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園?喜歡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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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棉初次被告白的經(jīng)歷實在算不得什么浪漫的體驗,以至于多年后她想起這件事都要感嘆過于狗血。 那個宣傳部部副部長的相貌已經(jīng)模糊不清,她對人生中的糟糕的過客向來擅長遺忘。林棉只記得面試時,他說起自己初一時的英語老師和現(xiàn)在教她的是同一位,或許是這點讓她誤以為對方像之前她碰到過的很多前輩一樣,是個友善溫和的學長。 他們一起參加過一兩次校園活動,這位學長會替因下課拖堂而會議遲到的她留一個位子,借她一只黑色簽字筆,分發(fā)零食時特意給她一包紫薯仔。林棉只當這是照顧同門后輩的情誼,拼命說謝謝。 直到那天她收到了這位學長寫的小紙條。他把它夾在會議資料一同給她。林棉有些許訝異,原來他是因為喜歡她才對她這么好的。訝異的同時,林棉感覺有些許的不適,他們并沒有多少深厚的情誼,怎么使得他覺得自己愛慕她。林棉以為感情是長久的陪伴,點點滴滴,像溪流會成大海,陽光撫慰海面留下溫度,那溫度足以將一個人留住,就像爸爸mama那樣。短短幾面實在不能使她喜歡上一個人,所以她決定拒絕。 鑒于自己是第一次處理這樣的事,她虛心請教了林聿,一來他是學生會副會長,認識的人多,二來想來他應該比自己有經(jīng)驗。 林聿看了紙條的內容只說:“拒絕他。”然后將字條撕碎揉成球扔進垃圾桶。林棉還沒反應過來,屬于自己的東西就被肆意處理了,她免不了要抱怨:“你又這樣?!绷猪灿檬终戚p輕抵住她的腦袋,不讓她再去翻,說:“怎么,你準備留著?” 當然確實也沒打算留著。林棉就不說話了,她用社交軟件聯(lián)系了這位學長,委婉地表達了自己的拒絕之意。不知道對方是沒看出來還是故意裝作聽不懂,只約她周五學生會部長會議結束后找她當面談。 林棉不好意思拒絕,她情竇未開,沒有處理此類問題的經(jīng)驗,況且對方對自己挺好,出于對他身份的尊敬,當面講清楚確實是應該的。林棉也怕他以后在部門里給自己穿小鞋。 那天周五放學后,林槿送她到學生和教職工活動大樓,確認再叁她不需要自己陪著。林棉搖搖頭:“你站在旁邊不尷尬嗎?”林槿點點頭,摸摸她的頭,說:“有事給發(fā)信息。” 林棉坐在大樓一側角落里,目送林槿離開,又抬頭看看大樓,幾層樓亮著燈,猜測他們在哪個教室開會。按道理,林聿今天也會參加,林聿開會的時候在干什么,會在紙上畫小人嗎?這樣想著,她偷偷樂了,她還挺好奇林聿不認真起來什么樣子的。 人越來越少,只剩打籃球的那群人在cao場上發(fā)出吵鬧的聲響。林棉感覺到了一點孤寂,清潔工阿姨的掃把經(jīng)過她腳落著的馬路,她邊說不好意思邊抬起腿。唉,這個會議要開到什么時候?林棉掏出iTouch開始聽歌,已經(jīng)聽到石玫瑰的made of stone了。 從大樓里下來一群人,她伸著脖子往里細看,沒有那位部長。人又散開。林棉繼續(xù)等了十分鐘,看看時間,算了,先走了,等下發(fā)消息給他解釋一下就好了。 這時一位學姐走向她,她認出來了,這是宣傳部的部長。林棉趕忙站起來打招呼??蓪Ψ娇雌饋硇那椴皇呛芎茫豢蜌獾貑枺骸澳憔褪橇置??”林棉不知道問這個的目的,點點頭。可部長的下一句就讓她震驚又困惑。 “是你勾引我男朋友?” 林棉聽懂了又沒聽懂。她的關注點都在“勾引”這個詞上。這個詞非常惡劣,而且離自己的生活很遙遠,她只在小說里看過,多用來辱罵惡毒或風塵之人?;畹浆F(xiàn)在,在她周圍,沒有人會堂而皇之地使用這樣一個詞,對一個陌生人的行為定性。它是骯臟不堪的,是一個人對另一個人自以為是的貶損和侮辱。 林棉馬上就感覺眼角酸酸的,但她還是盡量平和地說:“學姐,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我不覺得有什么誤會,我男友都和我說了。”部長笑吟吟地回。 林棉迅速猜到了前因后果,應該是這個副部長招惹她還被自己女友發(fā)現(xiàn)了,他女友是來興師問罪的。林棉有些手足無措,心中默數(shù)幾秒讓自己冷靜下來。她是第一次遇到這種場面,不同于以往和哥哥jiejie的小打小鬧,那是為了好玩的。 林棉是要解釋的,不過,她要怎么解釋,對方會不會聽,她如何讓對方信,盡可能不把動靜搞大,她快速思考著。 “你在那里傻站著干什么?” 正當林棉整理好第一句說辭準備講出口,后邊有人朝她喊。 林棉回頭一看,是林聿。她馬上感覺到心內的恐懼消失了一大半,目光看清她的那瞬間真是眼淚都要掉下來了。林棉感覺自己回到了小時候,哥哥還是會在她身后。當她需要自己面對這個世界時,他能站在身后本身就是一種莫大的支撐。她想起來了自己曾經(jīng)是一位女俠,或許不是一個很厲害的女俠,但是她有哥哥。 “哥哥!”林棉大喊了一聲給自己壯膽,卻也因為這句哥哥感覺到手腳軟綿綿的,心內的委屈加深了幾倍不只。原來她也是怕的。 部長見林聿走過來,打了招呼,心里想原來這次的小學妹居然是林聿的meimei。 林聿走過來,一反平常的禮貌疏離,理也沒理這位,拎起林棉的書包,說:“回家?!?/br> 林棉兩小步趕忙跟上,她只想快點離開。 “還是說清楚比較好,省得以后麻煩?!焙竺娴娜瞬灰啦火垺P麄鞑坎块L倒也不是個怕事的。 林聿聽到這話,腳步停了下來,放下林棉的書包,用眼神示意她站在自己身后。自己轉過身走回去,平靜地對那個女生說:“沒什么說不清的,你問你男朋友就好?!?/br> 林聿也是今天才知道給林棉送紙條的副部長和宣傳部部長是一對,他向來不關心這類事。開會前他想起林棉收到的小紙條,怕以后有什么風波,第一次用不熟練的方式,七拐八拐地向另一位副會長討教。這位副會長是個可愛嬌小的女孩子,聰明機智,一下明白了他想知道什么,一副我懂我懂的樣子,她小心翼翼用資料紙掩著嘴,示意林聿把頭壓低一點,然后壓制住興奮說:“??!我最清楚了!” 會議結束他幫著收拾結尾,所以現(xiàn)在才出來,正想著這人人品怎么這么爛,結果出了大樓就看到這糟糕的一幕。 “是你meimei勾引我男友?!?/br> 林聿實在忍不住輕蔑地笑了一下,對她說:“他說什么你信什么?他寫的紙條還在我這。要我重復一遍內容嗎?”他憑借著身高優(yōu)勢在不自覺中居高臨視,聯(lián)想到他的平日言行,部長感到些許壓迫感。他好像沒什么情緒起伏,但不屑存在于語調之中。 林聿記性向來好,關鍵是要她以為自己有證據(jù)在手。同時他暗自琢磨著那垃圾桶應該還沒倒。 “是的,我可以把完整聊天記錄給你看?!绷置抟驗楦绺缭冢ㄐ牧嗽S多,思路也清晰了起來,沒什么好怕的,她沒做錯事。林棉把itouch打開,向她展示聊天頁面。不過以防對方會打她,林棉還是把整個身體靠在林聿身后。 宣傳部長拿過,翻了幾頁,哼了一聲。她其實不是不清楚自己男友是什么德行,這次招新以來,他和好幾個眉來眼去,她都看在眼里,只是看林棉長得像是最單純好欺負的,想殺雞儆猴。 宣傳部長既沒道歉也沒再說什么,轉身走上樓,腳步憤憤的,看得出心里到底不舒服。 林聿松口氣,看向林棉,她眼睛紅紅的還有些驚魂未定的樣子。 唉,真是個傻乎乎家伙,他剛想喊她走過來,剎那間,可愛嬌小副會長的一句話閃現(xiàn)在腦海中:“我和她一個班,知道她是紙老虎啦,經(jīng)常搞些不成氣候的小動作?!?/br> 林聿猛然回想起那個女生手里拿著個礦泉水瓶子。他心下覺得不好,下意識抬頭往高處看一眼,同時敏捷地跨步上前,用整個身軀將林棉裹住,緊緊地抱住了她。 窗口探出的一瓶子水就這樣嘩嘩全都澆在了他身上。林聿想,幸好只是水,估計剛才是想趁沒人潑在林棉臉上的?,F(xiàn)在潑這個水,更沒人看見,她完全可以推說是別人無意間向下倒茶水。 林聿惡狠狠地罵了句臟話:“崽種?!?/br> 林棉聽見他罵人了,特別兇,心里一驚,終于哭了出來,一天天這都是什么事啊? 林聿不明白她情緒怎么突然爆發(fā)了,只好像以前那樣捧起那張臉,開玩笑一樣地說:“你哭什么,喜歡他???” 那張臉哭起來皺巴巴的,鼻涕都快出來了,睫毛濕漉漉的,因為哭狠了,膈肌痙攣,背一抽抽的,讓他覺得有點好笑,怎么還和小時候一樣。林聿撫摸著她的背來幫助她平復情緒,允許她把下巴擱在自己肩膀上,不去想她的鼻涕可能隨時都會掉在上面。 林棉邊打嗝邊說:“林聿,你就會兇我?!?/br> 林聿心里嘆氣,把她緊緊地摟住。 令林棉更恐懼后怕的是,林聿護住她的時候,她沒反應過來發(fā)生了什么,等反應過來看見哥哥背脊全都濕了,自己的衣服上也沾上了水,她不禁想起了新聞里的可怕惡毒的復仇事故。 “那是硫酸的話你也這樣?”是硫酸的話,現(xiàn)在哥哥應該已經(jīng)被救護車“烏拉烏拉”地拉走了,想到這里,她更傷心了,這么好看的一張臉。林棉趁機在他臉上心疼地摸了一把。 林聿看她越哭越傷心,停都停不下來,皺起眉,最后還是忍不住打斷,問:“硫酸不能用塑料瓶子裝,你知道吧?” “真的嗎?”林棉還是把鼻涕抹在了他衣服上。 “嗯,”為了逗她,他補上一句,“記住這個知識點,稀的用玻璃,濃的用鐵。” 初一不學化學,確實是她的知識盲點。 林棉聽完果然噗嗤笑了一聲。 即便是硫酸他應該也會護住她的,很多動作是不需要考慮的,就像她曾經(jīng)決定守護他一樣,這已經(jīng)成為自然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