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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詞和旋律會成為記憶的載體。 這句話,當(dāng)下的梁迦深有體會。 她正給顧客吹頭發(fā),用滾筒梳捋起一撂吹內(nèi)扣那種。下一秒頭頂就響起古巨基翻唱版的《誰愿放手》,她因此無心拽痛了顧客,后者蹙緊眉頭,回首叱罵。 店口的天空混沌沌的,濃云口含悶雷,解放碑廣場的游客在云腳下漸次稀拉。 梁迦領(lǐng)顧客結(jié)完賬,方才得空找張凳子歇憩,并同時接到了林靖博的來電。 “小迦,”他很躊躇,“我……轉(zhuǎn)正可能要延期了。本來我以為一個月就能轉(zhuǎn),目前看來還得再等一個月?!?/br> 梁迦不言聲,對面繼續(xù)道:“所以去重慶的想法也得暫且擱置了?!?/br> 語罷林靖博刻意給了半分鐘有余的緘默,好似在意會她:此刻該由你念對白。 歌曲唱到首段副歌,節(jié)奏直接與梁迦心跳契合。 她口吻淡淡,“那也好,你才去成都沒多久,這么快回來爸媽肯定不樂意。緩一緩吧,其實真不用那么急?!?/br> 言畢深舒口氣,這句真是她近日一口氣講得最長的話。 林靖博欲語還休地唔了一聲,說“好”,隨即主動撂了電話。 歌曲恰好收梢,手機(jī)卻未就此消停。 梁迦剛把用過的毛巾拾掇到一起,魏娟又適時打來電話。 “啥子事?”她索性站到店口抽煙。 “你外婆摔倒咯,我現(xiàn)在趕到汽車站坐車切噻,你要不然跟我一道嘛?” 梁迦吞煙的動作一滯,“啷個摔倒的?嚴(yán)重嘛?” “尾巴骨摔骨折咯,哎喲要死俅了(要死了)。楞么大的年紀(jì)啷個能摔嘛!” “你莫急,”她扔掉煙,“身上帶的錢夠嘛?” “夠了夠了?!?/br> “我到車站送送你,店里不能請長假。等調(diào)休再切看外婆?!?/br> 梁迦囫圇答完,慌忙與店長知會了一聲,抓起傘便往外狂奔。 * 周正民請梁池下菜館,飯罷一路送他到泊車點。 師徒倆各點一根煙,一左一右貼車而立,這頭能隔著煙幕望見那頭熨帖的警服。 “我他媽是老咯,看你穿警服都羨慕慘老。” “算了吧,這有什么好羨慕的,穿來穿去就那么點工資,也沒看漲?!?/br> “誒喲膽大包天啊,直接當(dāng)領(lǐng)導(dǎo)面講這話?!?/br> 梁池笑而不語,胳膊撐在車頂上。 后天……后天整個大隊就要嚴(yán)陣以待,去實施對嚴(yán)虎的蹲守抓捕。方才于飯桌上,周正民大概是喝酣了,直言這次任務(wù)結(jié)束便會功遂身退。 “以后的路師傅就不陪你走啦,也該回家陪陪你師娘了。” 梁池深感意外,倒也未立刻當(dāng)真,只答:“等任務(wù)結(jié)束了,我去醫(yī)院看看師娘。” 周正民捺捺他肩膀,接了句“好好干”。 其實當(dāng)初周正民通過教員結(jié)識梁池,真未看出他渾身有多少獨(dú)到之處。可能僅是一種眼緣上的投契感,周正民在列隊里掃了一轉(zhuǎn),偏偏最先覷見的他。 彼時梁池站姿最為筆挺,眸子中洇著一股勁兒,使其與旁人劃分清明。 匆匆一掃,暌違數(shù)年后沒想到這孩子真被分到了他麾下。就更讓周正民篤信,冥冥之中這的確是種緣分…… “好了,我喝多了回家睡一覺,你呢?現(xiàn)在去哪?”周正民把煙丟地上,用皮鞋碾滅。 天色越發(fā)的烏濛。 梁池笑說:“那……我也回家睡一覺?!?/br> “行,睡個巴適覺,韜韜光養(yǎng)養(yǎng)晦!” “要送嗎?” “不用。”周正民優(yōu)哉走向公車站牌,頓了頓背向他揮揮手,仰天閑散一聲,“要落雨咯。” 梁池微笑目送他攀上公交,才拽開車門坐進(jìn)去。 甫一擰轉(zhuǎn)鑰匙點燃發(fā)動機(jī),一道驟雷使天光大亮,濃云豁開方海闊口傾倒暴雨。 梁池打開雨刮器,同時收到了姚欣慧的短信。 “明天能見一面嗎?我想了想,還是只借你兩萬吧,另外的錢你拿回去?!?/br> “怎么突然變了?” “哈哈,良心不安?!?/br> “行?!绷撼貑问治辗较虮P回信,“還是那家小面館吧,明天下午你到了給我電話。” * 暴雨狼狽了整座山城,另一頭的梁迦也未能幸免。 雨傘是擺設(shè),涼水直順著傘沿往她身上砸,潮透的衣服貼抱著皮膚,視野中的街燈成了一團(tuán)團(tuán)凝霧。 “你莫要來咯!”魏娟在電話那頭高嚷,“好大的雨,我忘記收衣服了!你趕快替我回趟家!” 梁迦緊攥著傘柄,“那你一個人得行不?” “行的行的!” “那你到了跟我報個平安,曉得不?” “曉得?!?/br> 梁迦顫著凍僵的手掐斷電話,堪堪把傘從狂風(fēng)肆意的手上搶回來,又是林靖博來電叨擾。 她從頭至腳無一塊干燥的地方,眼瞼也因水黏到一起。總而言之,就是心情懊糟到閾值。 大抵行船偏遇頭頂風(fēng),林靖博此趟電話就是為了與她爭吵。 “小迦,我真的忍不了了!我對你的好毋庸置疑吧?為什么你對我的反應(yīng)總是那么淡?雖然沒什么感情能做到絕對平等,可剛才我告訴你來不了重慶,你的回答也太令我失望了!真的失望透頂!老實說,和你在一起的事要是給我媽知道了,她那邊鐵定是不同意的。你捫心自問一下,我對你付出了多少?” 梁迦邊執(zhí)著電話,邊用衣袖去擦拭屏幕上的水。 “我現(xiàn)在不方便跟你說,回頭再講?!?/br> “你看你看,就是這種漠然的態(tài)度!你又來了,真的太傷我的心了?!?/br> 梁迦半邊腦殼劇痛,勉勵穩(wěn)下聲氣道:“我在趕路,重慶下很大的雨,還有雷暴,真的不方便打電話?!?/br> “呵,反正你對我永遠(yuǎn)有借口?!?/br> 梁迦邁向前的腳步一頓,落進(jìn)水凼里踏碎了汽油虹。 “這樣吧,你先冷靜冷靜,”她低聲道,“等你冷靜下來再和我談。” “冷靜多久?我覺得我冷靜不了?!?/br> “你會冷靜的。”梁迦抹開眼前的雨水,“我們另找個機(jī)會好好談。放心,我知道自己的問題,不會逃避。” “好,你說的,我回頭再給你打電話?!?/br> “嗯?!绷哄饶孟率謾C(jī)要掛,話筒里漏出一聲“注意安全”,講到半截被她無意攔斷。 * 樓道吞吸了雨聲。 梁迦用鑰匙開門的時候,發(fā)現(xiàn)門沒鎖,就已然預(yù)料到家里有人。 倒是屋里的梁池有些猝不及防,才脫下警服外套便與門口的梁迦四目相對。 她渾身濕徹,宛如由人當(dāng)頭淋了一盆水那樣慘。長發(fā)皆散著敷貼在蒼白臉頰,淡灰潮衣半透明,包裹勾勒著身體的曲線。 掛鐘嗑嗒嗑嗒的動靜,屋里聽不見屋外的雨聲。 梁池咽咽喉,“這么大雨,跑回來干嘛?” “收衣服?!绷哄染従徧Р?,偏頭擰擠碎發(fā)上的雨水。 “我收就行了?!彼鹬鵁煷鹜?,轉(zhuǎn)過身留給她襯衫下的兩道肩胛骨。 室內(nèi)空氣滯澀,煙霧因而淤成一團(tuán)不散。 梁迦抬手撥開煙,站在原地目視梁池走進(jìn)臥室。 她隨口一句“那我走了”,繼而旋身行向衛(wèi)生間。實際上這只是個下意識的舉動,她根本不想上廁所,進(jìn)了門將馬桶蓋往下一撥,整個人坐上去點根煙放空。 涼風(fēng)翻動小窗的布簾,梁迦默默將外衣脫下來,掛到暖風(fēng)機(jī)口烘干。 轟鳴聲將將響起,門從外被推開,梁池扶住門把俯望著她,額發(fā)垂下一綹子掃進(jìn)眼睛里。 梁迦下意識仰頭,“我吹干衣服就走?!?/br> “先洗個澡,你淋濕了?!彼蝗葜绵沟目谖?。 “不用。” 心砰砰得就要跳出襟口,梁迦旋即起身拉下外衣,欲從他手邊的縫隙錯身而過。 梁池扽住她手腕,默然片刻后道:“幺兒……” “我后天就要出任務(wù)了,陪我說說話吧?!?/br> 梁迦噤聲,幾秒后垂眸答:“祝你平安?!?/br> 梁池別過臉,嗤然笑了一聲。 不一時,他咬著煙倏爾將她推進(jìn)去,抵在拐角用虎口鉗住她下頜。 “睜開眼看我?!彼樟?,腰帶的冰涼搭扣在她肚臍上摩挲。 梁迦稍稍掙脫一下,終究支開眼皮去會他凜然的目光。 “祝我平安,還有沒有別的?” 梁池慢慢欺近,微張雙唇銜她吐納出來的熱息。 梁迦的雙腿被迫張開,嵌進(jìn)他逐漸脹起的欲望。若非薄薄兩層衣布的格擋,擦槍走火是分分鐘的事。 “沒了,就只有祝你平安。”她豁然眼眶發(fā)熱。 真的,你平安就夠了。 梁池臉沉如潭,手掌隔濕衣恣意地裹住她的渾圓,耳畔聽她口是心非的嗚咽。 雨聲被屏蔽到窗外,一方天地中只剩交疊的呼喘。 腿間的縫隙像蚌口吐沙一樣涌出濕潤,將她的內(nèi)褲咬進(jìn)去。梁池也一樣,就這么用衣料摩擦的方式……xiele出來。 “衣服脫掉,”他伸手拽住她衣擺,“洗個澡?!?/br> 梁迦抵命搖頭,撳住他的手背,濕漣漣的目光去央求,“你出去吧,我求你?!?/br> 梁池一怔。 “就這樣……不然對他對她都不好。” 他擰眉,雙手絞住她兩側(cè)的腕心,“哪個‘她’?” 二人都沉靜,掛鐘的嗑噠嗑嗒聲從門縫潛入。 梁迦搖搖頭,剛巧兜里的手機(jī)由林靖博撥響。 她說:“我接個電話?!?/br> 旋即倉皇自他懷里逃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