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之后，莫名其妙神出鬼沒了起來。除了在學校，別的時候根本看不到他人，有時候徐承渡心血來潮想偷偷摸摸約個會，卻被一口拒絕，為此受了不少打擊。他們的感情也是從那時候開始，變得矛盾叢生。

    “怪不得……后來你總是拒絕和我在校外碰面。”

    憶及傷心事，徐承渡的聲音沉郁下來。

    “就像你所說的，我并不是百分百信任榮女士。懷疑就是一顆種子，一旦在心里種下了，就生根發(fā)芽往最壞的方向生長。她如果，如果……”白格接下來說的話似乎難以啟齒，需要深吸一口氣才能繼續(xù)，“她如果真的參與了我爸的事件，那么，如此心狠手辣的女人，想鏟除一個可能會成為自己兒子一生丑聞和污點的普通人，應(yīng)該不需要下什么天大的決心?！?/br>
    “那個時候她想殺我，易如反掌?！毙斐卸沙烈饕宦?，“你為了保護我，所以刻意疏遠我？”

    白格苦笑著揉了揉眉角，“根本沒用。要是我能預(yù)知到后來的事，我想我會花更多的精力陪著你，一起創(chuàng)造些更美好的回憶，而不是費盡心機地避著你?！?/br>
    “怎么被發(fā)現(xiàn)的？”徐承渡用力地回想著以前發(fā)生的點點滴滴，一無所獲，“我們都那么低調(diào)了?！?/br>
    白格yu言又止，卡了殼。

    “嗯？”徐承渡投去追問的目光。

    白格清了清嗓子，目光有些飄忽，“我一直不知道，我那間公寓的客廳里裝了很隱蔽的監(jiān)控攝像頭?！?/br>
    “監(jiān)控？這么高級的……”徐承渡踏出去的步子突然凝滯，腳跟著了地，腳尖還尷尬地頓在半空。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一直都是白格到他家來，自己去白格的公寓有且僅有一次，血氣方剛的少年情侶終于逮到了獨處的機會，水到渠成，不可避免會想做一些突破xing地深入jiāo流。

    客廳……客廳的話……回憶在此刻一股腦兒地涌上頭腦，徐承渡的耳尖剎那間紅了個濃墨重彩。

    像是被火點著了屁股，他一下子蹦起老高，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不不不……不會吧？都都都，都被看到了？”

    這種尷尬在粉面帶煞的榮雨棠拿著錄像帶、氣勢洶洶地拍在桌上時，白格就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一次，此時得以從容微笑著點頭。

    徐承渡又驚又尬地出了一身的汗，只想找個地縫鉆進去。他直著眼睛，吶吶開口，“我要是你媽，我估計連兒子都想弄死，干脆兩個一起打包扔河里算了。”

    “那她還算比較冷靜。只是以你的前途和xing命相要挾，勒令我當天就出國而已。”白格眉眼yin郁，恨意籠罩，“被強制趕上飛機，所以我連跟你告別，讓你等我回來的機會都沒有?！?/br>
    “我，我原本天真地以為，只是分開個一年半載，等勢頭過去，事情慢慢平息，我爭取到回國的機會，我們就可以重新開始。但是，但是我沒想到……”

    “沒想到我居然‘意外死亡’了。”徐承渡嘆了口氣，嘆出了郁結(jié)于胸十年的不甘，“白格，時間在流逝，事物在變化，整座城都一天一個樣，人當然不可能一成不變?！?/br>
    白格沒做聲，他心里很明白，現(xiàn)在說什么都只是馬后pào，并不能有什么實質(zhì)xing地挽回。不管初衷如何，他確實狠狠重傷了徐承渡，他難以想象他走之后，徐承渡是如何發(fā)了狂地到處找他，如何一點點死心失望，又是如何發(fā)狠地把他埋在回憶深處、老死不相往來。

    那是個多么xing格鮮明的人啊，愛上了就一條路愛到底，恨上了就從此陌路成過客，讓他不計前嫌是奢望，讓他愛了又不愛更是難上加難。現(xiàn)在這最難的事都讓他做到了，過程根本不用多想，必定堪比割rou剜骨。

    揣測只要一觸及到這些，白格連呼吸都在發(fā)疼。

    *

    城北精神病院。

    染發(fā)劑掉了色的女看護在兩位探訪者走后，撥通了手機里的匿名號碼，顫抖著嗓音匯報情況：“人來過了。是白先生本人，身邊還跟了一個男人。林蕙是徹底瘋了，什么信息都沒透露?！?/br>
    “那就好?！睂γ娴耐ㄔ捳呗曇粜蹨?，卻透著股掩飾不住的垂暮之氣，但絲毫不影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