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0 章
裴應(yīng)動了動胳膊, 這次傷得太厲害,整條胳膊疼得發(fā)麻,再過不久怕是連動都動不起來。 雖然是環(huán)境, 但受傷還是真的。 也就是說,死是不肯定死不了,但疼還是特別疼。 裴應(yīng)瞟了身邊人一眼,這位就是大累贅,要不是顧著他, 他也不會受這么重的傷。 至于為什么要顧著高瑥不讓他‘死’掉, 也是有原因。 會突然進入換將, 自然是背后有人cao練他們, 幻境的內(nèi)容一看就是祖父的手筆, 會將高瑥拉進去,那肯定是主要cao練這個家伙。 所以,還是別那么早死,先多吃吃苦吧。 高瑥還在哽咽,“我們怎么會在這里?不該是在冷窟嗎?” 裴應(yīng)隨便找了個借口, “大概是我們無意中進了秘境吧?!?/br> “秘境?”高瑥的聲音猛地拔高。 秘境代表著什么? 代表著機遇寶貝, 同樣也代表著危機。 如果是在之前, 他要是尋找到一處秘境必然十分的歡喜,甚至想都不想,直接進去尋寶。 可現(xiàn)在不行, 他們兩如今什么修為都沒,防身的仙器更是一件都沒, 怎么可能在這種危險重重的秘境活下去? “不行, 我們得出去, 不然我會死在這里?!备攥徲行┬沟桌? 顯然是慌是怕了。 裴應(yīng)一指手指落在唇間,“噓,安靜些?!?/br> “我哪里安靜的下來,如果沒人找到我們,我……我……”說著說著,高瑥的聲音就小了起來,他眼里只看到一片血色。 吞咽著口水,他輕聲道:“你的傷沒事吧?” 裴應(yīng)穿著一身黑賞,因為衣裳的緣故看不出有多嚴重。 可血順著胳膊往下,流了好多在地面上。 再看裴應(yīng)的臉色,特別蒼白沒有一絲血色,眉頭也是緊鎖著,一看就是十分的疼,再強忍著。 高瑥也覺得很疼。 但看了看身上的細小傷口,真的沒好意思呼痛。 再想想剛剛那段路嚇得他屁滾尿流,突然覺得自己真沒臉。 抹了把臉,連著深呼吸幾口,他將下擺的衣裳扯開,走到裴應(yīng)身前,“我給你包扎下,等會兒再去看看能不能找點草藥。” 裴應(yīng)挑眉。 高瑥撇嘴道:“你可千萬別死,你死了我也差不多要死了。” 他有自知之明,如果裴應(yīng)不在,他在秘境根本扛不了多久,就剛才逃難,都是裴應(yīng)找的方位,還分心找出法子躲開身后獵獸的追咬,就連手上的傷,也是因為他才被大鳥啄傷。 反正,他就是一個毫無用處的累贅,一個人在這里根本活不下去。 可讓他把話說得這么明白,他是絕對沒臉說。 只是含糊其辭的道:“再說我們一個宗門,我也不會眼睜睜看著你死。” 所以,也千萬別眼睜睜的看著他去死。 裴應(yīng)沒說話,只是哼哼兩聲。 等手臂上被包扎好,他道:“這里不能久留,我們得找個落腳的地方?!?/br> 高瑥沒意見。 或者說,他就是想提意見也提不出來。 在離開之前,裴應(yīng)說道:“警告你,等會兒可千萬別哭了?!?/br> 高瑥臉上漲得通紅,真的不想回憶之前的事,簡直太丟人了,悶聲道:“我知道,我不會驚到周邊的異獸?!?/br> 裴應(yīng)輕輕咳嗽了下。 倒不是怕驚擾到周邊的異獸,他怕自己會在逃跑的路上大笑出聲。 萬一笑得過程中摔了一跟頭,那他多丟人。 裴應(yīng)打算往山里走,空地上視線雖然好一點,但他們好的同時異獸也好,想要逃過異獸的追擊實在是太難。 倒不如躲在山林之中,危機有但是方便躲藏。 只不過。 也不知道是說他們運氣不好,還是祖父太坑,兩人剛剛進了山林中,就遇到了一條大蛇。 蛇有他們身子粗,就盤在木樁之上。 高瑥覺得,他怕是要喂蛇了。 而在大易宗的某處。 一位白發(fā)老頭正笑嘻嘻的瞧著熱鬧,他的面前是一面半身高的鏡子,鏡子里面就是所謂‘秘境’發(fā)生的事。 以前□□孫子時還蠻有趣,只不過次數(shù)多了,瞧著孫子能處理得當,漸漸的就沒滋味,當然同樣也有些成就感,瞧著孫子成為不需要依靠他的頂天立地的男兒,那種感覺尤為的自豪。 不過,就是再自豪,他還是懷念小時候被他虐哭的孫子。 甚至不止一次想著,怎么孫子還不給他生個小重孫,他可以接著來訓練。 結(jié)果,小重孫沒等到,等到一個大小子。 明明幾百歲的年齡,卻像是一個稚子,居然還哭鼻子。 白發(fā)老頭不由的搖了搖頭,林戚這家伙,雖然天賦根基好,混成了一個無人敢對的仙尊,但養(yǎng)兒子他真的不行。 瞧瞧,高瑥嫩歸嫩,但好歹根子不差,品性也不至于無藥可救,可就是這樣的人硬生生的被慣壞了。 白發(fā)老頭伸手一揮,鏡子的場景變了變。 一旁伺候的小童蠻可憐裴應(yīng)師兄的,他小心翼翼的道:“掌門,師兄都受了這么重的傷,要不還是別來了吧……” 瞧著掌門還打算再來個異獸,讓裴應(yīng)師兄們兩面夾擊。 慘,真慘。 白發(fā)老頭哼聲:“這哪里夠,我家小子連這點東西都應(yīng)付不了,那別修仙,直接找個地養(yǎng)老去吧。” 小童不敢再說話。 沒錯,一條小蟒一頭獵犬,連他這個小童努力些都沒打過。 可裴應(yīng)師兄沒修為呀,全靠rou身去拼,這能拼過嗎? 拼還是拼過了。 裴應(yīng)從小就是這么被坑來的,早已經(jīng)習慣。 只不過,身邊多了個只能尖叫的累贅,再訓練他的同時還得顧著不讓他死,難度自然就大了許多。 等一場戰(zhàn)斗完,身上又多了兩處深可見骨的傷口。 而高瑥呢。 已經(jīng)傻了眼,整個人眼睛都直了。 最后還是裴應(yīng)直接戳了戳他帶傷的胳膊,才讓高瑥疼得回神過來。 “我……我們又活過來了?”高瑥結(jié)結(jié)巴巴,語氣都很飄。 裴應(yīng)點著頭,“現(xiàn)在是活下來了。” 至于之后,還不知道能活多久。 高瑥吞咽著口水,嘴里滿是血腥味,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嘴巴好疼,好像是剛才為了躲過蟒蛇的攻擊,被裴應(yīng)一腳向邊上踹開,自己落地的時候臉先著地,把牙都磕了半邊跑,嘴里都磕出血來。 他正想呼痛抱怨,待看到裴應(yīng)后,張開的嘴怎么都說不出話來。 比起裴應(yīng),他身上的傷算是特別輕了。 高瑥可不認為這是裴應(yīng)不如他,其實他心里明清得很,裴應(yīng)身上的傷大部分都是為了他才留下來。 就比如說,剛才那一腳,讓他躲過了蟒蛇的攻擊,可裴應(yīng)卻來不及躲閃開,被蛇尾狠狠擊中,砸在了一旁的樹干上,從裂開的衣裳看,整個腰間都青紫一片。 “謝、謝謝啊?!备攥徯÷暤乐x,知道如果不是裴應(yīng)在,他早就死了。 雖然他們兩人也不見得能堅持到最后,但好歹還有些期盼,萬一父親察覺到不對勁,然后趕來救他呢。 犯人之身,難免感覺到肚餓。 高瑥看著地上蛇rou,他吞咽著口水:“這rou能吃嗎?” 裴應(yīng)點著頭,“當然?!?/br> 找了塊石頭,直接將蛇尾的一段砸斷,然后道:“不能再這里吃,血腥味會引來其他異獸,咱們得趕緊離開?!?/br> 高瑥累的腳都站不起來,但也只能硬撐著站起來。 兩人一前一后,總算在不遠處找到一處勉強落腳的地方。 等到了地。 高瑥一屁股坐在地上,累得是直喘粗氣,“我不行。” 裴應(yīng)跟著坐下,也管不了地上臟不臟,他道:“最多休息片刻中我們就得離開,先抓緊時間填飽肚子?!?/br> 高瑥一愣,“就、就這么吃?” 裴應(yīng)沒說話,抓著蛇尾就張嘴大咬了一口。 剛?cè)胱?,那種古怪的腥臭味就差點讓他吐出來,不得不在心里抱怨著祖父的惡趣味。 這是條長顎蛇,他又不是沒吃過,哪怕就是吃生的,也不是這種腥臭的味道,無非就是祖父在捉弄人。 只不過,就算味道再古怪,也得生吞下去。 高瑥還沒吃過生rou,以前不是沒遇到危機,可就是再困難,他的存儲袋里還有一堆食物,完全不用擔心被餓死。 可現(xiàn)在…… 肚子一直在叫,餓的他雙腿發(fā)軟。 以前從來沒有餓過肚子,他到現(xiàn)在才知道,原來餓肚子這么不好受,在吃和不吃之間,他選擇了前者。 如果不能飽肚,接下來的路,他怕根本走不動。 只不過就算要吃,高瑥也是做了好久的心理準備,最后看著休息的時間不多,才狠了狠心,一口咬了下去。 “嘔。”就這么一口,高瑥就吐了。 這是他這輩子吃過最難吃的東西。 裴應(yīng)哼笑了一聲,想著該怎么諷刺兩聲再讓高瑥將蛇rou吃下去。 結(jié)果他還沒開口,就見高瑥忍著惡心又在蛇rou上啃了一口,這一次他沒再吐出來,哪怕再惡心,也將嘴里的東西吞了下去。 裴應(yīng)挑了挑眉頭,挺意外。 他還以為高瑥這個被寵壞的小子,一定受不了這種苦。 結(jié)果沒想到,高瑥蠻有覺悟,該知道現(xiàn)在不是能任性的時候。 高瑥吞了幾口蛇rou,連嚼都沒嚼直接生吞,等填飽肚子,他惡心的吐了幾口,然后站起身道:“走吧,我們得趕緊離開這個鬼地方?!?/br> 裴應(yīng)點著頭,剛打算離開時,又聽到高瑥道:“等會?!?/br> 高瑥在旁邊的樹杈上看到有個爬藤的植物,他趕緊跑了過去,將爬藤扯了下來,邊扯邊道:“這東西能止血,把它敷上去,省得你血一直流?!?/br> 多花了一些時間,將兩人身上的傷處理好,接著往其他地方走。 而這個時候。 白發(fā)老頭又給他們找了個新樂趣。 林戚也跟著來湊了湊熱鬧,他先是看了看鏡子里的場景,隨即道:“你可真舍得?!?/br> 可不是舍得嗎。 自己孫子成了血人,當祖父的還樂滋滋。 他道:“他們還能堅持多久?” 白發(fā)老頭道:“我孫子自然沒問題,就是你兒子,應(yīng)該堅持不了多久?!?/br> 林戚想了想,道:“別搞得太猛,慢慢來,不然下回沒那么好玩了?!?/br> 白發(fā)老頭想了想,覺得是這個道理,一開始玩得太狠確實不太好,而且真要玩死了,高瑥就知道這是個幻覺,要是再遇到相同的事,也就沒這次這么拼命的想活下去。 不過。 白發(fā)老頭嘿嘿一笑,“你倒是真舍得了?!?/br> 他現(xiàn)在算是看出來,林戚真不像以前那樣,護著兒子像是在護什么,特別的寶貝,就是拿在手心里呵護著,都十分的小心翼翼。 笑意突然收斂,白發(fā)老頭問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他其實蠻希望林戚做到如此,高瑥談不上天子驕子,但要是沒這么嬌寵長大,也能算是一個好郎兒。 只是,為何林戚會突然相通?’ 白發(fā)老頭忍不住多想,前段時間林戚入了一個新秘境,從秘境中出來后就有些不對勁,現(xiàn)在突然要把高瑥板正,難不成是在秘境中發(fā)現(xiàn)了什么事? 他蹙著眉頭,“林戚,你是大易宗的長老,不管出了什么事,宗派便是你的靠山,有什么事就說可別憋著。” 林戚搖了搖頭,什么都沒說。 白發(fā)老頭不但沒放心,反而還想得更多。 和林戚相處數(shù)千年,他哪會不知道這人是個悶sao性子,真要出了什么事,絕對不會大聲嚷嚷,肯定會自己忍著。 就像是現(xiàn)在一樣。 林戚不說,白發(fā)老頭自然不會逼問,只不過,訓練兩小子的計劃他也認真起來,既然不是一時來了興致,而是有必要真好好□□□□,那自然得認真來。 高瑥兩人可不知道,就因為林戚的閉嘴不言,他們之后的日子過得特別慘。 …… 隨著日子漸漸過去,瞧著離百年會堂越來越近,不但幸蕓蕓就是姬妹都有些著急起來。 高瑥還不出來,要是錯過了百年會堂,她們不就沒露面的機會了? 而且幸蕓蕓更急,一連這么長時間不見,萬一時間太長高瑥對他的熱度不在怎么辦? 實在是等不下去,幸蕓蕓只能找到姬妹,求她幫忙打聽打聽起來。 姬妹似做為難,“如果茹云仙子還在,或許還能知道一些情況,可仙子出了門,我這連個主子都沒,怕是不好打聽。” “那該怎么辦?”幸蕓蕓急得不行,她伸手抓著姬妹的手,著急道:“jiejie幫我想想法子吧,只要給師父帶句話都行?!?/br> 姬妹低垂著眼眸,心里有些詫異。 她一直以為上輩子的幸蕓蕓能讓仙尊父子看上眼,就算修為不高模樣不驚艷,但絕對是個聰慧的人,不然怎么可能讓仙尊父子不顧非議、不顧名聲,放棄了許多都要和幸蕓蕓在一塊。 可現(xiàn)在看來。 也不是十分聰慧啊。 她還以為,幸蕓蕓能出個主意把局面扭轉(zhuǎn)過來,結(jié)果幸蕓蕓的法子,居然是拉著她的手求她? “jiejie?”許久沒等到回應(yīng),幸蕓蕓催了催,隨即忍著rou疼道:“如果需要打點的話,我這里有些師父給我的物什,jiejie看看能不能買通守著冷窟的人,幫忙給我?guī)Ь湓???/br> 姬妹抬眸:“什么物什?” 幸蕓蕓其實不想給,但現(xiàn)在沒得其他法子,只能掏出來。 一手將袖擺往上拉了拉,露出了手腕上的玉鐲,“就這個?!?/br> 姬妹猛地睜大眼。 上品防護首飾,上仙可真舍得。 她盯著鐲子想了想,最后才假情假意的道:“我、我真不知道能不能成,要不,我先去試試,說不準守門的師兄真愿意替我們帶句話?” 絕對不可能成。 賄賂這種事算是違了宗派的宗規(guī),萬一被發(fā)現(xiàn),嚴重的會直接逐出宗派,哪怕是上品防護器,也沒人敢冒險。 只不過,這些幸蕓蕓又不知道。 大不了她做做樣子,在守門師兄前面露上一面,回來再跟幸蕓蕓說事辦成,就算以后高瑥上仙出來,暴露出來她也不怕,大不了就說是守門師兄拿了東西不辦事,反正這種事不能深追,不然幸蕓蕓這個主動賄賂的人,必然會被趕出宗門。 幸蕓蕓有些rou疼,“不一定能成嗎?” 姬妹帶著輕笑,“成不成我不知道,但如果連試都不試,那肯定不能成?!?/br> 幸蕓蕓一想也是,不管怎么樣她都得試試,反正高瑥真要出來,她還愁沒這么好看的首飾嗎? 這般想著,心疼的情緒少了些,她伸手將玉鐲從手腕拿下來,然后遞過去:“那就麻煩jiejie了?!?/br> 姬妹的笑意深了,“不麻煩?!?/br> 當然不麻煩,平白無故得一上品護器,這種好事可不是隨時都有的。 再有,她是真得和幸蕓蕓好好處處,這才剛認識就能從她身上得到好處,要是時間長了,肯定會更多吧。 ※※※※※※※※※※※※※※※※※※※※ 今天晚上還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