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素珍也抱緊了她，道：“娘娘，總還會有機會再見的，山水相逢之日可期?！?/br>
    “我明白的。”

    等到夏靈瞬從宮外回來，朱厚照早就張羅著弟弟和兒子開始用晚膳了，見夏靈瞬回來了，立刻殷勤道：“團姐兒回來了，今天在書院內逛的怎么樣了？”

    夏靈瞬先凈手凈面，這才坐到桌邊，道：“就是看了看這些小姑娘們學的怎么樣，可有用功聽課，順帶還去探望了一下素珍jiejie?！?/br>
    朱厚照聽她提起婁素珍，忍不住吃醋道：“從前你們兩個就喜歡呆在一起，好像親姐妹一樣，沒想到她出宮去了你還惦記著?！?/br>
    夏靈瞬讓胡氏照顧桃子吃輔食，順便白了孩子爹一眼，道：“你不是也有熜哥兒了嗎？你們兄弟和睦，我們姐妹同心，難道不行嗎？”

    朱厚照扁扁嘴，和朱厚熜對視一眼，告狀道：“這個小屁孩兒一點都不乖，也不會好好叫我‘哥哥’，根本不可愛！”

    朱厚熜露出一個嫌棄的表情，嘟囔道：“我已經叫過皇兄了……”

    朱厚照不滿地喊道：“叫哥哥！”

    朱厚熜憋了好久才道：“兄……兄長……”

    朱厚熜原先不叫朱厚照“哥哥”是因為知道朱厚照曾經有個親生弟弟，只是后來薨逝了，朱厚熜背井離鄉(xiāng)，本就容易多思敏感，知道這個原因自然不會叫朱厚照“哥哥”，而后來嘛……自然是因為嫌棄這個皇兄在嫂嫂夏靈瞬面前像個小孩子，還時常吃飛醋，連他和菜菜都沒有被放過，自然對朱厚照這個兄長沒有敬畏之心。

    雖說朱厚照處理起朝政抉擇果斷，還曾親征大敗韃靼，但每次看到朱厚照對著夏靈瞬分外殷勤，轉頭就開始吃醋的樣子，朱厚熜的那聲“哥哥”就更加叫不出口了。

    “團姐兒你看——”

    夏靈瞬嫌棄地等了他一眼，隨后將朱厚熜抱到自己懷里，道：“我看你還是反思一下自己為好！”

    第174章

    婁素珍一家連同唐寅以及夏合兒隨著車隊離開了順天，第一站先是去吳眉那里，將夏靈瞬的指令轉述，隨后才準備去往江西，先回一趟婁素珍的娘家，然后再陪著夏合兒去拜會唐寅的師姐林奴兒。

    其間消息不斷，無論是夏靈瞬還是葉氏都很放心。

    李東陽也正式告老還鄉(xiāng)，朱厚照也知道李東陽這些年來的不易，朱厚照親征的時候李東陽也沒有少背鍋。因此朱厚照特意給李東陽月食八石待遇，恩蔭其侄李兆延為中書舍人，又加封種種虛職，算是極為看重這位老臣了。

    而八月便是照例三年一次的宗室科舉了，算來也不過考了兩三次，可引起的討論可不在少數(shù)，畢竟特殊化某一人群本就是一種不公平。更何況宗室科舉的名額和百姓科舉的名額相互影響，此消彼長，自然也影響著士子們的拜官前程。

    加之如今李東陽辭去首輔一職，由楊廷和補上，情況就更不大好了，先是裁撤冗官冗吏，隨后又說要從源頭上解決此事，于是為官的名額便又減少了幾個。

    士子們道理說不過楊廷和，就只能抱怨宗室科舉一事，對朱厚照光明正大給宗室開后門一事很是不滿。

    眼看著明年就是三年一次的秋闈，這抱怨也愈演愈烈，很快就傳到了朱厚照耳朵里。

    朱厚照倒是不慌不忙，一邊吃著葡萄，一邊看著從葡萄牙使者那里拿到手的字母詞匯翻看，全然不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

    夏靈瞬見他分外從容，笑道：“科考的事情鬧得這么大，虧你還能坐的住。”

    朱厚照把手中的書放到一邊，嫌棄道：“他們不是最喜歡說‘唯女子與小人難養(yǎng)也’了嗎？我看他們?yōu)榱藸庍@幾個名頭也不比女人拌嘴強到哪里去，把場面鬧得實在是太過難看。”

    “事關前程嘛?！?/br>
    “可非要硬咬一口我開后門，這可不能忍。”朱厚照哼了一聲，道：“我是那種人嗎？”

    夏靈瞬微微挑眉，看向他道：“難道不是嗎？”

    朱厚照一噎，隨后強調道：“至少宗室科舉我肯定沒有開后門！這些宗室子弟都是跟著最好的先生讀書，僅次于咱們菜菜，考題難度自然也會上升，我選他們就是為了讓他們干活以后好把祿米縮減，難道還真讓他們繼續(xù)在官位上尸位素餐，白花我的銀子？”

    夏靈瞬笑嘻嘻地問道：“既然這樣，咱們皇爺想好如何處理了嗎？”

    朱厚照很是從容：“待到四年之后，將宗室科舉與普通科舉融為一體不就好了？”

    “這倒是個辦法?！?/br>
    “這些宗室恐怕比士子們還愿意呢。”

    朱厚照找來教導宗室子弟的都是些嚴苛的先生，三天一小考，五天一大考，朱厚照還會隨機choucha，好文章都會被拿出來與普通科考的士子的文章相比較。

    朱厚照也是在確定了雙方水平差不多之后才決定讓這兩類科舉合流的，無論之后考上與否，祿米供應都是要減少的，畢竟都是讀過書的，再不濟還能出去教書養(yǎng)家糊口，就是潤筆那也是經濟來源，實在不行就做生意去。

    總之，從此以后決不能再給這些宗室“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機會，繼續(xù)做大明的蛀蟲。

    朱厚照倒是輕松了，可這些宗室子弟就不一樣了，上有朱厚照盯著，下面一大家子還眼巴巴地看著，除了個別上進的，哪個不想人一趟就有大把祿米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