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由
還沒想明白他怎么會突然出現(xiàn),邊上人的驚呼打斷了思緒。 “江總,什么風(fēng)把您吹來了?!?/br> 來人一出現(xiàn),Susan的酒就醒了大半。 她不著痕跡地看了一眼溪曦,暗自回想著,自家的小祖宗是什么時候跟這尊大佛扯上聯(lián)系的。 男人黑著臉趕來救駕的樣子,Susan料定,兩人關(guān)系匪淺。 江酬面色如常,甚至比平日更冷淡,看不出在意與否。 看著手中的酒愜意笑著:“何必為難女人,這杯我替她喝,如何?!?/br> 他嘴角噙著笑,眼底淬著冷光,語氣不一般的熱絡(luò)。 這話一出,在場的人都為之一愣。 誰都知道,江家少爺不靠家底,自立門戶,年輕有為。 應(yīng)酬交際都不避諱,只一條,滴酒不沾。 這么多年來都不曾打破,今日為了個名不經(jīng)傳的小明星,竟就肯了。 都是摸爬打滾,卷著風(fēng)塵的人,不用細想也猜得到,這小江總怕是看上了那個小明星。 王總這才醒了神,當(dāng)下只想扇自己兩大嘴巴子。 那么多臺階擺譜不肯下,這下好了,斷頭路,無處可下。 “江總說哪兒的話,怎么敢勞您動口?!?/br> 前一秒還恃強凌弱的人,這會兒腆著臉賠笑。 見好就收這四個字他知道怎么寫,只是他收得有些晚了。 江酬沒有接茬,只慵懶地低垂著臉。 余光瞥到身后的人,不耐煩地腳尖點著地,一臉事不關(guān)己。 她可真悠閑,男人的臉色比方才更臭了幾分,還伴著來路不明的微惱。 “喲,這屋比我那還熱鬧呢?!鞭揶淼穆曇粝肫?。 來人一出現(xiàn),包廂里的人都起身相迎,離得遠的也走動了幾步。 宋氏集團的二公子,誰敢怠慢。 宋家在A市的地位,任誰都不敢小覷,而江家與宋家是世交,其中利害,一目了然。 今兒個是什么大日子,這兩尊大佛齊齊降臨。 Susan兩眼一花,稍稍沒穩(wěn)往后退了一步,靠墻站著才找回了支撐。 宋軼北的不請自來,是帶著看好戲的心思。 剛才餐飲總監(jiān)與他耳語,江總轉(zhuǎn)到了二樓,還進了別人的包廂,據(jù)說那里頭還有一個嬌俏鮮嫩的小明星。 寥寥幾字激起了宋二公子的好奇心,紆尊降貴地過來探個究竟。 這一看,果真是好戲一出。 “能差遣江總喝酒,我倒要見識見識,哪位人物這么大的面子?!?/br> 宋軼北輕描淡寫一句調(diào)侃,眾人的目光又回到了江酬手中的酒杯上。 王總聞言,臉色煞白,冷汗藏不住了,從額間落下來。 先前的耀武揚威,欺凌弱小,這會兒全變成了驚悚萬分。 宋軼北一通瞎摻和,江酬的氣也消了大半。 這屋子里沒一個人值得他多費口舌的。 手里的酒杯放下,轉(zhuǎn)身離去。 哦,非常順便地拉走了某個站在角落裝透明的罪魁禍?zhǔn)住?/br> 剩一屋子驚魂未定,大驚失色的人,還有一個趣味橫生,多管閑事的宋軼北。 當(dāng)中最矚目的,是溪曦的經(jīng)紀(jì)人。 臥槽,我這是捧了個什么神仙,Susan滿臉震驚,久久不能回神。 出了包廂,男人攥著女人的手一路走出酒店。 他走得很快,溪曦要小跑著才能追上。 門童正好將車開來。 男人接了鑰匙,不算溫柔將人塞進副駕駛,后又繞到駕駛座,啟動,出發(fā)。 一路上他都沉默不語。 黑著臉,渾身散發(fā)著生人勿近的警告。 溪曦很識相地把自己歸類在“生人”這個界定里,一聲不吭。 江酬沉默的原因很復(fù)雜。 回顧剛才的出格,他在為自己莫名其妙的行為找一個合理的解釋。 應(yīng)了宋軼北的局過來吃頓便飯,你說巧不巧,剛進酒店大廳,就看到那一抹熟悉的身影。 宋軼北的包廂定在三樓,他卻跟著某人直直往二樓走。 風(fēng)馬牛不相及的事,做得自然而然。 她進了包廂,半開著的門沒擋住里頭的艷情,烏煙瘴氣的調(diào)笑聲跟著漏出來。 江酬了然,沒再往前走,怕臟了眼睛。 她本來就是這樣的人。 為了頭條熱搜就能和自己上床,為了得到一個角色,想必沒什么事做不出來的。 精心打扮來參加這樣的局,男人心里的鄙夷和成見更重了。 直到里頭傳來玻璃碎裂的聲響。 太不尋常,他腦海里第一個念頭是,她有沒有傷著。 調(diào)笑奉承驟然變成了冷嘲虛偽,邊上人的冷眼旁觀,經(jīng)紀(jì)人的慫恿勸酒,還有她的清高冷傲。 這和那個在他身下嬌著嗓子求歡的小妖精大相徑庭。 女人拿起酒杯的那一刻,他心里的壓抑全炸了。 這怒意來得無厘頭,卻結(jié)結(jié)實實將他擊潰。 等他醒過神來,自己何止進了屋,更將她護在身后。 這姿勢,欲蓋彌彰,落人口舌。 江酬沒心思去管別人怎么想,若無其事地掃視了一圈滿屋子的人。 都是逼迫她的人。 正要發(fā)作,被宋軼北截了胡。 自己鬧這一場本來就破了規(guī)矩。 宋軼北一攪和,他半分留下來的興致都沒了。 放了酒杯,沒忍住,還是帶了她一道走。 怎么能留她一個人在那樣的龍?zhí)痘ue里。 拉她一起走這件事,江酬壓根就沒過腦。 仔細一想,這一晚上的舉動,大多都是不過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