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師，是不是頭暈？我之前也是這樣，喝點溫水會好一點。”

    姜寒適時的遞上杯子，阻止戚無妄第四次承認(rèn)足以逼瘋他的事。

    天知道為了不讓自己的表情扭曲費了多大的力氣，表情卻還是明顯的僵硬，這份不自然可以單純的理解為突然得知兩位老師關(guān)系的震驚。

    姜寒給自己不及格的表情管理找好了解釋。

    江奉則像是才注意到屋子里還有個人，對姜寒笑的和煦，了解的都知道年少時的江奉則越不喜歡誰就會越和善可親，“不好意思，你是誰？”

    歉意滿滿，卻又似乎帶著嘲諷。

    姜寒不斷勸說自己江奉則腦子有問題，這才控制住自己，又自我介紹了一次。

    江奉則不急不迫的嗯了一聲，轉(zhuǎn)頭看向戚無妄，繼續(xù)沒說完的話題，“所以小妄，能再回答一次嗎？我們是跟戀人一樣相互喜歡？”

    戚無妄心里笑翻了，裝作避諱的樣子看了姜寒一眼，“嗯，我喜歡你，你喜歡我，是你跟我告白、我接受了的關(guān)系。”

    姜寒不小心掐爛了一顆葡萄，淡綠色的汁水從指縫中流出，被袖口的布料吸去。

    戚無妄對江奉則佩服的五體投地，失憶的情況下還能一遍遍的刺激到姜寒，真是個瘋到在被綁邊緣來回試探的男人。

    江奉則突然掀開被子，坐起身要下床。

    被他的突然襲擊弄怕了，戚無妄下意識身子后傾，“你干什么？”

    笑意映入了江奉則的眼底，藍(lán)白條的病服穿在他身上不顯一絲弱氣，手掌撐在床沿，寬闊的肩背繃緊，不像是要下床，更像是要將人捉到自己的面前。

    他把曾經(jīng)的小孩看的膽戰(zhàn)心驚，唇角的弧度揚(yáng)的更開，“成年后的我真過分啊，總是對你動手動嘴的嗎，讓你這么警惕？”

    戚無妄尷尬萬分，有種莫名的罪惡，面前的男人從思想的角度是個未成年，令他有種教壞孩子的感覺。

    “我想去洗手間?！?/br>
    受心虛驅(qū)使，戚無妄試圖補(bǔ)足的扶他起來，想攙著他去。

    耳邊響起他低沉的笑聲。

    “小妄，我是輕微腦震蕩，不是四肢骨折。”

    這么說著，江奉則順勢把身上大半的重量交給了曾經(jīng)的小孩，就算戚無妄反應(yīng)過來，想松手也躲不開他重量的桎梏了。

    江奉則的呼吸若有似無的傾吐在敏感的地方，時不時的觸碰像是在點火，戚無妄不適應(yīng)的撇過頭。

    “腦子有問題更嚴(yán)重，我怕你連怎么走路都忘記了?！?/br>
    把人送進(jìn)衛(wèi)生間，正要帶上門，戚無妄的手臂被握住了，江奉則撐著墻看著他，笑容間透出猶豫之色。

    戚無妄疑惑的挑眉，示意他有問題直說。

    “我好像，忘記怎么上廁所了?！?/br>
    “……自己想！”

    戚無妄紅了耳根，繃著臉拽開他的手丟回去，嘭聲帶上門。

    沒法沒天了都，小小年紀(jì)就會開車，怪不得長大后的江奉則車速飆起來要他命，太會抓梗了。

    輕微腦震蕩的后遺癥被他這么利用，也是，不管是16歲還是28歲，江奉則本質(zhì)上就是個白切黑。

    暗自提高警惕，戚無妄有點上頭，耳根發(fā)熱，在看見垂頭站著的姜寒時冷靜下來。

    “不好意思，今天耽誤你時間了，謝謝你開車送我過來?！?/br>
    姜寒摸摸頭發(fā)，苦澀的笑了，“是我討巧了，我犯了那么嚴(yán)重的錯，誰都不愿意挨上我?！?/br>
    熱搜上他跟戚無妄的名字第一次同框了，這個節(jié)骨眼上難免給人一種支持的信號，姜寒現(xiàn)在就是大家心目中的劣跡藝人，連帶著一向風(fēng)評很好的戚無妄都被人帶著罵。

    手機(jī)從他進(jìn)醫(yī)院的時候就不停的收到消息，戚無妄在門外的時候只是匆匆跟束一雯解釋了一下，沒來得及說更多。

    繪色娛樂已經(jīng)從“巧遇”、“焦急之下蹭車”的角度公關(guān)，說明車雖是姜寒的，但是是戚無妄把車開到醫(yī)院的。

    醫(yī)院的路透也能看出戚無妄抵達(dá)醫(yī)院的焦急，姜寒完全被遺忘，險些沒跟上他。

    江奉則的微博也更新了檢查結(jié)果，輕微腦震蕩，問題真的不大，請網(wǎng)友不要胡編亂造傷重的流言。

    “戚老師，吃點水果吧?！苯压P遞過來。

    “謝謝。”

    戚無妄拿了幾粒葡萄，但沒吃，聽到衛(wèi)生間的動靜，看到江奉則扶著墻走出來，搖了搖頭好像有點暈。

    戚無妄又把葡萄放回去，趕忙扶住他，“還好嗎？”

    江奉則沖他笑笑，“一點也不好?！?/br>
    看他的樣子就知道擔(dān)心是多余的，把現(xiàn)在的他當(dāng)做孩子的感覺挺稀罕的，戚無妄樂意哄著他，“哪里不好了？我看你白切黑的勁兒可足了。”

    “記憶退化的體驗感很不好，從我醒來后就沒聽到小妄叫我一聲哥哥。”江奉則垂眸，看著怪失落的。

    戚無妄捅他的腰腹，“你的身體已經(jīng)是個成熟的大人了，思想上也要跟進(jìn)，哥哥什么的都是八百年前的事了?！?/br>
    江奉則望著他，突然意味不明的笑了，“好啊，小妄，是你說的，我會盡快讓思想跟上我成熟的身體?！?/br>
    戚無妄頭皮發(fā)麻，隱約間好像明白自己說錯了什么，卻沒時間改正。

    江奉則突然矮下身，戚無妄心里咯噔一下，以為他哪里不舒服，正想扶他起來，卻見他蹲著幫自己系松開的鞋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