了點反應(yīng),她重重地嬌哼了一聲,以表達自己的不滿。 頭三個月剛過,她的小腹不過才微微凸起了一點點,明明就和夕食多吃了一些沒什么差別。 她才不是什么大肚婆呢! 只是她現(xiàn)在身子疲乏,懶得與他多做爭辯,于是黎嬌把柔荑狠狠從他大手里抽出來,直接干脆地捂住了他惹人嫌的嘴巴。 小丫頭生氣了,趙毅看著她細細蹙起的眉心,識趣地不再多說了,只專注親吻她滑膩素白的手心。 被他舔的癢死了,黎嬌哪里還能睡得著,“撲哧”一聲,笑著睜開盈著水霧的雙眼,攬住了他精壯的腰。 “夫君真討厭,就知道吵我睡覺,我下午本來就沒睡飽,”說起下午,黎嬌想起了那道渾厚的男聲,不由得撅起了嘴巴問道,“下午是不是有人來家里了?都把我給吵醒啦!” “恩,”趙毅還在沉迷于吃她馨香馥郁的小手,含含糊糊地答著,“一個剛回來的朋友?!?/br> “哦,”原來是真的有人,她還以為是自己做夢夢到的,黎嬌原本半闔著的水眸猛然睜大,“那他人呢?” 蕭山? 趙毅作亂的嘴倏地停了下來,他努力地把自己的思緒從暖和的被窩和柔軟的媳婦中抽離至一個時辰之前。 仔細回憶了一會兒,男人終于緩緩道,“現(xiàn)在可能,還在外面?!?/br> “?。俊崩鑻苫璩恋乃舛溉磺逍?,從他胸膛上撐了起來,小臉泛紅,“那你,那你怎么還敢……” “沒事,他聽不見?!?/br> 應(yīng)該聽不見的吧…… 黎嬌雙手捧著他臉,定定地看著他躲閃的眼睛,氣得說不出話來,只覺得他睜著眼睛說瞎話,人家又不聾,怎么可能聽不見,再說,就算真的聽不見,他們兩個一直躲在屋子里,那也不好呀。 真是丟死人了! 都怪這個家伙! 趙毅委屈又無辜地眨了眨眼睛,“明明是你先……” “先怎么?”小姑娘的美眸凌厲地掃了過去。 “……沒事,”趙毅明智地沒有說完,啄著她的手背,誠懇地認錯,“都是夫君的錯,是夫君不好?!?/br> “哼,你知道就行,我不管,你出去和他們解釋,我不要跟你一塊丟臉?!崩鑻裳鲋骂M,氣勢洶洶的。 趙毅稀罕極了她這幅靈動狡黠的模樣,很痛快地便答應(yīng)了,“好,但是,”他把臉埋進那對如雪般堆砌起來的嬌乳中間,悶聲討著賞,“晚上你要多給我些好處?!?/br> 胸前傳來一片又一片濕潤的觸感,黎嬌氣得伸手扭他耳朵。 ~ 趙毅出屋的時候,蕭山已經(jīng)不在了。 他問meimei蕭山去了哪兒,蹲在灶火前加柴的巧兒悄悄看了滿面紅光的哥哥一眼,一板一眼回道,“回他自己家去了?!?/br> 不過巧兒沒說的是,蕭山是甩著袖子,氣哼哼地走的。 趙毅丟下他獨自進了屋,蕭山雖有些氣悶,但倒也能理解。畢竟許久不見的兄弟,和新娶進門的媳婦相比,大概,可能,還是媳婦要更重要一些罷。 他原本琢磨著,一炷香的功夫,趙毅怎么也該出來了,可他左等右等,等得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趙毅還是沒有半分要出來的意思。 蕭山氣的轉(zhuǎn)身就走,沒有絲毫留戀。 想起那一幕,巧兒不由又抬起頭,隱晦地瞧了哥哥一眼。 雖然在外面聽不見屋內(nèi)的聲音,但就算是沒經(jīng)過人事,她都能猜出來哥哥嫂嫂這么半天偷偷做了些什么,更遑論是走南闖北的蕭山哥。 小姑娘的耳根子燒成了紅色。 趙毅眼力好,發(fā)現(xiàn)了meimei眼中的揶揄,他不大自在地咳了咳,側(cè)過頭,語氣淡淡地解釋了一句,“你嫂子剛剛肚子疼,我?guī)退戳丝?,所以耽擱了一會兒?!?/br> 真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巧兒吐了吐舌,扭回腦袋,沒再吱聲。 看著meimei的背影,趙毅的心思不由轉(zhuǎn)到了蕭山身上。 不用想也知道那小子肯定不樂意了,風塵仆仆地喝了一肚子風沙趕了回來,卻被他生生甩了臉子,又關(guān)在門外小半個下午,任是誰,心中定然也不會舒坦。 餮足的趙毅此刻心中終于涌起了一絲對兄弟的慚愧,他想了想,打算親自登門道歉。 邁出門檻前,他沒忘了叮囑meimei,“晚上我叫蕭山來吃飯,過會兒記得把你嫂子叫起來,別讓她睡多了。” “嗯!知道啦!” ~ 小娘子乖巧地做了個婦人揖,隨著夫君剛落下的話音規(guī)規(guī)矩矩地叫了聲“蕭山大哥”。 看著那張粗布麻衣也掩不住的清絕艷色,蕭山先是驚艷,繼而震驚,隨之憂慮,最后,他沉著一張臉入了座。 飯桌上,他的目光一直不曾從黎嬌的身上離開過。 越看這女子的做派氣度,蕭山便越是暗暗心驚。 這根本就不可能是自小門小戶里養(yǎng)出來的閨女。 趙毅心疼媳婦,旁若無人地給她夾菜,黎嬌當著外人的面不好意思撒嬌耍滑說不吃,只好把自己不愛吃的往一旁堆。 見她只吃那么一點點,比個貓兒吃的多不了幾口,趙毅故意擰著眉頭兇她,黎嬌在桌下?lián)u搖他的袖子,又眨巴了幾下眼睛。 還沒等她嘟起嘴巴,趙毅便受不住了,端起她剩下的飯菜,三口兩口咽進了肚子。 蕭山沉默地看著二人之間擋不住的甜蜜溫馨,一顆心止不住越沉越低。如此事無巨細地呵護著,他兄弟這是,真的死心塌地地把自己拴在人家身上了。 被個女人哄得團團亂轉(zhuǎn),失了丈夫氣概,成何體統(tǒng)? 蕭山的劍眉越皺越緊,剛要忍不住開口說上兩句時,這邊趙毅看黎嬌乖乖喝著蛋羹,終于抬眼瞅了瞅?qū)γ娴氖捝?,打聽起他在西北的情況。 蕭山硬生生把自己想說的話給重新憋了回去,只是看向黎嬌的眼神,也愈發(fā)的不善起來。 女人家家,顏色再好又有什么用?若是只能給夫家招來無盡的禍患,這容貌便是害人匪淺的禍水, 對面的厭惡目光不加掩飾地掃在自己身上,饒是黎嬌只看了一眼,那明晃晃的鄙夷和嫌棄還是像一條小蛇一樣,“刺溜”地一下鉆進了她心里,攪得她渾身都不舒服起來。 可他們分明才第一次見,這男人為何便對她抱有這樣大的敵意? 黎嬌如坐針氈,纖長的睫毛蝴蝶振翅般不安地顫動著。 趙毅自然也注意到了好友那陰狠的眼神,不由稀奇納悶??刹还苁且驗槭裁?,他的小媳婦本來膽子就小,肚子里又揣著個娃娃,哪禁得起蕭山這樣冷著個臉嚇唬? 他從桌子底下狠狠蹬了對面一腳,警告的眼神里寫著對自家媳婦十足十的維護。 蕭山若無其事地收回了目光,像是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一樣,繼續(xù)與趙毅談天說地。 ~ 酒足飯飽,趙毅送蕭山出門。 蕭山的神色已經(jīng)較剛才溫和了許多,他把趙毅托他帶回來的討女子歡心的玩意兒一股腦地塞到了他懷里。 口中是米酒的香甜味道,蕭山的嘴角卻隱隱透著苦澀。 之前趙毅急匆匆?guī)沤兴I些稀奇東西回去,他還以為是他這兄弟終于開了竅,知道買東西討好姑娘,給自己尋摸婆娘了。 找媳婦這事不假,可他以為無非也就是個嬌俏可人的小農(nóng)婦,但這個家伙倒好,直接一越數(shù)級,找了個國色天香閉月羞花的。 最難消受美人恩。 這般的容貌,也不知他有沒有那個福氣消受。 趙毅從小命苦,蕭山是真心希望他能早日成家生娃,過幾天好日子,可現(xiàn)在……倒是讓人說不出找這么個媳婦到底是福還是禍了。 “你那媳婦……”開了個頭,后面的話,蕭山卻接不下去了。 滿腹的擔憂不知該從何說起,畢竟他們二人才是夫妻,趙毅家里的事,不該由他一個外人插手。更何況雖說他這懷疑不算毫無來由,但卻也有幾分杞人憂天的意思。 他說出口,可能非但不能引起兄弟的警醒,反而惹得二人徒生嫌隙。 一肚子的話,蕭山最后只長嘆了一聲,“總之你小心些罷?!?/br> 黑眸盯了他良久,趙毅用力拍了拍好友的肩。 蕭山捎回來的東西不少,黎嬌一樣一樣地把那些新鮮物件從袋子里掏出來, 趙毅倒完水回來,就見自家媳婦正背對著他坐在炕上,周圍堆了滿滿一圈的“寶貝”。 她在中間比比劃劃左挑右撿,像個家纏萬貫、賞珍寶賞得眼花繚亂的地主婆。 就跟個沒長大的小娃娃似的。 趙毅小心地避開她肚子,從背后悄無聲息地將人環(huán)住,親了一口她瓷白細膩的耳垂,垂眼問道,“干嘛呢?” 黎嬌不由挑了挑柳眉。 她在挑東西啊,這還看不出來么? 只當他是沒話找話,黎嬌手上翻找的動作不停,只側(cè)過頭,嫌棄地睨了趙毅一眼,小嘴緊抿,不欲回答。 身子后邊有了依靠,她自然而然放松了脊背,將自己和肚子里小娃娃的重量一并壓在孩兒她爹的身上。 沒得到回應(yīng),趙毅也不惱,長臂穩(wěn)穩(wěn)地托住母女二人,愉悅地嗅著媳婦發(fā)間的清香。 “嗯,”挑了許久,黎嬌終于滿意地點了點頭,她拿起其中的一個話本子,頤指氣使地朝趙毅努了努嘴,“好啦,今天晚上先看這個,剩下的你收起來,我要明天再看?!?/br> 咬了那朝他發(fā)號施令的小嘴一口,趙毅往她身后多塞了幾個軟枕頭墊著,麻利地把散放在各處的東西重新裝好,又用雞毛撣子仔仔細細地掃了一遍褥子。 她皮膚嬌嫩,身上粘著一根頭發(fā)絲都嚷嚷著不舒服,更遑論旁的那些極硌人的雜物。 收拾好了,他對那正倚著被子看的津津有味的小媳婦招了招手,“過來,給你絞絞頭發(fā)。” 只穿著一件輕薄鵝黃肚兜的黎嬌伸著兩只白生生的藕臂,一手抓著書,一手抓著趙毅朝她遞過來的手,乳燕歸巢般撲進了他懷里。 趙毅順勢接住她,自己盤腿坐好,然后將宛若一灘水的媳婦照著抱孩子的姿勢在胸前擺正,又把那兩條細白長腿妥善安置在他的右側(cè)膝頭上,這才攥著木梳子,輕柔地為她理順秀發(fā)。 男人剛毅的下巴微微繃著,上面冒著幾根泛青的胡茬,明明看起來就是個粗心笨拙的漢子,偏偏此刻,眼睛里卻盛滿了溫柔與認真,仿佛在做著一件天底下最為重要的事情。 這世上恐怕再也沒有一個人能像他一樣,如此事無巨細地體貼她、照顧她。 黎嬌默默想著,眼眶不禁有些發(fā)熱,心里無比想要他抱抱,于是她便伸出雙手,環(huán)住了他沒有一絲多余贅rou的精壯腰身,深深地吸了一口他身上令人安心的男子氣息。 懷里人突如其來的撒嬌讓正專心的趙毅愣了一下,又很快回過神來。 她懷了孩子,比之前還要更黏膩人幾分,他配合地回抱住她,卻因為怕壓著她肚子,不敢太過用力,只是松松地環(huán)住了她那粗了不止一倍的腰身。 屋中靜謐,貼著她的臂膀不斷向外散發(fā)著熱氣,剛抱了一小會兒,黎嬌就困了,上下眼皮不住地往一塊打架。 可是頭發(fā)還沒干,若是睡了會頭疼,她便從他懷里掙脫出來,揉揉眼睛,翻著話本以提起精神。 趙毅早已習慣了她用完就丟的毛病,握著她已經(jīng)梳順了的濕漉漉的烏發(fā),小心翼翼地開始擦拭,用力擠出那些偷偷藏在烏發(fā)里的水珠。 絞頭發(fā)是個技術(shù)活,輕了,擠不干里頭的水分,重了,則會惹得她嬌氣包似的連連喊疼。 練了這么多次,趙毅終于已經(jīng)掌握了合適的力度,雙手駕輕就熟地在錦緞似的黑發(fā)里穿梭。 男人骨節(jié)分明的大手不時經(jīng)過她頭頂,按揉起來頗為舒服。 黎嬌享受地半瞇起眼,嘴里字字清晰地讀著書里狐妖與書生的故事,美其名曰是要給肚子的娃娃早早開教。 念給小娃聽的話,哪能是這些離奇軼事呢?趙毅心中這樣想,卻閉緊了嘴巴沒有說出來,只是靜靜聽著她婉轉(zhuǎn)悅耳的聲音,全當她是念給自己聽的罷了。 “……回頭是岸,終得善果,轉(zhuǎn)世為人,尋得書生,兩情相悅,白頭偕老?!?/br> 篇幅不長,黎嬌念完了,尚有些意猶未盡,“夫君,你說,世間真有妖魔鬼怪么?” 趙毅淡淡地瞥了那小冊子一眼,“不過都是寫編來糊弄人的東西罷了?!?/br> “唔,那夫君你說……真的有轉(zhuǎn)世么?” 趙毅聞言心中一緊,下意識飛快答道,“大抵,應(yīng)該是沒有的吧?!?/br> 一看他的神情,便知他又想起了前世的事,黎嬌不由眼神微黯。 其實,她何嘗沒有想過要當一個好娘親,到底自己身上掉下來的一塊rou,說沒有一點感情,那是假的。 生了小丫之后,她不止一次地冒出要和他安分守己過日子的想法。 雖然清苦,雖然貧窮,更是遠不敵王爺側(cè)妃尊貴榮華,但好歹,這個老實男人,是真心實意對她好的,這對于女子來說,也就足夠了。 想是這樣想,做起來卻遠沒有想的簡單,兩人長期形成之間的隔閡,根本就不是一朝一夕間便能土崩瓦解的。 她之前心高氣傲了那么久,即便后來在心里勉強接受了這個夫君,也不愿自降身段主動討好于他。 而趙毅呢,不知是不是被她之前的厭棄徹底冷了心,也甚少再上趕著做那些熱臉貼她冷屁股的事了。 二人一直不冷不熱地相處著,見她不似以往一樣抵觸自己,趙毅略略安了心。 直到街頭巷尾傳來了王爺大婚的消息,黎嬌的心里,猛地又燃起了一簇火苗。 她本應(yīng)該擁有的,是錦衣玉食,丫鬟簇擁,可如今,她只有不善言辭的夫君,體弱多病的孩子,不甚富裕的土房……這一切,都使她身心俱疲。 無法忍受生活的負擔以及心頭涌起的nongnong不甘,她一時間豬油蒙了心,狠心拋下夫君和染了傷寒的孩子,借著趕集的由頭,逃出了山村。 而小丫因為沒有了母乳的庇佑,高燒不起,無藥可醫(yī),的確是她沒有想到的。 在趙毅看來,一切的巧合都像是故意。黎嬌先假意緩和兩人關(guān)系,讓他放下警惕,后設(shè)計倉皇逃走,甚至想置自己的親生骨rou于死地。 兩人各自思索著前塵往事,一時間屋內(nèi)靜悄悄的,誰也沒有開口。 剎那間,夫妻二人的關(guān)系仿佛又回到了上輩子那樣的冰冷疏離,黎嬌本能地不喜歡這樣的氣氛,抱著他的雪臂緊了又緊,喃喃地喚著,“夫君,夫君,夫君……” 趙毅猛然回神,看向懷里真實存在的溫香軟玉,低低地“嗯”了一聲。 黎嬌自他胸前抬起臉來,白白的貝齒不安地咬著下唇,試探般地問道,“夫君……如果要是,我一不小心也走丟了的話,你也會像狐妖找書生一樣找我么?” 懷里露出的那張雪白小臉,和自己胸膛上成片的麥色對比鮮明,極為惹人憐愛。 趙毅不由心中一動,看著她眼中藏不住的期盼與渴望,竟說不出否定的回答。 他反復地問著自己砰砰跳動的心臟,可翻來覆去,答案也只有那一個,并變得愈發(fā)清晰而又明確,像是要沖破喉嚨,直直從嘴里蹦出來一樣。 便是重來一回又能如何,他依舊被她牢牢地抓在掌心,任他怎么費力,也翻騰不出去。 摸摸她鬢角烏壓壓的墨發(fā),趙毅聲音低沉,“嗯,找你,當然要找你,就算找到天涯海角,也要把你給找回來?!?/br> 黎嬌心滿意足的笑了,她知道的,這個男人,雖然不太會說什么好聽的話,更不會吟詩作對出口成章,但卻從來不會對她撒謊。 他當真還是這樣的放不下她! 黎嬌的心頭頓時比吃了蜜還要甜,美滋滋兒地往外面冒。 前世的委屈和愧疚頃刻間全部煙消云散,化為了烏有,她重重吮了一口男人凸起的喉結(jié),笑的又軟又甜。 ~ 十月懷胎,一朝分娩。 蕭山對趙毅媳婦的防備,在黎嬌有孕的幾個月來已經(jīng)消失了大半,如今,只剩下了純粹的眼熱。 說起來,一年前,他和趙毅同是沒娶上媳婦的單身漢子,可一年過后,他還是孤家寡人一個,趙毅卻已經(jīng)嬌妻在懷,連種下的種也馬上就要瓜熟蒂落。 蕭山心里酸的不行。 本來對找媳婦這事,他也沒有多熱衷,只是,見了他好兄弟和他媳婦熱熱鬧鬧過日子的樣子,才明白,成了親的滋味兒有多不一樣。 蕭山悄悄觀察著,趙毅的媳婦雖然被他那好兄弟嬌慣的十指不沾春陽水,可是架不住人家腦子里有點子,肚子里有墨水。 他雖看不上那些世家貴女無病呻吟傷春悲秋的惺惺之態(tài),卻也不得不承認,知書達理的閨秀總是要比只會蠻不講理、哭天嚎地的無知村婦強上一些。 那手上一點力氣也沒有又能怎樣,起碼這飯食比以前要強了不知多少倍,在他厚顏無恥光明正大地蹭了幾回飯之后,蕭山臉不紅心不跳地掐著一天三頓的飯點來。 來的多了,他面上雖不顯,心里卻越發(fā)羨慕自家兄弟連手上受了傷都有人心疼。就那么一個小破口子,那小媳婦卻心疼得要死,眼淚珠子不要錢似的連成串往下掉。 后來不知趙毅對她說了些什么,她這才破涕為笑,露出了兩個俏麗可愛的小酒窩,最后,兩人又親親密密地黏在了一起。 這回,黎嬌寧可頂著大太陽也不肯再離開一步了,眼巴巴地瞅著自家夫君干活。 被小媳婦這樣崇拜似的瞧著,趙毅心里舒坦得不得了,一手拿著爬犁,一手握著媳婦,渾身上下像有使不完的勁一樣,一下比一下刨得更深。 做累了,趙毅便直身站一會,黎嬌就從懷里掏出自己女兒家的香帕,絲毫不嫌棄地一下下擦著男人臉上的臭汗,若是視線恰巧相遇,二人便相視一笑。 其中情意綿綿,不足為外人道也。 看著兄弟臉上蕩漾又享受的笑容,蕭山嫉妒的恨不得揍上兩拳。 當著他的面都這樣不避諱,不知入了夜上了炕,兩人會怎樣黏糊。 蕭山煩躁地翻過身,叼著一根狗尾巴草,躺在平整的麥地上胡思亂想。 若是他也有一個這樣嬌滴滴招人疼的小媳婦,晚上能同他躺一個被窩蓋一床鋪蓋,他怕是也舍不得叫她做這做那,免得粗了那纖纖玉手。 他肯定,也會對他媳婦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