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237. 蟹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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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慶節(jié)前夜,生意好,小潔、小燕兩個婆頭要陪大人,也很識趣,不來纏牢阿明。阿明想趁著節(jié)日撈回些以往的損失來,踏著油門不肯放松。做到1號凌晨一點多了,他從北面的和睦新村做完一節(jié)生意往城里來,在莫干山路上看見反方向的路邊有一男一女在招手,這時對面的方向也有一輛空車駛來,為了搶在那輛車的前頭,便一把方向在路上急調(diào)頭,哪知估什不足,前保險杠擦著了花壇,而那輛車急剎過來,車頭還是撞著了阿明的車尾,凹了點進(jìn)去,油漆也擦掉了。 七爭八吵,阿明陪了那的哥三百塊,垂頭喪氣地開到紹興路的汽車修理店去。那里面一排排的有上百家修理汽車的店,他催促著油漆師傅要在交班之前修好。 “阿明,都三點半了,還在做?等著你打老k了?!倍絹砹穗娫?。 “二平,我今天又傍著晦氣了,車子撞壞了,在修?!卑⒚靼脨啦灰?。 “哈哈,女人抱得多了,不干凈了,蠻蠻好掙個二三百,又要倒貼出去了?!?/br> “晦氣來了,要逃也逃不掉呀!” 聊了一些時間,阿明肚皮餓了,就到旁邊的小吃店里點了兩只菜,一瓶啤酒,獨自悶喝。喝完后,就將兩張條凳兒拼在一起,呼呼大睡起來。 “師傅,你的車子修好了?!?/br> 油漆師傅搖醒了阿明。他一看天都亮了,快六點了,一摸,油漆剛做好,粘答答的,也顧不得那么多了,付了520塊修理費,又趕緊加滿了二塊八角幾一升的汽油,開回十三灣巷去。胡老板打通宵麻將還沒回來,是阿雪收的份子錢。 “阿明,昨天生意肯定好吧?!?/br> “好!好!好得了一塌糊涂,天天國慶節(jié),就發(fā)財了!” “我看你發(fā)不起財來了?!?/br> “為啥?” “人家要跑兩百到兩百五十公里,最近新叫來的一個外地人,每天夜里要跑兩百八到三百公里,而你呢,跑個兩百公里幾乎很少,平均開個一百五六十公里,有財發(fā)嗎?” “嘿嘿,我現(xiàn)在不掃馬路了,專吃匍方。” “你不是在匍客1,而是在匍女人吧。” “嘿嘿,阿雪,雞婆我從來表弄的,這你曉得的?!?/br> “舞廳里的女人呢?” “都成夜貓子了,日里頭困搞也來不及。” “有沒有人來陪你搞呀?” “嘿嘿?!?/br> “阿明,我看你瘦了不少,自家身體千萬要注意噢!生個毛病,沒人來照顧你,你就有得苦了?!?/br> “我有數(shù),我有數(shù)?!?/br> 回到缸兒巷,想著那晦氣,阿明翻來覆去睡不著了,正嘆息里,小潔打電話來了。 “阿明,昨天做累了沒有?” “有點?!?/br> “今天晚上生意肯定也好,那你多做點,我們明晚再見面吧?!?/br> “小潔,你四號就要走了,陪你一天少一天,沒關(guān)系的。” “那這樣吧,跳舞就不跳了,你生意做得差不多了,就打電話給我,我們再去兜風(fēng)?!?/br> “也好?!?/br> 這一天的晚上,生意很好,阿明汲取了教訓(xùn),穩(wěn)扎穩(wěn)打,做到將近12點,到了延安新村,便給小潔電話。沒多久,小潔就出來了。他開到了虎跑動物園停車場,便停了下來。兩人移到了后座位。 “阿明,我阿爸姆媽的意思,我已訂好了三號晚上請小露一家在杭州大酒店的轉(zhuǎn)盤餐廳吃飯,你想不想去?” “不行,不行,這怎么行呢?” “其實,也沒啥關(guān)系的,吃一頓而已?!?/br> “小潔,你是不是想給我們復(fù)婚牽線搭橋?” “是呀!我電話上對小露沒說你去,但提到了你?!?/br> “我現(xiàn)在混得不好呀!她的脾氣我也實在受不了?!?/br> “年紀(jì)大起來了,小露的脾氣應(yīng)該會改點兒的。那一天你和我一起帶雯雯去吃肯德基,我告訴了她,她很高興。” “小潔,小露會不會懷疑我和你有一腿?” “我說與你在舞廳里偶然踫到的,有什個好懷疑不懷疑的,再說我馬上要回加拿大去了。” “你們吃吧,我不去?!?/br> “擔(dān)心日子過得不好?” “是的,還有。。。。。?!?/br> “還有什么?” “還有一想到她做我老婆時被其他男人睡,就一點勁頭也沒有了?!?/br> “那我也是有老公的,也與他睡的,你的勁頭為啥這樣大?” “這不一樣,我對你的感覺更像是一種解救你的不幸,所以努力要使你快樂,而再低三下四回到小露那里去,感覺是在乞討可憐,” “好馬不吃回頭草?” “是的。再說我也自由慣了,不想再有家庭的束縛。” “外面好多玩幾個女人?” “嘿嘿。小潔,我猜出你的意思了?!?/br> “啥個意思?” “你想用小露這根繩子再套住我,你從加拿大回來探親,三個人便能公開來往,大大方方一起跳舞,而我與你就暗渡陳倉,是不是?” “與其你同其他女人,還不如同小露,這樣我回來同你在一起,也用不著像做賊似的提心吊膽,只要我們不在小露面前太暴露就是了?!?/br> “哈!小潔,有的男人把老婆的meimei都搞了,一拖二,相安無事。手帕廠有一對很漂亮的雙胞胎姐妹,就同做一個男人的搭子。有一天,姐妹在巷里爭吵了起來,大家才知道這個男人老是睡錯床?!?/br> “人分不清,床總分得清的,你亂說!” “真的,不騙你。于是我就注意起來,從姐妹倆頭發(fā)的細(xì)微差別,發(fā)現(xiàn)這個男人跳慢四步,這一次同這個,下一次就同另一個了?!?/br> “這是不是血緣一樣,對人的好惡感也差不多?” “有可能吧。你同小露有血緣關(guān)系,所以,那時候。。。。。。哈哈!” “臉皮厚!” 小潔依偎在阿明的懷里,已被阿明撫摸得情水漣漣,而阿明自家也是心旌亂晃。 眼前的九曜山黑咕隆咚的,峰頭聳出于高低不平的枝葉繁密的水衫樹之上,山坳之間仿佛有一點幽幽的火星漸漸明亮起來,在山風(fēng)的吹拂下,忽然間熊熊燃燒起來,通紅的火焰剎那之間照亮了整個起起伏伏的山巒。從白鶴峰下來的山泉淌過疊石,流過曲坎,潺潺有聲,那聲響在靜夜里聽來,格外韻諧律暢,非天籟之音,也人間妙曲。 來如春夢幾多時?去似朝云無覓處。 小潔走了,飛上了高高的藍(lán)天,飛出了阿明的視線。他送她上了飛機(jī),當(dāng)轟鳴聲響時,二十幾天的恩愛就此結(jié)束了。人生又各自飄泊天涯,何時相逢,又只能等待某一天的月圓了。 不過,阿明終于能輕松些下來,不再為兩個女人而疲于奔命。 秋風(fēng)一陣?yán)溥^一陣,秋雨也淅淅瀝瀝的煩人,阿明越做越?jīng)]勁了。這一來天氣冷了,打的的人少了;二來外地到杭州來開出租車的人越來越多,尤其是江北佬、東北人,都十來個一幫一幫的,晚十點一過,各霸據(jù)著大的演藝吧、歌舞廳、酒吧、賓館、迪廳門口,零零散散的本地的哥很難擠進(jìn)去,如果硬擠進(jìn)去做生意,要么被幫派出租車堵得不能動彈,要么一頓亂拳頭,嚇得了再也不敢去。且這幫外地人不要命似的,開得飛快,生意很難搶得過他們。而油價也漲到三塊多一升了,掃馬路白浪費油,這樣后半夜到了兩點光景,阿明、二平就把車停在巷口,喝酒打牌,直到天亮。 “阿明,天凉了,蟹肥了,這個雙休日部門經(jīng)理去深圳總部開會,不用我的車,你叫上小燕,青皮甘蔗兩夫妻,我和美琴,兩天時間,我們一起去陽澄湖吃大閘蟹,急個套?”這天阿明休息,在前進(jìn)里跳完舞,坐在金彪店里,定富建議道。 “六個人超載,只怕路高頭被抲牢?!卑⒚鲹?dān)心。 “老子經(jīng)常跑蘇州的,從來沒踫到交警檢查過,你不用擔(dān)心?!?/br> “那好,只是小燕不曉得走不走得出?” “叫她在她男朋友面前編個故事,有啥個走不出?” “這段時間她男朋友新塘的房子快要拆遷了,如果領(lǐng)出帕司,可以多分一百五十多個平方的房子,兩個人為了要不要結(jié)婚在爭吵呢!” “那更加好了,正好帶她出去散散心?!?/br> “那我明天下午傍到她問問她看?!?/br> 第二天下午在大班歌舞廳跳舞,阿明問小燕去不去陽澄湖耍子兒吃湖蟹,小燕高興煞了,一口答應(yīng)。 “要出去兩天,你急個套同他說?”阿明生怕出事。 “我會搞定的,你不用擔(dān)心?!毙⊙嗪苡邪盐?。 “那你們?yōu)榱硕喾址孔?,去登記結(jié)婚的事兒急個套了?” “他外頭好像弄了個小的,有些猶猶豫豫?!?/br> “那你急個套想?” “相處那么多年,也應(yīng)該有個名分,再說房價飆升得厲害,放棄了可惜,只是。。。。。?!?/br> “只是有了束縛,不自由了?” “是的?,F(xiàn)在我和你做搭子,他知道了大不了好聚好散,到那時就難了,再離婚也難聽?!?/br> 陽澄湖的夜色太美了。秋月朗朗地照在蕩漾的碧波上,熠熠銀點與天上的星星共爭輝;豐盛的水草和蘆葦隨風(fēng)搖曳,婀娜如同少女在翩翩起舞;小島星羅棋布,如顆顆明珠鑲嵌在浩渺的碧湖上;島上花木扶疏,掩映著竹籬茅舍,偶聞幾聲狗叫;農(nóng)家的小船兒在有著如紗般輕煙的柳樹下隨波微搖,仿佛在月光下枕著美麗的夢。 阿明他們是下午到陽澄湖鎮(zhèn)的,然后換乘汽艇上了小島,再坐蟹農(nóng)的小船兒去撈蟹,回到島上后便坐在竹屋里品嘗。那大閘蟹都三四兩的,青背、白肚、黃毛、金爪,無以描述其肥嫩,無以形容其鮮美,加上白條魚、清水蝦等佳肴,吃得了大家抹嘴贊美。 青皮甘蔗:“吃過這里的湖蟹,才曉得杭州在叫賣的大閘蟹很多都是假冒的?!?/br> 定富:“現(xiàn)在假冒偽劣的東西多嘍,不然急個套能快速致富?” 美琴:“皮鞋用硬紙板做的,香煙很多也是假的。有一次,我去手帕廠跳舞,路過九綸棉布商店,門口攤兒上在甩賣沙宣洗發(fā)露,十塊錢一瓶,想想便宜,便買了一瓶回家來洗。洗好的第二天,頭皮癢得很,一撓,全是頭皮屑。再看那瓶洗發(fā)露,才發(fā)覺上當(dāng)了,那不是‘沙宣洗發(fā)露’,而是叫‘沙宜洗發(fā)露’。唉!這世道坑蒙拐騙太多了,防不勝防?!?/br> 阿明:“美琴,你這還算好的。那還在我賣布兒的時候,隔壁頭賣古董,店主將新的上好油漆的楹聯(lián)牌匾用砂皮擦,擦了再上漆,上漆后再擦掉,反復(fù)三四遍。我不懂,問他們?yōu)樯哆@樣做,他們說古董古董越古越好,要把這些新牌匾弄成破里索落,爛泥地里埋上幾個月,弄成很古的樣子,這樣本來賣三四百的,就能賣上三四千,甚至五六千?!?/br> 青皮甘蔗:“唉!現(xiàn)在個社會,只要動得出壞腦筋,想得出壞辦法,就能賺大錢,都不講良心了?!?/br> 阿明:“話說轉(zhuǎn)來,現(xiàn)在比過去要吃得好,穿得好,玩得好,社會變了大樣。就說小包車吧,過去看到幾輛伏爾加、上海牌車子就稀奇死了,現(xiàn)在奔馳、寶馬什個車兒沒有,叫人眼花繚亂?!?/br> 定富:“改革開放總的來說還是好的,不然,大家就沒得舞跳了?!?/br> 小燕:“商品豐富了,交通也方便了,否則,我們就吃不到這樣的好蟹了?!?/br> 定富:“小燕,蟹兒蛋白質(zhì)多,給阿明多吃吃,子彈造造快,哈哈!” 小燕:“你一拖二,那更加要多吃吃了?!?/br> 美琴:“說句實話,其實做人像青皮甘蔗兩夫妻恩恩愛愛最好了,我們都是被生活逼出來的?!?/br> 小麗:“我看你們不是都蠻開心的嘛!” 青皮甘蔗:“美琴,不過你自從傍到定富后,改了不少?!?/br> 定富:“她是想想自家年紀(jì)大起來了,像我介好的小伙子尋不著了,所以改邪歸正了?!?/br> 美琴:“去!去!去!來!蟹腳兒吃兩只!” 青皮甘蔗:“哈!定富,美琴給你吃蟹腳兒,等些回到鎮(zhèn)上賓館去,好叫你立把子2穩(wěn)一點兒?!?/br> 定富:“唉!小老百姓的生活么,就是這樣過的,有得吃,有得篤就好了。阿明,你現(xiàn)在還有沒有理想、信仰?” 青皮甘蔗:“哦喲,背事嘮叨的還談啥個理想、信仰?唉!悲哀啊!不像老毛手里了,現(xiàn)在個世道,理想就是女人,信仰就是錢兒,來!來!來!小老百姓不談這個,大家喝酒!” 【注釋】 1匍客:杭州話,等候乘客之意。 2立把子:杭州話,站立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