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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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狐貍嗓音冰冷,“顧淺墨你好大的手筆!” “臣還沒說完?!蔽夜蛟诘厣希ドw陣陣發(fā)麻,“要扯去腐朽根本,必須將蕭閣老請出內(nèi)閣,肅清朝綱?!?/br> “顧淺墨,明日起,帶著你府上男寵一同修葺重玄門,按工付酬,多勞多得,朕準你戴罪立功。” “可內(nèi)閣……” “你給朕修城門去!” ☆百寵隨行,登城修門 回到府里,我一個噴嚏接一個噴嚏,從梅念遠手里接過手帕揩鼻涕。坐在燈下喝熱茶,身邊除了一個梅念遠,再無旁人,望著門外的雨,我又沒忍住吟酸詩。 “一春夢雨常飄瓦,盡日靈風(fēng)不滿旗。紅樓隔雨相望冷……”忽覺此詩不應(yīng)景,忙掐了最后一句,拿手帕擦鼻涕。 梅念遠喚了人去廚房做姜湯,回身看著我,“珠箔飄燈獨自歸,是么?” “自然不是?!蔽倚Φ?,又打了個噴嚏。 梅念遠沒看我,走到門邊站著,眼睛看著外面的夜雨。雨絲都飛卷到屋內(nèi),夜風(fēng)帶著很深的涼意,灌進他袖口。 “別站風(fēng)口上?!蔽彝嵩谝巫永?,吸著鼻涕道。 梅念遠轉(zhuǎn)身淡淡看了我一眼,我以為他要到屋里來,不想,他又轉(zhuǎn)身,跨出門檻,直接走到雨里去了。 小龍送來姜湯,我拿手帕捂著不停流著的鼻涕水,吩咐道:“再送一碗到總管屋里?!?/br> 第二日大早,天放晴,朝陽初升,命小龍叫眾男寵起床,到院中集合。生生等了一個時辰,才等來了翩翩濁世佳公子數(shù)百名,一個個衣袂飄飄折扇輕搖,步履輕移不惹塵埃。我一手撫額,一手清點人數(shù),除去生個病發(fā)個熱中個暑的未到外,幾乎都齊了。我一眼瞅見千瀾,他離我遠遠地,目光蜻蜓點水一般從我身上掠過,飛向某個屋檐下。屋檐下,如歌俏生生站著。另一個屋檐下,梅念遠慢慢走來,雖然站到了我身邊,對我卻也是不言不語。 我黯然神傷之下,讓小龍將一些看起來弱受的公子留下看家,千瀾也在其列。 最后,本官帶著總管以及男寵二百五十號人從侍郎府出發(fā),浩浩蕩蕩走上朱雀大街,一時間人畜走避,路人側(cè)目。然而由于隊伍里美色如云,很快又吸引來數(shù)不勝數(shù)的少年少女圍觀,興奮地指指點點。 ——看見沒有,看見沒有,侍郎府上的男寵誒,好想要一個哦! ——你說顧斷袖這么多男寵,他吃得消么?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顧斷袖那是出了名的夜御百人誒! 我分明瞧見有人用力捂著鼻子,有紅色的液體流淌出來。接下來的閑言碎語,就更加不堪入耳了。我的美人們有些道行淺的,當(dāng)即飛紅了臉,蹭到我身邊,小聲道:“大人,是真的么?” 我用扇子擋著頭頂日頭,嘆口氣,“是真的話,你此時還能是童子身么?” 美人思索了一番,又紅了臉,嘀咕:“據(jù)說、據(jù)說府里好多公子都、都還是童子身,難、難道說……大人……不能……人事…… 我低嘆,“有些……隱疾……” 美人臉色頓時煞白,我一臉愁苦地邁步走了。 烈日下走了大半個時辰,才到北門重玄門,城樓上施工的小卒們都放下了手中的活,擠在城垛邊緣眺望本官帶來的翩翩公子們。 “顧淺墨奉圣命帶著家小修城門來了?!蔽以诔窍潞霸?。 一個青衣小吏疾步從連通城樓的階梯走下,跑到我跟前,而后急剎步,一陣飛塵騰了起來,我嗆了兩口,拿扇子搖開灰塵。 “工部主事趙公明拜見顧侍郎!”青衣小吏行了個大禮。 趙公明?我汗毛抖了抖,看著這主事十分親切,“好名字好名字!” 趙主事臉上凝出一朵可疑的紅云,“下官家貧,爹娘整日供奉財神爺,便、便給下官取了財神爺?shù)拿麅?,讓侍郎見笑了!?/br> 我忙搖手,“哪里哪里!本官也是仰慕財神爺?shù)镁o,若有個兒,也定然叫他趙公明……” 話方出口,便覺不對味,果然見趙主事一臉的尷尬。 “咳,趙主事……”我忙解釋,“本官的意思是,可以給本官的兒子取名叫趙公明!” 趙主事依舊尷尬地看著我。 梅念遠從我身后走來,向趙主事歉然道:“我家大人的意思是,財神爺?shù)拿麅郝犞矐c,叫這名兒能帶來財氣也說不定,趙主事不要見怪。當(dāng)然,我家大人目前還沒兒子,眼下還是以修城門為重?!?/br> 趙主事順著梅念遠給的臺階爬了下來,“正是正是!顧侍郎請!” 帶著男寵們爬上暴曬的城樓,眾人都趴到了矮墻邊喘氣,我哀其不幸怒其不爭:“平日太驕縱著你們,奢侈yin逸,走個路都成了弱柳扶風(fēng)的閨秀,哎!” 方罵完男寵,自己眼前便有無數(shù)的星星飛舞,身體往旁一歪,被梅念遠一手擋了,才沒有滾下城樓去。趙主事驚出一頭汗,忙奔去搬來把椅子放到陰涼處,“侍郎歇會吧,這修城門的事,您看著就成?!?/br> “不成不成,焉能如此敷衍?!蔽艺痉€(wěn)了,將袖子一挽衣擺一系,“趙主事,這修城門,從哪里著手?” 趙公明指了指城樓下堆成山的青磚,“從搬板磚著手?!?/br> 我看了一眼,星星們又飛到了眼前,梅念遠再將我扶住,耳語道:“大人還是歇著吧?!?/br> 我有氣無力道:“老狐貍誆我呢,這他娘的明明是修城樓!本官實在不該摸了他占便宜,被罰到這里來做苦力。” 梅念遠扶著我的手收了回去,“大人說什么?” 我看了看總管的臉色,總感覺有些不善,便自個兒趴著矮墻對趙主事道:“對了,本官帶著家眷來修城門,這個……薪酬問題嘛……” “按工量計酬如何?”趙主事誠懇問道。 我想了想,人多,按工量興許有得賺,當(dāng)即一怕墻墩,“成!” 作為一家之主,眾寵的領(lǐng)袖,本官不假思索便奔下了城樓,將十塊方磚摟到懷里,再火速奔上城樓。男寵們依舊趴著城樓,目光隨我而動。趙主事在一旁對本管動如脫兔的行事風(fēng)格目瞪口呆,“顧侍郎……好……好腿力……” 我家總管亦在一旁,閑閑道:“有薪酬,他便矯健得很。” 矯健的本官上上下下十來趟,搬了上百塊板磚,勞模做到如此程度,竟沒有感化一個男寵。風(fēng)流俊賞的公子們倚著城樓搖著扇子,還自發(fā)自動地尋了城樓上的涼快地,頗為閑適。 本官一身衣衫染成了灰色,前襟還蹭破了幾個洞,整個形容已是滿面塵灰煙火色,兩鬢蒼蒼十指黑,無有一個人對本官表示同情與憐憫。 我一手拿衣擺扇風(fēng),一手捶著腰,對趙主事道:“公明兄,咱們打個商量,這每日的伙食也多勞多得吧。”我再對梅念遠道:“總管,咱府上的人口也得管理管理了,游手好閑的,都送去醉仙樓吧?!?/br> 話音方落,身邊已空空如也,奔上跑下搬運方磚的男寵一個不落。瞧著平日的紈绔們此時狼狽地摸著灰塵抱著青磚,我便十分愜意地蹲在陰涼處眺望風(fēng)景。趙主事親自送來茶水,梅念遠親自給我打扇子。 不知何時,我竟愜意地睡著了,直到一陣熟悉的嗓門灌入耳中,將我震醒。 “哎呀,顧賢弟,怎么大中午的跑來重玄門打盹,莫非是來考察工期?” 我睜開眼,瞧見是漆雕白,遂滿含熱淚一把拉住他,“漆雕兄啊,你見著過小弟這副模樣考察的么?” 漆雕白將我一打量,“說的是!我險些沒認出你來?!?/br> “小弟是被發(fā)配來做苦力的,漆雕兄怎么也跑來了重玄門?” 漆雕白重重嘆口氣,“沒事誰愛往這里跑啊,還不是工部尚書府中失竊,向大理寺報了案,我們頭兒派我來跟工部各官員問話,尋找尋找蛛絲馬跡什么的?!?/br> 我懶懶回了句:“什么玩意失竊了,還報到大理寺?!?/br> 漆雕白欲言又止,左右環(huán)顧。替我打扇的梅念遠合上折扇,轉(zhuǎn)身走開了。漆雕白這才附耳對我道:“先帝曾賜給工部尚書景明一樽青銅小鼎,被景明一直當(dāng)寶貝供起來的,誰知前夜竟不翼而飛。” “什么!”我吃驚不小。 “噓!”漆雕白繼續(xù)附耳,“不過景明不敢說出來,向大理寺報案只說是夫人的傳家寶貝被盜,我們頭兒親自登門問案,景明才支支吾吾說了真相,不過,叫我們保密,這事若傳到圣上耳朵里,只怕……” 我點頭,“曉得了??蔀楹我げ抗賳T問話?” “景老頭府里管制甚嚴,尋常人根本入不了內(nèi)府,大前天景老頭生病臥床,又逢著圣上問重玄門工期,景老頭便將工部各管事叫到府里商討。那青銅小鼎又正是前夜不見的,這不,工部大小官員嫌疑便大了么。” 我繼續(xù)點頭,不過仍覺得此事蹊蹺,正尋思,卻聽誰驚訝地喊了一句:“謝御史來了!” 我抬頭一瞧,一身便衣的謝沉硯正攀上了城樓,站在矮墻邊,衣袖被風(fēng)吹得卷了起來,束發(fā)的白巾亦被吹到了肩頭。 “賢弟?賢弟?”漆雕白在旁邊喚魂。 ☆撞破私情,假戲成真 趙公明得了通報,正要來迎接漆雕白,見到謝沉硯登上了城樓,立即又轉(zhuǎn)了方向,疾步?jīng)_到了謝沉硯跟前行禮,“工部主事趙公明拜見謝大人!” 謝沉硯方踏上最后一級臺階,目光在人群中掃過,停頓到了我面上。我正思忖難為他能在塵灰之下認出我來,卻被趙主事當(dāng)中一站,阻斷了這十幾步之遙的目光。 “便衣相見,不必多禮!”謝沉硯阻了趙公明的大禮。 工部雇傭修城門的百姓當(dāng)即都圍了過來,里三層外三層,“謝御史!真的是謝御史!” “我已不在御史臺任職,各位鄉(xiāng)親不必再稱呼御史?!敝x沉硯解釋道。 “謝御史,您離了御史臺,也是我們心中的御史!您是大青天,都是被顧淺墨那個斯文敗類給連累了!” 一時間,民怨沸騰,一部分頌揚謝沉硯的清廉,一部分詛咒我顧某人生不出兒子斷子絕孫。 漆雕白同情地看著我,“賢弟,形勢不妙??!” 我點了點頭,從地上爬了起來,“小弟我還是避一避吧?!?/br> “顧淺墨在這里!”不知誰大著嗓門喊了一句。 “別讓他逃了!”立即就有附和聲。 又一時間,城樓上的百姓手持棍棒鐵鍬與板磚,沖著我與男寵們蜂擁而來,頓時城樓上飛騰起一團團的灰塵,嚇得男寵們丟下手中的活,部分逃竄,部分躲到了我身后。 我走了幾步后,見眾百姓大有圍追堵截的架勢,便沒再往前挪步,轉(zhuǎn)過身來,一身灰塵面對眾人。跑在前頭的熱血民眾端著鐵鍬便向我拍來。 身后一陣風(fēng)卷過,梅念遠到了我身邊,攔腰將我推開,避過了鐵鍬,我沒站穩(wěn),當(dāng)下后退幾步,后背倒向了矮墻上面,梅念遠沒把持住力度,也倒了過來,趴到了我身上。 棍棒板磚隨后也跟到了,質(zhì)樸的暴力手段就要招呼過來。 “都住手!” 暴力沒有如期而至,我從梅念遠肩頭望過去,謝沉硯一手撐住了當(dāng)空襲來的棍子,另一手將跟前的暴力武器給奪了過來摔到地上。 “誰再對朝廷命官無禮,一律按國法處置!”謝沉硯將手里的棍子推了回去,暴力百姓當(dāng)即跌倒,一臉不可置信地望著他。身后百姓也都安靜了下來。 我望著梅念遠,“總管,再不起身,我的腰要斷了?!?/br> 梅念遠似乎才意識到這一處境,攔腰抱了我起來。 “顧侍郎有沒有傷著?”謝沉硯轉(zhuǎn)到我面前,認真地看著我。 我揉著腰,坐到矮墻上,“沒事沒事?!?/br> 面對著眾多狐疑的百姓,我又從矮墻上站了起來,對謝沉硯一甩袖子,“謝大人如今你已是國子監(jiān)學(xué)正,我們便井水不犯河水!”說完,我勉強直起腰,傲然離開。 我身后靜了一靜,便有陣腳步聲跟來,我于是加快步子,耳邊生風(fēng)。謝沉硯終于沒能跟上我。 拐進城樓大門內(nèi),堂中空空,我甩開衣擺一屁股坐到銅塑佛像腳下,繼續(xù)揉腰。堂中悶熱,我拎起衣擺扇風(fēng),沒扇幾下,一把折扇扇到了我頭頂。 不必抬頭便知是梅念遠,我放下衣擺,坦然受之。 梅念遠蹲下身,看著我的腰,“可是傷著了?我沒把住力道……” “沒事沒事?!蔽姨撊醯財[了擺手。 梅念遠伸手在我腰上按了一把,我“哎喲”一聲叫得震天響。他漆黑的眼睛瞅著我,眼里滿是歉意,“害你受傷,我實在……” 我截住他的話,“不要緊不要緊,你不要自責(z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