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苯顒t輕笑。

    戚無妄的手機(jī)突然震動，是walker的信息：別演了, 我知道你聽得懂。

    戚無妄想他現(xiàn)在的表情一定很好笑, 目光在江奉則的手機(jī)之間徘徊, 發(fā)現(xiàn)這不是江奉則常用的三部手機(jī)，“你是……”

    “walker？”江奉則補(bǔ)上話頭，又嫌棄的皺了皺眉。

    戚無妄斬釘截鐵：“你不是。”

    江奉則似乎決定不逗他了，側(cè)過腿留下上車的過道，戚無妄猶豫了，他在等姜寒。

    但照目前的情況，他應(yīng)該是等不到姜寒了。

    “上車?！?/br>
    戚無妄還是聽話的上了保姆車，還沒找位置坐下，就保持曲腰的姿勢站住了。

    因為最后排坐了個人，一個面色蒼白的女人，她的頭發(fā)粘成一紐一紐、紅腫的眼睛像是受了驚的兔子，一點風(fēng)吹草動都能觸及敏感的神經(jīng)。

    “你是……”那個女記者。

    誰知戚無妄剛說了兩個字，對方就咬緊牙關(guān)，縮起四肢直往座椅里縮，“你別、別過來！離我遠(yuǎn)點，別靠近我！就是因為采訪你我才會經(jīng)歷這一切，戚無妄你這個……災(zāi)星！災(zāi)星！?。　?/br>
    十幾年沒聽到這個詞，久的戚無妄有些恍惚，卻并不覺得低落難過，傷口早已被治愈。

    每個他所重視的人都成了他的盔甲，不成不變的攻擊已經(jīng)傷不到他分毫。

    但他的呆怔落到江奉則眼里就是另一層意思。

    發(fā)泄著委屈和憤恨的女記者渾身發(fā)毛，江奉則正陰冷的看著她，兇狠程度不亞于給她帶來噩夢的姜寒。

    她徹底噤聲了。

    “對你來說我確實是災(zāi)星?！?/br>
    戚無妄并不否認(rèn)，承認(rèn)這樣的身份沒有像以前那樣的自我厭棄感，“但我更相信善惡有報，你從兩個月前起就消費我牟利，編造虛假的證據(jù)、流言，吸引流量，你強(qiáng)行采訪我的視頻還掛在網(wǎng)上?！?/br>
    戚無妄每說一個字，女記者的臉色就難看一分，她很清楚自己為什么被盯上，雖然早就拋掉了職業(yè)道德，批判她的聲音確實帶來了關(guān)注和流量。

    如果沒有這些，她也不會被姜寒那個同性戀的變態(tài)盯上。

    “你應(yīng)該知道接下來該怎么做吧。”江奉則突然問。

    女記者知道這話是對她說的，閉上眼低低嗯了一聲。

    然而戚無妄看不懂了，坐在江奉則旁邊的位置，“什么怎么做？我現(xiàn)在整的一頭懵?！?/br>
    他像是走錯了片場，弄不明白的事情太多了。

    江奉則示意助理開車，“姜寒現(xiàn)在人在警局?！?/br>
    “啊？他怎么……他自首了？”這話說出來戚無妄都覺得荒唐，姜寒寧死也不會自首的。

    “怎么可能，是被抓的。”

    “被抓了？被誰抓的？”

    “我抓的?！?/br>
    戚無妄這會兒腦子不夠用，“你抓他干嘛?。坎皇?，你難不成發(fā)現(xiàn)……”

    “發(fā)現(xiàn)他利用人質(zhì)威脅你，你一聲不吭的，像個白癡一樣獨自赴約？戚無妄，你想演個人英雄主義的片子我可以給你投資，你爸你媽也可以，誰都知道你家最不差的就是錢，你不用給你家省錢?！?/br>
    江奉則少有的嘴毒，不對，應(yīng)該說他一向如此，只是在戚無妄面前收起了大半的棱角。

    因為舍不得，他對曾經(jīng)互看不順眼的小孩變得溫柔體貼，現(xiàn)在同樣因為舍不得，他對長大成人的小孩露出了所有的尖刺。

    他給過戚無妄機(jī)會，給過向他求助的機(jī)會，但是戚無妄像個傻瓜一樣選擇獨自面對。

    戚無妄知道姜寒會對他做什么嗎？

    姜寒會像對金絲雀那樣將他鎖在精致的牢籠里，他的世界只會有姜寒一個人，不會有“江奉則”的存在。

    江奉則控制不住暴虐的情緒，也第一次不想在戚無妄面前掩飾最真實的自己。

    戚無妄喜歡他不是嗎？那不論是他的哪一面都得接受。

    接受不了也沒關(guān)系，他會讓戚無妄慢慢接受，這輩子都別想跟他分割的清。

    戚無妄低著頭，沒有吭聲。

    江奉則沒什么耐性，經(jīng)常被時文康吐槽脾氣像是在臭水溝里涮過的，擔(dān)憂、焦躁、不被信任等等情緒的加成讓他越發(fā)想逼戚無妄認(rèn)識到錯誤。

    他伸手扳過戚無妄的下巴，“別裝啞巴，說……”

    江奉則突然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滾落在手心的溫?zé)嵯袷锹湓谒睦锼频摹?/br>
    面前的人哭起來很安靜，跟平常一樣沒什么情緒，就好像……他都沒意識到自己哭了。

    江奉則的胸口被針扎了一下，尖銳的疼，用誘哄的語氣輕聲說：“別哭了?！?/br>
    戚無妄愣了，感覺到臉上濕漉漉的才慌慌忙擦眼淚，擦了一半就被江奉則托著頭摁進(jìn)他懷里。

    “我們很擔(dān)心你?！?/br>
    “……果然束老師也知道了?！?/br>
    “嗯?！?/br>
    今天打電話的時候，束一雯很不對勁，試圖將他留下。

    江奉則摸著他的頭，老實交代：“我跟束老師串通一氣，找到姜寒很多犯罪證據(jù)，你知道木屋里的尸體是戚正山，他的妻子宋英十二年前就被送進(jìn)精神病院，戚正山死后獲利的是宋英的弟弟宋文，警方查到宋文跟姜寒私下里有著聯(lián)系，今天早上已經(jīng)將他控制住……”

    江奉則毫無起伏的將所有戚無妄不知道的事情托出。

    在他想方設(shè)法引出姜寒、思忖著怎么讓姜寒原形畢露時，他身邊的人已經(jīng)配合警方迅速解決了問題，讓他心安又有點心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