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節(jié)
其實宋蜜整個人都在發(fā)顫,巨大的憤怒裹挾著她的身體和理智,卻得不到徹底的發(fā)泄,在極力的克制和忍耐之下產(chǎn)生了一股巨大的反噬力。 這股力量令她無法平靜。 至少,她做不到瞬間平息下來! 男人將她緊緊擁在懷里,雙臂懷抱著她,體溫熨帖著她,柔聲哄著她,“……蜜兒乖,不氣了!” “不氣了!” 這個時候,葉昭張野他們也都出來了,緊跟著溫宴禮而來的梁涼走過去一把從地上拽起了唐黎詩。 葉昭很快說了一句,“走吧,火勢太大了!” …… 醫(yī)院急診室,宋蜜看著醫(yī)生替男人清理傷口,上藥,包扎。 然后是抽血。 他的體溫又逼近40度了,做過皮試之后,直接掛鹽水退燒。 葉昭后背傷得不輕,清創(chuàng)之后還需要打破傷風(fēng)針,醫(yī)生的建議也是留院觀察一晚。 鐘蘭,張野,夏越,每個人的傷情都不樂觀。 還有裴邱陽帶來幫忙的人。 總之,這個凌晨,醫(yī)院急診室和各個夜間診察室,在他們到來之后,前后兩三個小時之內(nèi)變得異常的忙碌。 好在裴邱陽和梁涼都沒受傷,便由他們兩人留在樓下安排傷員們一一看診。 宋蜜則陪著男人去了樓上,觀察室就選了喬豫東住的病房隔壁的一間。 林助理和林深正在匆匆趕來。 之前他們之所以聯(lián)系不上,并非是沈延業(yè)做了什么,而是宋蜜交代他們?nèi)ヒ娚蜓恿遥娫捯彩枪室獠唤印?/br> 這樣做,一旦她在和唐黎詩見面的時候出現(xiàn)不可控的危急情況,她只要搬出沈延烈做要挾,而唐黎詩又聯(lián)系不上沈延烈,威脅自然就可以成立。 結(jié)果沒想到,唐黎詩那間別墅整個被屏蔽了信號。 到了房間之后,護士給溫宴禮掛上了鹽水,他躺在那里,的確很是有幾分身心俱疲。 只想沉沉睡去。 發(fā)燒不退,提心吊膽地奔波了一晚上,臨了手臂上還挨了一刀。 看著男人略顯疲憊的一張臉,極不安穩(wěn)的睡顏,宋蜜心里頭不由得泛起陣陣疼惜,她該拿他怎么辦才好? 他怎么會來的? 他怎么知道她在那里? 不知道過了多久,宋蜜以為他睡沉了,剛一起身,卻被他伸手拉住,“蜜兒,別走!” 第81章 你打算什么時候還? 宋蜜頓時眉心緊擰,連忙將他的手放平,“你別亂動!” “我不走?!?/br> 溫宴禮費力地睜開眼睛看她,薄唇上下掀動,“到床上來。” “一起睡?!?/br> 宋蜜上前親了親他額頭,“好?!?/br> “你先睡,我等林助理過來之后?!?/br> 溫宴禮就那么看了她一會兒,而后才重新闔了眼睛,放下心來陷入了沉睡。 他必須立即補充睡眠,以便讓身體盡快恢復(fù)過來! 宋蜜站在床邊垂眸凝視著他,拿眸光一遍遍反復(fù)描摹著他的眉,眼,唇,鼻子和下巴,心里是一種從未有過的牽掛和柔軟。 是她的錯。 從一開始就不該再去招惹他! 蘇蓮?fù)心且灰梗撬臒o心放縱。 錦州重遇之后的一切,卻是她的有心撩撥,欲罷不能。 現(xiàn)在她把人撩到了可以為她挨刀子流血的地步,她卻要打退堂鼓了! 怪她! 她低估了愛情的力量。 事到如今,宋蜜也唯有希望他能早點兒看清她絕非他的良人,早日死心吧! 許久之后,她俯身替他攏了攏被子,然后才轉(zhuǎn)身朝外面走去。 …… 另一邊,沈延業(yè)得知了唐黎詩別墅那邊的消息,整個人騰地一下從床上彈跳了起來,“誰放的火?” “你說什么,宋蜜的四個保鏢干翻了二十五個人?” “姓溫的帶了兩車人?” “……也就是說,四五十個人忙活了一晚上,忙了個寂寞?” 手機那頭的王泉哪里還敢作聲。 連大氣都不敢出! 沈延業(yè)氣得整張臉皮都在抽搐! “好啊,好!”沈延業(yè)扯著嘴角連連叫了兩聲好,“宋蜜,老子特么不弄死你,老子不姓沈!” 嘴上這么說,但其實他自己心里比誰都有數(shù),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是孤立無援,強弩之末! 本以為成敗就在今晚,誰知道竟然出了這么大的岔子! 很快的,他撩了撩后槽牙子,陰惻惻地問了聲,“唐黎詩人呢?” 王泉只能硬著頭皮,“被……被他們帶走了!” 嘭的一聲,沈延業(yè)砸了手機! 手機頓時被摔得屏幕炸裂,碎片迸濺! 沈延業(yè)手上猛的一辣,出血了,是被一塊濺起來的鋼化玻璃碎渣扎到了。 本就怒不可遏的他瞬間如火山噴發(fā),一發(fā)不可收拾,以驚人的毀滅力在區(qū)區(qū)幾分鐘時間之內(nèi)砸了大半間屋子! 翁羽瑩是被吵醒的! 她當(dāng)然知道是什么人在哪里發(fā)出的聲音,本來她根本就不想管,卻害怕他再這么瘋下去,遲早會把女兒吵醒。 一走到樓梯口就看見傭人在底下探頭探腦的,不必說,也是被吵醒的。 傭人一看到了她,連忙輕手輕腳地走了上來,不無擔(dān)憂地看著她,“太太?” 翁羽瑩轉(zhuǎn)頭看了一眼,“你去歡歡房門口待一會兒,萬一要是她醒了,你哄哄她,別讓她下來。” 傭人連忙點頭,“誒誒,好!” 等傭人從身邊經(jīng)過之后,翁羽瑩抬腳朝樓下走去。 其實她也不生氣。 沈延業(yè)外頭的鶯鶯燕燕多了,多一個唐黎詩不多,少一個唐黎詩不少,她根本不在乎。 但她卻不是不膈應(yīng)的。 所以,她已經(jīng)安排好了,等方方面面的手續(xù)辦好之后,她就帶著沈清歡去美利堅。 她早就有這個考慮了,也不算突然,如今只不過是把計劃提前了。 好在那邊一切都有大哥幫襯打點,娘家人貼心,她便也沒什么后顧之憂。 頂多再過一個月,她們母女倆就能離開這個烏煙瘴氣的地方,開始新的生活了! 這件事,她雖然還沒跟沈延業(yè)提,但,今時今日他又有什么資格和立場阻攔呢?! 房門并沒有反鎖,翁羽瑩也沒敲門,直接扭開門把手走了進去,“沈延業(yè),你瘋夠了嗎?” 盡管連名帶姓,但她并沒有摻雜過多的情緒,更談不上憤怒和叱責(zé)。 滿室狼藉,她根本無處下腳,“很晚了,我不希望歡歡被吵醒!” 沈延業(yè)兩只眼睛都被紅血絲充滿了,他有多憤怒,多狼狽,就顯得翁羽瑩有多冷靜,多事不關(guān)己。 她一直都是置身事外的。 從昨天到今天。 她問過他一句嗎? 她責(zé)罵過他一句嗎? 這說明了什么? 她根本就沒有把他當(dāng)成自己的丈夫! 從什么時候開始的? 三年前? 五年前? 或許更早! 翁羽瑩完全不知道,自己此時這副淡定中按捺著嫌惡的冷傲模樣,就像是在沈延業(yè)本就熊熊燃燒的怒火上,猛地澆上了一桶汽油! 瞬間,他身上的每根骨頭全都變成了干柴,燒得劈啪作響,“歡歡?” “歡歡?!?/br> 想起女兒,沈延業(yè)陡然直了直背脊,挺起胸膛,“你以為我不知道你背著我干的那些齷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