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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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視線更開闊一些,我抱著樹干爬到了樹冠中間。那個矯捷的人影從一進院落奔向另一進院落,只在屋脊上行走。 我看了幾眼,忽然視線定格到了另一處。 一個偏院的屋頂上,空空姑娘抱著一個酒壇子,灌一口,便對月吟一句詩。 “月既不解飲,影徒隨我身。暫伴月將影,行樂須及春?!?/br> 這姑娘似乎有些愁緒,同時也不能否認(rèn)有些情調(diào)。 閃電般奔走在我?guī)走M院落屋脊上的夜行者不受影響地從空空身前路過了去,正吟詩喝酒的空空忽然一頓,扭頭疑惑地望向閃過去的那道身影,放下壇子揉了揉眼,“咦,是什么東西?野貓?貓頭鷹?好肥一只!” 不再糾結(jié)黑影的空空抱起壇子,繼續(xù)喝酒吟詩:“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亂……醒時同交歡……醉后各分散……”少女空空羞澀地停頓,“為什么不是醉時同交歡,醒后各分散?” 蹲在樹冠間的我不由也跟著思索這一問題,而且覺得少女空空能夠提出這一疑問,不僅具有學(xué)術(shù)意義,更具有人文意義。 正想著,屋脊上到處奔走的人影又出現(xiàn)了,而且再度從空空身前路過??湛沼秩嗔巳嘌?,“野豬?好肥一只!” 奔去的人影折了回來,再奔到空空身前,一把將空空拎了起來,幽森道:“給老子看清楚,不是野貓貓頭鷹也不是野豬,是老子!” “你是誰?”空空疑惑道。 “肥丫頭,你只需知道,老子不是好人!” 空空揚手一巴掌拍到了夜行者臉上,頓時,月色下一道肥手印赫然,“你才肥!你全家都肥!野豬!” 夜行者甩下空空,蹲到一邊調(diào)整了下情緒,隨即唰地抽出腰間佩刀,架到空空脖子上,“早跟你說了,老子不是好人,給你一個活命的機會,快說死人埋在哪兒?” 空空懾于刀刃,便一動不動道:“答對了就放我么?死人當(dāng)然埋在墳里?!?/br> 夜行者又蹲到一邊調(diào)整了下情緒,隨后到空空面前,拿起刀往自己胳膊上一砍,鮮血直冒,恐嚇道:“老子不是好人,看見了沒?不回答老子的話,就是這個下場!” 空空被恐嚇到了,忙不迭點頭,“你問什么我都說!” 夜行者舉著汩汩冒血的胳膊,厲聲問:“昨夜來行刺的刺客,你可知被埋在了哪里?還有,顧淺墨住在哪個房間?” 空空想了想,搖了搖頭,“被埋在哪里只有顧淺墨知道,你找他問去吧,不過此時他很可能正在寵幸誰,沒有看過春宮的話,我建議你去看看,你會發(fā)現(xiàn)春宮圖畫得都難看死了真的!為什么要畫得那么難看呢,莫非是為了惡心我這樣的未成年少女?不是好人大哥你說呢?” 嗖的一聲,夜行者舉刀往自己胳膊上再砍了一刀,恐嚇道:“你給老子閉嘴!顧淺墨住哪個房間?” 空空捂著自己的嘴,拿手指往我房間的方向指去。 夜行者拋下空空在屋頂,一路滴著血往我房間飛奔而去。月光下,那鮮血格外晃眼,我眼睛一閉,從樹冠上一頭栽下,砰地一聲落了地。 “大人!”梅念遠(yuǎn)從房內(nèi)沖了出來。 “啊,總管哥哥小心!”空空在屋頂拼命地喊。 我摔得七葷八素,以為會有人來扶我,睜眼一看,卻見梅念遠(yuǎn)停步在離我三丈的距離,黑衣夜行者正將刀架到了他脖子上。屋頂上的空空一聲尖叫。 “誰是顧淺墨?”夜行者冷冷地問。 我正要回答,梅念遠(yuǎn)卻先道:“你是什么人?冒犯本官,不想活了不成?” “原來你就是!”夜行者志得意滿,“昨夜的刺客可有活口?” “沒有?!?/br> “好得很,今晚解決了你,就大功告成了?!币剐姓吆俸僖恍Γ半m說老子不是好人,但看在你臨死的份上,就滿足你一個愿望好了,有什么遺愿?” 梅念遠(yuǎn)道:“下手痛快些就好。” “沒問題?!笔制鸬秾⒙洹?/br> 我坐在地上忙抬手,“且慢且慢!” “你是誰?”夜行者舉著刀,瞪視我。 “我是總管,管里管外管大管小,該知道的和不該知道的都知道,這位大哥你要聽么?”我一邊調(diào)整著自己對血液的適應(yīng)度一邊扯道。 “嘿嘿,不吃你這套,你知道什么關(guān)老子屁事!老子完成了今晚的任務(wù),還要早點回去睡覺!”手起刀再落! 我兩指摸過地上震落的一片樹葉,飛擲了出去,飛葉化作利刃,嗖的一聲劃斷了夜行者的手腕經(jīng)脈,刀落地。夜行者顯是訓(xùn)練有素的,見陡生了變故也不驚慌,左手間夾了幾枚飛刀,甩了出來。 我從地上一躍而起,躲過了甩向我的飛刀,再撲倒梅念遠(yuǎn),避開了另一枚飛刀。這訓(xùn)練有素的殺手右手廢掉,也不見遲疑,只憑著左手不停甩飛刀,不甩中我與梅念遠(yuǎn)不罷休。 我抱著梅念遠(yuǎn)在地上打了幾個滾,射來的飛刀都被我堪堪避過,一枚枚扎入地面??湛赵谖蓓斏弦宦暩哌^一聲的驚叫,足以說明此動作的驚險度。這院子的打斗也驚動了府里人,四下燈火亮起。 “大人!”長萱急急趕來。 我?guī)е纺钸h(yuǎn)從地上躍起,揮袖子擋開了幾枚飛刀,再將梅念遠(yuǎn)推向長萱,“帶著總管撤!” 雖然那二人不放心我獨自迎戰(zhàn),我也沒給他們時間來質(zhì)疑,掏出扇子,撲向了殺手。我盡量往人少的地方騰挪,密集的飛刀扎滿了院子里的樹干。 “大哥你究竟有多少暗器?”我拿扇子左揮右擋,同時一步步縮短著距離。 “足夠把你扎成刺猬!”飛刀男手法極快,袖中、掌中都似乎有無盡的暗器來源。 “大哥你褲襠開線了!”我一聲驚呼。 飛刀男一頓,目光飛速往襠下一瞟,說時遲那時快,時不我待,機不可失,我無影步上前,扇骨敲向他左臂關(guān)節(jié),再倒轉(zhuǎn)折扇,扇端堅硬處往他胸側(cè)天溪、期門兩xue打去。 飛刀男失了先機,毫不招架之力,只能步步后退。我步步上前,再往他胸前璇璣、華蓋、紫宮、玉堂、膻中、中庭、鴆尾、巨闕等xue位一路敲下,飛刀男噴出一口鮮血,我倏地打開折扇,將血水一擋。 一眼瞧見一片鮮紅,我眼前天地又開始旋轉(zhuǎn)。飛刀男趁我松懈之機,提了口氣,縱身一躍,上了院墻。 想逃? 我緊追!也跟著跳上了墻。 此人堪稱殺手中的一品,被我封了這么多xue位還能箭步如飛,輕功依舊是一等一的水準(zhǔn)。 他在前面跑,我在后面追,飛檐走壁,水上漂。追出了幾座里坊幾條大街,我喘口氣的工夫,那廝已縱身出了半里地。 不追,今夜的工夫就都白費了。追,這時卻不知道能不能追上。我?guī)熜置萌酥?,?shù)我內(nèi)功修為最差,不能持久作戰(zhàn)。玉虛子老怪當(dāng)年若狠一狠心,讓我將內(nèi)功練扎實了再讀書,也不會有今日的狼狽了,誒! 我聚氣丹田,發(fā)現(xiàn)只聚了三分,輕功使不到極致。 “神啊,請賜予我力量!”我喊了一聲。 接著,手臂一緊,身體忽然離了飛檐,以極致的輕功飛在月下。熟悉的香氣蔓延,我一扭頭,晏濯香正帶著我御風(fēng)而行,這樣登峰造極的輕功,我完全可以休息了。 夜風(fēng)清涼,香氣裊裊,意境甚好,我又欠了一個人情。 “欸,晏編修,你怎么無處不在?” “恰好路過?!?/br> “路過?”我一思量,方才的地界,便了然了,“醉仙倚樓,月夜獨行,佳人妙境,何須歸兮!” 帶著我的手一松,我毫無防備,直往下落。你大爺?shù)模墒忠仓獣宦暟。?/br> 我趕緊提氣,卻聚不起丹田氣來,這種墜落的感覺一日間嘗試兩次,時運不濟,無可奈何。 在即將著地時,頭頂上的人也落了下來,一把將我撈起。得了救命稻草,不管是什么,我也得抓?。∵@么著,就貼上去,兩手摟住了稻草。 晏濯香被我摟著,輕功依然不受損,只是他目光卻不看路,只看著我。我也不眨眼地看近處的晏濯香,月下別有情致,眼波泛著月影,影影幢幢,面容在月光的浸透中,有些柔和的情韻。 這稻草太近,竟能感覺到互相的心跳。 “晏濯香,我以前見過你沒有?” 他目如月華,凝光聚魄,“沒有?!?/br> “那你一直盯著我看干什么?” 他眸底流光清淺,淡語道:“顧大人你要抱到什么時候?” 我這才注意到,原來二人早已落了地,此際正站在一座闊綽府邸的院墻上,我卻還貼在晏濯香身上摟著他不放。 這授受不親的事還是少干得好。我立即松了手,竄出幾步,又竄回來,上前給他衣襟撫了撫平,哈哈一笑,“弄青梅,憑短墻,騎白馬,傍垂楊,晏編修,這是什么地方?那什么,我記得我是來追刺客的?!?/br> 他捂上我的嘴,一手在我腰間一放,我又騰空了。再落地時,已是蹲在墻下的草叢里。 我紅著臉厲聲道:“這瓜田李下墻頭馬上,爬墻翻院孤男寡……男的,做、做什么?” 晏濯香瞧著我,忽然手里多了條手絹。我正想說手絹太小,鋪草地什么的不夠用,那條莫測的手絹就被塞進了我嘴里。我吐了幾下沒吐出來,不由臉色更紅,這、這是要做什么? 不等我想明白,晏濯香已將我按倒在草叢里。 …… ☆餓虎撲食,誰非禮誰 我整個趴下后,清香襲來,晏濯香隨后跟到,一種熟悉又陌生的氣息由遠(yuǎn)及近,從我頭頂?shù)讲弊娱g。我忽然想起自己還有兩只手可以用,猛地側(cè)身爬起,一把揪住他衣襟,全身重量都向他撞了去。 這廝一手卻扯著我,將我往他身邊拉了去。于是,我以餓虎撲食的姿勢將晏濯香這廝撲倒在草叢里。兩手摸到了他身上,衣服面料的觸感不錯,就是不知道rou感如何。 晏濯香卻忽然將我掀翻在地,反壓過來,固定住了我兩只手在地上。我嘴里含著手絹,手心里抓著野草,眼睜睜看著晏濯香俯身到我身上,衣服貼著衣服,一點縫隙都不留。他雙眼只在我面部一寸的高處,盯著我看了許久,似淺又似深的眼神,總是叫人看不透徹。 草叢里只有夏蟲的啾鳴,偶爾幾只螢火蟲忽閃著屁股上的燈籠款款飛過。我躺在草中央,看螢火蟲盤旋在晏濯香頭頂,襯著月亮閃進烏云后的夜幕,天地清晏中的靜穆,竟在這種時候感受到了萬物的靈魂與生命。 草叢十幾丈外,有人的腳步聲轉(zhuǎn)來轉(zhuǎn)去。 我緩緩扭過頭,視線透過繁密的草葉,瞧見不遠(yuǎn)處的一座繡房前,被我廢了兩條手臂的飛刀男拖著不停搖擺的胳膊在房門外踱步,神色凝重,似乎難以抉擇是繼續(xù)踱步還是前去敲門。 最后見他一咬牙,抬起腳丫子去敲門,對于已無法使用雙手的人來說,似乎也只能這么干。 飛刀男艱難地敲了一陣,沒人應(yīng),于是他便鍥而不舍地敲。 終于房內(nèi)傳來一聲男人的咆哮:“大半夜的老子正忙著,敲你娘的什么門!” “大、大人……是、是我……” “管你娘的是誰,老子還沒生兒子,誤了老子傳宗接代的大事,你擔(dān)當(dāng)?shù)闷鹈???/br> “大、大人……那小的在外面等您完事?” 這時,房內(nèi)啪的響了一記清脆的耳光,女人的聲音響起:“景明你個老不死的!給老娘滾下去!” “夫人、夫人息怒!” “整天跟人神神叨叨不三不四,今晚老娘沒興致了!” “夫人啊,不可呀!老夫的兒子他等不及了……” “呸!”又一記清脆的耳光,“你就是個生不出兒子的貨!老娘要改嫁!” “夫人息怒,下官知錯了!” 房內(nèi)嘭的一聲,有什么重物滾落到了地上。 “噯喲,老夫的骨頭摔斷了,夫人……夫人呀……” 花瓶砸墻的聲音響起,女人的罵聲也響起:“景明你個廢物,生不出兒子不說,還把先帝賜的青銅鼎弄丟了,老娘跟著你,擔(dān)驚受怕,這過的是什么日子喲!” “夫人小聲點,隔墻有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