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節(jié)
說著,他扶住她的肩膀將她推開一些,讓她與他面對面,“蜜兒,最近我會很忙,你乖一點,別跟我鬧,好不好?” 男人如海溝一般的深眸定定地看著她,軟弱有兩分,央求有一分,余下七分便都是不容拒絕,“你不想結婚就不結,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將來不論你想去哪里,我都陪你去?!?/br> “蜜兒,你試過了,你趕不走我。” “我也試過了,舍不掉你?!?/br> “有什么理由,我們要分開?” 他就那樣看著她,平靜的,堅定的,眸光沒有再熱烈一分,臉色也沒有再緊繃一分。 好像這些話,很尋常。 尋常得理所當然。 根本不知道此時此刻,她內心翻騰的情緒是如何的風高浪急,排山倒海。 然后她聽見他說“就算是世界末日,深淵在前,安頓好了家人,我陪你跳!” 語氣平淡如水,無波無瀾。 卻將她心底的巨浪再次掀了個天翻地覆。 宋蜜從來不知道一個男人,在說出這種海誓山盟的鬼話的時候,是如此的有魅力。 好像整個人都在發(fā)光。 那光吸引著她,慫恿著她。 不顧一切,飛蛾撲火! 周遭的一切都遁去,世界瞬間都化作了一片虛無。 只余他。 她想,她可真是活回去了! 倒退十年,她都沒有相信過一生一世一雙人這種事;倒退十年,她都沒有憧憬過什么至死不渝的愛情。 眼下她忽然明白了一個道理,相信不相信,根本不重要。 重要的是,有人說。 重要的是,說的那個人,是誰! 對感情,對眼前這個男人,宋蜜一向很直接。 或者說,野! 這一刻,她唯有更直接,更野,“哥哥,我想要你,往死里要的那種?!?/br> 眼見男人的眸色一點點在變,她雙手攀上他的脖子,仰起臉,一點點勾起唇,眼角眉梢都亮起了鉤子,靠近他,“不用你跳,今晚,就讓我死在你身上?!?/br> 對視,一秒,兩秒,三秒…… 她被壓倒了! 男人英俊之極的一張臉,頃刻間停駐在了咫尺之間的,她視線的正上方。 溫宴禮按捺著呼吸,深看著眼前人,眸光反復描摹過她的眉,眼,鼻子,唇,和下巴。 一遍又一遍的。 看不夠一般。 看得宋蜜都有些耐不住了! 正要昂起頭主動貼上去,卻見男人忽地蹙起眉,笑了,“糾正一下,是身下。” 然后他便身體力行,孜孜不倦地教育了她說不出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收不回來的。 不過她也不輸,死活不討?zhàn)垺?/br> 直至筋疲力盡。 要不是他顧著她昨天晚上喝醉酒傷了手,傷了腳,而她又心疼他白天在外面奔波了一整天,兩個人怕是要不依不饒地酣戰(zhàn)到天亮。 畢竟,這一戰(zhàn)可是隔了兩個多月,兩個人各自積攢了多少思念在里頭,就有多少難舍難休! 還是雙倍的。 最后他抱她去浴缸里清洗的時候,她迷迷糊糊得只想睡,卻隱約聽得他自言自語了一句,“我的蜜兒可真能折騰?!?/br> 她心想,你不能折騰? 不過她根本沒力氣張嘴,眼皮子也死活撐不開,體力嚴重透支到了每一根頭發(fā)絲,整個人就像一灘水,大概連進出的氣兒都是散的。 后面他大概又說了一句什么,她卻聽不清了。 而后便徹底喪失了一切感官意識,什么都不知道了。 溫宴禮這個時候反倒是精神了,準確地說,是頭腦異常清醒。 而他剛剛說的那句話是,“往后不許再吃藥了?!?/br> 跟前面那句“真能折騰”完全沒有前后關聯(lián)。 因為他想起來他們剛剛結束的這一場瘋狂無狀,兩個人都瘋得太徹底,完全把什么措施不措施的拋到了九霄云外。 但他就是不想讓她再吃藥了。 就算她血型特殊,他也決定這么做。 如果有了孩子,就生下來。 之前裴邱陽突然發(fā)了一條信息過來,說喬衛(wèi)衛(wèi)懷孕三個月了,孩子是他的,他很快就要做爸爸了。 裴邱陽還說蜜兒已經同意做孩子的干媽,問他要不要做孩子的干爹。 或許是這個消息刺激到了他。 或許是他下意識地想要用孩子綁住她。 是的,他想綁住她。 用任何方式! 哪怕并不光彩! 但是,他們是有過一個孩子的。 他們是有過做父母的機會的。 他并非強求,只是想要順其自然而已。 這么想著,他低頭看向懷里已經睡著了的女人,心說,如果我們有一個可愛的孩子,一個像你的女孩,或者是一個像我的男孩,三年之后,你還會舍得離開我們嗎? 蜜兒,你舍得嗎? …… 第二天中午,宋蜜在床頭柜上看到一張紙條,讓她看微信。 她照做,于是看到他發(fā)過來的一行字等我晚上回來喂你吃。 ——吃什么? 話沒說完。 但是她看懂了。 昨夜兩個人都太瘋了,不要命似的折騰對方,哪里還能顧得上做措施。 不過宋蜜算了算日子,應該是在安全期之內的。 其實還有一個原因。 早在陸之芝畫展那晚,他們第一次相互表白之后,男人突然一聲不吭地退出了她的生活一個月之久的那段時間里,她去醫(yī)院復查時,醫(yī)生曾明確地告訴過她,她本身就并非容易受孕的體質。 加之在那樣的情況底下流產所造成的身體損害,以后她再想要孩子,恐怕會更加困難。 不過宋蜜是不在意這些的。 是她沒資格做一個母親。 不過再怎么不容易受孕,也不表示萬無一失。 上一次,他被那個叫王麗莎的女人下了藥,當時兩個人折騰起來也是完全沒顧上,事后他就親手喂她吃了藥。 當時她就沒有說什么。 所以男人在信息里這么說,她便也聽著,晚上他回來之后要是喂她吃藥,她便吃。 總歸是要放心一些。 身體是她自己的,解決后顧之憂的事,她比他更贊成。 更何況,他連婚都求過了,那個給不起承諾,給不了對方一個家的人,是她。 她是絲毫沒有怨言的! 也因此,宋蜜根本就沒有想過,晚上男人親手喂進她嘴里的“藥”,只是一顆外形相同的維生素片。 …… 十天之后,臘月二十四,農歷小年。 接到電話的時候宋蜜也不算太意外。 畢竟,溫母之前就給她打過一次電話。 不過這次溫母并沒有在電話里多說什么,而是直接約她見面。 一個鐘頭之后,她推門走進圣薇亞醫(yī)院附近的一家咖啡廳。 大約因為年關將至,不管是馬路上的行人和車輛,還是咖啡廳里的客人,明顯的都比往常少了許多。 宋蜜直接上二樓。 上來之后,一眼就看到了靠窗的一張桌子前坐著的女人。 她抬腳朝對方走過去。 這廂,封盛芷也很快就察覺到了來人,遠遠地看了宋蜜一眼之后,她端起手邊的紅茶喝了一口。 宋蜜并不是空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