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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卷 戰(zhàn)火遠東 第六十二章 突圍（三）

    入夜，濤聲依舊的海上薄霧漸起，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奇怪的味道，那是前一天旅順激戰(zhàn)后，腥臭的血腥味加上燃盡火藥后的刺鼻硝煙味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這種怪味在經(jīng)過一天海風的吹拂下漸漸消散，只是海上的霧氣漸漸濃烈起來，這是旅順海面上今年年初第一次起這么大的海霧。

    旅順兩岸被炮火摧毀的哨塔也在海軍陸戰(zhàn)隊的搶修下恢復了原來的作用，不時有強力探照燈的集束燈光閃過外海海面，在燈光的照射下，可以模糊的看到海平面的天際出林立的桅桿，那是在旅順消失后又神秘出現(xiàn)的俄軍太平洋艦隊。

    距離太平洋艦隊和旅順港之間的水道海域上，海浪隨波起伏，時而可以看到被海水顛簸出海面的巨大水雷，只要任何一支軍艦稍微碰上這樣一顆重達數(shù)百公斤的龐然大物時，就算不會立即沉沒也會身受重傷。

    這一片布滿水雷的海域可以稱得上軍艦的墳墓場，而俄軍為了困住北洋艦隊，在這一片狹窄的海域上布置了上千顆水雷，而且，沒有安全航道！這也就意味俄軍太平洋艦隊完全是按照困死北洋艦隊而鋪設了這么一片沒有安全縫隙的水雷海域。

    ……

    俄軍太平洋艦隊，尼古拉二世號戰(zhàn)列艦俄軍太平洋艦隊海軍中將洛夫斯特斯基微笑著將用過的望遠鏡遞給了一旁的方伯謙。

    此時的洛夫斯特斯基和方伯謙正站在尼古拉二世戰(zhàn)列艦的艦橋露天指揮所中，不久前洛夫斯特斯基將方伯謙從艦橋指揮室中請了出來和他一起觀察北洋艦隊的動靜。

    作為俄國太平洋艦隊中最年輕的海軍中將，同時也作為太平洋艦隊中最年輕的艦隊司令，洛夫斯特斯基志得意滿，那是相當?shù)淖园?。他出征前就在尼古拉二世的面前發(fā)過誓，這一次一定會全殲這支驕傲的北洋艦隊。

    洛夫斯特斯基為了表示自己的決心，特地將旗艦的名字改成了沙皇尼古拉二世的名字，他希望自己能夠帶領著以沙皇名義命名的戰(zhàn)列艦一舉擊潰北洋艦隊。

    洛夫斯特斯基驕傲的笑了笑，指著遠處的旅順港，用一口純正的英語說道：“親愛的方，你看，你口中所謂的那個無往而不利的北洋艦隊現(xiàn)在被我們密不透風的水雷陣給嚇到了，躲在旅順港內(nèi)都不敢出來，哈哈！”洛夫斯特斯基狂妄的笑聲順著海風傳進方伯謙的耳朵里，方伯謙不禁眉頭皺了一下。

    方伯謙畢恭畢敬的同樣用一口純正的英語說道：“尊敬的洛夫斯特斯基閣下，你不要忘了，就是這支艦隊打敗了你們太平洋都無法擊敗的日本聯(lián)合艦隊，要不是對馬海峽上北洋艦隊的橫空出世，恐怕，你現(xiàn)在也無法站在這里了?！?/br>
    洛夫斯特斯基聽出了方伯謙話中的弦外之音，臉色變了變，隨即說道：“方，你不要忘了，你現(xiàn)在可是站在我們這一邊了，而對面，現(xiàn)在可是你的敵人！你可不要忘了自己的立場了”

    方伯謙聽到這句極具諷刺的話心中一痛，對啊，現(xiàn)在的北洋艦隊都已經(jīng)是自己的敵人了，我還為他們說那么好話干什么？回憶起這些年在北洋艦隊的一切，方伯謙陰惻的臉上浮現(xiàn)一抹猙獰。

    他方伯謙曾是福州船政學堂第一期學生，和嚴復、劉步蟾等人算是同窗，后來留學英國格林威治海軍學校，留學期滿后，就一直在濟遠號上服役，這一待就是八年！

    八年?。⊥诘膭⒉襟付汲闪硕ㄟh鐵甲艦旗艦的總兵管帶，而自己還是小小巡洋艦的副將管帶。

    在豐島海戰(zhàn)之上，自己明明是帶領濟遠號和日艦吉野、秋津洲、浪速號三艦英勇對戰(zhàn)，最終因為寡不敵眾，自己才率領濟遠匆忙撤離。

    可是，回到威海衛(wèi)之后，自己英勇作戰(zhàn)得不到肯定不說，丁汝昌竟然還污蔑我沒有保護好cao江號運兵船，致使數(shù)百名清軍士兵命喪黃海。

    甲午大東溝大戰(zhàn)時，也是自己率領全艦官兵一馬當先在本陣的左翼奮勇殺敵，最后因為艦艏中彈，船艙進水，艦身傾斜厲害已是無法再戰(zhàn)，所以自己就帶著濟遠號先回旅順，經(jīng)過幾個小時的簡單修理，自己又帶著濟遠返回戰(zhàn)場繼續(xù)廝殺。

    最后，黃海大東溝一戰(zhàn)，北洋艦隊被沉三艦，自毀一艦，其余的受傷程度不一，北洋艦隊損失慘重。而日本僅僅只有吉野號被唐建的一艘魚雷擊沉。

    如此慘重的代價，作為水師提督的丁汝昌難辭其咎，而李中堂李大人迫于朝中壓力，急欲讓丁汝昌找頂罪羊，丁汝昌早就對自己提出的一些指責心存不滿，所以就直接把自己給推了出去。

    幸虧，之后丁汝昌被免職，鄧世昌新任水師提督，而鄧世昌本就和自己交好，所以在他的求情下，自己才免于成為刀下之鬼。

    可是，連比自己資歷要低得多的鄧世昌都成了水師提督，而自己卻仍然是一個小小的濟遠巡洋艦的管帶，而且還是戴罪之身。

    從那一刻起，方伯謙心里就對這個處處“刁難”過他的北洋艦隊心灰意冷。后來，唐健新任提督后，他不升反降，成了一個小小炮艇的艇長，這讓方伯謙心中極度不平衡起來。

    此后，嚴復來到了北洋海軍，一來就成了唐健之下眾艦長之上的參謀長，聽到這個消息的那一刻，方伯謙有一種報國無門的感覺，連一個書呆子都能成為一支艦隊的參謀長，可自己這個北洋水師元老級的艦長依然不升不降，依舊一艘小炮艇上服役。

    特別是嚴復，方伯謙在福州船政學堂的時候素與他不和，兩人時有爭論，嚴復老是說他急功近利，性格浮躁，兩人在大吵一架之后便生疏了很多。

    而如今，昔日自己看不起的書呆子卻成了自己的頂頭上司，這讓方伯謙萌生了退隱之意，既然報國無門那就回家種地吧。

    然而，在這個時候，當年在格林威治的一個老同學給他來了消息，而這個老同學就是現(xiàn)在站在方伯謙面前的洛夫斯特斯基海軍中將，現(xiàn)今俄國遠東地區(qū)太平洋艦隊的司令官。

    方伯謙一聯(lián)想到這個俄國貴族的紈绔子弟竟然當上了一支艦隊的司令，而且還是中將，而自己卻是一個小小的上校。

    心里極度扭曲的方伯謙只好感嘆世道不公，自己遇人不淑。

    在一次秘密接洽中，洛夫斯特斯基讓方伯謙擔任俄軍在北洋艦隊中的內(nèi)應，剛開始，方伯謙死活不同意，畢竟這北洋艦隊是自己待了十幾年的地方，雖然他對北洋艦隊不抱有任何感激，但是卻有一絲舊情。

    最后，洛夫斯特斯基搬出了一封信，當方伯謙打開牛皮信封看到心中的內(nèi)容時，心中剎那間掀起了驚濤駭浪。

    怎么可能？朝中的那位大人怎么可能會聯(lián)合俄國人一起對付唐健？可是信的右下方猩紅的章印又表明的這封信的真實性。

    朝中那位大人手握大權，與唐健更是私交甚好，現(xiàn)在怎么突然會想起來除掉唐健呢？

    方伯謙來不及細想，當他看到最后一項條件的時候，立刻就呼吸急促，心跳加快，那一個條件是方伯謙那夢寐以求的理想，那就是擔任北洋艦隊的司令，執(zhí)掌整支北洋艦隊。

    一看到這個條件，方伯謙似乎看到了人生的希望，似乎自己的事業(yè)終于要在他五十歲的時候達到頂峰。

    看完整封信后，在洛夫斯特斯基的示意下，這封信也被方伯謙放在燭火下“毀尸滅跡”，此后，洛夫斯特斯基之后的不管什么條件方伯謙都一口答應。

    因為方伯謙看重的是最后那條讓他擔任北洋艦隊司令的條件，就算是讓他背叛北洋艦隊，將效忠唐健的那些艦長全部殺光，即使，這些艦長大部分是他的同窗?？墒牵瑸榱藢崿F(xiàn)自己的理想，犧牲掉那些人又有什么關系呢？北洋艦隊的高層軍官早就應該要來一次大的洗牌了，方伯謙心中這樣暗暗的想道。

    突然，洛夫斯特斯基輕輕的推了一下方伯謙，依舊是那副高傲的嘴臉，說道：“嘿，我說方，你在想什么呢？我叫了你這么久你都不答應?。俊?/br>
    方伯謙被洛夫斯特斯基一聲提醒從記憶中給拉回了現(xiàn)實，聽到洛夫斯特斯基嘲笑般的言語，方伯謙不以為意，又提醒道：“我剛剛跟你說的，還是要小心一點，防止北洋艦隊今晚突圍！”

    今晚海上濃霧漸起，是個突圍的好時機，方伯謙對于北洋艦隊的情況是再了解不過了，北洋艦隊今晚不突圍，更待何時??？

    “好好，方，誰叫你是我在英國海軍學院的同學呢！而且你現(xiàn)在棄暗投明，又這么支持我，我就答應你了，你現(xiàn)在就帶著你的海籌號巡洋艦，我再給你多派四艘巡洋艦任你調(diào)遣！如何？”洛夫斯特斯基大方的笑道。

    “那我艦上的那些官兵？”方伯謙口中所說的那些官兵是?；I號寧死也不愿投靠俄軍的北洋艦隊官兵，在讓俄國人順利接收海籌號后，方伯謙阻止了洛夫斯特斯基想要將他們?nèi)繗⑺赖南敕ā?/br>
    方伯謙的打算是讓他們先看看局勢，等到自己帶著俄國人打敗了北洋艦隊，到那時，他們就是知道該投向那一邊了，因為不管在那個時代，永遠是強者為尊！

    得到了洛夫斯特斯基的許可，方伯謙以?；I號為旗艦，另外帶領著四艘巡洋艦朝旅順口而去。

    此時站在艦橋中的方伯謙有一個直覺，那就是，北洋艦隊現(xiàn)在應該已經(jīng)開始行動了吧！

    ！

    第三卷 戰(zhàn)火遠東 第六十三章 突圍（四）

    入夜后，海上的海霧漸漸厚稠起來，能見度也逐漸的下降，旅順口兩岸上朦朧霧氣中，四束光柱不斷在旅順口的外海上游走。

    在旅順港內(nèi)的水道中，八艘布雷艇正馬不停蹄的除雷，布雷艇上的北洋艦隊官兵們小心翼翼的給那些漂浮在水道內(nèi)水雷插上安全插銷，然后從水中打撈起來，幾人合力拉到布雷艇的甲板上，在甲板上裝滿了已經(jīng)解除危險的水雷后，港內(nèi)會有專門的艦只過來收集水雷。

    不知不覺，布雷艇有條不紊的排雷工作已經(jīng)進行一個多小時了，八艘布雷艇同時開工，在這能見度低下的濃霧下，除雷工作顯然不如想象中的那么快，一個小時轉(zhuǎn)瞬即逝，可是，北洋艦隊的布雷艇才排除了近三十顆，連這水雷陣中水雷數(shù)量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如果順利的話，起碼也要一天一夜才能將這些水雷給清除掉，可是，對面的俄軍太平洋艦隊會一直按兵不動么？而俄軍艦隊會派軍艦阻擋排雷步伐就是現(xiàn)在嚴復最擔心的問題。

    就在這時，旅順口兩岸的哨塔突然發(fā)出了急促的警報聲，那是敵人來襲的警報聲！

    嚴復舉起了望遠鏡，在四束強力探照燈的照射下，遠處海面隱隱灼灼的浮現(xiàn)了幾艘俄軍太平洋艦隊軍艦的桅桿，在桅桿之上，可以模糊的看到白底上藍色圣安德烈十字。

    嚴復瞳孔一縮，為首的一艘懸掛俄國海軍圣安德烈十字旗的巡洋艦竟然是?；I號！

    方伯謙竟然帶著敵艦來阻擋北洋艦隊除雷！

    嚴復拿著望遠鏡的右手顫抖了一下，他有一種感覺，現(xiàn)在?；I號的艦橋里，方伯謙也許也用望遠鏡在看著自己吧！

    因為今夜海上的霧氣很大，等到旅順口兩岸的哨塔發(fā)現(xiàn)俄軍軍艦的時候，俄軍軍艦已經(jīng)離布滿水道的水雷區(qū)很近了。

    不等哨塔上急促的警報聲吹完，嚴復分明看到了海籌號艦艏上的兩門150毫米40倍克虜伯速射炮炮口閃現(xiàn)兩團火光，接著才聽到兩聲轟鳴聲，兩發(fā)炮彈準確無誤的落在了八艘布雷艇的周圍，炮彈爆炸后的破壞力還掀翻了幾個正在甲板上忙碌的北洋官兵。

    嚴復見方伯謙竟然不顧袍澤之義，悍然率先朝進行除雷工作的布雷艇開炮！

    “馬上給我開火！”嚴復立刻命令道，他知道這只是第一輪的試射，試射好了之后，方伯謙就會立刻計算射擊諸元，調(diào)整炮口角度，對于方伯謙這樣有經(jīng)驗的艦長來說，只要一輪齊射，那么第二輪齊射就會準確的擊中敵艦。

    方伯謙此時眼中的敵艦就是北洋艦隊！

    “轟……”三聲齊響，龍威號上的三聯(lián)裝主炮發(fā)射出第一輪齊射的炮彈，然而第一輪炮彈偏移的東南方十五度，只是在?；I號艦艏右側(cè)激起無數(shù)的水花。

    龍威號上的槍炮官立刻計算射擊諸元，命令道：彈道偏東南十五度，仰角下降五度，立刻調(diào)整炮口方向，裝彈手裝彈，射手準備！放！

    隨著槍炮官的一聲令下，龍威號上的三聯(lián)轉(zhuǎn)主炮再次噴發(fā)出一團火球，巨大后坐力讓整個炮臺為之一震，待炮臺上的硝煙散盡后，槍炮手卻沒有發(fā)現(xiàn)?；I號有重大的損傷，只是一根桅桿為炮彈擊中折成了兩半。

    槍炮官再次下令，讓裝彈手再次裝彈，等待艦橋里開炮的命令。

    葉祖圭見第二輪齊射后，方伯謙的海籌號竟然巧妙的規(guī)避，躲在了另外一艘俄軍軍艦的后面。葉祖圭狠狠的罵道：“這方伯謙對龍威號的射擊頻率和方法都極其熟悉，關鍵是連龍威號上的炮手就是方伯謙一手**出來的！”

    此時旅順口上的炮彈你來我往，因為旅順港內(nèi)水道狹窄，最多只能容納下兩艘萬噸級的戰(zhàn)列艦并排其中艦艏對外作戰(zhàn)，而且因為敵艦的距離問題，其他北洋艦隊的巡洋艦只能望塵莫及。

    雖然方伯謙所率領的所有巡洋艦的的火力射程根本無法對水道內(nèi)的龍威號和龍嘯號造成威脅。

    可是，方伯謙的這支巡洋艦編隊的目標一直都不是旅順港內(nèi)的兩艘主力艦，他們的目標就是剪除那些在前方水道上除雷的布雷艇。

    現(xiàn)在嚴復和方伯謙兩方都知道，現(xiàn)在決定這場海戰(zhàn)勝負的因素就在于一個是能先除掉水雷，一個誰能堅守得住水雷陣。兩軍海上面對面的對壘那是后話了，只有北洋艦隊能夠從這嚴密的水雷網(wǎng)中安全傳過去，才有可能在黃海之上和太平洋艦隊大戰(zhàn)一場。

    此刻的北洋艦隊就像一直束縛了行動了巨龍，戰(zhàn)斗力發(fā)揮不到原來的十分之一，只有入海之后，這條巨龍才會發(fā)揮其應有的力量。

    計算好射擊諸元的方伯謙，帶領著俄軍巡洋艦編隊不斷的將炮火傾斜至北洋艦隊布雷艇的周圍，僅僅過了半個小時，北洋艦隊就有兩艘布雷艇沉沒，一艘重傷！

    然而，剩余的其他五艘布雷艇依然不為所動，在彈如雨下的海面上繼續(xù)堅持自己的排雷工作。

    無奈，現(xiàn)在北洋艦隊在這么遠的距離真正發(fā)揮作用的龍威號和龍嘯號上的三聯(lián)轉(zhuǎn)主炮，旅順水道狹窄，兩艘戰(zhàn)列艦只能并排射擊，四門三聯(lián)轉(zhuǎn)的主炮只能啟用其中艦艏的兩門，艦艉的兩門因為角度問題，根本就無法發(fā)揮作用。

    就在這時，嚴復從望遠鏡中看到了又有幾艘俄軍軍艦進入了戰(zhàn)局。

    海面的海霧越來越濃，海霧嚴重影響了龍威號和龍嘯號上主炮的射程，激戰(zhàn)近一個小時，俄軍只有三艘巡洋艦受輕傷，一艘俄軍巡洋艦受了重傷。

    可是，在受傷的俄軍巡洋艦退下后，立馬就有航速快，噸位小的俄軍驅(qū)逐艦加入了戰(zhàn)局。

    戰(zhàn)局對北洋艦隊越來越不利，龍威號前方的魚雷艇在俄軍太平洋艦隊的彈雨下飄搖動蕩，因為大霧的阻擋，龍威號和龍嘯號上艦艏的兩門主炮始終無法對大霧中的俄軍軍艦進行精準定位。

    “砰”又是一艘北洋艦隊的布雷艇艦舯中彈，另外一發(fā)炮彈正中布雷艇的艦橋，兩發(fā)炮彈下，這艘布雷艇立刻就喪失了行動能力，爆裂的鍋爐中水蒸汽激涌而出。

    嚴復站在艦橋指揮室中，兩只手因為過于用力抓緊鐵質(zhì)的指揮臺而微微發(fā)白，他一直在默默關注著戰(zhàn)局。

    由于海上大霧的阻攔，龍威號和龍嘯號上的兩門三聯(lián)裝主炮根本無法發(fā)揮其應有的作用，雖然，340毫米的主炮威力巨大，但是僅僅只有六門而已，無法和原來的十二門主炮組成彈墻。

    而俄軍艦隊卻有著至少五艘巡洋艦和三艘驅(qū)逐艦，這些艦艇上的150毫米40倍徑的克虜伯速射炮組成了火力網(wǎng)雖然打不到兩艘北洋艦隊的戰(zhàn)列艦，可俄軍速射炮組成了火力網(wǎng)卻可以完全覆蓋在水雷陣前排雷的布雷艇。

    “葉艦長，讓布雷艇撤回來吧！再這樣打下去，咱們的布雷艇就要拼光了！”嚴復晃了晃頭，似乎很頭痛，然后，他將退兵的命令交給了葉祖圭。

    “是！參謀長！”葉祖圭其實早已經(jīng)有了退兵之意，那些布雷艇在俄軍艦隊的火力網(wǎng)下根本就是活靶子！一得到了嚴復的首肯，葉祖圭立刻電令陣前的幾艘魚雷艇回歸本陣。

    “那接下來該怎么辦？司令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葉祖圭焦急的問道，今晚的突圍行動因為海霧的阻擾算是徹底的失敗了，只有從長計議了。

    “等到早上海霧散盡再作打算吧！讓士兵們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早上再實施突圍！”嚴復道，“另外，幫我把朱連杰叫過來，我另有任務派給他！”。

    不久，海軍陸戰(zhàn)隊精銳營一營營長王猛跑了進來，腳跟一并，拖著一直受傷的左臂，立正道：“報告參謀長，海軍陸戰(zhàn)隊精銳營一營營長王猛報到！”

    “你們的隊長呢？為什么不是朱連杰過來怎么是你過來？”嚴復疑問道。

    “報告參謀長，現(xiàn)在海軍陸戰(zhàn)隊朱隊長不在，現(xiàn)在以我軍銜最高，所以由我暫代隊長一職！”王猛吼著他的大嗓門說道。

    “你們隊長呢？難道？”嚴復一陣緊張，不會連朱連杰也出事了吧，可他明明沒有接到過任何關于朱連杰受傷的消息啊？

    “快說，怎么回事？”嚴復追問道。

    “報告嚴參謀長，隊長聽說司令在瓦房店有危險，所以親自率領了四百軍中好手，組成一個加強營，已經(jīng)連夜趕往瓦飯店了！”王猛透出了實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