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奉則和時文康一無所覺，后者擔(dān)心火燒到自己身上，趕忙離開，狗糧也不拿了，反正土狗今晚在江奉則的房間留宿了。

    事情就這么揭過了，江奉則站了會兒才爬上床。

    “什么叫外賣，你騙我，我這壓根沒訂單?！逼轃o妄是緊張則亂，氣氛和感情到位了，那種當(dāng)也上了。

    “你看那種外賣是事實吧?！?/br>
    “我是手滑！”戚無妄底氣不足的強調(diào)。

    “那你手滑的夠厲害的，一下滑到了最底排的商品?！?/br>
    硬了，硬了。

    戚無妄羞惱到拳頭硬了。

    江奉則微頓，意識到自己扯下了對方的遮羞布，因為太高興有些忘形了。

    他試圖轉(zhuǎn)移注意力的擁過去，被推開后又黏糊上去，重復(fù)好幾回，直到戚無妄沒有拒絕。

    江奉則像小時候那樣，抱著他的時候?qū)⒛X袋擱在他的肩上，滿足的喟嘆，“上次這么抱你還是十幾年前?！?/br>
    戚無妄沒有說話，靜靜感受身后隔著薄薄的衣衫傳來的溫度。

    成年人和少年是不同的，江奉則現(xiàn)在的懷抱更具包容、占有性，靠著的感覺更結(jié)實，有種安心感。

    被江奉則鎖在懷里，戚無妄飄忽的感覺才消去一些，有了實感。

    他曾選擇用時間抹去兩人不該有的交集，他沒有低估自己泛善可陳的人生中陡然綻開一朵煙花的影響力。

    重新經(jīng)歷“小孩到少年”、“少年至青年”的過程，盡管刻意的不去關(guān)注江奉則，江奉則還是慢慢蠶食了他。

    以前總覺得可遇不可求的重生被他碰上是浪費，現(xiàn)在不一樣了。

    戚無妄好像明白自己為什么重生了，他總歸沒有暴殄天物。

    “在想什么？”

    江奉則用唇碰了碰戚無妄的耳垂，讓他觸電般的偏頭躲開，隨口胡掐道：“在想江老師好厲害，不知不覺的玩了養(yǎng)成。”

    江奉則一愣，笑開了。

    跟小時候一樣可愛，不如說可愛不自知的戚無妄更可愛了。

    要命啊。

    “過獎，我還不夠厲害，養(yǎng)成了十幾年，到現(xiàn)在還沒通關(guān)呢。”

    游戲一級一級的來，確定了關(guān)系后應(yīng)該能向下一步邁進。

    本來壓下去的心思被勾起，江奉則一只手伸進被子。

    “江奉則——！”

    “我挺喜歡你叫我名字的，比什么老師順耳多了?！?/br>
    望著戚無妄漲紅的臉，被逼出水色的眼睛帶著讓人想要更多的無助。

    江奉則順從心意的咬了他的臉，“但是現(xiàn)在——我更喜歡聽你叫我江老師?！?/br>
    …………我捶你奶奶個腿的江老師！

    戚無妄緊緊抓著江奉則環(huán)住他的手臂，卻使不上勁兒。

    江奉則在不斷試探他承受的極限，看著他的眼神像是一只饑獸，讓人受不住的想逃。

    但很快，戚無妄發(fā)現(xiàn)不用逃了。

    因為燈突然關(guān)了。

    薩摩耶發(fā)出驚慌的哼叫，它只是想咬床頭柜上的狗糧吃，長鼻子不小心碰到墻，天怎么就突然黑了？

    饒是江奉則都停頓了幾秒鐘，似驚，又似不滿，“它把燈關(guān)了。”

    這里的“它”是誰心里有數(shù)，薩摩耶拉了燈，估計它都看不下去了。

    戚無妄松了口氣，燈開著給他很大的心理壓力。

    察覺到江奉則有探身開燈的意向，忙抓住他，“別開燈?！?/br>
    黑暗里看不清，但能感覺到身上的人頓住，“我想好好看著你?！?/br>
    “但我不想?！?/br>
    “……”

    好吧。

    江奉則選擇體諒戚無妄的羞恥心，看得見有看得見的好處，看不見也有看不見的優(yōu)點。

    黑暗中感官被放大，反而更刺激了。

    夜深人靜。

    薩摩耶趴在地上睡著，兩只爪子前伸搭在耳邊，似人一樣的捂著耳朵。

    戚無妄側(cè)著身子，月光鉆進窗戶照在他的臉上，眼角泛深的色塊跟冷白極為突兀。

    他的呼吸綿長，顯然進入了深層的睡眠。

    江奉則陡然睜開眼，沒有絲毫朦朧的睡意。

    他靜靜望著面前的臉，無法用眼睛去記憶，他嘗試過靠觸覺記憶。

    指腹自額頭滑下，眼睛、鼻梁、側(cè)臉、唇角、下巴，每一處長的都跟他夢到的一樣。

    江奉則最后一次夢到戚無妄是他回國的前三天。

    仿佛連結(jié)著他和戚無妄，在引導(dǎo)他發(fā)現(xiàn)戚無妄是一直找尋的人后，“夢”完成了使命，徹底從他的生命中退場。

    這跟戚無妄必然有著直接的關(guān)聯(lián)。

    江奉則很想知道戚無妄是不是共夢，以前詢問時，他一副聽不懂的樣子，細節(jié)也證明是自己想多了，卻總有哪里不對勁。

    “小妄？”

    聲音很低，身邊的人沒有反應(yīng)。

    戚無妄睡得很好，沒有皺眉，沒有笑，沒有被噩夢纏住的跡象。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時針經(jīng)過三個數(shù)字。

    江奉則松開眉頭，決定了什么，俯身靠近床上的人。

    戚無妄的睡眠很好，精力在白天花完，到了晚上沾枕頭就睡，一夜無夢。

    但是今天他做了個夢，戚無妄聽見江奉則在叫他的名字。

    覺得差不多了，迷迷糊糊睜開眼，房間里卻只有他一人，茫然的坐了會兒，回憶著昨天晚上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