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有人望子成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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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節(jié)香附啊,這次父親倒是好大的手筆?!毙磐ブバ渑垡粨],坐在座椅上,悠哉悠哉地端起茶杯,吹了吹升騰的熱氣,輕抿了幾口。 眸底如潭深邃不可見底,目光晦暗不明,眼神冰冷。 “管家。”信庭芝放下手中茶杯,輕聲喊道。 “不知道公子有什么吩咐?”一穿著錦緞衣袍的中年男子緩緩走進大堂內(nèi),站在門口處,躬身說道。 “幫我把庫房密藏當中的那顆竹節(jié)香附取過來吧?!毙磐ブズ舫鲆豢跉猓谅曊f道。 “是?!?/br> 錦緞衣袍的中年男子躊躇再三,終是問出口來:“少爺,這本該是當奴才的不該過問的,可...” “可那顆竹節(jié)香附不是原本是要給公子留到破境時用的嗎?為何現(xiàn)在就要取出來?” 信庭芝站起身來,緩緩走到管家身旁,錯身而過事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管家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啊’。” “古家這次,可是要欠我們一個天大人情了?!?/br> 留下這句話,信庭芝一步邁出大堂,走到天井庭院處,負手而立。 姬府。 “二爺,少爺和小姐他們回來了?!贝渌忠宦沸∨艿竭^妝亭內(nèi),等緩過氣來后,急匆匆開口說道。 他陪義父從萬鯉湖邊散完步后便將義父送回到房間休息,而他自己則只身一人來到這過妝亭內(nèi),自我博弈,想要從之前的棋局當中查缺補漏。 坐在亭內(nèi)的姬重如放下手中的棋子,嗯了一聲。 “我知道了?!奔е厝缣ь^看著她,“辛苦了?!?/br> “不不不,這是奴婢應(yīng)該做的?!贝渌只琶u了搖頭。 “你先下去吧,我這就去。”姬重如撫了撫衣袖,站起身來,身形緩緩朝府門那邊走去。 翠酥看著那道白衣不緊不慢地走在自己前面,少女眼中眸底滿是歡喜。 等到他們剛走到前院天井處,姬重如就看到王老哥一行人邁進府門,姬清靈,紅酥和李樂府緊跟在身后,三人臉上都有些疲倦之色。 姬重如走上前去,看著老王頭開口詢問道:“王老哥,小歌沒事吧?” 他們剛一進門時,姬重如就看到了趴在老王頭身上的姬歌。 他靈力纏絲感知了一下,發(fā)現(xiàn)他呼吸綿長,甚至還能聽到細微的鼾聲。 但如若不出意外,他怎么會這樣? 老王頭騰出一只手來,擺了擺手臂,“沒多大事,睡著了而已?!?/br> 說完他挺了挺肩膀,撇頭小聲說道:“公子,我們到家了?!?/br> “嗯?”姬歌在熟睡當中聽到有人叫自己,睜開睡眼朦朧的眼睛,揉了揉臉,見到二叔正看著自己。 “還不下來?”姬重如眉頭一挑,嘴角上揚,看著姬歌說道。 此時姬歌才意識到自己還趴在老王頭的后背上,他身形趕緊往下一縮,自己站在了地上。 “紅酥,你先送小歌回房休息。”姬重如吩咐道。 “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講?!币姷郊Ц枰_口,姬重如揮揮手,阻止說道。 姬歌看了他一眼,眨了眨眼,點了點頭隨即他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慵懶 (本章未完,請翻頁) 地說道:“行,那你們聊吧。紅酥,我們走?!?/br> 說完便大步向后院走去,紅酥施了一個萬福禮,一路小碎步追上了姬歌。 “清靈,你也回房休息去吧?!奔е厝缈戳搜壅驹谕趵细缟砗蟮募屐`,笑著說道。 “若是不想去,也可以去陪義父聊聊天。”他又補充說道。 正準備搖頭拒絕的姬清靈聽到后面那一句極不情愿的點點頭,她才不愿意去爺爺那邊。 本來這次去燕昶山就是偷偷摸摸去的,現(xiàn)在被二叔抓了個現(xiàn)行,再去爺爺那邊的話免不了挨一頓數(shù)落。 “老王哥,樂府,你們跟我來吧?!奔е厝缑婧⑿?。 本命為王子歸的老王頭揉了揉有些發(fā)酸的肩膀,點了點頭,小聲嘟囔道:“沒成想少爺?shù)纳碜舆@般‘金貴’?!?/br> 而李樂府對于身旁這位高人的抱怨微微一笑,自己與他的年歲相當,身子骨當然“金貴”了。 “是?!崩顦犯畧?zhí)弟子禮,沉聲說道。 姬府書房。 姬重如推開房門走了進去,身后老王頭與李樂府一前一后走進書房。 “重如謝過此次王老哥對小歌的出手相救?!眲傄贿M房門,姬重如就轉(zhuǎn)身對老王頭說道。 老王頭擺了擺手,滿不在意的說道:“咱呢一家人也不用說兩家話。我這條性命是當年青云兄弟從死人堆里邊扒拉回來的,也算是伸手把我從鬼門關(guān)那邊拽了回來?!?/br> “而且這些年我一直生活在姬家的余蔭庇護之下,所以于情于理我該出手的?!?/br> “當年青云兄弟傳出突然暴斃,雖然你們是大張旗鼓的cao辦他的葬禮,外人可能不知道,但我在姬家生活了這么多年,每日與青云切磋修為,我能不知道他的身體狀況,硬朗的很,怎么可能會突然離奇暴斃?!?/br> 說到這他瞅了姬重如一眼,看到他神色依舊平靜無瀾,又說道:“你是青云的弟弟,這些年來青云他也一直稱呼我一聲王大哥,所以我也就后者臉皮認了他這個弟弟,但終歸到底我不是姬姓,所以這些年來我一直沒有過多詢問青云兄弟的事情?!?/br> “王老哥,不是重如不肯說,這件事是義父下了死命令的,當年知情者不外乎兩三人,所以我實在沒辦法向你透露半點?!?/br> “我也不是想問你當年到底發(fā)生了何事,我只是想告訴你,你這當二叔的可以護著自己的侄子,那我這當大伯的也可以?!?/br> 姬重如躬身說道:“這一拜,是我,和替青云拜的。” “哎,這一拜我受了,但你接下來的一拜我就不能受了?!?/br> 王子歸一個閃身上前托住他的手臂。 姬重如躬身不下,只得作罷。這事,還是讓義父親自說吧。 “不是我說,姬歌這小子還真沒有丟青云的臉。你是不知道今日燕昶山上的那小子,單挑古缺月,震懾珠璣精銳,那份心性膽魄,就是當年的我單論心思縝密程度,都是自嘆不如?!?/br> “不過就是靈力修行不咋的,不說青云,我記得當年你到他這年紀的時候就已經(jīng)差不多是聚魄境了吧?!?/br> “姬老爺子不催,你這當叔叔的也不著急嗎?”老王頭越說越上火,瞪著眼睛看著姬重如。 在這個世道,任你心思縝密,手段 (本章未完,請翻頁) 精巧,但只要你靈力修行不如別人,都是虛妄。 他們這一行中有一句好話,叫做“一力降十會”,說的便是如此。 “一來小歌有自己的打算,而且這十年來夫子沒有急于讓小歌踏上靈力修行,自然有其緣由。所以在這件事上,我跟義父都說不得他什么?!奔е厝缁\著袖子,撇頭說道。 “嗯?!边@次王子歸沒有多說什么,點點頭。 “沒有其他事的話我就先回去了,你跟這小子好好聊聊吧,也不知道你在哪撿的這顆好面子?!蓖踝託w指著一直在旁閉口不言的李樂府,笑著說道。 “那我就不送了?!奔е厝绻傲斯笆?。 等到王子歸出門后順帶著將房門掩上后,姬重如上前輕輕拍了拍李樂府的肩膀,笑著問道:“成了?” 李樂府點點頭,突然跪倒在地,額頭重重磕在地面之上。 “樂府在此叩謝姬先生?!?/br> 姬重如袖袍一揮,李樂府感覺到有一股靈力再將自己的身體慢慢托起,“不必謝我,只是你造化到了而已。” “這些年來你一直生活在玉鉤欄的庇護之下,雖說每日提心吊膽擔心古家尋上門來每日都錘煉身體,cao習明清拳,我想這套拳法已經(jīng)打了不下百萬遍了吧?!?/br> “可即便如此,仍是不得其法門,不是說你沒有那種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覺悟,而是沒有明悟明清拳的真正拳意?!?/br> “當時都沒有放下?”姬重如一臉正色問道。 李樂府點點頭。 “你現(xiàn)在已真正經(jīng)踏上了靈力修行,但我想你今天也見識到了古枕,還有王老哥的手段,靈力攝取,靈決化形等等?!?/br> “告訴你這些也不是想要打擊你,而是想告訴你,你現(xiàn)在只是踏上了,跟他們,或者說跟我這般的修行人有了大道爭鋒的資質(zhì)?!?/br> “但切不了以此自滿,不論是你還是姬歌,亦或是清靈,你們要走的路還很遠?!?/br> 姬重如雙手背后,沉聲說道。 “樂府明白?!?/br> “我沒見過你破境的引發(fā)的天地異象,不過聽王老哥的意思,恐怕對你的期望并不在那趙家趙明庭之下,說實話,我很期待?!?/br> “期待著將來有一天你能踩著趙明庭,站在古家大門前,如我當年那般,單槍匹馬搗古家。” “好了,時辰也不早了,你也回房休息吧?!?/br> 李樂府深深彎腰作了一揖,緩緩走了出來。 聽到房門被輕掩上的聲音,姬重如走到窗邊,敲打著窗欞,“相品兄,當年答應(yīng)你的事我可是做到了,只可惜你看不到了。” 當年他與李相品相識在酒館,因為一壺汾酒結(jié)為知己。 那次古家開始蠶食李家的生意,姬重如不是沒有聽說,但當他見到李相品后見他對此事只字不談,明白過來的姬重如就打消了詢問的念頭。 平日里只飲幾杯的李相品那次極為罕見地喝的酩酊大醉。 姬重如記得他趴在酒桌上,含糊不清的說道,明清拳我已經(jīng)教給樂府了,而樂府我就交給你了。 那是姬重如最后一次見到李相品。 等到再見之時,只有半丈土丘,墳草齊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