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地筆直在一個小桌子上認真地辦公，劇場嘈雜，工作人員們刻意經(jīng)過那里的時候壓低聲音，怕打擾了顏董工作。

    顧綏心生好笑，不知道他這在這兒等什么呢。但好像，他和徐亦瑤對戲的時候總能感到某人的視線，他用余光撇過去，又只能看到某人在正經(jīng)地辦公了。

    林靜升給徐亦瑤請了個舞替，是專業(yè)教舞蹈的老師，身形和徐亦瑤很像，也給顧綏請了個琴替。

    林靜升安排他們倆擺好姿勢，說顧綏只要像模像樣地把手擺在琴上就行了，剩下的替身演，他們要現(xiàn)場收音，不會直接放bg。顧綏聽了他這安排，才想起來自己對劇組沒說自己會琴這一項，而且，劇組也沒問，下意識地覺得藝人們是不會這些樂器的了。

    顧綏坐定，手附在那柄烏沉沉的桐木琴上，道，“林導(dǎo)，不需要替身老師的。我可以演?！?/br>
    “不是?！绷朱o升還沒反應(yīng)過來，“張岱的琴技是很好的，我們要現(xiàn)場收音，要彈得特別好才行。替身老師是?！?/br>
    后面的‘專業(yè)的’還沒說出來，全場人都被顧綏看似不經(jīng)意間彈出的一串叮咚的琴聲給鎮(zhèn)住了。

    第040章 長袖折腰舞

    青年修長白皙的雙手拂在琴上，輕輕一動，就撥出清澈悅耳的聲音。

    林靜升本就喜歡古典文化，一聽前奏就聽出是《春江花月夜》，正符合這時的氣氛。顧綏看他們靜了，都屏住呼吸朝自己這邊看，就知道可以定下來是他自己演了。

    一調(diào)即成，顧綏停下手，“獻丑了?！?/br>
    他抬眸，對上青年朝他這邊看過的眼神。

    顏尋的眼底疲倦，眼神卻是清亮如星河，堅定又清醒地望著他。顧

    綏朝他那邊微微頷首，然后起身，問林靜升，“林導(dǎo)，可以嗎？”

    “可以可以?！?/br>
    這句話卻不是林靜升說的，而是旁邊為顧綏請的琴替老師說的。

    琴替的面容雖是三十出頭的樣子，但身形和顧綏很像，本來只想拍虛寫，由他來彈。但琴替聽了他的琴之后，直接道，“比我彈得好，林導(dǎo)，你這可花了一筆冤枉錢，”

    “還真是冤枉錢。”林靜升也笑了。

    他請的琴替、舞替以及各種替身老師都是業(yè)界最出名的，花了不少的錢，沒想到，這還沒用上。

    琴替按捺不住好奇，問，“顧老師，我想問一下去，您彈的《春江花月夜》是自己改編的嗎？雖然和現(xiàn)在的曲調(diào)不完全符合。但是……”

    他遲疑了一下，猶豫著說，“我感覺比現(xiàn)有的曲調(diào)更有古韻?！?/br>
    顧綏說，“嗯，算是稍加修改之后的《春江花月夜》吧?！?/br>
    他在來到這個世界之后就發(fā)現(xiàn)，這里流傳下來的許多古調(diào)都稍有偏差。

    時間磨蝕了許多東西，連同過往的琴音，全都在歲月流轉(zhuǎn)中不復(fù)從前的樣子。

    琴替一臉崇拜，他還只當(dāng)這是顧綏自己改的，不知顧綏這本就是古人，只是把本來的曲調(diào)給呈現(xiàn)出來了。

    顧綏看著他的樣子，心念一動。他想起現(xiàn)代的教科書好像都是讓直接背誦那些古詩詞，殊不知，那些詩詞在古時候都是被唱出來的。

    執(zhí)紅牙板，曉風(fēng)殘月，歌女們朱唇輕啟，于香霧陣陣的畫庭高樓中輕輕吟唱著那些文人墨客所做的小詞。

    顧綏始終覺得，背誦這種方式，不及吟唱來得更深入人心。

    可惜的是，那些詞牌的曲子在過往的歷史長河中都被淹沒了，現(xiàn)代人也不知道以前的詞牌調(diào)是什么。

    也許，他還可以記憶著把那些詩詞唱出來。

    正想著，他看到顏尋走來，看他一眼，說，“琴很好，但是，舞也要改一下?！?/br>
    旁邊的舞替老師一頭霧水，“顏董，怎么改？”

    顏尋看著顧綏，目光專注，輕聲說，“你應(yīng)該知道的?！?/br>
    從那首古曲的《春江花月夜》開始奏起的時候，顏尋就知道肯定是他了。若說之前還想著也許是僥幸，那他現(xiàn)在心中已經(jīng)完全確定了。

    他們，都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顧綏笑了。

    他說的正合他意。

    他對一旁疑惑的舞蹈老師道，“您剛剛舞的是長袖舞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