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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兆33年,于昆虛仙府后山,卒。 卒。 曹陽一怔。 “曹大人?”傳音陣那頭傳來岑羽的聲音。 曹陽一把合上陰陽錄,回神:“啊,啊,下官在。” 反應(yīng)過來,“哦,下官推算過了,這一世沒有另一個您,您可放心大膽的玩樂,只要與這一世中的任何人沒有牽連,也別插手任何人的事,便可以了?!?/br> 傳音結(jié)束后,曹陽手中揣著岑羽的陰陽錄,默默站在輪回盤前。 卒…… 卒。 卒便是說,岑羽一早便亡了。 能被陰陽錄記載的生與死,只能是凡人的。 而凡人死后,亡魂必得回到陰曹殿。 怎么可能繼續(xù)留在原本的rou|體中,還飛升上天? 退一步說,既然能正常地留在原本的rou|體中,陰陽錄上根本不會有這個‘卒’了。 曹陽只想到一種可能,那便是,便是…… 曹陽忽然跳腳:??! 他怎么這么倒霉啊! 前腳一不留神摻和了畢月與白虎神,如今又窺到了龍神枕邊人的秘密。 他是管凡人生死輪回的,又不是管他們遠古神情情愛愛的,怎么這些事兒總能被他撞見?! 不管了不管了! 只當不知道! 曹陽趕緊把手中的陰陽錄甩回了殿內(nèi),燙手山芋似的,趕緊脫手。 岑羽那邊,同曹陽聊完,便去買糕吃。 吃了幾口,隱身的朔悅兜著袖子在他旁邊現(xiàn)身了。 岑羽吃著糕,扭頭看了他一眼,怕路人覺得他對空氣說話,傳音道:“如今這一世中的另一個你,不會就是畢月吧?” 朔悅當場嗆了口。 岑羽了然的神色:“啊~” 朔悅幽幽的神色,繼續(xù)在袖子里兜著兩只手,不情不愿地點頭。 岑羽又買了一盒糕,拎在手里,同朔悅一起往‘安禾門’的方向走。 街上人來人往。 朔悅可算開了金口:“崇舟都同你說了?” 岑羽看看朔悅:“差不多?!?/br> 朔悅也看看岑羽:“你此刻嘴中含著話,想說什么便說吧?!?/br> 岑羽脫口而出:“劍刃抹脖子是個什么感覺?!?/br> 朔悅:“……” 岑羽:“抹下去的那一刻,后悔了嗎?心底罵自己了嗎?” 朔悅:“……” 岑羽還有話:“原來不拒山里還可以放風箏,不知道狐老他們有沒有帶著小球和龍妹放一放?!?/br> 朔悅:“……” 朔悅原本還悠哉哉的,此刻只剩下哭笑不得。 岑羽卻道:“我才是哭也不是、笑也不是?!?/br> “瓜子嗑出滿口苦味,我都替我那一包瓜子冤!” 氣氛一下便活絡(luò)了。 朔悅也恢復了平日與岑羽談笑時的嘴毒:“抱歉,終究是我無能了?!?/br> 岑羽損道:“不能說是無能吧,也就有些感情泛濫?!?/br> 又嘖道:“還去跳貶仙臺。一跳跳兩次。” 你這什么早古虐戀的劇情? 朔悅:“不瞞你說,我第二次跳的時候,就很后悔。” 蝕骨之痛,實在難熬得很。 朔悅又道:“不過當年年紀小,血熱還沖動,經(jīng)歷又太少,不夠成熟,腦子一熱做了那些,如今回看,也還情有可原?!?/br> 情有可原? 岑羽挑眉看他:兄弟,你都自盡了好嗎。 別的還能‘情有可原’,抹脖子也能? 朔悅咳道:“也就一刀下去的事?!?/br> 岑羽瞥他:“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在殺魚?!?/br> 朔悅咳。 岑羽又問:“那般轟轟烈烈,開心嗎?” 朔悅終于淡定不下去了,跳到岑羽身邊就要捏他,岑羽拎著糕同他互掐、打鬧。 街上的人只看見一個拎著糕的男子發(fā)瘋似的同空氣玩鬧嬉笑。 朔悅:“你嗑瓜子便嗑瓜子了,讓你嗑了,你還損到我面前來了?” “誰還沒個年少輕狂的時候?” “我就是狂到?jīng)]腦子還抹脖子,又如何?” “我年輕的時候樂意,我高興,我就愛作天作地!” 岑羽:“你這便是蠢人干蠢事還堅持有理?!?/br> “你真覺得你有理,你還掐我作甚?” “說你你還不樂意,情路坎坷成這樣,還要堅持什么‘年少輕狂’?” “你口中的‘年少輕狂’簡直比我那一袋‘瓜子’還冤!” 朔悅:“你如今是有龍神撐腰,撐狂了是吧?” 岑羽:“我就狂?!?/br> 朔悅:“哪一日叫你也體會一把‘為情痛心’?!?/br> 岑羽:“那又如何?痛就痛了,有‘情’不比你如今光桿好?” 打鬧嬉笑中的岑羽忽然一頓。 朔悅也隨之停下:“怎么了?” 岑羽收回手,理了理衣襟,朔悅亦捋了捋衣袖。 兩人繼續(xù)往‘安禾門’去。 岑羽想著什么,走了會兒,才道:“不瞞你說,我近幾日才想著,‘情愛’到底是什么,又是什么滋味。” 朔悅聞言著實嚇了老大一跳。 岑羽跟了龍神這么久,兩人如膠似漆,眼看著越來越黏,黏到能在別莊里卿卿我我半個月才出來,怎么會說這樣的話? 岑羽琢磨的神色:“我大概能感覺出來,我與滄沉,同崇舟,同你當年與白虎神,是有些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