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節(jié)
宋蜜瞇眼看著他,“一個月!” “把瘦掉的rou全都補(bǔ)回來?!?/br> 一個月之內(nèi)瘦的,一個月之內(nèi)補(bǔ)回來,很公平! 聞言,正在扣襯衣扣子的溫宴禮不自覺地?fù)P起了嘴角,“我盡量!” 說完之后他突然想到什么,先低頭看了一眼,跟著才一語雙關(guān)地問了一句,“有什么問題嗎?” 宋蜜累狠了,腦子轉(zhuǎn)得慢,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他在說什么,“有!” 霎時,溫宴禮手上的動作頓住,眉心也跟著重重一跳,繼而壓低了眉梢。 腦子里一回想再回想,卻始終想不到自己剛才的表現(xiàn)比之前差在哪里。 ……瘦了,手感不好? 還是…… 正不得要領(lǐng),便聽得女人沒好氣地命令道:“開窗,透氣!” 溫宴禮訕訕地應(yīng)了聲,“哦?!?/br> 便在此時,宋蜜的手機(jī)響了。 她還沒緩過勁來,自然也沒急著去找包,找手機(jī),仍然沒骨頭一般靠在椅背上。 手機(jī)便一直在響。 溫宴禮見她累成這樣,心疼都來不及,更加不會在乎一通電話。 何況,他最好她從今以后什么都不要管。 每天呆在家里,吃吃喝喝睡睡,趕緊調(diào)理好身體給他生兩個孩子! 至于她跟沈老爺子之間的約定,怎么把那個沈清皓培養(yǎng)成才,怎么幫沈老爺子收拾八年前得罪人的爛攤子,既然他都知道了,那他就絕不可能讓她獨自面對! 至于她的家庭背景,他還在查。 蜜兒明明說過她的父親是一個富商,既然她出生在一個富裕家庭,后來怎么會去了得州那間研究室的? 關(guān)于那間研究室,葉昭雖然只是三言兩語,他卻聽得心驚膽戰(zhàn)! 十年前,她才多大? 竟然就被送去了那種地方,接受各種非人的體能訓(xùn)練和各項反人類的研究! ——她是怎么熬過來的? 自從知道她有過這一段遭遇之后,他內(nèi)心的震撼,心疼和保護(hù)欲就像滾雪球一樣,分秒劇增地越滾越大。 找不到她的時候,這雪球遮天蔽日,時時刻刻壓得他喘不過氣。 她在身邊的時候,他簡直恨不能時時刻刻地占有她,每分每秒都跟她融為一體。 仿佛只有這樣,他才能安心。 仿佛只有這樣,她才是真實存在的。 找不到她的那一個月里的任何一刻,他永生永世都不想再經(jīng)歷! 可惜葉昭知道的也不多,不止是蜜兒的家世背景,就連蜜兒跟沈老爺子之間的約定,葉昭也不清楚。 雖然他和蜜兒都曾經(jīng)是那個研究室的活體研究對象,但是他們除了見過面,說過話,知道對方和自己一樣,是當(dāng)時所有人里唯二的兩個東方面孔之外,并無其他交集。 而葉昭之所以會做了蜜兒的保鏢,是因為五年前,他們在拉城的地下城再次碰見。 葉昭說,是蜜兒先認(rèn)出他來的,不過當(dāng)時她并沒有跟他敘舊,之后卻意外地幫助了遭遇飛車搶劫的他的未婚妻。 也因此,他們才有了第二次見面交談,和認(rèn)出對方的機(jī)會。 不久后蜜兒便離開了拉城,葉昭則繼續(xù)留在地下城做賭場看守。 直到蜜兒回國之前主動聯(lián)系葉昭,讓他做她的保鏢,葉昭才來到錦州。 一個月的深挖調(diào)查,根本拼湊不出蜜兒從前的生活軌跡,她在那個研究室呆了多久,是怎么離開的,又怎么會碰到沈老爺子,她又為什么會答應(yīng)沈老爺子的要求……他統(tǒng)統(tǒng)都不知道。 他當(dāng)然想過問她,然后聽她親口告訴他。 但其實,他是矛盾的。 一方面,他并不希望她因為要說給他聽,而多一次深刻地回想起那些事,另一方面,他也希望哪一天她能自己主動開口。 在這一天到來之前,他還是會不遺余力地查下去。 他很快就會知道溫云瀾所說的那句是什么意思——為什么蜜兒在云城會是一個“死人”! 他想知道所有這些的目的只有一個,更滴水不漏地保護(hù)她,一生一世。 宋蜜不知男人心中所想,她自己心里頭也還壓著沒有問出口的疑問。 霍清玨吐血倒地的時候說了一句,是溫先生。 她當(dāng)即就明白了,這個溫先生,必定指的是溫云瀾。 一個月之前,擄走他們的幕后主使人是溫言顏,等他們逃出來那天,卻被溫云瀾派來的人半路劫下。 這其中的曲折其實也不難猜測。 溫言顏軟禁她,自然是為了折磨溫宴禮。 溫云瀾是自己查到了他們的下落,還是溫言顏因為瞞不下去所以告訴了溫云瀾,想讓他幫著善后,她不關(guān)心。 她關(guān)心的是,如果當(dāng)時她跳車求救沒有成功,溫云瀾的人會把她帶到哪里?對她做什么? 是直接把她送走,還是讓她秘密消失? 而此刻重新將她抱在懷里的男人呢? 一個是自己的父親,一個是自己同父異母的jiejie,他在其中承受了什么? 這幾天了,她竟然都沒有開口問他。 怪她! 她自己慣于隱瞞,不懂得分享,尚未學(xué)會不分彼此,自然也不會要求他事事坦白。 這絕非是個信任問題。 而是有無必要的問題。 不過,她是愿意嘗試著改變的,如此想來,她便往他懷里鉆了鉆,“哥哥?” 男人摟著她的手臂跟著緊了緊,“餓了,所以睡不著?” “我?guī)慊丶页燥垺!?/br> 這男人,現(xiàn)在真是……一口一聲的“回家”。 嘴角不自覺得往上翹了翹,宋蜜到底問了句,“哥哥沒話跟我說嗎?” 溫宴禮低頭親在她眉心,等唇瓣離開她肌膚之后又過了一會兒才出聲,“威逼利誘。” 然后他便把他對溫云瀾說過的那番話告訴了她。 直到聽到最后那句“包括我自己”,宋蜜在經(jīng)歷過了最初的身心俱震,動彈不得之后,突然彈簧一般從他懷里彈開,轉(zhuǎn)過頭牢牢地盯住他。 四目相對,男人眼底一片水波不興。 她心里,眼里,卻彷如漲潮的江水一般湍急。 所以她沒猜錯,溫云瀾對她是起了殺心的! 可是,就算她真的活不成了,她也不許他做出殉情陪葬的事! 絕不可以! 溫宴禮是眼看著她情緒在變的,雖然車內(nèi)燈光幽暗,他其實看不清她的臉色,眸色。 可是,他能感受得到。 果然,女人很快就兇巴巴地發(fā)出了警告,“溫宴禮,你給我聽好了,我們就是談個戀愛而已,就算將來結(jié)了婚,就算我給你生了孩子,我也還是我,你也還是你!” “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誰非誰不可,沒有誰離了誰就活不成的!” “人死了就什么都沒有了,陪什么葬,殉什么情,收起你這種……” 宋蜜的嘴被男人伸手捂住了。 捂得緊。 不等她躲開,男人突然說了句,“不哭,蜜兒!” “不哭!” …… 回到封公館的時候已經(jīng)很晚了。 并沒有驚動長輩,男人直接把她帶回了自己的房間。 房間很大,里面還有一間小書房。 干凈又整潔,無一處不妥。 第一次來到他家里,置身于他居住使用多年的房間,她心里多少有些不一樣的興奮感受。 畢竟,別說是他從很小的時候就開始住的這個房間,就算是錦州他住的地方,她也一次都沒有去過呢! 他的書柜很滿,從上到下整整齊齊排列著的全是書,分門別類,歸置有序。 并不局限在法律方面,有一排放的大概是他學(xué)生時代用過的幾本工具書。 是什么時候? 高中? 大學(xué)? 這里有他用了多年的桌子,椅子,沙發(fā),衣柜。 所謂的,過往生活的痕跡。 認(rèn)識她以前,漫長歲月里的蛛絲馬跡。 這種感受很微妙,明明這些東西都跟她沒有關(guān)系,她也沒有參與過他那么多的過往,在他二十八年的人生中,跟她有交集的部分少之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