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天涯路人
可他話還沒有說完,李思芷卻是嫣然一笑,解下頭頂玉簪,一襲黑瀑長發(fā)直垂腳踝,青絲隨風(fēng)舞動。 下一刻,她披在煙羅軟紗滑落,露出了香肩凝脂般的肌膚,雙峰的風(fēng)光在紛亂的發(fā)絲下若隱若現(xiàn),裊娜的身段讓人迷醉…… “那這樣的代價,你是否滿意了呢?” 她美得白璧無瑕,宛若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卻又眸含春水清波流盼,隨之風(fēng)情萬種一笑,頓時讓整個世界都仿佛黯然失色。 柴知然再也無法移開視線,只剩下沉重的呼吸聲, 猶記得年少時,這是第一個讓他心動的女子,讓他可望不可即的仙女,如今卻以這般姿態(tài)出現(xiàn)在了他的面前,頓時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此時,他的心中僅剩下了一個念頭,那就是將眼前的女子壓在身下,欲望在剎那間填滿了心頭。 不行! 柴知然心中僅存的一絲清明終于浮現(xiàn),猛然間恢復(fù)了一些理智,他連忙閉起了眼睛,運起了白骨觀想的法門。 無我相,無人相,無眾生相,無壽者相,紅粉骷髏,白骨皮rou! 佛教傳聞,觀世音曾以rou身布施,現(xiàn)紅粉之相,與迷途之人,大歡喜之時,突現(xiàn)骷髏之身,取紅粉骷髏,大歡喜過后便是大寂滅之意。以渡化迷途之人,不叫其沉淪rou相皮念! 女子再美,去其皮囊,不過是紅粉骷髏,絢麗一時,終將枯槁!只有通往明心見性,認(rèn)識真我,才能不色受想行識之?dāng)_。 片刻,當(dāng)柴知然再度睜開眼時,眼中再度恢復(fù)了平靜,望向前方的絕美少女時,心中已再不起絲毫波瀾。 下一刻,他手掌一翻,一個靈力攝拿,便將地上的白紗披回了李思芷的身上,淡淡道“李思芷,我不想隱瞞,你確實是昔日我曾愛慕過的人,甚至是成了我的心魔之一,但我已斬斷紅塵,因而你我緣分已盡,莫要再做糾纏,你這般自甘墮落,只是在破壞我心中最后一絲幻想罷了……” 李思芷臉色瞬時蒼白了幾分,似乎是感到了屈辱,銀牙一咬,這才輕聲說道“你真不愿意幫我這個忙嗎?你在練靈境時,一身神通便可媲美中靈,現(xiàn)在你踏入先天,就算力敵上靈也并不稀奇……而以你這般逆天神通,幫我這個忙也僅僅是舉手之勞,絕不會對你有絲毫風(fēng)險,若是我所言有一點不實,你到時大可抽身就走,妾身絕不會有絲毫怨言!” 柴知然卻是目光如炬,語氣堅決地說道“對不起,當(dāng)初你心狠手辣地放棄我的那一刻,我的心就已經(jīng)死了,那時我已暗暗立誓你我緣分已盡,無虧也無欠,再相見時便是陌路人……不管現(xiàn)在,未來,柴某也不會再與你有任何糾葛!” 話音剛落,他大手一揚,無形罡風(fēng)呼嘯,‘吱呀’一下推開了房門。 開門,送客! 李思芷紅緊咬銀牙,嘴角滲出了血絲,仍舊不甘心道“你為何如此的絕情?我知道你恨我,但我并非是要你念昔日之情,只不過是要你幫我一個舉手之勞的忙罷了,況且還愿意付出一顆燭陰鳥妖丹做報酬,等價交易,如此你都不肯答應(yīng)嗎?” 柴知然臉上卻沒有絲毫波瀾,淡淡地說道“人生若只如初見,有些東西一旦失去,就永遠找不回來了,希望你莫要糾纏,即是相逢亦不識,從此天涯是路人……” “好一句人生若只如初見,好一句即是相逢亦不識,從此天涯是路人!”李思芷絕美臉上掩不住的失望之色。 “是的,我自甘墮落,是的,我心機深重,是的,我心狠手辣!” 這瞬間,她的情緒終于爆發(fā)了,失態(tài)地喃喃道“可我有錯嗎?你只看到我外表的光鮮亮麗,卻絕不會知道我內(nèi)心的脆弱,其實,我母親在我十歲那年就走了,只有我與銘弟相依為命……別人羨慕我們與生俱來的地位,卻不知我們僅僅是在這勾心斗角的大院中掙扎的可憐蟲罷了!” “可我有錯嗎?若我不變得蛇蝎心腸,就會被吞得連骨頭都不剩,就像銘弟現(xiàn)在的下場……我恨現(xiàn)在自己的模樣,可我又能怎樣?我與銘弟從來就不想爭奪什么爵位,只不過一直在被迫保護自己,只為逃離那個深不見底的旋渦!我錯了嗎?” 終于,她的淚水奪眶而出,哭得是梨花帶雨。 柴知然毫不閃避地對視著她的目光,絲毫不為所動,眼中無喜也無悲,無愛亦無恨。 “是我一時失態(tài)了,抱歉!今天的事請你忘了吧,我日后絕不會再打擾你了!”片刻,李思芷很快擦去了淚花,輕咬貝唇,猶豫了片刻,又道“我想你此次回來,或許是來找吳航的吧?他已脫離了侯府奴籍,搬到了城外的漁村小鎮(zhèn),你自尋便是……” 說罷,她像是自嘲一笑,終于恢復(fù)了冷落的神情,收斂裙擺蓮步輕移,轉(zhuǎn)身向客棧外越走越遠,越走越遠,只余下了原地淡淡的香風(fēng)。 而在原地,柴知然低垂著眼簾,呆呆地望著她離去方向,臉上一連轉(zhuǎn)換了數(shù)種復(fù)雜神色…… 不知過了多久,他長長地吐了口氣,眼中的迷茫終于散去,心情也隨之平靜了下來,也大步向客寨外走去。 片刻后,柴知然在城外的漁村小鎮(zhèn)轉(zhuǎn)悠,又問了幾名當(dāng)?shù)卮迕駥ぢ?,便來到了一座偏僻的民房前?/br> 只見他略微沉吟,這才輕扣了大門,可許久,內(nèi)中卻是無人應(yīng)答。 他遲疑了片刻,五指一攝,上面的門鎖便隨之脫落。 柴知然走入屋內(nèi),眼睛一瞇,只見屋內(nèi)四周掛滿了各式各樣的魚干,發(fā)出了腥臭的氣味,而在墻上一角,則掛著幾把黝黑的魚叉。 “吳航……”他目光一閃,腦海中頓時浮現(xiàn)了昔日的回憶,喃喃自語地說道。 吳航,正是柴知然在侯府之時最好的朋友。 由記得自己當(dāng)時被徐寧與王管家陷害,被打得體無完膚,生命垂危,還是在吳航的悉心照料下方才脫險。 之后柴知然去往了懸空山,便將吳航留在了春華院,答應(yīng)他一兩年便會回來。 沒想到這一離去,便是遙遙無期。 再回首,已是物是人非…… 這么多年來,柴知然也想過將吳航接到懸空山,可身上發(fā)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時常處于自身難保境地,再無法顧及此事。 而此番回鷺鳴城,也有一定原因是為了結(jié)這一件紅塵舊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