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被壓箱底的奇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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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如一層薄薄的輕紗,籠罩著蘆葦蕩,水氣氤氳的蘆葦蕩里飄著一葉扁舟,扁舟上立著兩個男子。 月云飛一身水月藍的箭袖束腰短裝,配上他高高束起的馬尾,顯得干凈利落,腰間掛著一塊奇奇怪怪的彎月形的嵌著種各種彩石的配飾。 紫蘇依舊是一身棠棣淺紫鸞鳳和鳴暗紋的寬袍!榴紅絲線松松的撫著半壁黑發(fā),隨意慵懶之中透著瀟灑不羈的氣質!就像魏晉時期的美男子,散著頭長,拖著木屐,披著從不束腰的寬松長袍卻自成風流! 作這樣慵懶妝的前提必須是身材高挑,皮膚白晰,相貌清俊,不然就真成了流落街頭的花子! 紫色在這個時代代表著富貴與權力,就像南楚帝駿一樣,喜歡穿象征著王權的帝王紫! 紫蘇雖然是個“庶民”,可卻有區(qū)別于庶民的氣質,也許有些人生來就是不凡的,只是他自己不知道而已。 一藍一紫就像盛開在青色葦叢中的兩朵花,一朵是純潔干凈的藍蓮,一朵是高貴而神秘的風信子! 他們在蘆葦蕩的最深處采了最鮮最嫩的蘆葦根就劃回岸邊。 紫蘇抬頭望向不遠處那被夜色籠罩的大山慨慨道:“空山新雨后,天氣晚來秋。明月松間照,清泉石上流。竹喧歸浣女,蓮動下漁舟。隨意春芳歇,王孫自可留?!?/br> 月云飛見他突然吟起詩來了,搔著后腦勺,一臉懵逼:“啥意思?” 紫蘇解釋道:“這首詩的意思是說,空曠的群山沐浴了一場新雨,夜晚降臨使人感到已是初秋。皎皎明月從松隙間灑下清光,清清泉水在山石上淙淙淌流。竹林喧響知是洗衣姑娘歸來,蓮葉輕搖想是上游蕩下輕舟。春日的芳菲不妨任隨它消歇,秋天的山中王孫自可以久留?!?/br> 月云飛聽完紫蘇的翻譯,不屑道:“切!我雖然是個粗人,沒讀多少書,肚里沒什么墨水,可基本常識還是有的!你這首詩明顯不合時宜!” 紫蘇挑眉一笑,仿若山間清風,問道:“哦?云飛兄說說怎么個不合時宜?”紫蘇垂手而立,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月云飛道:“首先,你這首詩描繪的是初秋的山林景色吧!南楚倒是入秋,可這是北齊,春雷才剛打響,怎么一下子就到秋了呢?還有你說王孫,咱們這些人中哪來的王孫呀!不過是一群流落天涯的逃難之人罷了!” 紫蘇訕訕的笑道:“是在下賣弄了!看到這樣的山林就覺得親切,一時感觸,隨便吟了一首,讓云飛兄見笑了!”態(tài)度極盡謙虛。 月云飛擺擺手道:“見笑倒談不上,不過是就事論事罷了!不過看不出來,你這廚子還蠻有文化嘛!總感覺你身世不凡,可你又不愿告訴我們!”月云飛突然嘆息道,“枉我們相處了這么久,你還是不能坦誠相待!” “不是!”紫蘇急道,“是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是??”紫蘇還想解釋,月云飛擺擺手道:“算了!算了!你不說肯定有你自己的苦衷!我不逼你!” 苦衷?紫蘇壓根不知道自己有什么苦衷,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從何而來又要到何處去,他就像空降于這世上的一縷靈魂,只為了完成一個使命!他知道這樣對月云飛解釋,月云飛一定會認為他把他當傻子,他只能低著頭,滿腔感激道:“謝謝你!” 月云飛豪爽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謝什么謝!咱們可是過命的兄弟!” 紫蘇抬起亮如星辰的清亮眼眸望著他道:“在這個世界,能結識你們這幫朋友,我死而無憾!” “說什么傻話呢!”月云飛摟著他的纖細的腰,豪氣萬丈,“走!哥帶你回家!” 家?對他來說是那樣的遙不可及!它仿佛藏在那浩瀚星辰的另一邊,成了他永遠回不去的地方! 有朋友在身邊,走到哪里都是家,紫蘇知道,月云飛口中的家就是那個湖邊的小木屋。 他伸手回摟住他粗壯的腰,調侃道:“既然是家,就必須要有家的溫暖,沒有一頓飽餐怎能稱得上家!”紫蘇笑望著他。 “啥意思?”月云飛回眸望著紫蘇,那雙眸子如黑耀石般閃耀。 紫蘇雖然身材頎長,但在西月第一勇士面前還是矮了半個腦袋,他身材高挑卻纖細無骨,是個有魏晉之風的美男,再加上他喜歡顏色偏紅的棠棣紫,配上他那柔美的五官,平時倒不覺得怎樣,但與身材魁梧的月云飛抱在一起,一下子便顯出了女性柔美的一面,仿佛他就是被夫君抱在懷里的小媳婦兒一般! 那一刻,月云飛突然生出一絲錯覺,待他回過神來,他使勁的推開腋下的男子,順便打了個激靈! 被突然推開的紫蘇也沒多想,重新摟上月云飛的腰道:“我的意思是咱們趕了一天的路,也沒好好的吃上一頓,剛好王老頭的小木屋中有一些面粉,臘rou,果棗,咱們到山里去,看能不能揀些野菜,鳥蛋,運氣好的話還能碰上幾只野兔野雞!” “這么晚進山,你小心沒碰上野雞野兔,碰上野豬就后悔不急了!”月云飛斜斜的?了他一眼,總覺得腰間的那雙手像火焰一般灼著他的腰。 “遇上野豬才好呢!咱們把它逮了,制成煙薰野豬rou,足夠咱們五人撐到東越國了!”紫蘇調侃道。 “你想得倒美,你去捉呀!”月云飛嫌棄道。 “有你這個西月第一勇士在,哪輪得到我出手??!”紫蘇恭維道。 月云飛嘴角扯了扯,似笑非笑,只氣咻咻道:“遇上你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霉!” 紫蘇抿嘴,笑得愜意:“遇上你們是我修了八輩子的福!”突然他的手指碰到他腰間的冰涼,那彎月形的東西神不知鬼不覺就落入了他的手中,紫蘇望著上面鑲嵌的各色彩石問道,“這是什么?以前怎么從未見過?” 月云飛伸手,剛想說,你怎么隨便順人東西,但回頭一想,也不是什么值錢的東西,也就算了,雖然不值什么錢,卻是他值得紀念的東西,他隨手拔了一根路邊的甜草,含在嘴里,漫不經心道:“不是什么值錢的東西,不過就是個小玩意兒罷了!沒什么用途!是我十五歲那年打敗西月所有勇士,西月王封我為西月第一勇士時賞賜給我的旨首,就三寸長,比我手掌還小,用著極不順手,上面的石頭我也不認識,華而不實,沒啥用處,我就壓箱底了,逃難時拿出來,覺得上面的石頭雖然普通,但還挺別致,掛在腰間作個佩飾也行!” “匕首?你是說這是把彎月形狀的匕首?”紫蘇驚喜道。 “是呀!你喜歡?送給你!”月云飛見紫蘇眼中泛著精光,像見到了金子一般,就隨口一說。 話音未落,咻的一聲,匕首被拔開,匕身黝黑,泛著寒光。 月云飛失望道:“我就說不是什么好東西嘛,不過就是普通的生鐵罷了!西月王也忒小氣了,好歹我也是西月第一勇士,他不賞彎弓大刀這些趁手的兵器也就罷了,至少也該賞柄名劍吧!賞一把生鐵匕首,而是還是簡配的,也太摳了!” “摳?”紫蘇皺眉道,“你是不認識這些石頭嗎?” “認倒是認識幾個!這紅色的不就是朱砂和紅珊瑚嗎?練丹道士的丹藥里就有朱砂嘛!西月到處都是,紅珊瑚也不是什么值錢的東西,咱們西月王宮的大殿里有一棵人高的紅珊瑚樹,我都懷疑西月王隨手從上面摳了一截,叫匠人磨成了珠子,鑲在上面的!”月云飛嘟嘴道,“你說,他不摳嗎?” “既然你只認識朱砂和紅珊瑚,又不認識其他五樣,你怎么就能斷定它不值錢?還有,你說它的匕身是普通的生鐵,你有見過這么寒氣逼人的生鐵嗎?”紫蘇盯著月云飛的眼睛鄭重道。 被紫蘇這樣一說,月云飛突然覺得這個東西價值不匪,他一把從紫蘇的手里揀過匕首,瞳孔圓睜,激動不已:“你的意思是說,這把匕首價值連城!” 紫蘇淡然一笑:“價值連城倒談不上,但肯定是個寶物!” “寶!寶物?”提到寶物,月云飛就結巴。 “是的!是個不可多得的寶物!”紫蘇坐在山間的一塊白石上,月云飛蹲在紫蘇腳邊,殷勤的為他理了理衣擺,昂起頭,滿眼期待道:“說說,是個什么樣的曠世奇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