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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青青若是興致突來,枝頭上采了朵花別在岑鐘胸前,岑羽便也采一朵、兩朵、三四朵,往滄沉的頭上、前襟上、袖口上插。 岑鐘若哪里出門,回來的時候給禾青青帶了禮物,滄沉必也憑空變一個,塞給岑羽。 那夫妻倆有時候睡不著,還會偷摸摸起來,避開所有人,分外跳脫地在院中生火烤東西吃。 滄沉便也在半空變出爐子和一些生食,和岑羽一道烤著吃。 自己的吃完了,夫妻倆那邊還有,滄沉便會十分淡定地悄悄順一點。 院中,禾青青道:“我放在這兒的生rou片呢?” 岑鐘不甚在意地語氣:“吃了吧?!?/br> 禾青青:? 岑羽笑噴。 當(dāng)然,人非圣賢,何況夫妻,爭吵總是會有的。 比若禾青青總受不了岑鐘只以術(shù)法維持干凈、而不是用水洗澡。 岑鐘覺得這又沒什么,他都到了‘合體之境’,別說洗澡、不吃不喝也不妨礙他如今的rou|身。 禾青青卻覺得用水洗就是更清爽一些,堅持要岑鐘日日洗漱過再上榻。 有一次岑鐘忘了,又懶得再動了,剛上床,禾青青便坐了起來,抱著一床被子要下去。 岑鐘去摟她,禾青青撇嘴道:“臭死了?!?/br> 禾青青是真的覺得不干凈,岑鐘卻以為她在說笑,跟著道:“臭男人,臭男人,可不就是臭的?!?/br> 禾青青滿眼無語。 岑鐘一愣:“真生氣了?” 禾青青將懷里的被子丟過去:“敢情我同你說的,你都當(dāng)玩笑呢?” “別碰我!” “夫人,夫人,青青!” 岑羽和滄沉還在。 只是不在人夫妻的房中,而在院外。 反正一個神龍一個上仙,隔得遠(yuǎn)也照樣能聽見。 岑羽聽到這番爭吵,拉著滄沉的手感慨:“還是我們兩個好。” 都是男人,誰也不用嫌誰。 滄沉卻說:“壓到我袖子了?!?/br> 岑羽揮過去一袖子:“別沒話找話?!?/br> 他們吵他們的,我們繼續(xù)好。 而隨著岑鐘人生的一點點推進(jìn),岑羽見證了一段好的愛情,也跟著體會、感悟,乃至學(xué)著如何發(fā)展自己的感情。 他覺得一切都很美妙。 某日突發(fā)奇想,覺得若是輪回盤中的這一世,可以一直停留在這個時間段多好。 他喜歡青姐、岑鐘、兩人的感情,也喜歡與滄沉一起無憂無慮地邊談情說愛邊從旁圍觀。 并不知道,輪回盤前的曹殿主原本在岑鐘與禾青青大婚之后,便想直接把輪回盤撥到禾青青懷孕的時間點。 是滄沉,知道岑羽喜歡,特意讓輪回盤駐足了許久。 曹陽不知道這些,留在輪回盤前的他,還暗嘆龍神仁慈寬厚,不但許諾鬼王,還令崇舟多經(jīng)歷了這一大段的甜蜜前生。 曹陽:也是,畢竟是老丈人么。 就是岑羽,他那個卒…… 算算算,不想不想不想。 只當(dāng)不知道。 不知道! 終于這一日,登門問診的郎中對岑鐘施禮恭賀:“恭喜門主,夫人這是有喜了?!?/br> 岑羽一愣:原來他們婚后一年便懷上了原主。 滄沉的目光落向禾青青的肚子,眼底有含情的溫柔—— 凡人懷胎,胎體先成,而后才能承載投生的魂魄。 如今不早不晚,剛好一個月,岑羽應(yīng)該已經(jīng)投生在此了。 滄沉倒挺想抽離些神識探入那有了神魂的胎體中‘看看’如今的岑羽。 不過為防意外,也怕龍息侵蝕,還是算了。 而面對一臉期待、準(zhǔn)備麟兒到來的岑鐘和禾青青,岑羽則摸進(jìn)芥子里,拿出芥子中的那只所愿瓶,悄悄在袖中捏著。 原主,不知你如今魂歸何處,就且這么‘看著’吧。 如今便是你自投生后、不多的與你父親母親相處的時日。 雖還只是胎兒,但他們真的十分歡喜你的到來。 此時岑鐘也還不是鬼王,對你毫無算計,滿心只有期待和高興,一心盼著你的到來,暗暗許諾要做個好父親。 你從前諸多不甘,如今‘見’此,應(yīng)該也能欣慰、安心了——你曾在父母的期許中,你曾有這世上最純粹的愛——雖然這短暫的一切,終會在某日忽然戛然而止。 岑羽目視著的窗前,禾青青挺著九個月的大肚子,邊撫著肚子邊輕緩低聲地哼唱,岑鐘走到她身旁,怕她著涼,合上了一半的窗戶,又摟住禾青青,同她一起看肚子,兩人滿眼期待,聊著未來。 這一日,禾青青終于生了,白白的大胖小子,整個門派上下歡天喜地。 岑鐘手忙腳亂,不知道該如何下手抱,接生的穩(wěn)婆抱著襁褓里的嬰兒,笑:“可不急這一時,男人骨頭硬、動作粗,新生的娃娃這般嫩,還是先拿枕頭練練好再抱吧?!?/br> 岑鐘堂堂門主、此刻如一個初出茅廬的年輕小子,他伸出手去,茫然地說:“我練過了?!倍季毩司艂€月了! 穩(wěn)婆將襁褓擺到禾青青枕邊:“這個時候便是你們娘兒倆最大??茨銉鹤?,多可愛。”“剛好他睡了,你也一起睡吧,好生歇著?!?/br> 岑鐘緊張麟兒,更在意愛妻,穩(wěn)婆都這么說了,他便按捺下心緒,同接生的婆子們一起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