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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道聽在線閱讀 - 第一百一十六章 白衣自愿入了甕

第一百一十六章 白衣自愿入了甕

    “都聽到了?”一身青衣的姬重如看著面前的白衣公子哥,笑著開口問道。

    這喊著二叔的白衣俊俏公子自然是在姬家匆匆趕來的姬家小主姬歌。

    “之前在樓梯處隱匿了身形,再加上邱北坡緊張惶恐,沒有察覺,自然是聽得清清楚楚?!奔Ц柰馓匠鲱^去,看向匆忙離開茶樓的邱家大公子,嘴角微微上揚(yáng)。

    “看來是要去通風(fēng)報信了。”姬歌玩味地說道。

    “這就叫做聰明反被聰明誤了?!奔е厝鐟械猛巴饪匆谎郏匀磺宄窦一蛘邷?zhǔn)確說來邱北坡背后之人是誰。

    “只是好多年沒有人在我面前耍這種小把戲了,邱北坡還算湊合,只不過還是太年輕了,審時度勢還缺了那么點火候。不然真就被他給糊弄過去了。”

    “邱培元老實巴交了一輩子,安安分分地守著祖上留下來的那點基業(yè),沒成想到了邱北坡這一代,竟然會生出個如此精明的兒子?!?/br>
    姬重如轉(zhuǎn)動摩挲著手中的杯盞,笑著說道。

    “既然知道二叔你又為何放他離開?”姬歌狐疑地問道。

    放走了邱北坡,雖說不上是放虎歸山后患無窮但那個邱北坡著實是惡心了姬歌一次。

    姬重如擺了擺手,“不放他走還能如何?難不成殺了他,只是不足輕重的一尾小魚連誘餌都算不上,即便殺了他也無濟(jì)于事?!?/br>
    姬歌沒有插話,就坐在那靜靜地聽著,爺爺?shù)囊馑甲匀灰簿褪亲约旱囊馑?,在這么一個緊要關(guān)頭,自己當(dāng)然不希望眼前的男人以身涉險去九死一生的殮犽獄救一個青樓女子。

    即便之前那名青樓女子跟自己有生意上的往來。

    或許這件事發(fā)生在了自己身上自己會這般顧全大局以身涉險,但姬歌想不通眼前這個以成熟穩(wěn)住著稱的白衣探花為何有會這般沖動莽撞。

    當(dāng)爺爺知曉這件事時沒有吭聲,只是不同往日那般與自己將那盤明知是必輸?shù)钠寰纸o下完了,隨即起身默不作聲地回到了廂房內(nèi)。

    姬家的那顆幽幽珠自然是打聽到了玉鉤欄的變動,以及柳如是被趙,信兩家關(guān)入了殮犽獄當(dāng)中,隨后事無巨細(xì)地一一上報了姬老爺子。

    俗話說知子莫若父,老爺子自然知曉姬重如的心意,所以他才會不準(zhǔn)。

    這是牽一發(fā)而動全身的死局。

    老爺子對此沒有大發(fā)雷霆,只是明知是必輸?shù)钠寰诌€是下完了,在姬歌看來,老爺子已經(jīng)是很生氣了。

    拿一個混跡玉鉤欄那種風(fēng)花雪月之地的青樓女子來換一個重傷甚至可能是會身死的白衣探花,他姬邛不答應(yīng)。

    所以老爺子即便輸了棋局卻默不作聲的回到了房中。

    所以姬歌雖然贏了棋局卻迅若奔雷般來到茶樓找到了姬重如。

    “他邱北坡以為我不知道,但我卻知道,而且我知道的遠(yuǎn)比他所想的要知道得多?!币姷郊Ц铔]有開口說話,姬重如眉頭皺了皺,抿了抿嘴唇,自顧自地說道。

    “還不是信,趙兩家找到他讓他在我面前演了這么一出好戲,故作聰明罷了?!奔е厝缒媚蟊拥牧Φ烙执罅藥追?。

    “其實在這件事上我還是棋差一招,被他們兩家擺了一道。”

    “所以不管他們找到的是邱北坡還是邱南原,亦或是別家的子弟,只要是他們當(dāng)著我的面告訴了我柳如是的下落,不管是陰謀還是陽謀,他們都會賭我一定會去?!?/br>
    “這倒是與小歌你之前對付古家的手段多少有些相似?!?/br>
    姬重如神色平靜地看向姬歌,目光深邃悠長,眸底精芒閃爍。

    “就不能讓他們賭輸一次嗎?”姬歌在與他的對視當(dāng)中敗下陣來,嘆了口氣,沉聲說道。

    “沒辦法的事?!奔е厝鐚⑹种械谋K打了個旋,看向窗外。

    “殮犽獄,進(jìn)去容易出來難,即便是出來也是要被剝一層皮下來,更別說這次信趙兩家有所防范,故意要引你進(jìn)那甕?!奔Ц柽€有沒有放棄,開口勸說道。

    “這種事還用你這小子告訴我嗎?”姬重如擦拭去了桌上的濺灑出來的茶水,沒好氣地說道。

    “多告訴二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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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一些總是無妨的,也好讓你多些防備。”姬歌眨了眨眼睛,端起杯盞喝了口茶后隨意開口說道。

    “義父...”姬重如欲言又止,他自然是清楚義父的意思。

    “其實我至今還是不愿意二叔你去冒這個險,只不過我也清楚若要攔我也攔不下你。早知道就帶著王師傅一塊過來了。”

    姬歌口中的王師傅自然是瀟湘榜的魁首王子歸。

    只不過姬歌沒有告訴姬重如,他臨出門前有找過王子歸,只不過向來對姬歌有求必應(yīng)的那個邋遢漢子一反常態(tài),揮手直言拒絕了自己,還說,“他姬重如的破事老子懶得出手管”。

    姬重如聞言微微一笑,這不是王子歸沒跟來嘛。

    這就是他對這件事的態(tài)度,而姬歌現(xiàn)在告訴自己這番話,也是他自己的態(tài)度。

    “爺爺那邊由我去說。讓二叔你在爺爺那做了那么久的惡人我心里著實過意不去,這次就換我去給你做一回惡人吧?!?/br>
    姬歌沖著姬重如眨了眨眼,輕笑一聲道。

    姬重如站起身來,對著姬歌端正地行了一禮。

    姬歌同樣站起身來,躬身回禮道:“二叔你不必如此,其實這些年來是這個家欠你的太多?!?/br>
    “你也別怪爺爺,老人年紀(jì)大了,只是希望兒孫都能夠平安無事,他是擔(dān)心你置身險境,所以才會如此?!?/br>
    “我知道?!奔е厝缰逼鹕韥?,神色復(fù)雜地說道。

    “二叔,我知道你修行境界比我高。”姬歌忽然開口說道:“只不過書可能讀的比我少了些?!?/br>
    姬重如狐疑地看向一身白衣的姬歌,旋即他便滿臉訝異地看到了姬歌肩頭坐著地那個金色文運(yùn)小人。

    名為一萬的文運(yùn)小人從姬歌的肩頭跳到了姬歌的手掌心,隨即姬歌遞向姬重如。

    “一萬,記得聽二叔的話?!奔Ц杩聪蚴种械奈倪\(yùn)小人,故作嚴(yán)肅地說道。

    一萬聞言使勁地點了點頭,沒等到姬重如接手,他便輕點姬歌的手掌心,躍上了姬重如的肩頭。

    “小歌?!奔е厝缦胍芙^說道。

    姬歌擺了擺手,“也就是萬一那個小家伙認(rèn)生,而且我怕他會關(guān)鍵時刻掉鏈子所以才沒讓他跟二叔你一塊前去?!?/br>
    姬歌臟腑洞天內(nèi)的紫色武運(yùn)小人萬一聽聞氣得在地上打了幾個滾,連紫珠都扔的遍地都是沒心情吃了。

    “二叔,侄兒可就這點家當(dāng)了,你可要給我安然無恙地帶回去啊?!奔Ц枰荒樥卣f道。

    姬重如笑了笑,點點頭。

    叔侄倆心意相通,姬歌要說的是什么姬重如心里自然清楚。

    可千萬別死了。

    姬家。

    姬邛獨(dú)自坐在廂房內(nèi),閉目養(yǎng)神,只是時不時會嘆氣唉聲。

    他知道自己這個義子的心思,無非是要去龍?zhí)痘ue般的殮犽獄救一個青樓女子。

    姬邛不是看不起那名叫柳如是的青樓女子,也不是因為兩人身份有別。

    若是放在平常姬重如開口說要娶一個青樓女子他也不會說什么,外邊的那些門當(dāng)戶對高低貴賤在他這個活了一甲子多年歲的老人眼里說真的連屁都算不上。

    若他真的在乎這些就不會有姬歌這個兔崽子了。

    只不過這次明明是信家布的局可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這個義子往里邊跳。

    攔得住嗎?攔不住的。

    這次就是信家抓住了姬重如的軟處,下了個絆子光明正大的所施展出來的一場陽謀。

    “爺爺。”姬歌的聲音在門外邊傳來,打斷了姬邛的萬千思緒。

    姬邛緩緩睜開眼睛,抹了把臉,開口問道:“沒攔下來嗎?”

    姬歌在門外抿了抿嘴唇,說道:“沒有?!?/br>
    姬邛雖然心底里早有準(zhǔn)備,但還是流露出一絲的失望,他雙手撐著沉香木桌,緩緩站起身來,像是用盡了全身的氣力,擺手說道:“也罷,就隨他去吧?!?/br>
    姬歌略做沉吟,在門外小聲說道:“爺爺,孫兒有句話不知道該不該說?”

    姬邛走至廂房門檻處,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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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屋門打了開來,看向自己寄予厚望了的姬歌,沉聲道:“說吧?!?/br>
    “二叔這么些年來在家里事無巨細(xì)事必躬親,即便如此,在這十年當(dāng)中他也只是耍過一次性子,就是那次上門槍挑了古家。所以孫兒懇請爺爺就讓二叔再任性這一次。”

    “任性?”姬邛看了他一眼,臉上有了一絲慍色,“還倒真是任性,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不聽我這個當(dāng)父親的話了。為了一個女子將自己的安危,將姬家的安危置于不顧?!?/br>
    “爺爺?!奔Ц枵f道:“二叔已經(jīng)為這個家做出了夠多,雖然這次我也不同意二叔以身涉險,但這是他自己的選擇,我們誰都攔不住的,誰也干涉不了的?!?/br>
    “怎么能讓自己心儀的女子在殮犽獄那種地方受半點皮rou之苦呢?!奔Ц璧拖骂^去,小聲地說道。

    姬邛聞言臉上的慍色消失不見,感慨說道:“是啊,這世間沒有讓心儀女子平白無故受委屈的道理,更何況那女子還是重如心有掛念的?!?/br>
    姬歌抬起頭來,眼眸熠熠生輝道:“再說二叔可是試金榜上的探花郎,區(qū)區(qū)一個殮犽獄又怎么能留得下他呢?!?/br>
    姬老爺子聞言揮了揮手,“行了,安慰人的話你就別跟我說了,等重如他能夠帶著那名女子平安回來再說吧?!?/br>
    姬歌微微一笑,拱手行禮說道“那孫兒就不打擾爺爺歇息了?!?/br>
    姬邛點了點頭,小聲說道:“沈老哥差人送了封書信給我,說是就這幾日會讓清秋過來一趟,教給你幾種結(jié)界之術(shù),但至于能夠修習(xí)多少就看你的天賦了?!?/br>
    姬歌“嗯”了一聲,便告退轉(zhuǎn)身朝后院那邊走去。

    姬邛看到不打算向自己開口解釋遠(yuǎn)去的姬歌,笑罵了一句,“臭小子,什么時候?qū)W會的結(jié)界之術(shù)都不告訴我,真當(dāng)我老糊涂好糊弄了不成?!”

    姬歌走至廂房門口處時看到了慵懶地坐在臺階之上曬太陽的王子歸。

    察覺到來人后王子歸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起身說道:“少爺,都跟老爺子講清楚了嗎?”

    “嗯?!奔Ц椟c了點頭,“這件事總得有人出頭在爺爺那邊當(dāng)一回惡人,既然你不愿意去,那就只能是我去了?!?/br>
    “小人不是那個意思?!蓖踝託w撓了撓頭,說道。

    姬歌抿了抿嘴唇,猶豫再三還是開口說道:“王師傅,有件事要與你說一聲?!?/br>
    “少爺盡管吩咐就是?!蓖踝託w拱手說道。

    “這件事是二叔他自己的事情,盡管你之前就說過不會插手此事但以防你忍不住出手我還是要提醒一句?!?/br>
    “無論二叔怎樣,你都不能出手相助。這是二叔的意思。在這件事上二叔已經(jīng)把姬家給摘出去了,所以我們就不要再介入此事了?!?/br>
    “只不過若是二叔能夠帶著柳如是進(jìn)入我姬家府門前的那條陽春路之上,哪怕只是半只腳踏在其上,就還勞煩王師傅出手,幫忙救下二叔。”

    “理所應(yīng)當(dāng)?!蓖踝託w回了一禮,甕聲說道。

    姬家可以不管姬重如在殮犽獄中的生死,因為那是他自己“咎由自取”,但只要踏上了陽春路的地界,那就是姬家的事,不管你是信家還是趙家,都得給我滾出去。

    這就是上十家之間的規(guī)矩使然,誰也動不得。

    重新?lián)Q上了一襲白衣的姬重如走在熙熙攘攘的長亭街上。

    世人皆不知,在這條“積金累玉半邊天”的長亭街的街尾便是那座殮犽獄。

    在外邊的人不知道,進(jìn)去的人也不知道,因為很少有人活著從里邊走出,即便是出來了,也是失瘋的廢人一個,誰又會去聽呢。

    他在身后察覺不到那幾乎熟悉的氣機(jī)后微微一笑,“如此甚好。”

    旋即他轉(zhuǎn)身遙望著姬家的方向,躬身至底作揖行了一禮。

    這一拜,便是謝過了姬老爺子三十多年來的養(yǎng)育栽培之恩。

    這一拜,也是同姬家劃清了界限,不再是姬家的白衣探花。

    他現(xiàn)在,只是姬重如。

    如此。

    而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