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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病糊涂了,只當是上輩子和裴瀾在梨苑。胸腔一股憋悶頓時涌了上來,潮紅的臉頰更燙了,她咿咿呀呀:“菱菱不喜歡你,你快走開?!?/br> 裴瀾喉嚨動了動,聲音啞了幾分:“不喜歡誰?” “太子。”小姑娘昏睡著,突然咯噔一聲,咬了重重的音。 “不喜歡太子。” 裴瀾臉上黑的厲害,手腕上青色的血管驟然緊縮。 合著夜半出宮,□□入院,替她擦了半天的身子,做足了雞鳴狗盜之事兒,現(xiàn)在小姑娘說她不喜歡他? 扣在她腰肢上的手越發(fā)的緊,他刻意的不去看那抹豐盈,幾乎是咬著牙問:“那你喜歡誰?” 阮菱挪了挪身子,似是又涌上一股困意,軟嫩的臉蛋靠著他的手臂尋了個舒服的位置,又睡了。 她太過放松,臉頰都擠出了一團嬰兒肥。 軟軟的,胖乎乎,不需做什么,就晃了裴瀾的心神。 他眸色染上了一抹溫柔,方才郁在心中的那口氣驟然就消散了。 裴瀾手下動作不減,仍是繼續(xù)替她擦拭完身子,又穿好衣裳把被子掖好。 他剛欲走時,阮菱突然夢囈道:“我不想做外室?!?/br> 太子似是有些詫異,她怎會知道自己內(nèi)心的想法。 阮菱翻了個身,又沒動靜了。 嬌弱的的身子輕輕起伏著,呼吸均勻。 太子看著她的睡相怔怔出了神,素來不辨喜怒的眼神里滿是刺痛。 半晌,他只當那日在圍場她聽懂了他的話,默認了遲早會屈服于他,心里害怕。 太子目光柔了柔,半晌,也不知道說給誰聽,低啞道:“再等等,不會太久?!?/br> 他走時,清音已經(jīng)把藥煎好,兩人正走個對面。 太子淡淡瞥了眼,沉聲囑咐:“別告訴她孤來過?!?/br> 說完,人便朝外大步走去。 第10章 想見 夢里好像有個男子抱著她 翌日天亮,清音端了熱水,又給阮菱擦了一遍身子。感受著指尖下香香軟軟的身子溫涼,她松了口氣,終于不那么熱了。 “什么時辰了?!比盍鈶脩眯褋?,聲音啞道。 剛退了燒,她眼瞼處仍泛著淺色紅暈,像是荔枝一樣,淡淡的粉色。 清音心石落地,臉上掛著一抹微笑:“姑娘,辰時了。您起來洗漱,藥已經(jīng)熱好了。等用過膳后,再好好歇息,明日定能好?!?/br> 阮菱笑了笑,搖頭:“等下喝完藥,咱們?nèi)ソo老太太請安?!?/br> “姑娘?” 清音不解:“可是你腳傷還沒好,風寒也尚未痊愈,怎能四處走動呀!” 阮菱眼眸潤了潤,細細解釋:“若我終日窩在這屋子里,那么病多久都不算病。只有讓人真正看見了,才會知道這病是怎么落的?!?/br> 言下之意,王氏擺了她一道,她不想放過罷了。 她母親是正經(jīng)的沈家女,骨子里流著外祖母的血,在沈家受了委屈,斷沒有這個道理。 清音恍然大悟,憨憨撓了撓頭:“我這就去給姑娘端早膳?!?/br> 阮菱低頭穿中衣,卻瞥見小衣領(lǐng)口處第三個扣子是開的,她蹙起了眉。為著晚上睡覺舒適,她一般都是解到第二個扣,怎的這第三顆也開了? 猶記得昨夜昏昏沉沉好像做了一個夢,夢里有個人抱著她,在她耳邊嘟囔了什么也聽不清。 阮菱咬唇想了一會兒,頭漸漸有些痛。她便不再繼續(xù)想了,許是翻身蹭開的。 喝過藥后,主仆二人出了院子,朝壽明堂正廳走去。 阮菱向來身量纖細,此番病愈,行走間如弱柳扶風,帶著一絲別樣的柔美,走進花廳,一下子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她今日穿了一身素白襦裙,未施粉黛,長長的墨發(fā)只挽著一只白玉簪,眉眼單純,雪白的肌膚上浮現(xiàn)病態(tài)的紅暈。不需做什么,便憐人的緊。 阮菱彎身作揖:“菱兒見過祖母?!?/br> 說話間,聲音軟綿綿的,帶著濃重的鼻音。她杏眸瑩著水光,以袖掩面,輕輕咳了兩聲。 這兩聲可謂千斤墜,堪堪砸在了王氏的心口,疼的她臉色漸漸慘白,握著扶手的手緊緊扣在一起。 沈老太太已從周mama得知昨日來龍去脈,只當她是一般風寒,卻不知道阮菱病的這般嚴重,再想起王氏的所作所為,慈祥的臉不禁染上一抹怒氣。 她放輕了聲音,關(guān)切道:“菱兒快坐?!?/br> 待阮菱坐定后,沈老太太頓時看向王氏,她是英國公獨女,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氣質(zhì),眼下動了怒,還未說話,便在心理上擊潰了王氏的心。 沈老太太厲聲問:“大娘子,菱兒是你帶著出去的。如今,她怎會染上風寒?” 被點名的王氏脊背一僵,可多年統(tǒng)管內(nèi)宅的素養(yǎng)讓她很快調(diào)整好情緒,她站起身,臉上掛著賠笑:“母親,都是兒媳不好,昨兒帶著姐兒仨進宮后,就讓她們自去玩了,定好申時末刻在宮門口集合回家,可到了時辰獨獨不見四姑娘。兒媳也是心大,以為四姑娘先行回府了。哪想到到了家才發(fā)現(xiàn)人沒回來,而她那輛馬車的小廝竟耍賴瀆職玩樂去了。兒媳用人不慎,已經(jīng)將其重重責罰發(fā)賣了,母親息怒!” 阮菱斂去了眼色,心里冷笑了一聲。 一個責罵,把所有責任推到小廝身上,然后發(fā)賣了事兒,最后她只落一個管家不嚴的名聲。壞事都是旁人做的,與她王氏一分干系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