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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江素日是個斯文的人,哪被這么兇悍對待過,他嚇得唇齒卷了舌頭,話都說不清楚,只哇哇大叫。 太子嫌惡的皺起了眉,沉聲道:“處理了。” 一旁的林錫金自始至終沒有為宋慶彥開過口,只是那猥瑣如蛆的目光一直粘在阮菱身上,唇角掛著陰沉沉的冷笑。 出門后,四人上了馬車,伴隨著轔轔之聲緩緩朝前方行駛。此刻夜色稀薄,街上行人漸漸變少了。 太子抱了阮菱許久,胳膊酸的厲害,兀自揉著。半晌,似是想起了什么,他問:“讓你們兩個停個馬車,就停這么久?” 小顧將軍與纮玉對視了一眼,心虛道:“有點事兒耽誤了。” 太子揉著眉心,向后靠去,不耐道:“說人話。” 小顧將軍閉眼,大聲答:“我和纮玉在周邊轉(zhuǎn)了轉(zhuǎn),發(fā)現(xiàn)這里的客棧都不太好,便去買了處宅子?!?/br> 纮玉瞅了小顧將軍一眼,沒揭穿他。 買個宅子,只供落腳就行。他們又待不了多久,把案子查清就回京城了。這可倒好,那處風水不好,這兒又太小了。買個宅子挑來挑去的,跟大姑娘逛街般,他再不跟他一起逛街了。 太子“嗯”了聲,沒再多問。 買處宅子比在客棧安全的多。 過了一炷香的功夫,馬車在一個三進三出的大宅子門前停下。 阮菱望去,匾額和門前兩座石獅子上了年頭,但卻勝在整潔大方,氣派明亮,上邊寫著沁園兩個字。 纮玉用鑰匙打開府門,穿過垂花門,入眼處是一個菱形的假山,用漂亮的石頭層層堆砌而成,旁邊種著一顆十人環(huán)抱的銀杏樹。 因這宅子常年無人居住,金黃的銀杏樹葉鋪了滿滿一地,金明橙黃,就著月光,像一層薄薄的金子,人走在上邊,發(fā)出“嘩啦嘩啦”清脆的響聲,十分悅耳。 繞過假山便是正房,兩側(cè)因著他們身份特殊,也沒敢買下人。 小顧將軍趕馬車去了,纮玉把行李搬了進來,環(huán)視四周道:“殿下,您先和阮姑娘坐會兒,我倆把正房收拾好,你們再進去?!?/br> 太子點頭,坐在一旁的石凳上閉目養(yǎng)神。 阮菱不喜在他身邊待著,便借故去收拾房子了。 正房里一應(yīng)家具是全的,纮玉把被罩蠟燭,漱具都買了回來,她只要先擦擦灰,再把東西安置進去就好了。 一個時辰后,阮菱在里頭喊裴瀾,可以沐浴更衣了。 太子睜眼,唇角掛了抹譏諷,這么快就收拾好了?一個自小嬌生慣養(yǎng)的大家千金能成什么事兒。 可走進去看時,他身子僵在了門口,花廳里家具煥然一新,顏色陳舊的紅木家具統(tǒng)統(tǒng)翻了新,擦拭的干凈又整潔。 穿過花廳,他看見房里的美人榻上鋪著軟軟厚厚的絨毯,一旁的矮幾上,暖黃色的燈罩冒出柔和的光,把屋子照的透亮,拔步床上絲衾整整齊齊的疊著,而始作俑者正站在屏風處沖他笑著。 “你弄的?”太子表情有些不自然問道? 阮菱笑吟吟點頭:“殿下,快去沐浴吧,水已經(jīng)燒好了。” 她的態(tài)度太好,好的不正常。太子一瞬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小姑娘那眼底的心思藏的太淺。 他揉了揉眉心,徑直走向圍房,吩咐道:“進來吧?!?/br> 阮菱乖乖跟上。 圍房里白氣升騰,一側(cè)的奉臺上擺著巾帕,胰子,還有換洗衣物。 太子低頭去解腰封,可卻被一雙嫩白如玉的小手握住,他一抬眼就看見阮菱脆生生的小臉沖他笑。 “殿下,我來吧?!?/br> 太子面上扔繃著,眼底卻漸漸浮現(xiàn)笑意。他也不拆穿他,伸直了手,讓她去解。 褪去了外袍后,他穿著褻衣,領(lǐng)口松松垮垮的,墨發(fā)散了下來,他抬手松了一顆扣子,饒有興致問道:“要留下來伺候孤?” 稀松平常的話透過煙云繚繞,頓時就變得曖昧了起來。 阮菱小臉一紅,抬手抹了下睫毛上的水珠,點了點頭。 太子挑眉,漫不經(jīng)心的繼續(xù)解開第二顆扣子,阮菱驚得眼睫一顫,慌忙垂下頭。 半晌,頭頂上傳來了低低的笑聲,阮菱懵然的抬起了頭,素凈的小臉被蒸的濕漉漉的,像一只小鹿一樣,仰頭看著他。 太子第一次笑的這么開心,他捏了捏阮菱的鼻子:“伺候個人跟上刑場一樣,還想不想求孤了?” 被他戳中心事,阮菱小臉尷尬,眨了眨眼睛,心里喪喪的嘆了口氣。 她蹲坐在后邊,拿巾帕給裴瀾擦拭著后背,動作一下輕一下緩的,憋在唇邊的話竟是怎么都說不出口。 不是她不能求他,是她這些殷勤的小動作都被裴瀾看在眼里,他卻如同貓戲耗子一樣,戲謔的陪著她演。 那種挫敗感令她有些傷自尊。 太子依靠在桶沿,閉著眼,若無其事道:“說吧,看你藏了一晚上的話了?!?/br> 他都主動說了,自己若不說便顯得矯情。阮菱清了清嗓子,邊揉著肩膀邊道:“殿下,曲鶴常年屈居宋慶彥等人下邊,備受折磨,方才在席間他跟我說他手里有他們的罪證,此刻他的死肯定是宋等人所為。” 太子淡淡道:“孤知道?!?/br> 見他有聽下去的興致,阮菱得到了鼓勵,小手揉捏的越發(fā)勤快:“曲鶴死了,可他還有個女兒,他們相依為命,他知道的事兒,他女兒必定知道。只是他的女兒,他的女兒被……”